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約克的過去與現在
高聳入雲的世界樹,那茂密常綠的枝葉寬達幾公里,在這靠近赤道的南森大陸上,氣溫常年潮濕炎熱,世界樹的樹蔭下則成了天然的乘涼處。這地方同樣也是獸族萬森國的首都,峻野市,在這裏,自然是他們追捧崇敬的教條。
這裏的房屋都是木質或石砌的,都集中在世界樹下,有的沒了空間,就用繩索將房屋掛在了世界樹粗壯的樹枝上,有了先例,沒多久空中就掛滿了房子,房子間用弔橋連接,一眼望去,猶如蜘蛛織下的網,千絲萬縷、相互糾纏。
這充滿匠心與勞動智慧的景象,約克總是看不厭。他抖動着有些粉紅的毛絨耳朵坐在空中房屋的木板邊沿,手中握着一塊礦石,閉上眼輕輕念了些咒語,礦石就變成了一把銀閃閃的匕首。這匕首看着其貌不揚,刀身扭扭曲曲,刀刃還呈着波浪狀。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站在年幼的約克背後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說道:“記得加上護手,沒有護手的匕首如果拿去揮砍的話會把手骨給震裂的。”
那是他的父親,是個鑄劍師。
“俺記住了。”約克說著兜里拿出一長條花布,纏在了握把上。
“嗯,這第一百零一把刀,還算像樣,至少有刃了。”父親說著,拿起那把匕首對着天空默默點頭。
約克傻傻地笑着,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靈力鑄劍師,像他父親一樣,但這天真的夢想在一場悲劇前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那是一個暴雨的夜晚,雨在世界樹下變成一道道珠簾,懸挂在每個屋子的旁邊,不時隨風擺動將屋檐打濕。
黑暗中,一盞燭火點燃,然後整個空懸城逐一點亮,這夜雨中,他們獸族靈敏的感官能夠依稀聞到血腥味,這血腥味傳來的中心則是約克的鄰居家。整家人都被殺害,無一倖免,甚至是養的一隻小白雞也被殘忍地斬首。
在這些罪惡的中心,木地板上插着一柄長劍,那柄劍是那麼的美麗,又是那麼的冷血無情,在前來探查的燭光面前散發著令人發抖的寒光。
這柄劍的鑄造者,正是約克的父親。
因此,約克的父親被掛上了子虛烏有的罪名,戴上了沉重的鐐銬。雖然他反駁自己並沒有做過那樣變態、非人的事情,但那柄劍是約克父親床頭前掛着的劍,他的得意之作。
在證據面前,約克父親放棄了抵抗,接受了審判。
而深愛父親的約克,不會相信,更不會妥協向這樣荒唐的判決。
“俺的父親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你胡說!”約克向他的小夥伴解釋道。
哦,也許那些並不是他的小夥伴。因為他們正圍在一起對約克拳打腳踢,約克抱頭哭泣,但還是大聲地為父親辯解。
“父親是被陷害了,不是他的錯!”
