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折翼之鳥
天空從紅變紫又變得碧藍，城牆的破出的缺口越來越大，第一道防線已經不足以阻攔審判之靈的大軍，幾艘戰艦從時空裂隙的對面趕來，垂直降落到艾爾希學園都市內，那是神靈的增援。那些戰艦，如碎裂的冰晶般一顆顆扎入土壤之中。而那些冷徹的冰晶，拋灑出了無數的碎片，那些碎片電火行空，將密集且炙熱的子彈拋灑到來襲的魔物身上，引發一場又一場激烈的爆炸。
林士樊的木頭外殼被那些子彈撕裂，這龐大的身軀現在已經不好使了，林士樊將外殼扯開，赤裸着身子走了出來，弒神之劍從天上落下，他只是抬手就輕鬆接下了劍。
在廢墟的掩護下，林士樊穿行於城市之間，趕往城市中央的艾爾希之塔。
遲遲來到的白芷看着眼前的木頭空殼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怨恨不已，她的身上已經佈滿傷痕，鮮血不止的滴落地面，她忍着疼痛繼續追擊林士樊，但身體已經無法再繼續支撐她的行動，癱軟地倒在地上，鮮血在地面聚成一個血譚，倒映着朝陽的光輝。
“白芷學院長。”希捷連忙跑來向倒地的白芷伸出手。
“我沒事，希捷王子，現在更為重要的是握緊我們最後的底牌，保護好艾爾希守護之塔，不要讓兩個世界的紐帶就此斷裂。”白芷並沒有拉住希捷的手，因為身體早已沒了力氣，連喘氣都變得無比困難。
“不，兩個世界的紐帶並不是那座塔，白芷學院長，是兩個世界的人民，也包括您，而那座塔的作用只不過就是守護大家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算它倒下我們也會竭盡全力保護這裏的人民。”希捷說著蹲下身子，用琉璃靈光治癒白芷身上的傷口。
白芷笑了，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希捷王子心智是如此的成熟，她點了點頭，予以肯定，隨後從地上緩緩爬起轉身向牆外走去，囑託道：“那空明生那邊就拜託你了，希捷……，不，也許我應該叫你秦穆同學，再見。”
“再見。”希捷說完繼續向前。
……
“梅，你的夢想是什麼？”
“在太空翱翔，準確的來說，我想讓所有人都有在宇宙間肆意飛翔的資格。與我一同飛翔吧，林，成為最閃亮的星辰。”
“真是個天真的夢想啊，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實現的，一定會。”
“嗯！”
梅燦爛地傻笑着，如此聰慧的她在林士樊的面前總是那麼一幅傻姑娘的模樣，而一向內向的林士樊也能與她敞開心扉，談論未來的種種。但他從未想過，美好的事物竟是如此的脆弱，一切都恍如一場夢，而醒來之時，世界也已經變得灰暗且血腥。
林士樊闖進街角一家服裝店，找了幾件紳士的服飾穿上，讓自己不那麼的赤裸。
躲在店裏面的老闆娘蜷縮在櫃枱後邊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突然，老闆娘兜里的手機響起，住在外地的孩子擔憂她的安慰而來電慰問。老闆娘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再抬起頭時，怪物一般的林士樊正站在她的身前。
“別殺我！別殺我！”老闆娘開始哭着求饒。
林士樊拿起櫃枱上擺放的懷錶，放到胸前的兜里，溫和地說道：“我不會殺你的，別擔心，我只會消滅那些反抗我的人。而你們，就期待我將為你們所帶來的未來吧，一個絕對公正的未來。”
說完，林士樊向門外走去。
老闆娘顫顫巍巍地說道：“現在的時代就挺好的，我不想要什麼改變。”
“什麼？”林士樊轉身回來。
一個駝背的身影從衣架間跑出，擋在林士樊身前，說道：“你不要傷害她，要殺就殺我吧！”
