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拍照
黑羽快斗是一個很敏銳的孩子，所以在見到面前這兩個來接他去警校玩的成年人沒多久，就察覺到了他們之間那種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就是有哪裏不太對勁的詭異氛圍。
不過雖然還算熟悉，但細想他其實完全不了解松田陣平這個人，所以也不好擅自開口詢問。
而另一個在見面時表現出了一種不太明顯的驚訝，隨即迅速恢復淡定並和他聊開，似乎跟他相當合拍的青年，雖然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但視線餘光總會似有若無地瞟向他光明正大走着神的宮野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值得一說的是，這人在聊天過程中像是突發奇想般問了他一句有沒有孿生兄弟，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似乎稍顯詫異，旋即便露出了一個讓他莫名有點背後發涼的詭異笑容，小聲嘀咕起什麼“可惜可惜好像忘記問名字了哎，明明是這麼有意思的事”之類的怪話。
……所以說，這是在搞什麼啊。
你們當警察的做事情都這麼讓人搞不懂的嗎？他隔壁那個天天打卡般惦記着莫名消失了快一年的怪盜kid的中森大叔也是，現在就連面前這兩個年華大好的青年人都這樣，警視廳的風水果然離奇，是個容易讓人產生愁緒的好地方，他真是太難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快斗覺得他很有必要找個機會做點什麼。
早，十點四十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回到警校，雖然超出了請假時間四十分鐘，但好在準備時間尚算充裕。
告別回宿舍整理着裝的萩原研二后，黑羽快斗跟着松田陣平進了他的宿舍，在得到允許之後，直接大喇喇仰躺在了對方的床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松田陣平瞥了他一眼，閑閑問道：“怎麼？”
“吶，哥……”黑羽快斗盯着天花板半晌，忽的叫了對方一聲。
松田陣平扭頭看着和接電話時狀態截然不同，看起來莫名有些發蔫的小孩，一臉的若有所思：“你……”
“——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對方已經仗着聲音更大，先一步把問題問出了口。
“突然問這個是要做什麼？”松田陣平完全不為所動，在衣櫃裏努力翻找新的襯衣。
黑羽快斗看着背對着他的那個背影，撇了撇嘴，想了想，最後如實道：“大概是因為覺得蠻意外的吧。”
“因為我來當警察這個選擇？”松田陣平拿出找到的襯衣，順手將櫃門闔上，轉身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不，不是這樣的。”黑羽快斗卻很乾脆地反駁了他，但話說完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語塞，索性憑直覺道，“總之雖然剛聽說的時候很驚訝，但我絕對沒有否定你選擇的意思，而且仔細想一想，哥你說不定意外的很適合當警察呢。”
“我不是為了什麼夢想，更不是因為想要當好一個警察才會來這裏的。”松田陣平嘖了一聲，一手拿着警校制服，一手握上衛生間的門把手，背對着他，聲音不自覺放低，“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別無選擇。”
“什麼？”最後那極輕的四個字，黑羽快斗沒能聽清。
“我說，是因為無聊啊，無聊——”松田陣平拉開門就走了進去，尾音和被關上的門的聲響混在一起，聽起來嗡嗡的。
“……”
黑羽快斗半支起身瞪着那扇關閉的門，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又懶洋洋躺了回去：“什麼嘛，騙個小學生都這麼敷衍，真不愧是你啊……”
等松田陣平整理好着裝，在黑羽快斗一臉驚奇的打量視線中，來到大廳里和同期四人成功匯合。
