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劫寶當
落月峰,坐落於長陵天險天一谷的隔下山峰。因山形似月牙倒掛,當月色銀輝灑在山上時,從遠處看宛如仙上之境,故路人皆稱美名落月峰。
天一谷內,一隊人馬駕着馬車向落月峰疾馳而去。
馬車上用大繩綁着大大小小的箱櫃。
要想知道這隊人馬是什麼來頭倒也不難猜。
這車上插着一桿旗。
而旗上綉了四個大字:鍾氏鏢局。
江湖人都知道,“鍾氏鏢局”可是被稱為天下第一鏢,能被稱為天下第一鏢所押的貨物,那這定是個價值連城的稀罕物件。
這趟鏢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留有一嘴的絡腮鬍,頭髮中黑色中帶有些許白絲,背上背着一雙重鐧。
此人,正是鍾氏鏢局的總鏢頭:鍾厭離。
江湖上人送外號:怒眼閻王——金鐧鍾厭離。
鍾厭離向一旁的年輕人說道:“遠兒,你去前方探探情況,一有什麼不對別管,立馬回來!”
“是!父親!”
這被鍾厭離稱為“遠兒”的年輕人,正是江湖名聲鵲起的的清鴻劍鍾遠。
“等等”鍾厭離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鐘遠。
“怎麼了父親?”
鍾遠回頭問道。
鍾厭離的口中慢慢吐出四字:“注意安全。”
聞言,鍾遠故作一揖,正色道:“是!謹遵父令!”
鍾厭離看着,臉上的肌肉不禁抽了一下,隨後笑罵道:“你這臭小子,!”然後假意催促道:“去去去!快些去!別礙你老子我的眼。”
“得令!”說完。只見他輕蹬,聳然躍起,往山崖谷壁上找好借力點,使力一蹦,蹦得約有好幾米那麼遠。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鍾遠要得這輕功在沒什麼武功傍身或者是武功低微的人眼中看來,只不過蹦得遠些吧。
但在“怒眼閻王——金鐧鍾厭離”此等武功高強的人看來,鍾遠在如此年紀卻已有如此輕功,已是相當不遜了。
鍾厭離坐在馬車上,看著鐘遠愈發滿意,臉上的滿意之色,哪怕是滿嘴的絡腮鬍也掩蓋不了。
鍾遠一路檢查至落月峰所在的谷口,並未發現有什子問題,便沿着原路折了回去。
向鍾遠如實彙報之後,見鍾厭離的眉頭擰成一塊,緩緩說道:“以我押鏢十幾年的經驗與直覺來看,這恐怕沒有簡單,這次押的不止十萬黃金。”說到這,話語戛然而止。
鍾遠不禁好奇了起來,問道“父親,這莫非有什麼特別的嗎?”
鍾厭離心中冷笑一聲,“此次所押之物自然可不止這十萬兩黃金那麼簡單,更有天下一等一的利器——鴛鴦雌雄劍,合併之時可制霸天下英豪,分則可稱雄江湖的鴛鴦雌雄劍!”
只見鍾厭離臉色一拉,喝道:“不該問的別問,這是跑鏢的規矩。”
“是!”鍾遠只好就罷。
鍾厭靈還是放不下那顆懸石。
轉身向著局裏的兄弟們喊道:“兄弟們!衝過峽谷,再過不久咱就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了!快馬加鞭!沖!”
“是!”
局裏的兄弟應聲而和。
他們都是隨鍾厭離起家一起跟到了現在,對鍾厭離的話也是馬首是瞻,所以執行力不可謂不高。
快馬加鞭,鍾厭離一行人終於是快要到谷口了,鍾厭離大聲說道:“兄弟們!衝過去!”
世事不盡人意。
只聽得“咚!”“轟!”的幾聲。
只見那狹小的谷口立馬被巨石給堵上了。
鍾厭離等人馬上止住馬車。
正當眾人驚異之時,峽谷兩方便傳來喊話:“尊駕可是鍾厭離鍾鏢頭所領的鏢隊。”
“正是。”
鍾厭離回到。
鍾厭離聽見谷上傳來:“看來沒錯了,上!”便是知道糟了!禍事來了!