這人一定就是老闆娘的丈夫，危險來臨時兩人都躲在不同的地方，卻又在這種關頭現身。這讓林士樊回想到了自己為梅出風頭的那些過去，他皺了皺眉輕聲咋舌。
“這個時代是錯誤的，總有人會來修正，為了你們的孩子，再多思考一些吧。哼……”林士樊轉身走出商店。
驚恐后的老夫妻相擁在一起，珍惜活着的這份幸福。
……
空明生抓住冥夜的兩邊肩膀將冥夜輕輕推開，微笑着承諾道：“我保證，不會做什麼傻事的，況且還有你不是嗎？”
冥夜瞬間變臉，撇開臉說道：“別搞錯了，木頭，我並不是在安慰你，我剛剛只是有些累了。”
雙瑣在一旁咬着下唇看得津津有味，插嘴調侃道：“我看也是，畢竟戰鬥這麼激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是很重要的。”
冥夜看向雙瑣握緊拳頭欲言又止，扭頭迎着朝陽走去。
這時，睡在地上的戈康醒來，一臉迷糊地看向周圍。他的隊員見他醒了連忙見他拉起，他喝醉了一般問道：“喂，我們要去哪啊？今天不上課嗎？”
艾羽用彈指打向戈康的眉心讓他清醒過來，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們還在危機中，昨天你在戰鬥中暈過去了，現在我們需要趕到新的任務點，清醒點。”
戈康摸摸自己的牛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突然跑到眾人前面張開雙臂提議道：“嘿，朋友們，你們一定又餓又累了吧，有個吃快餐的好地方你們去不去？”
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的折原·春暉皺眉道：“你以為我們在度假嗎？隊長，看看你的周圍。”
城市一片冷清，只有偶爾被風吹起的廣告廢紙片還在活躍。
戈康晃動着雙手解釋：“不不不，朋友們，飢餓感會削弱你們的戰鬥力，你們會需要的，就在艾爾希塔的環湖岸邊。”
空明生加快步伐走到戈康的前邊，發號施令道：“那我們就加速前進吧。”
戈康豎起食指道：“實際上，我們有更快的交通工具，嘿艾羽。”
“那你們可要坐穩了。”艾羽從納米壓縮收容裝置中取出豎琴，開始奏樂。
輕顫的琴弦將音符以光波的形式彈出，那些音符一點點組成四頭青藍色的飛龍幽魂，那四頭飛龍幽魂通體透明，能夠看到他們的骨骼與內臟，但伸手摸過去他們居然有着實體。
艾羽跨上一頭飛龍幽魂，戈康跟着坐到了後邊，飛龍撲朔着翅膀飛起，其餘人也連忙跨上飛龍的背脊。
曉楓和折原·春暉坐上一頭，剩下的五人面面相覷，但雙瑣和伊洛伊蘭還是識相的，三個人乘上了一頭龍，讓冥夜與空明生兩人乘同一頭。
冥夜先跳了上去，俯身伸手去拉空明生，空明生也是毫不客氣地拉住冥夜的手跳上去坐到冥夜的身前。
“抓緊了。”艾羽提醒道。
四條龍都已升空，在揮動翅膀的瞬間，龍身猶如煙雲一般隨風飄去，以極快的速度抵達了艾爾希塔的環湖周圍。除艾羽和戈康以外的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感到頭暈目眩，晃着腦袋在龍背上眨巴着眼。下一秒，艾羽將幽魂收回，幾個人紛紛落地，空明生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扶着冥夜的肩膀假裝沒事。
環河旁邊有一家橙色的小店，店門上掛着一個實木的牌匾，牌匾上刻着幾個字：桔梗快餐店。
這家店的桌椅都擺在環河的欄杆旁，桌子旁還擺着一架傘來遮風擋雨。
就算是這種危險的日子，老闆依舊是出攤賣早點，看到客人來了他用毛巾擦了擦手熱情地跑來招呼道：“各位同學，請坐請坐。”
戈康事先坐下，耍帥地甩手道：“老闆，九人份的早餐。”
空明生舉起手補充道：“不十二人份。”
“啊？你要一個人吃四份么？”戈康一臉震驚。