可憐的約克,被所有人冷眼相待,甚至母親也因不能忍受他的固執而離開。母親也相信了那些證據,覺得自己的丈夫正是殺人兇手,在牢房前用一紙書與他斷絕了關係。約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讓她厭惡,甩甩手便將他安置在了姑媽家,自己遠去他鄉。
姑媽家沒有孩子,兩口子把約克當成了自己的親身兒子來供養,約克也漸漸不再提起父親的事情,而是把它藏進心裏變成了自己畢生的追求,那即是正義。
約克自此刻苦讀書,甚至不惜違反萬森國的科技限制法,偷偷使用靈力科技來上網學習。最後他如願以償地考上了世界上最好的學校——艾爾希學園,世界的中心和樞紐。
離開時,約克提前一個月搭上了輪船,因為這裏不允許飛機或者飛船在萬森國停泊。他站在甲板的護欄旁,伴隨着汽笛的響聲與姑媽揮手告別,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陽光照亮了約克棕色的鬢角,他帶着這份光,一直到了現在。
“你在發什麼呆呢?約克。”空明生在約克臉前揮揮手。
約克從回憶中走了出來,傻傻地笑着握拳錘向空明生的肩膀。
“真是釋然啊,沒想到剛來不久,就能達成俺過去的一個小小的願望,多虧了你,空哥,你就像你的名字那樣充滿希望。”約克說著。
空明生揉了揉被錘痛的肩膀,搖搖頭說道:“不,是你解開的謎題,還有夏米爾和武軒冥夜的幫助,我們一同完成的。”
冥夜聽到了,抱着胳膊說道:“這個木頭連感謝都沒有。”
“我是在感謝你。”空明生豎起食指跟冥夜理論道。
隨即兩個人便吵了起來,像平常一樣。
夏米爾看到這場景總是捂住嘴巴竊笑,約克也被感染了,竟也在一旁哈哈大笑。
“真是青春呢,你們四位同學。”一旁的學院長白芷開口道。
想起來學院長正跟在旁邊的空明生與冥夜也就突然停下了爭吵,有些小尷尬。
白芷舉起手掌,她並沒有阻止兩人爭執的意思,說道:“哦,我並不介意,你們兩個可以繼續吵。嗯……非常有青春的感覺,唉,我現在這個年紀,大家都藏起自己的真實想法,有的虛情假意,有的裝傻充愣。保持真實也是一種勇氣,至少會給人很安心。”
“我會像火一樣赤誠。”冥夜說著,手上燃起火焰。
空明生本想吐槽,沒想到夏米爾在手心聚起一團水,跟着說道:“那我就是像水一樣真實咯。”
約克用拇指彈起一枚硬幣,跟風道:“俺像金一樣誠實。”
他們一同看向空明生,期待他的回應。
無奈,空明生看着自己的手高高舉起,指間冒出閃耀的流光,說道:“我會像光一樣透徹。”
白芷滿意地看着這四人,握着折起的鐵扇拍了拍他們的腰,說道:“這就對了,挺直腰板去闖蕩吧!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艾爾希學園的未來可不能輕易被邪惡污染。”
他們走着,有說有笑的,不一會就到了白芷要請客的飯館。看上去並不怎麼高級,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中藏匿着。木質的深褐色門面與牌匾,顯得十分復古。
牌匾橫書大字:“巷角烤肉店。”
現在的時間剛好到下午六點,太陽緩緩從天空下落,在天際線之上暈染一片橙紅的晚霞。光弧鳥趁着最後的陽光,離開艾爾希城,回到森林裏的巢穴。
他們推開店門,這朝南的門面恰好能讓夕陽從西南方斜射進店內,他們也背着夕陽的光邁進店內。進店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件高大的風水擺件,是一個岫岩玉雕刻的東土大陸地貌,大陸連綿起伏、脈絡分明,但最為奇特的是那青綠的玉上幾條狹長的白紋恰巧對上了大陸的江河主流。
穿着粗麻布的老闆盤着玉珠小跑過來,見到學院長白芷,笑得跟花似的。他大開臂膀興奮地招呼着:
“誒呀,歡迎光臨,已經有好些日子沒來過小店了吧,今個是什麼好事啊?白院長。”
白芷向身後甩甩手,然後轉身拉着空明生的胳膊肘子驕傲地說道:“那當然是為我的學生慶功咯,別看他們年紀小,小小少年,亦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您也別繞彎子了,到底是什麼啊?”
“破了一起大案!”
