第二十六節 問題與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接下來的一分鐘裏，雷格諾斯的思想經歷了快的變化：最開始，他被藍雲的口氣和表情嚇了一跳，以為jīng靈的援軍已經追了上來，要不然就是前方有jīng靈的攔截線；等到藍雲簡短的向他介紹了自己正擔心的問題，那個“大麻煩”，他開始感到可笑，認為這個穿越者殺手掉進了他自己設置的思維陷阱；然而又過了一秒，雷格諾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探聽關於地球的情報的機會。

狂喜，一下子湧進雷格諾斯的大腦，他用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吸了口氣，用一種深表懷疑的口氣問到：“jīng靈使用地球的技術就會成為先遣軍的威脅？請您原諒，藍雲領主，但是我很難相信，地球的技術已經強大到足夠威脅埃莉斯琳娜大人或者任何一位惡魔君主的地步……”

藍雲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提醒到：“雷格諾斯，先遣軍只有一位黑武士領主，而且沒有惡魔君主。”

“但是偉大的黑暗主宰隨時可以派遣納德大君和數十萬高級惡魔進入這個世界……”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我們已經是死人了。”

“我們？”雷格諾斯愣了一下，因為驚訝——有一半是偽裝，但也有一半是真的。

“當然是我們，牧師。”藍雲叫到，“我們在深淵裂痕要塞，戰爭的最前沿，等到援軍抵達，被地球的技術武裝起來的jīng靈早就把我們連同整個要塞一起摧毀了。”

還有其他要塞——處在戰爭的最前沿的不只是深淵裂痕。不過藍雲懶得把這一點公開的提出來——他只關心自己，至於其他要塞、還有駐紮在要塞的先遣軍成員，他們的死活與他有什麼關係？

只有深淵裂痕要塞，在他因為沒能完成任務而被處決、或者順利完成任務然後調離那裏之前，它的安全狀況是他必須關心的。

也是雷格諾斯必須關心的。

“不要用那種充滿懷疑的眼光看着我，牧師！”也許那是一個誘餌，誘使他說出知道的秘密，如果在以前，他絕不會上當——但是現在，既然他的生命安全受到明確的威脅，藍雲不介意“一不小心”把某些情報泄露出來，“你很強，但是你能夠擊敗多少台完全由鋼鐵和金屬製成的、有十二萬磅重的機械？還有，記住，每一台這樣的機器都安裝着一門火炮和至少一挺可以連續shè的自動槍。”

雷格諾斯的眉毛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皺了起來，不是偽裝，是真的心懷疑慮。“我想……最多不過兩台……”

“事實上，你一台也不可能幹掉，相信我，牧師。”藍雲毫不客氣的說到。

“我表示懷疑，藍雲領主。”即使他說的是真的，現在，雷格諾斯也要極力的否認這種說法——沒有哪個戰士會在別人貶低自己的能力的時候還能無動於衷。不過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與藍雲爭辯，只是徒費口舌，也不是重點——關於地球的情報才是重點，即使只是技術方面的情報。“不過，那是什麼？魔像？”

“也許是，也許不是。”藍雲解釋到，“地球的技術製造的機械很難歸類到我們熟悉的某個類別，它們既不是由魔法製造，也不使用魔法控制。但是，製造這些機械要比我們製造魔像容易得多，而且比魔像容易控制，不需要法師，三個或者四個普通士兵就可以cao縱一台這種機械投入戰鬥。”

“那麼地球人類一定製造了許多這樣的機械……”雷格諾斯考慮了幾秒，確定了一個在他看來比較合理的數字，“……或許有幾千台。”

“幾千？”藍雲輕蔑的笑了一下，“你必須明白，雷格諾斯，在地球上曾經進行的一次全球規模的戰爭里，最主要的四個參戰國家一共製造了過二十萬台這種機械。”

他故意誇張，虛張聲勢。雖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英國、蘇聯和德國製造的坦克和突擊炮的總數毫無疑問的過了二十萬輛，但是裏面包含大量輕型坦克，而像他剛才所說的重量達到十二萬磅的重型坦克，只zhan有非常微弱的比例，可能還不到三千輛。

不過雷格諾斯不知道這些，也不可能通過其他渠道了解真相，所以藍雲可以毫無顧忌的誇大其詞，威嚇他，以及他的主人，讓他們不要整天挂念那個世界，然後時刻想要在他這裏獲取有關它的各種消息。

這樣做很不好，非常危險，會讓他夜不能寐。

藍雲暗自抱怨着，同時觀察雷格諾斯的反應——他確實被那個數字、以及將它與“十二萬磅”聯繫在一起之後產生的聯想嚇到了，臉sè有些蒼白，不過還沒有達到——於是藍雲又在火上澆了一桶油。

“你知道這些國家用了多長時間製造這些戰爭機械么？”他故意反問，引起雷格諾斯的興趣，然後公開答案，“不到六年——地球時間的六年。”