鍾厭離急忙拉過鍾遠,低聲說道:“遠兒,此次恐怕是遇上硬茬了,等會兒要是情況不對,看準時機趕緊跑!”
鍾遠沒有回話。
只見有一群人從谷上一躍而下,且眾人的臉上大部分都矇著黑紗。
鍾厭離拱手欠身說道:“不知閣下前來阻攔我等所謂何事?”
其中居中的一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說道:“鍾鏢頭,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藏了。交出來吧。”
鍾厭離聞言臉上神情稍稍一驚,心道:他是如何知道的?疑問一閃而過,重新拾好神情,神色平靜,如老井無波,道:“不知閣下索要之物是什麼?若是這十萬倆的黃金,這恐怕不行。”
那人見鍾厭離竟然如此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神情,暗罵一聲:老狐狸!
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出,怒聲厲喝道:“哼!鍾鏢頭,我等勸你莫要揣着明白裝糊塗,麻溜的,把東西交出來!”
鍾厭離趁着幾人說話的功夫間隙,估摸着在心中有了個把數。
說道:“諸位,還請明說,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來者見鍾厭離遲遲不肯交出來,還百般推辭,心中不禁竄出一陣火氣來。
又是那男子,男子語氣中隱隱有怒氣發作,“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不交出來,就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鍾厭離故作沉默片刻后,故作無奈搖了搖頭,向來着說道:“好吧,請,諸位稍作片刻,我這就交來,不過……”鍾厭離故意掐斷語句。
“不過?不過什麼?”那中年男子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我想以那件器物抵我整個鏢隊的人馬無恙。不知諸位可否答應?”
鍾厭離慢條斯理得說到。
人群中站出一位身高八尺,臉生的白凈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向鍾厭離拱手說道:“那是自然,我們此次只為器物,不為人命,鍾鏢頭勿怪,只要我等拿了劍,我等自會退去,不傷尊駕手下人馬分毫。”
鍾厭離當即點頭答應。“那鍾某去去便回,諸位還請稍後片刻。”說完,鍾厭離拉過一旁與其對峙的鐘遠,轉向馬車走去。
鍾遠低聲問道:“父親接下來該怎麼辦?”
鍾厭離立馬沒有回答鍾遠的話,拉到一旁馬車前,四處望了望,確認後方才開口說道:“遠兒,等會打起來的·時候,別管,拿着這劍趕緊跑,不要回頭,我會與你叔伯們會盡量拖住他們,你先去前面的樊城的悅來客棧等我們,要是五日後沒等我們,就別等了,就回鏢局裏,告知你的母親,我恐怕已不在人世,,並叫局裏的兄弟散了吧,也能留的一條性命。”
鍾遠聞言,心中不禁一怔,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嘶,此次前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竟引得父親如此緊張。還有此次所押之物得是個怎麼樣的物件?竟引得眾多高手前來劫寶,莫非是那天下數一數二的利器不成?
鍾遠想到這裏,似乎明悟了許多,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鍾厭離看著鐘遠明悟的樣子,開口說道:“看來你也已經猜到了答案,不錯,正是那天下數一數二的利器——鴛鴦雌雄劍!記着……”
鍾厭離還未說完,卻被打斷,是一名渾身肥肉,眼神陰翳泛着凶光,手中提着的是一把鬼頭刀,那人怒斥道:“嘀嘀咕咕得說些什麼呢!別磨磨蹭蹭的!都給本大爺麻溜的!”
鍾厭離轉身過去賠笑道:“是是是!請諸位大人稍作安息,馬上就來。”眼眸中不禁流過一絲殺意。
鍾厭離轉身回去,一邊看一邊叮囑道:“記住!一定要活着出去,”說罷鍾厭離從馬車上取出一把雙鞘劍,把那劍抽出三分之一,一道銳利的寒光,奪人眼眶,讓人心生膽寒,但在膽寒之後便是狂熱,不錯正是狂熱。
真的!錯不了!
眾人瞥見那道寒寒劍光便已經敲定了答案。
在敲定這個答案后,便開始掃視着四周的人,皆在警惕着對方,此時前來劫寶的眾多武林高手,都是各懷鬼胎之徒。
只見鍾厭離將那劍往場中一扔。
“鏘!”