雙瑣同意空明生的說法，微笑道：“確實要十二份呢。”
老闆憨笑着回道：“好嘞！”隨後連忙跑回小店去準備十二人份的早餐。
正當戈康不解時，遠處傳來呼喚聲。
“空哥，你們在幹嘛？”
約克在環河中心的艾爾希塔周圍的平台上大喊，一般人來說在這種距離下聲音可能就被風給減弱了傳播效果，但約克是在森林長大的獸族，經常要用到大嗓門來喊話。
而一邊跟着喊話的夏米爾就顯得聲音像是蜻蜓振翅一般，根本聽不到，只能看到她動着嘴唇貌似在講些什麼。
空明生並沒有站起來喊回去，他抬起左手腕，用艾爾希手環回話道：“你們三人辛苦了，來吃早餐吧。”
講完，空明生將靈力傳給伊洛伊蘭，並說道：“帶他們過來。”
伊洛伊蘭點點頭，伸手將對面的三人傳送了過來。
戈康看着隨着碎裂空間穿越而來的三人嚇了一跳，大驚小怪的驚嘆：“卧槽，怎麼做到的，這也太便利了！”
智博翰走來拍拍戈康的肩膀，坐到男生桌，解釋道：“這是空間調換，特殊的空間屬性，萬里挑一的頂尖靈力者。”
伊蘭補充道：“但這個能力消耗巨量的靈力與精神力，需要兩人一同施展才會生效，唯有戀人與我們這樣的雙胞胎才能做到。不然，即便是空明生這樣擁有龐大靈力的人，也是無法支撐的。”
戈康見縫插針地吐槽道：“我以為你們倆是啞巴呢。”
伊蘭：“……”
旁邊的女生桌，倒是分外安靜，五個人尷尬地看着彼此，誰也不先開口。
這時候，就需要精通社交的雙瑣來打破這個局面，她嫣然笑道：“姐妹們，最近有什麼種草的好物么，冬天保養皮膚真的很難吶～，我的手上總是乾乾的，感覺要開裂了，好苦惱啊。”
對化妝品護膚品這些一竅不通的冥夜抿嘴看向夏米爾。而夏米爾身為海族，在海下生活根本不會遇到皮膚乾的問題，而來到陸地后一直用的是王宮特供的海藻精華液保養皮膚，那個東西只有一個玻璃瓶，根本不知道哪裏能買到，於是她看向同為海族的艾羽。艾羽倒不是沒有推薦，但自己用陸地上的護膚產品都感到皮膚不適，同理推薦海下的產品一般人也是會不舒服的吧，於是她看向了伊洛。
伊洛看大家都被雙瑣的話題難住了，而自己再不開口，就真的要變成比賽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境地了。她從衣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冬季護膚霜，遞給雙瑣說道：“用用這個吧，我們聯邦的產品。”
雙瑣倒也是不客氣，拿起來就開始抹手抹臉，讚賞道：“確實不錯，感覺皮膚濕潤了不少。”她扭頭遞給冥夜，“你也試試。”
冥夜尬笑道：“啊這，不好吧。”
“沒事。”伊洛大方地擺擺手。
冥夜笨手笨腳地擠出一些，拙劣地學着雙瑣每天早上的動作胡亂抹一通，然後還給了伊洛。
鄰桌的戈康倒是綳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哈哈哈哈，你們在幹什麼，模仿海獅表演么。”
空明生好奇地扭過去看，看到抹了護膚霜的冥夜看上去白白凈凈的，竟顯得淑女了不少，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就多看了幾眼。
冥夜是又惱火又羞澀，憋着一肚子氣趴在桌子上把臉藏了起來。
艾羽訓斥道：“真是失禮啊，戈康，明明你身邊都是一些紳士，而你卻是一個不懂禮儀的混蛋。”
戈康一下子被懟得結巴了，“我我我，只是在開開玩笑……”
談話間，老闆就已經將早餐做好了，用四翼無人機一盤盤快速上餐，而他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兩桌中間，調解道：“哈哈哈哈，男孩子不懂女孩子的事，無心之談還要多多包涵。不過啊，作為男子漢，也不要老是數落別人，有些太直白的話呢留在心底不說出口才是最好的。”