地球時間的六年，相當於卡西迪時間的五年又二十個月，而按照偉大的黑暗主宰制定的黑暗世界的標準時間計算只有一年半左右——阿多利亞女神制定的時間標準與偉大的黑暗主宰制定的非常類似，一個是三十二的遞進數列，另一個則是四十二，卡西迪地獄先遣軍的爪牙因此一直使用雙重的時間標準，如果他們得到一個限期完成的任務，使用黑暗世界標準時間，否則就使用卡西迪時間——雖然這種偷jian耍滑的小花招的唯一效果只是讓黑武士領主決定任務期限的時候必須進行時間換算，讓她的工作稍微複雜了一點。

不過藍雲特意提到“地球時間”並非希望雷格諾斯想起先遣軍成員的無聊花招，他只是不經意的提到它，忘記了惡魔君主的牧師對它一無所知。

只有在他注意到雷格諾斯的表情的時候，他才記起這個小問題。

“忘掉地球時間吧，牧師。”他聳了聳肩，“總之，地球人的戰爭機械絕對比魔像容易製造。當然jīng靈，也許他們不會像地球人那麼瘋狂，但只要隨便製造幾百台那種東西，配合jīng靈戰士、法師和神shè手，並且得到祭司和德魯伊協助，在戰爭爆的那一刻我們就會喪失地表的控制權……”

藍雲停下來，因為他的心情也像雷格諾斯一樣糟糕了：為了嚇唬惡魔君主的牧師而jīng心構思的可怕設想也對他起了作用。作為一個曾去過地球的間諜，藍雲知道，如果只是幾百輛坦克，他根本不必恐慌，只需要幾個法師就可以扭轉戰局；但是幾百輛得到jīng靈法師和祭司協同的坦克……幾百輛附了魔、套着護盾而且被祭司施加了各種祝福的坦克，或許只有駐紮死亡要塞的jīng銳部隊才能抵擋它們的攻勢。

他對自己的安全的擔憂，又加深了一層。

雷格諾斯沒有看到藍雲的絕望表情。他忙着與他的恐懼鬥爭，用了好幾分鐘思考，然後從牙縫擠出一句話：“只不過是地表的控制權。但是深淵裂痕要塞深入地下……”

“似乎我忘記了告訴你，地球人類有一種能在瞬間摧毀一座城市的炸彈，它有一種十分特殊的改進品種，可以穿透堅硬的岩石，鑽入地下幾十尺以後再爆炸。”儘管他的內心一樣難受，甚至更加難受，藍雲還是把一盆冷水潑了出來。

接着他不顧一切的又潑了一盆冷水。“比你認為的還要不幸的是，就算不使用那種可以鑽地的炸彈，只是使用常規的品種，只要可以將它們送入地下，只需要一顆，深淵裂痕要塞照樣完蛋。”

連續三個“只”，雷格諾斯被這種過分強調的修辭手法弄得既恐慌又暴怒。“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沒有用“您”。藍雲知道，他的威嚇已經非常接近極限了，沒必要繼續下去——而且繼續下去的話，他自己也會無法忍受。

他更換了言內容。“基本上，如果jīng靈做好準備，向要塞動進攻，那麼是的，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在情況達到那一步之前，我們還有一種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那就是，先制人……”

“你沒有力量動一次進攻。”

“我知道。”藍雲點了點頭，但語氣卻變得更堅決了，“所以我們需要增援。”

“你認為埃莉斯琳娜大人會同意你的請求么？”雷格諾斯冷笑着，“她現在可以調動的機動力量，只有扎坦將軍的混沌戰士和沃特老大的綠皮蠻子，還有布雷西亞女士——你認為埃莉斯琳娜大人會把這些力量交給你？”

藍雲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管扎坦將軍的混沌戰士、沃特老大的綠皮蠻子，還是布雷西亞女士，沒有一個是他可以指揮得了的，就算黑武士領主同意將這些力量交給他，而且這些人接受命令，情況也只會變得糟糕而不是好轉。

但是……

但是無論如何，他的態度非常堅定，jīng靈的問題必須解決。

“不管怎樣，雷格諾斯，”他揮舞着捏緊的拳頭，“我需要增援部隊。要塞面臨的威脅必須解除！”

雷格諾斯猶豫了一下。原本他想提出一個建議，如果藍雲願意提供更多情報，他會請求納德大君派遣一支惡魔部隊、但是沒過一秒鐘他就把這個看起來很不錯的想法排除了：如果納德大君派遣部隊進入卡西迪，偉大的黑暗主宰會怎麼想？

沒有其他選擇，他只能提出另一個不算建議的建議。“那麼，你必須儘快趕到要塞，向埃莉斯琳娜大人報告。”

“這正是我要做的。”

他們又開始快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