在去往警校禮堂路上懟了一個擅自摸他好不容易修好的萬事得的短髮女生后，松田陣平就被嚷嚷着還有十分鐘的伊達航和另兩人拖走了。
倒是不緊不慢跟在後面的黑羽快斗，目睹了那名被他哥稱呼為“零”的金髮青年，一臉正經地向兩個女大學生安利警察的全過程，末了竟然連他這個小學生也沒放過，回過頭很認真地沖他來了一句“還有你也是。”
勵志要成為超越他父親的超級魔術師，兼未來月下怪盜的黑羽快斗：“……”
客氣客氣，不了不了，雖然警察不錯，但他可是一個有堅定夢想，有人生追求的人。這波安利，他選擇不吃。
倒是那個仍然立在白色萬事得前，模樣很英氣的黑短髮女生，看上去十分的堅定，並且鏗鏘有力地回答道：“謝謝，我會的。”
當降谷零帶着黑羽快斗來到禮堂前時，就見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前者正低頭擺弄着一台小型相機，而後者依舊一副很是懶散的樣子。
“怎麼了？”降谷零湊上去好奇問道。
“我在拜託宮野幫忙拍一張照片，把我正式穿上警察制服的樣子寄回長野，給高明哥看一看。”諸伏景光說到這裏，看向降谷零的眼睛忽然一亮，“zero你也一起來吧，還有宮野也是。”
他說著彎腰笑吟吟地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黑羽快斗，眼裏的遲疑一閃而過，隨即表情相當自然地詢問他道：“你應該是快斗君吧，可以拜託你幫忙拍一下照嗎？”
“唔，可以啊。”黑羽快斗以為他剛剛的猶豫是在回憶自己的名字，心裏還在為上次的表演居然沒能成功讓對方記住自己，略有失望的同時，表情相當自然地點了點頭。
“不用，你們幼馴染之間的故事，我才不要參與進去！”然而另一個當事人松田陣平拒絕的相當果決，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見幾人望過來，索性直接掏出手機，對着對面那兩張詫異的臉連拍好幾張，調笑道，“來來來，站好了，不然待會把你們兩個的囧照傳給萩和班長。”
“宮野，你這人……”降谷零在閃光燈亮起的下一刻就迅速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頓時無語扶額。
諸伏景光乾笑着附和道：“就是說啊。”
他說著垂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相機，想了想，還是把它收回了口袋裏：“好吧，那就拜託你了。”
“選個風景更好些的地方吧。”松田陣平看着背景里來來往往的人，挑眉建議道。
“也對。”降谷零也跟着往周圍看了看，主動朝着一個稍微僻靜一些的地方走了過去，“不過得快點了，還有幾分鐘畢業典禮就要開始了。”
在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中，身着警察正裝的黑髮貓眼和金髮黑膚的青年，就被定格在了松田陣平的手機屏幕里。
“那個……哥，我可以跟你一起拍一張嗎？”
黑羽快斗踮着腳瞥了一眼松田陣平手中那張意外拍得很不錯的照片，忽然有些心動地開口詢問道。
“……”松田陣平垂眸看了他半晌，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忍不住輕輕嘖了一聲，沒回答他，反倒是將手機遞給朝着他們走過來的諸伏景光，道，“麻煩你了，諸伏。”
“……真過分啊，才剛剛拒絕掉我，轉身就當著我的面答應了快斗君了啊。”諸伏景光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接過調到相機界面的手機，一邊不住調侃道，“我可是會傷心的哦。”
“你自己不也是，都有零了還光明正大地試圖肖想我，難道就不怕他傷心嗎？”松田陣平張口就來，實屬是和貝爾摩德和萩原研二混久了的後遺症。
諸伏景光霎時噎住：“……”
喂喂等等，他這個同期的人設里原來還隱藏着這種成分的嗎？
“你胡說八道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老是捎帶上我？”倒是降谷零額角崩起一根青筋，不滿道，“而且還是快點吧，作為警察，恪守時間可是本職！”
“是是是……”