女生們都默契地點了點頭，幾人相視一笑，倒也有了想說的話。
“轟隆隆……”幾公裡外傳來一聲爆炸，黑色的濃煙滾滾上天。
於是所有人低頭狼吞虎咽，也不管是什麼味道了。
戈康第一個吃完，說道：“謝謝老闆，現在情況緊急，這個錢我會下次付給您。”
其他人也紛紛說道：“謝謝老闆。”
老闆也是很欣慰，皺眉苦笑道：“還是你們守護世界要緊，這頓飯就當我請的。”
“那怎麼行！下次！”說著戈康就急奔向濃煙升起之處。
其餘人也跑着跟上，夏米爾最後一個走，她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塞到老闆手裏，又在嘴前用食指噓聲，隨後也跟上。
老闆低頭一看，是一枚直徑約五厘米的橙色六角晶幣，那是五百晶的貨幣，約合兩千五百通行貨幣，這遠遠超出了這頓飯的價值，頓時潸然淚下，握緊拳頭遠遠的為守護這座城市的十二位守護者戰士加油道：“你們一定要打敗他們凱旋而歸！”
爆炸傳來的地方聚集着一些烏黑的重型機甲，那些機甲正在向周圍的建築掃射轟炸，不少平民都被捲入其中。就在他們肆意殺虐的時候，幾道冰川將他們凍結在原地無法動彈。
機甲駕駛員：“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動不了了？”
接着一陣火焰襲來將那些機甲統統撕裂，機甲的駕駛員們掉落在地上恐慌地環視周圍，眼前一片刺眼的幽藍色光芒讓他們看不清敵人的樣貌。一聲聲槍響將駕駛員們擊倒，只留一名，那最後的敵人見勢趴在地上裝死，企圖逃過一劫。一雙輕型裝甲的鐵靴站在他的臉旁，他嚇得身體輕顫了一下，看來活命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死也要再帶一個一起下地獄，於是他翻過身來用手槍射擊，子彈打到裝甲的頭盔上發出乒的一聲，眼前的人並未被他擊倒，反而一腳將他手中的武器踢飛，隨後被拽着衣領拉了起來，他這才看清，眼前人不過是一介少年，銀色的短髮微微遮住眉毛，而那眉毛下是犀利的藍色眸子，清澈又寒冷。
“求求你放過我！”駕駛員捂住臉求饒。
空明生冷冷地說道：“好啊，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和計劃，我就讓你活着。”
“真的嗎？”駕駛員假惺惺地笑笑，而他的手已經在身上摸索着什麼東西了。
“當然，”空明生扭頭向夥伴們，“我抓了個俘虜，他想告訴我們一些情報。”
所有人都聚了過來，這讓駕駛員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而冥夜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跑過去一個側身踢將駕駛員掏出的東西踢飛。
那圓滾滾的小東西在天上發出嘣的巨響，如果不是冥夜及時發現，恐怕所有人都要被炸傷。
冥夜將駕駛員放倒，雙手向背後拉扯，讓他在地面摩擦。
“嘖，可惡的守護者，你們的守護毫無意義！世界的巨變已經開始，審判之靈降臨人間，勝利是屬於我們的！”駕駛員撕心裂肺地吼着。
空明生舉起手槍扣動扳機，一發麻醉彈射進駕駛員的體內，瞬間昏睡過去。其餘的也是如此，都只是被麻醉暈了過去，非必要之時不會下殺手。
冥夜走到空明生身旁，兩肩離一尺，她將手搭在空明生的肩膀上，兩人各面朝東西。冥夜叮囑道：“你要時刻注視着你的敵人，不要留給他們弱點，你應該很清楚。”
空明生抿嘴回道：“一時疏忽。”
冥夜挑挑眉，不太相信空明生下次會長記性，轉瞬間她又笑了，覺得空明生總歸是需要她的，有了自己才能讓他免遭那些因疏忽而導致的意外。
空明生轉身問道：“智博翰，現在是什麼戰況？”