老闆聽了右手握拳,拳輪砸在左手掌心,眉開眼笑地說:“嘿!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頓,為了……,對,就為了世間的正道,正道的光!那就裏麵包間請吧,各位大英雄,未來安定都靠你們啦。”
空明生他們聽了老闆的誇獎,臉都紅了,都擺手說著:“不敢當不敢當。”
進到包間后,白芷只是簡單地說了句:“來一套五人餐,還是那些東西。”
老闆便明白了,說著:“誒,好嘞。”就帶上門去備餐了。
先是來了個店小二在火爐里放了些燒紅的木炭,木炭噼里啪啦的,沒有煙霧和火焰,看着那火,空明生額頭就開始往下流汗珠。接着上了些涼菜和幾杯紅褐色的原釀啤酒,啤酒嘟嘟嘟地冒着白泡,看上去都要溢了出來。
“院長,這樣好嗎?我們都還沒成年呢。”空明生說道。
白芷擺擺手,像個大叔一樣拉長聲音說道:“別這麼掃興嘛,啤酒配燒烤,味道上佳,缺一不可。”
空明生看向旁邊的三人,眼裏都閃爍着好奇的光,也只好跟着大家的意思來了。
夏米爾最為興奮,她舉起玻璃杯,從杯底看向天花板的燈,啤酒被燈光照得通透,紅褐的液體透着橙黃的光芒。她說道:
“哇哦,像是海底一樣,這種飲料叫啤酒嗎?”
這麼說來,海底是沒有酒的,它們對酒精都比較敏感。
約克則是拿起手機拍來拍去,雖然說酒在他們那極為常見,甚至可以說是日常的飲品,但姑媽一直對他的管教比較嚴厲,沒讓他碰過一滴。
而冥夜,絲毫不客氣,舉起酒杯就跟院長碰杯,豪邁地說道:“白院長,敬你一杯!”
白芷哈哈大笑,一邊碰杯一邊說:“誒,別叫我院長,你們儘管叫我白芷或者白姐,院長聽上去像是個老頭子,同輩人還好,你們這一說我就更顯得老了。”
“好,白姐。”冥夜說完,喝下大半杯。
空明生怎麼能甘拜下風呢,還沒等白芷喝下,就也學着冥夜說道:“白姐,我也敬你一杯。”說著碰杯,然後把一整杯都幹了,喝完斜眼看向冥夜冷冷地一笑。
不得不說,男孩子總是有着奇怪的勝負欲。
冥夜怎麼忍得了,剩下半杯也一飲而盡。
當一盤紅白分明的五花肉端上來時,四位學子的眼神便被緊緊吸引住了。一片片五花肉在皎潔的玉盤中猶如盛開的蓮花,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白芷卻只是笑笑,夾起一片片都放到火爐烤盤上,只需短暫幾秒,肉就變成了金黃色,滋滋作響,迴旋着勾人的脂香。
“吃之前,你們知道這烤肉怎麼吃才美味嗎?”白芷問道。
空明生:“蘸醬?”
冥夜:“啤酒配烤肉!”
約克:“孜然吧。”
夏米爾:“不知道。”
“嗯嗯。”白芷說時一個升調一個降調還晃動着食指,然後看着疑惑的四人滿意的揚眉,繼續說:“這就不知道了吧,當然是用生菜夾着吃咯。吶,看我。”
白芷夾起烤得恰好的五花肉,又上手拿了一片放在竹藤籃子裏的生菜,生菜看上去鮮嫩欲滴,而五花肉油光鋥亮,肉蘸好醬料放在生菜上,生菜那麼一折,發出清脆的咔嚓聲。鮮嫩和肥香一結合,變成了完美的搭檔。
空明生也跟着用筷子夾起肉蘸醬又拿一片生菜那麼一包,咬下去時,鮮嫩多汁的生菜包裹着微燙辛香的五花肉,那恰到好處的油脂與葉的汁水攪拌在口腔里亂竄,這種噼里啪啦的奇妙感受讓空明生豎起大拇指,直發出怪聲來讚歎。
“有這麼誇張?”約克說著也嘗試了下,那反應比空明生還大,吃着又就下一口啤酒,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太得勁了。”
鏡頭一轉,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今天是九月二十七號。
守護學院的學子們都穿上了黑白的服裝,齊聚在英靈殿前。
那是一座深入地下的祭祀場所,裏面供奉着各種英雄和那些對艾爾希城頗有貢獻的人的靈魂。古樸的殿堂由黑白相間的大理石砌成,牆壁由自然的花紋構成一幅幅墨色的山水畫,而殿堂之外被一層金色的輝光包裹,讓牆壁上的大理石花紋隨着光流動起來,宛如艾爾希城外森林中的幽魂一般在牆壁上成群飄遊。