那劍便被插沒入了地里,只有一半的劍身露在上面。
鍾厭離沉聲說道:“諸位,自古寶劍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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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不如大家來搶上一搶,誰搶到這劍便是誰的,我這鐘氏鏢局的人馬也會加入畢竟不爭一下,倒是有些對不住僱主,也對不起這天下第一鏢的名頭了,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那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出來,答應道:“若如此,我等也答應,到時候這劍的主人便聽天由命,看各其本事了。”
鍾厭離轉身吩咐道:“兄弟們!沖啊!莫要辱沒了我們天下第一鏢的名頭,搶回寶劍!殺!”
鍾厭離取出背後的兩把重鐧。鍾氏鏢局所屬人員也都抄起傢伙,向著那幫人衝殺了過去。
“上!”
只聽一聲令下,那群前來劫寶的武林高手也不含糊,蜂擁而上,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便只有一個,成為武林至尊!也是那得之可稱雄的:鴛鴦劍。
沖在最前面鍾氏鏢局的人是鍾厭離。
他手中的一雙重鐧,在人群中殺得虎虎生威,他四周風聲好似都被他崩碎了一般。
只要是對面的是前來奪寶之人,鍾厭離下手也不含糊,當即便是往他的命門上重重砸下。
那人當即鮮紅色的腦漿從兩處太陽穴與額頭前下流,整個人好似軟蝦一般癱倒在地上。
那鍾厭離在眾多高手中,殺得有進有出。而他手中的一雙重鐧也好似閻王的催,催命符一般,碰着即傷,擦着即死,而這“怒眼閻王”的名號來得卻也是名副其實。
一身武功更是高強。
前來劫寶之人中有使流星錘的,有使大貫斧的,也有使鐵扇的。總之,來者所使兵器五花八門,令人眼花繚亂。
卻瞧見一人,抓住劍柄剛想要拔出來,不料卻被發現,眾人紛紛衝過去將其鎮殺。
此番場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並不少見,只不過都被眾人發現,落了個身消道死的下場。
武林來者是因為人人都想着,若拔出來那與自己便是無緣,若在明面上來搶有失自己的“正道包袱”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而鍾厭離呢,則是為了讓鍾遠能有更多的時間逃命。
在看“怒眼閻王——金鐧鍾厭離”左臂加上一隻金鐧已經不知所蹤。
鍾厭離身邊的人也被殺得七七八八。
又是幾人沖了過來想要結果了他。
鍾厭離冷哼一聲,氣息運轉綿長,當即怒吼了一聲,“喝!”揮舞着手中金鐧,朝着他們揮殺而去。
“啊!”
“鏘!”
慘叫聲與兵器掉落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數數有六聲,對上此時地上的人,正好有六人。
又見一白衣男子手中執着白紙扇前來,扇子上有用顏工體書寫的三個偌大的三個字“陰陽客”。
這白衣男子正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墨上陰陽客——方驚羽”。而他應該有另一個更為響亮的名頭——“劍甲魁首”。但記得此事的人依然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老人方才記得此事。
方驚羽練的是一手正宗的武當內功心法——《真武太玄經》。而那一手用白紙扇也可以代替劍器的《太素真武劍法》使得也是出神入化。
方驚羽並未蒙面,面如冠玉,眉宇間英氣勃發,傲骨泰立,偶有清風徐來,三千飄搖青絲,一身白袍,纖塵不染,與手中紙扇搭上更顯得書生氣。而遠觀如謫仙,近觀來如的山林間的隱仙一般,可謂仙風道骨四字。
方驚羽佇立着,與鍾厭離相對視,一道劍意勢如海邊濤濤浪波一般,向鍾厭離席捲而去,鍾厭離久在生死邊緣徘徊,雖不識劍意,但身體仍是動了,獨臂持鐧抵在身前,一股子殺氣從鍾厭離體內迸發而出。過了沒一會,鍾厭離便感覺到那一股劍意悄然而逝,而後方驚羽便向鍾厭離行了一禮,禮成后,方才朗聲說道:“早就聽聞,山下有一人金鐧使得不凡而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今日某也想來見識見識當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怒眼閻王的厲害。”
鍾厭離聞言,挑眉戲謔說道:“怎麼?不讓我之手?”
