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一樣的父與子
顧言找到目標烤肉店已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此時他跟吃貨何靈有着同樣的感受：這他么的這店也太偏僻了。
沒有理會服務員的熱情招待，走進去后在很顯眼的位置就看見了四位靚麗的妹子以及在呼呼大吃的自家小可愛。顧言沒有停頓徑直走了過去，本來還大口吃着的顧陽看見老爸那十分難看的臉色，碗裏的孜然五花肉頓時就不香了。
“爸爸，對不起，我犯錯了。”態度很誠懇，表情很到位，一看就像是排練了很多次。
“嗯，唉，回家再說吧，首先謝謝四位美女，對不起，小孩子太淘氣了。”顧言看着自家兒子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向四女十分歉意道。
“啊，大叔，沒關係，沒關係，陽陽很可愛，剛才我們相處得很開心呢。”何靈看着面前出現的男子總有些複雜的感覺，發覺對方身上有種深沉的氣質，像是擁有經過時光長河洗禮過的深邃的靈魂。那斑白的髮絲下不知道又隱藏着怎樣的往事。
“嗯嗯嗯，我們很喜歡陽陽，要不大叔坐下跟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你都淋濕了，先擦擦水？”沈婧雯有些手足無措道，此時的她跟何靈有着同樣的感受。
“啊，抱歉，孩子打擾你們聚會了，謝謝你們剛才照顧他，我們就先走了，今天這頓飯我來請客，算是表達小小的歉意，真的是不好意思。”顧言看到沈婧雯眼裏有些驚異，但是很快就收斂心神道，孩子找到了，他也不像之前那麼煩躁，雖然此時的他依然有點小小的生氣，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知道分寸的，自己一個陌生男子和四個女孩坐下一起吃飯總覺得怪怪的。
………………
四女最終還是接受了顧言請客的善意，顧言拉着顧陽先幫四女買了單，隨後兩人就打算往家裏趕，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父子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同時回頭向沈婧雯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他三女都在吃着，只有沈婧雯留意着兩人的動靜，隨即就是六目相對。最終，顧言和顧陽帶着複雜的心緒走了。
………………
“你們說陽陽家裏的其他人是不是都不在了？”蕭美娟看了一眼門口突然嘆了口氣道。
“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但是看到顧陽爸爸的樣子，我感覺應該是真的，都不在了，唉。”吃貨何靈的食慾竟然難得地受到了影響。
“年少白頭呀，陽陽很可憐，但是陽陽爸爸絕對也不容易。”陳雙雙嘆息道。
“好啦，都別唉聲嘆氣了，遇到了就是緣分，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再見面吧，至少今天可以吃一頓免費的大餐？”沈婧雯安慰三人笑道。
“嘿嘿，我們還不是沾了某人的光，給我們說說，被小孩子喊媽媽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有沒有覺得心都化了？”何靈打趣沈婧雯道。
“我哪知道，你想知道你趕緊跟你家磊子生一個去，親生的喊你媽你更有感覺。”沈婧雯狠狠地掐了一把何靈腰間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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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韓御往家的方向走了有十幾步遠，顧言想着還是跟兒子班級老師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比較好，聽到父子倆已經匯合的消息，梅琳琳一顆半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只是隨後，顧言就想到了落在超市的購物成果，只能無奈又返回去，同時希望自己的購物車還能原封不動地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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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顧陽父子住的地方離幼兒園很近，走回去只要幾分鐘，小區名字很普通叫紅葉小區，也在紅旗路這一條線上，四女所在的魔都音樂學院在最東面，往西就是大潤發超市，再然後就是挨着的美食街和小主人幼兒園，紅葉小區就在幼兒園的西側幾站路不遠處。幾年前，在家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顧言實在是沒辦法在之前的房子裏繼續生活，含着悲痛和苦楚選了這裏，也算是找了個各方面比較均衡的落腳點。
小區是普通的小區，雖然不太高級但是也兼顧乾淨整潔和井然有序；房子不是豪門大宅，但也是充滿溫馨的帶院子的一樓一室兩廳。隔壁家的兩大一小看着回來的父子二人，熱情地迎了上來。