約克、空明生、夏米爾和冥夜四人與學院長站在最前排低頭十指相扣低頭哀悼,每個人都低下了頭,這一刻世界為他而寧靜。
祈禱完,人們紛紛獻上鮮花,擺在殿堂的四周。這裏總是佈滿鮮花,雖然晚上環衛工人會把花兒全都掃走丟進垃圾箱,但每天都會有新的花擺到這裏,永遠充滿芬芳。
獻完花后,人們一一散了,只有約克他們四人與學院長還站在那緊閉的大門前。
冥夜放下手中的雪絨花,默默念着:“願您安息,一路走好。”
空明生在一旁站着,他閉眼感受着英靈殿堂中的靈魂波動,一個一個靈魂彈琴般撥動着自己的心弦,奏出一曲誰也聽不到的音樂。
“同學,你是叫約克.亨特對吧?”學院長問着旁邊毛茸茸的少年。
“是的,白姐。”約克似乎很惆悵。
白芷在口袋裏摸着什麼,說道:“我了解過你的父親,我相信他應該是你選擇這條路的原因之一吧。你一定很想為他洗冤,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摸到了一個小小的U盤,遞給約克,繼續說道:“這裏應該有你想找到一些東西,雖然不能幫你父親的冤魂洗去罪名,但一定能幫到你不少。”白芷拍了拍約克的肩膀,轉身走了。
夏米爾把手搭在約克另一邊的肩膀上,溫柔地說著:“一切都會隨着時間真相大白的,約克親。”
今天華警長也來了,在不遠處倚着樹看向空明生他們,看到空明生準備離開,於是揮手打招呼道:“嗨,少年,老教授的靈魂有好好向你道謝嗎?”
空明生也揮了揮手,走過去說著:“如果英靈殿堂開門的話,也許他會的。”
警長撣去空明生身上的灰塵,用手握住他的胳膊的后臂,警長的手大而粗糙,一下子就把胳膊整個握住,顯得空明生的胳膊是如此的纖細。警長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都是真正的Hunter(獵人),有着敏銳的嗅覺,還有一顆勇敢的心。不過,要小心,這可不是什麼遊戲,你們是在引火上身。”
空明生被抓得有些疼了,警長察覺到后鬆開了手,空明生揉了揉被握疼的胳膊,禮貌地微笑着說道:“我們會注意,警長,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有事要走了,”於是空明生轉身喊道:“約克!走了!”喊過後又向警長揮手告別。“再見,華警長,有緣再會。”
約克跑着追來,兩個人慢慢走遠,華警長仍遠遠地說道:
“我倒是希望你們不會再插手這樣的事情,少年。”
“守護學院有守護人民的職責,您也這麼想的,對吧?”少年堅定的話語傳到警長耳中,令他欣慰又擔憂。
夏米爾拉着冥夜也追了過去,兩人與警長擦肩而過時都跟警長說了句:“警長再見。”
警長看着他們的背影,從褲兜里拿出一盒煙來,剛準備點上,就被一把鐵扇砍成了兩段。
是學院長,她站在警長的旁邊,也看着四位少男少女的背影,發出一聲感嘆:“多麼年輕有活力啊,但願他們不會被現實所打敗,向殘酷的現實低頭。”
警長揚了揚眉毛,他丟掉了手中半截的煙,習慣性地用腳尖碾着並未被點燃的煙。語氣平和地說道:“看來,審判之靈的革命又被掀起了,身為委員會成員的白院長,是不是要開始佈置艾爾希塔的保護工作。”
白芷:“今天來之前,我已經將艾爾希城的守護者的進駐數量提高了一倍。”
華燦:“你知道他們並不只是想要摧毀艾爾希塔的,對吧。”
白芷:“我明白,他們就在我們之間,也許是我,也許是你。”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白芷緊緊盯着華燦。
華燦搖了搖頭,轉身揮手離開。
另一邊,回寢室路上的四人,正慢悠悠地走在小巷之中。
“怎麼都不等等我們呢?你們兩個。”夏米爾終於追了上來,四人當中屬她個子最小,這跑一路讓她氣喘吁吁的,現在正扶着膝蓋蹲在地上。
“哦,對不起,俺們覺得也許你們女生要一起走,逛街什麼的,我們兩個要趕回去,有一些事。”約克手舞足蹈地解釋道。
空明生撓撓頭,與約克對視了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想深入這個案子,畢竟它有關於審判之靈。”