方驚羽搖搖頭,緩聲說道:“這,並無意義,即並無意義某又何必做呢?對吧,鍾鏢頭?”
鍾厭離略微昂首,道:“看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但你手中不是早已有了神兵利器,為何還來?”
鍾厭離略施停頓,不再說下去。
方驚羽笑了笑,道:“我想鍾鏢頭是誤會了,某此番前來只為與鍾鏢頭切磋武藝,以精進自身武學修為。至於雌雄鴛鴦劍,於我來說如破銅爛鐵一般,且某所練武學還未至臻化,又何必再去貪圖其他?”
方驚羽的這番說辭,對鍾厭離來說自然是半信半疑的。
方驚羽見他半信半疑,也不去理會,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道:“這是金瘡葯,止止血。”說完便將瓷瓶扔給了鍾厭離。
鍾厭離結果瓷瓶,但沒有立馬使用。
“停手!”
只見方驚羽輕功躍起,朗聲大喝一聲。
驚得眾人紛紛停下手中打鬥,並逐漸分成兩派,一邊是武林中前來奪寶之人,而另一邊則是押鏢看寶的鐘氏鏢局的人馬。
眾人皆是抬頭看去,是一個書生模樣的後生。
方驚羽緩緩落下,並無大礙。
眾人暗嘆一聲:“好輕功!”
武林中前來奪寶的人中走出一個滿身滾肉,手中使着的是一對流星錘,再搭上一臉的凶神惡煞,呵!好一個惡人生得!
道:“你不打了,我們三星會的打!”
“我不求劍,此行只求與鍾鏢頭一戰,望諸位武林同道給面子。”
方驚羽納着紙扇向前來劫寶一派做了一禮。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眾人是認出了方驚羽,人家背靠的可是武當,中原大派之一的武當!背景硬的很!
這面子自然是要給的。
眾人自然是允了,但總歸還是會有一些有眼無珠,不識當下的愚昧之人。
例如方才所謂三星會的渾身滾肉的漢子,站了出來,雙眼冒着凶光。
道:“你的面子?值幾錢?趕緊給本大爺讓開!否則,大爺手中的流星錘,砸的你腦袋開花!”
方驚羽未怒,只是輕飄飄來了“聒噪!”那漢子神五神六慣了,哪裏受得了?
只見那漢子大步邁出一步,大喝一聲:“受死!”
手中揮舞着近五十斤的流星錘,卻沒有絲毫的僵硬,看來已是進入佳境。
眾人見了也不禁暗道:“好把子力氣!”
卻見那漢子手中流星錘脫手而出,徑直砸向方驚羽,
方驚羽沒有閃躲,眼中是一道流光閃過,揮出手中摺扇。
明顯方驚羽是想憑藉手中摺扇,擋住那朝着自己飛來的流星錘。
這對於眾人來說,無異於異想天開,此時眾人心中出現四個大字:不知所謂。
是個人都能想得明白,在這流星錘面前,哪怕是鐵器刀兵在流星錘面前也只有崩碎的下場。
那漢子見方驚羽不閃也不躲,而且還拿把紙扇來擋,嘴角處陰笑浮現。
眼看着流星錘已至,而方驚羽仍是沒有動作。
眾人此時彷彿彷彿已經看見了,方驚羽的頭顱被流星錘擊中后,腦漿四濺的樣子了。
且看方驚羽先是將摺扇朝着漢子處憑空一戳,再以迅雷之速擋了回去。
“轟!”
是紙扇與流星錘相撞的聲音,一聲巨響,疊起陣陣氣浪。
方驚羽的白裳無風自起,頭上玉冠束不住三千青絲長發,一起浮動。
方驚羽呼出一口濁氣,緩緩將摺扇打開放在胸前輕輕扇動,好似一謫仙落凡來。
眾人先是一驚,然後是一愕。
此時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也只有一個念頭了“此人恐怖如斯,內功之深厚,恐怕在場的沒有一人,能夠與之相比了。”
“啊!”
“呲!”