智博翰將戰況情報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展示在空中，說道：“城牆被打破，第一道防線失守，城內正在迅速組織以神靈的援軍為主的第二道防線，但敵方具有最大威脅的林士樊在突破第一道防線后消失匿跡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空明生有些不解。
雙瑣抱着胳膊解釋道：“我們會是最後一道防線。”
智博翰點點頭，其他人也都一臉凝重地表示贊同。
而此時，林士樊已經抵達了九區航天學院的機場，這裏停泊着數架能夠穿越時空裂隙的飛船，佔據這裏就能使戰局走向不可逆轉的形勢。
林士樊高舉弒神之劍，將自己的坐標發送給盟軍，天空將會降下無數流星，將這一戰略要地佔領。
但先知早已預料，在他舉起弒神之劍時，隕落的不是他所期盼的盟軍，而是彼岸的星辰，帶着席捲一切的狂暴火焰降落大地，將一切都化為塵屑。
爆炸的火光伴隨着震響方圓千里的聲音，林士樊被火焰包裹在其中，他在這一瞬幻視到了梅死的場景，她捧着血紅的薔薇花慢慢被無情的火焰吞噬，整個空間站寂靜地爆炸於外太空，那刺眼的火焰在黑暗中綻放出薔薇**的模樣。
林士樊的身體被炸成了碎片，但他仍無法閉眼死亡，這既是他可怕的力量、又是對他的詛咒，無數藤蔓從黑煙滾滾的廢墟中長出，一點點將林士樊的身體拼湊回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場爆炸，但他們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神靈要向艾爾希城投放炸彈，這場戰爭還沒到無差別性攻擊的地步。看來神靈並不會相信這裏的人類能夠順利解決他們自己的矛盾，就像是兩個蟻群爭鬥時一隻大腳從天而降，不管是什麼起因、對錯，只要能夠阻止這場爭鬥，寧可不擇手段。
希捷皺眉向天空大聲呵斥：“有必要這麼做嗎？還說不會幹涉地球文明的發展，竟是些冠冕堂皇的話！無論是父親還是先知，都令我感到無比失望！”
先知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向神王回復道：“我已經折斷了他們最後的翅膀，您完全不需要再顧慮雲晶世界的安危，預言中這個時候並不會發生任何危險，那些所謂的神器終將被摧毀。”
神王點點頭，推動輪椅扶手上的搖桿向前，靠近中樞殿堂的琉璃落地窗，窗戶呈三十度角，能夠更清楚地看到天穹彼岸的地球。
空明生一行人迅速趕到被轟炸的機場，所有能飛的東西都被炸成了碎片，在這烏黑的廢墟間，有一把銀閃閃的劍插在機械殘骸堆砌的小山上，劍上有一個凹槽，凹槽中閃耀着駭人的紅光。
那把劍吸引着空明生前去，當他伸手過去的瞬間，小山中突然鑽出一個猩紅的人影，怒吼着將空明生打飛。
“木頭！”
“空哥！”
“空明生！”
那個猩紅的身影緩緩握住弒神之劍的劍柄，慢騰騰地說道：“看到了嗎？你們的信仰不值一提，神靈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存在，現在你還要選擇站在他們那邊嗎？”
空明生從這扭曲的人形中認出了林士樊那雙充滿幽怨與憤怒的眼睛，他從地上爬起握緊武器，回道：“不，林老師，我，我們，並沒有選擇任何一邊，只是為了明天而戰，而你們讓我們看不到明天的希望，所以，對不起了！”
話音一落，槍聲響起，光子雙槍的藍色光束從槍口連續射出，將林士樊的身體貫穿。
空明生有些詫異，他發現自己的攻擊毫無效果。
雙瑣用寒冰將握住弒神之劍的手凍結，冥夜揮舞鐮刀將手腕斬斷，而伊洛伊蘭瞬間將弒神之劍轉移，約克再用鍛造能力將其包裹上厚厚的石頭。
林士樊被斬斷的手又重新長出，他擺出野獸一般的姿態仰天長嘯，聲音將大地震得顫抖。
一場惡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