“回來了？今天晚飯就別做了，來我家吃吧，菜都好差不多了，咱哥倆喝點再嘮嘮嗑。”說話的男子叫袁向華，夫妻倆都是東北人，年輕的時候就一起來魔都打拚，在紅旗路上開了家早餐店，每天起早貪黑一干就是十多年，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夫妻二人這麼多年的心血。東北地區年輕人外出打工並且常年留在外地的很多，夫妻倆不過是滾滾浪潮中最普通的浪花，不過夫妻倆都繼承了東北人特有的性格：豪爽、熱情還有那麼點自來熟的感覺。五年多相處下來，顧言父子都認可了這個可愛的一家三口並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唉，好吧，那我們父子倆就不客氣了，我先帶陽陽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去超市也買了不少東西，待會兒給你們也分點，不過老哥今天回來得挺好啊。”顧言沒有拒絕。
“害，你嫂子打電話說陽陽找不見了，我就想着幫忙去找找，剛到學校老師就說找到了，我乾脆也不去店裏了，差不多也到點下班了，直接回來拉倒，晚上還能跟你喝點。”袁向華笑道。
“謝了，老哥，讓你費心嘍。”顧言苦笑道。
“行了，糟心話就不提了，這麼多年的鄰居下來，就跟一家人一樣。”
………………
一場小小的意外被圓滿的解決，一頓飯吃得也算開心和睦，兩個孩子胃口小，吃了點愛吃的菜就調皮地往一邊玩去了。
“老弟，今天這個事咋回事哦？陽陽平常懂事得很，哪能無緣無故地偷跑出學校去了，這多危險呀，有時間還是要跟孩子多說說，魔都人來人往這麼多，可不太平。”袁向華的老婆見兩個孩子在房間玩得投入，放下筷子向顧言低聲道，袁向華倒是十分認同自家婆娘的觀點，咪了一口小酒還不忘一直點頭。
“唉，孩子估計是想他媽了，小傢伙也是眼尖，今天碰到四個女大學生出來吃飯，裏面有一個跟他媽媽長得還真有點像。”顧言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就將之前的所見所聞和心中的猜測全部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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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過去的人和事情沒有辦法重來，我看你真地還是重新再找一個伴。老弟，你還年輕呢，陽陽現在還小，但漸漸地就大了，家裏多個女人，對你和陽陽都好，后媽總比一直沒媽要好吧，你呢，每天孤孤零零的，家裏多個人說說話也好，而且雖然你沒上班但老哥能感覺到老弟你經濟條件絕對不差，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店裏認識的老街坊不少，有合適的讓他們給牽牽線？”袁向華熱心道。
有點微醺的顧言這次倒是沒有明確表示拒絕，是啊，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可是活着的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
韓御那邊，顧言想不到，在二人走後飯局在經歷了短暫的沉悶期后很快就進入了激烈期。四女每人兩瓶勇闖天涯下肚，很快就暴露了腐女的天性。
在回校的1224路公交車上，臉上紅紅的四女並排坐在了最後排。
“姐妹們，你們知道陽陽爸爸給卡里沖了多少錢嗎？整整一萬塊，就照我們今天這頓標準來，吃到撐吃到吐，還可以再吃九頓。”大吃貨何靈右手食指彎曲在其餘三女面前晃了晃道。
“還九頓，今天我是真地要吃吐了，本來還想着有人出了大頭，就算奢侈點估計也花不了多少錢，合著還是我們格局小了，沒看出來，陽陽爸爸還是個大款。”蕭美娟苦笑道。
“嘻嘻，雯雯，要不考慮一下？當個后媽也不錯哦，而且看得出來陽陽喜歡你，你們這樣不會存在一般家裏后媽跟兒子相處不來的那種尷尬局面。”何靈揉着小肚腩建議道。
“好啊，你個吃貨，幾頓烤肉就把你拿捏了，看我怎麼懲罰你。”沈婧雯聞言大怒道，一雙手不知覺地又伸到了某人的腰間，頓時車廂後面傳來陣陣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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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一頓飯吃到九點才差不多結束，饒是以東北純爺們自居的袁向華在幹了將近兩箱大綠棒子后也有點找不着北了，顧言帶着一絲醉意和顧陽回到隔壁的家裏，不知道是不是小傢伙真的困了還是故意躲着老爸，熟練地完成洗漱后就回到房間躺在小床上開始閉目養神。見此情形，顧言只能無奈地關燈退齣兒子的領地。
“有什麼話還是明天再說吧。”顧言呢喃道。
窗外的燈光給屋內留下了絲絲光亮，顧陽扭過頭，看向床頭柜上的一個相框，裏面放着一張相片：俏皮可愛的女孩，丸子頭配白色碎花長裙，笑得很天真爛漫，兩眼像是彎彎的月牙。顧陽扭過頭看向天花板，眼角兩邊流下晶瑩的淚光…………
第二天，周六，難得的是，就連連續幾天的陰雨也申請休假，整個天地都沐浴在溫和的朝陽之下。
由於不用趕着上學，父子倆都起了個大晚，小傢伙精神奕奕跟老爸打招呼，反倒是顧言頂着一雙黑眼圈在廚房忙活早飯。
“老爸，您昨晚沒睡好嗎？你的臉好像大熊貓。”客廳的餐桌上父子倆面對面坐着，顧陽好奇問道。
“有個不省心的兒子，晚上怎麼能睡得好。”顧言白了小傢伙一眼。
顧陽頓時覺得有點無奈，這讓他怎麼說，於是只能默默喝豆漿不接茬。
………………
“今天天氣好，想不想去遊樂場和海洋世界？爸爸之前答應你的，天晴了就去，今天是個好機會。”顧言道。
“真的嗎？想去，想去。”這兩處地方對小孩子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好，快點吃飯，吃完我們就出發，我去你袁叔叔家問問欣欣去不去。”
………………