那漢子一聲慘叫,驚得眾人趕緊回眸看去。
只見那漢子的胸口處,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凹坑。
那坑,不知是怎麼了。已經不見了一塊,好像被挖走了一般。
然後,一處心脈寸斷,一條血柱沿着一條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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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物線噴涌而出,灑在了那漢子的跟頭幾尺前。
漢子嘴角溢着血。
“噗!”
那漢子巨大的身子撲在了地上,雙眼瞪着方驚羽,神情中滿是不甘,但也是滿是驚異。
眾人心頭一怔,這方驚羽的內功修為恐怕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吧,只憑藉一把紙扇竟可擋那銅鑄鎏金錘!更能憑藉一指之威,殺了近離自己五十步之人。
這是需要何等的功力?
方驚羽此時道出一語,“不知如今還有哪位英雄豪傑敢上來與某一戰?正好此人在黃泉路也孤單寂寞,某也願意做個善人,送幾人陪他走上一遭。”
“不敢不敢!您請自便。”
眾人自然是不敢有反對的聲音了,畢竟方才那一幕,現在可還是歷歷在目的。
方驚羽再次行禮。
旋即,方驚羽向鍾厭離說道:“鍾總鏢頭,請。”
鍾厭離道:“慢着,我先運功療傷。”說完便將方驚羽給的金瘡葯取了出來敷上。
方驚羽點頭,“善,某等你。”
在鍾厭離敷上方驚羽所給的金瘡葯后,運氣調息,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這傷口便已經結疤。鍾厭離暗道一聲:好葯。
調息片刻,鍾厭離方才睜開眼,獨臂撐起身子。
重新拔出背上的重鐧,拿着鐧朝方驚羽指去。
“請,賜教!”
鍾厭離大喝一聲。
“請!”
方驚羽回復到。
“喝!”鍾厭離運了一口濁氣呼出體外,獨臂揮舞着金鐧,向著方驚羽的方向沖了過去。
其勢若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方驚羽依舊臉色不變,似是這世間的一切,不值得他在意留念。仍然是抬起紙扇抵擋迎敵。
待到鍾厭離衝上前來,揮動着金鐧向著自己劈來是,方驚羽巧身化解,並一“劍”向著鍾厭離的膻下穴刺去,以進為退,以攻為守。
鍾厭離在江湖上的廝殺經驗並不少,也懂得變通,驟身後移后,那一記劈式,也變成了斬式。
鍾厭離將手一揮,向著方驚羽的上首斬去。
金鐧的破風聲在方驚羽的耳邊響起。
方驚羽動了,一個逆水而流閃過此招。
“某觀劍經三載春秋,感天地變化,悟得一劍,今日請君試之!”
方驚羽話音一落,便是腳尖一蹬一躍而起,鍾厭離閃身回眸看去。
只見方驚羽使着輕功,向後方退去。
落地之後,收起紙扇向著鍾厭離疾馳奔去。
鍾厭離架好金鐧,作防禦的姿態。
方驚羽腳下速度不減,驟然將手中紙扇向著鍾厭離的命門便是一劍。
鍾厭離急的一個激靈,拿着金鐧便是接下此招。
“!鏘!”
紙扇與金鐧相撞,竟然發出低沉的聲響,並爆發出陣陣氣浪,兩人的衣衫無風自起。
此時兩人的攻守互換。
鍾厭離使力,欲要逼退方驚羽。
方驚羽順勢後撤,立於距離鍾厭離有十步之外。
再次輕功躍起,持着紙扇,向著鍾厭離俯身衝刺而去。
就要和鍾厭離的金鐧對上時,方驚羽的劍上的招式忽變似妖,那原本只有一劍,卻是好像有三招一般。
這一下,讓鍾厭離來了個措手不及,鍾厭離丟失一臂,戰力自然是有所折扣,但到了這個時候了,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揮舞着手中的金鐧,想要去擋方驚羽向自己發來的凌冽的攻勢。
鍾厭離的招式十分凌厲。
但在方驚羽看來卻滿是破綻,方驚羽凝心神,巧妙化去鍾厭離的格擋招式。
打中鍾厭離上身的三大穴。
鍾厭離吃痛,悶哼一聲。
方驚羽腳踩鍾厭離三大穴的解處,返了回去。
鍾厭離倒追幾步,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然後體內暗勁化來,形成了二次傷害,鍾厭離手杵着金鐧,單膝而跪,喉嚨處湧上一股腥甜味,“噗”一團殷紅鮮血從嘴中吐出。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鍾厭離出聲謝道。
鍾厭離深知若是剛才方驚羽在那一劍中多加幾分力,此時自己已經是心脈寸斷而死。
“你能接下,是你的本事。且某此劍還欠火候。”
方驚羽話音方落,鍾厭離心中自是心中無奈搖頭,這是給自己台階下,但如今臉面什麼的倒也是不重要了,對着方驚羽密語傳音道:“方道長,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允諾。”
方驚羽緩緩開口問道:“不知所謂何事?”