“審判之靈?”夏米爾和冥夜異口同聲地說道,她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噓!小聲點。”空明生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然後左右環視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才鬆了一口氣。
夏米爾放低聲音說道:“那不是幾年前,差點改變世界走向的革命嗎?為什麼會捲土重來?我記得歷史書上寫着,他們當初想要重新將虛空惡魔從裂縫中釋放出來,讓黑暗席捲人間。”
冥夜看着這麼嚴肅的三人,竟覺得有些搞笑,調侃道:“你們沒有看到前一段的新聞嗎?審判之靈的革命發起者已經被處死了,應該還沒過一個月。怎麼可能死灰復燃呢?除非他被複活了,現在正藏匿在某個不知名的鄉鎮裏。”
空明生不屑地咋舌,說道:“復活?這種血和魂屬性的暗系靈力支撐的技術,是被全方面禁止的,況且復活儀式還需要十分龐大的靈器支撐,怎麼不會……被發現。”話說一半,空明生腦海里又響起了學院長說的那句話,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在我們之中有卧底,你要擦亮眼睛,好好觀察他們每一個人。”
“啊?什麼?我們可沒人是卧底。”約克憨憨地說著。
空明生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這是白姐,白院長跟我說過的悄悄話。我想,他們一定在我們之中,滲透到了各個角落。”
冥夜兩手放到腦後,漫不經心地說道:“那還真是恐怖。”
夏米爾突然握住空明生與約克的手腕,苦口婆心地告誡道:“再這樣調查下去,只會引火燒身的。”
空明生感激道:“謝了,不過我們是不會因為危險而退縮的。況且……”他看向冥夜,“我已經被火燒過一次了,我能好好的應對他們的。”
冥夜:“切。”
夏米爾:“那至少帶上我們,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個人承擔,我和小夜都很樂意幫忙的。”
約克:“這太危險了!你們……”
夏米爾捂住了約克的嘴,學着空明生噓聲道:“噓!不要覺得你的朋友不能與你一起冒險,好嗎?依賴朋友也是建立良好友誼關係的一環哦。”
剛說完,就聽小巷裏傳來貓聲,這裏好像離阿福的小窩不遠。
除了空明生外的三人都沒感到什麼,而空明生他卻沖了過去,他聽出來了阿福叫聲中所表達的痛苦,只能說不愧是愛貓人士。
映入眼帘的,是傷痕纍纍的阿福一瘸一拐地走向小窩,今天的覓食無果,自從受了傷,人們就把它當成了流浪的野貓,沒有了當初的寵愛,更多的是嫌棄。它呻吟着爬到小窩柔軟的墊子上,想必是感受到了世態的炎涼。
空明生看得淚都流出來了,明明剛剛英靈殿堂前都沒有流過一滴淚。
“你怎麼了?阿福。誰打了你,我會幫你報仇的!”空明生不敢去觸碰它傷痕纍纍的身體,只是蹲在它身旁,眼眶蓄滿淚水,這讓他回憶到了小時候陪伴自己的流浪貓。
夏米爾跑過來,跪在小窩旁邊,向阿福伸出手。阿福咬了她,但她還是忍着疼痛,為阿福治癒。
淡淡的綠光將阿福身上的傷口一一治癒,它又重新獲得了靈活的身軀,在原地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轉。然後又嗲嗲地叫着,舔舐剛剛它在夏米爾手上咬下的傷口。
夏米爾溫暖地笑着,用手搓了個水球給阿福洗了個澡,洗完后冥夜用溫熱的火將阿福烘乾,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幾個人在炭烤貓咪,貓咪都已經糊掉了。
“謝謝你們……”空明生微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