上午十點，清明后的陽光已經具備了一絲絲的攻擊性，但絲毫也沒有影響前來找樂子的眾多小可愛們，紅旗路北側的商業遊樂場人聲鼎沸，當然絕大多數都是小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海盜船、大風車、龍捲風、旋轉木馬以及過山車，除了旋轉木馬顧言為了在小傢伙面前表示和藹可親允許嘗試了一下外，其他刺激性項目通通不允許，不過兩個小傢伙也沒有生氣，因為確實那些項目就不是為小孩子準備的。
中午三人吃了頓肯德基，當然，在裏面遇到其他小朋友瘋玩的時候兩個小傢伙也是完全忍不住，結果就是，顧言吃撐了，兩個小傢伙就沒怎麼吃，導致在海洋館的時候激情消退，神色萎靡。要不是萌萌的白海豚吸引了二者的注意力，估計早就要嚷嚷着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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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孩差不多在五點回到了家中，兩個孩子已經累癱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玩前瘋癲癲玩后病懨懨。
“陽陽，帶欣欣一起吃點零食墊墊肚子，爸爸去做飯，晚上讓袁叔叔和袁阿姨在我們家吃飯。”顧言在廚房忙活起來，瞥了一眼癱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孩子然後道。
“嗯嗯，欣欣我這裏有旺仔牛奶還有果粒酸奶，你要喝哪個？”陽陽拿出主人家的氣勢招呼袁可欣這個小客人道。
“我要果粒酸奶，如果要是有點吃的就更好了，肚子餓餓的，陽陽，你爸爸真好，每天都能陪着你，不像我爸爸媽媽每天都看不見人，晚上很晚才能回來，很晚才能吃晚飯。”袁可欣看着廚房裏忙碌的顧言對顧陽道。
“爸爸說，叔叔阿姨要掙錢啊，不然就不能給你買好吃的。你可以在我家吃飯嘛。”顧陽想了想道。
“嗯，不行，不行，媽媽說不能總是麻煩別人，陽陽，那為什麼你爸爸可以每天不用上班呢？還能給你買果粒酸奶和奧利奧餅乾。”袁可欣困惑道。
這一下倒是給顧陽問住了，說實在的，他知道自己老爸不上班，但是關於怎麼還能有錢買零食這件事他還真有點弄不明白。當即坐不住了，腿也不酸了，腳板底也不痛了，抖擻着精神就扒在了廚房門口。
“老爸，您每天不上班，怎麼會有錢給我買零食呢？袁叔叔袁阿姨每天那麼忙。”顧陽歪着小臉向老爸好奇問道。
“你這臭小子問這個幹嘛？”顧言切着菜有點疑惑道。
“人家好奇嘛。”顧陽笑嘻嘻道。
“對的，對的，欣欣也想知道。”嘴上吃得黑一塊白一塊的小丫頭也在旁邊興緻勃勃道。
“額，可能是叔叔運氣比較好，每天走在馬路上都能撿到鈔票？”顧言笑嘻嘻道。
“哼，老爸騙人，我走那麼多次都沒看到錢，而且，撿到錢要交給警察叔叔，不可以買零食。”顧陽滿臉懷疑道。
“嗯嗯嗯，叔叔不是好孩子。”袁可欣也非常認同。
看着兩娃這麼萌的樣子，顧言實在是只能不厚道地笑了，結果就差點切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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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顧陽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當即從小床上起身沖向老爸的房間，房間裏顧言正捧着《平凡的世界》的看得津津有味。
“老爸，我想買個望遠鏡，哦，不對，是兩個望遠鏡，我把童童的望遠鏡弄壞了，他肯定又要哭鼻子，我賠他一個新的，他就不生氣了。”顧陽趴在顧言身邊，抬着小臉賣萌道。
“那幹嘛要買兩個？”顧言假裝板著臉問道。
“我也想要一個嘛，這樣就不用跟童童借了，他可小氣了，我拿奧利奧跟他換着玩一會兒都不願意，還總是哭鼻子說我欺負他。”顧陽無奈道。
“那你在學校不許欺負同學知道不，買給童童的望遠鏡爸爸答應了，至於你自己的，爸爸要考慮一下，現在回去睡覺，蓋好被子，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顧言笑道。
“哦，知道了。”小傢伙興緻不高地回自己房間了。
“這孩子，小算盤打得還挺好。”看了小小的背影一眼，顧言將目光重新聚集在手中的書上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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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依舊睡了個懶覺，不過在九點左右也都起來了，幫兒子穿好衣服二人洗漱完就出發了，早飯就不在家裏解決了，顧言打算出去換換口味，他知道紅旗路再往西一點有家不久前新開的雙慶小面味道十分正宗，正好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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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一看，這家新店隱隱已經有知名老店的潛質，店裏面人頭攢動，不時有客人吸溜麵條和點餐的聲音。
顧言點了一碗經典雙慶口味的小面，顧陽不愛吃面就來了個老雙慶特色糯米團配上鍾愛的現磨豆漿。
上餐速度很快，服務員是個活潑的年輕姑娘，動作麻利又嫻熟，父子倆迫不及待地嘗了自己心儀的早餐，味道確實沒得說，美得很，果然，好生意不是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