“吾有小兒,名喚鍾遠,只是年輕氣盛,怕被此事其中的江湖恩怨所害,皆時還望方道長能護小兒鍾遠一次,有勞了。”
方驚羽耳中傳來密語傳音。
還未等方驚羽開口,鍾厭離又傳來密語傳音:“也不讓方道長白跑一趟,如今眾人只顧着着天下第一的寶劍不放,但這十萬兩的黃金卻也是貨真價實的。方道長可自取,而且另外在下也願意相贈一本家傳鐧法。”
語畢,鍾厭離便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紙本,扔給了方驚羽。
方驚羽接過紙本,沒有翻看,查看真偽,便塞入了懷中。
對着鍾厭離點了點頭。
鍾厭離見方驚羽答應,道:“多謝方道長。”
鍾厭離艱難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輕塵,“敢問道長,此劍可有名字?”
“破法式。”
方驚羽思索片刻后,才開口說到。
“難怪,此劍臨近之時,周身罡氣不自覺得散開了。”
“好名字!好劍法!”鍾厭離大笑幾聲。
然後舉起金鐧,“鍾氏鏢局,以信字處世,若丟了,那便是丟了處世的根!前有八百壯士抵禦匈奴,捍衛軍魂,八百人在邊境上流盡了最後一點血,而鑄就鐵血軍魂,今日,我等雖不及八百壯士般,但也有效仿之意!今日便以百人之血,煉我鏢局信字永存!”
“殺!”
那一聲“殺”喊得嘶啞,卻喊得痛快,吼得振聾發聵。
鍾厭離領着局子裏為數不多的人發起了,鍾氏鏢局最後一次的衝鋒!
而另一幫人也不是吃乾飯的,也是一起沖了上去,與鍾厭離眾人重新廝殺了起來。
剎時間,天一谷的地被染成了血的紅色烏雲從四面八方彙集在了天一谷的上空,那皎潔的月光,在彙集而來的烏雲中,若隱若現,那皎潔的月卻也是成了猩紅色。
好似一切都在猙獰着……
所剩不多的武林中人,拔出了鍾厭離立在地上的雌雄劍,劃開劍鞘,卻發現是一把木劍,只不過是在劍身底貼了一層泊紙,使得發出那寒寒劍光,眾人又拔出另一把,一樣是一把木劍。
“啊!”
那拔劍之人,怒吼一聲,手中使力。
“砰!”
那兩把木劍都被捏爆,碎屑四處飛散。
“那鍾厭離的屍身呢!老子要鞭屍!”
那人好似發了瘋似的。
武林中死了那麼多人,到頭來,卻是得了一把木劍!
玩兒呢?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身影,身影中好似還扛着一具屍體,正是鍾厭離的!
“啊!”
又是一聲怒吼,不禁心頭怒氣如海水倒灌一般,喉嚨處一絲甘甜湧上,“噗!”眼中一陣天旋地轉,昏了下去。
到頭來,連鞭屍都是做不到。
真是白忙活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
“鍾遠呢!?”
“對啊!鍾遠呢?方才便沒有見到了。”
眾人也是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這鐘遠不見了。
那其中一人怒罵道:“他娘的!那寶劍定是在那小兔崽子身上!等我抓到他,定要將他剝皮抽筋不可!”
此話一出,博得眾人應和。
自此,便有一條鍾氏鏢局總鏢頭鍾厭離之子鍾遠身懷絕世寶劍!得來可天下無敵的消息傳來。
也是從此開始無數武林高手開始追殺鍾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