松田陣平一邊隨口應答着，一邊不動聲色將頭上的帽檐壓低了些許，然後一手搭着黑羽快斗的肩膀矮下身，單膝半跪在地，讓對方的頭擋住他四分之一張臉，這才道：“行了，拍吧。”
“可是宮野，你有差不多半張臉被擋住了哎……”諸伏景光看着屏幕里的畫面，努力調整角度，“稍微再站起來一點啊。”
“還有一分鐘。”松田陣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懶洋洋抱怨道，“拍個照而已，能基本認出來不就好了嗎？”
另外三人：“……”
不愧是你。
於是諸伏景光就在黑羽快斗小朋友稍微有一點點欲言又止，但仍然堅強維持着微笑的表情里，按下了快門。
松田陣平取回手機，滿意地看着照片里自己被擋的幾乎已經認不出來的臉，俯身湊到黑羽快斗耳邊，對他道：“我可以把照片給你，但有個條件。”
黑羽快斗微微嘆了口氣，睜着一雙半月眼老氣橫秋地搭腔道：“什麼條件？”
“你自己收着就好，不許放在輕易會被看到的地方，更別沒事拿出來給其他任何人看。”松田陣平思考着要不要手動給自己那張還是能被辨認出來的臉整個形，想了想還是在某小孩隨着他話語而逐漸幽怨的目光里放棄了，聲音壓低，話語中難得帶上了幾分嚴肅，“可以做到嗎？”
黑羽快斗偏頭看着捲髮青年的眼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頗為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畢業典禮的氛圍如松田陣平意料中一般，充斥着堪稱莊重卻又滿溢希望的氛圍，在全體警校生和教官們的目光里，現任警視總監百田陸朗在主持人的介紹下上台致辭。
也許是“警視總監”這個詞本身的威力所致，剛剛還在光明正大閑聊的五人頓時齊齊往台上看去。
松田陣平那“為了揍警視總監一頓”的奇葩從警理由，在五人中間早就不算是什麼秘密了，當然，這背後牽涉的那個故事，降谷零並沒有對另幾人透露，而是默默將其記在了心底。
萩原研二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揍警視總監什麼的，乍一聽起來好笑到有些孩子氣，但曾親眼目睹過松田陣平為此都經歷過什麼的他，實在無法用輕鬆的語氣調侃出口。
反而是伊達航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說的是為了揍警視總監才上的警察學校吧。”
“真、真的嗎？”諸伏景光驚訝地瞪大了貓眼。
“……”降谷零抿了抿唇，有些複雜地看向松田陣平，眨着灰紫色的眼睛試探性問道，“喂喂，你不會真的打算就這樣衝上去吧？”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死魚眼。
拜託，他在這群混蛋同期眼裏究竟是個什麼形象啊？！雖然他確實也有點想這麼做就是了……反正當個小警察什麼的，聽起來就沒有在萬眾矚目之下揍翻25萬警察們的老大有意思。
——不過……
黑捲髮的青年偏頭瞥了一眼緊張兮兮偷瞄着他的四個同期，最終也只是遺憾地撇了撇嘴，不緊不慢地回答道：“笨蛋，怎麼可能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
“而且？”萩原研二試探性接話道。
松田陣平哼了一聲：“而且就算真的要揍，也不可能會選在這種地方吧，我又不傻。”
四人：“……”
啊這，所以也就是說，你居然真的真的真的還沒有放棄啊？？！
警視總監，快——跑——
台上，被表情凌亂的警校幾人瘋狂cue快跑的警視總監百田陸朗，莫名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好在他的發言也已經到了尾聲：“……即日起，將正式授予畢業書。”
“畢業生代表——降谷零！”
金髮黑皮的年輕警校生聞言立刻站起，迅速調整好自己趨近裂開的表情，在好友們刻意壓低了的起鬨聲中，緩緩勾起嘴角，向著燈光璀璨的前方抬步走去。
“櫻花”爛漫，恭喜畢業。
而就在所有人都注視着台上那名耀眼的金髮警校生時，松田陣平耳邊倏地響起了一道機械的系統提示音。
【叮——】
【支線任務：[卧底任務]第一階段已完成，請自行查看積分及相應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