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三過鬼門關

第十九章 我三過鬼門關

村西五裡外的山嶺上生長好多野生果樹,其中有一種叫不上名字十分高大的野果樹,其果實比番石榴小點兒,紅皮上粘着霜一樣的白膜,果實微酸甘甜特好吃。十歲那年,我約上村裏的五個小夥伴專程去那兒摘果子吃,此時正值春暖花開之際,正是該野果成熟的時候,必須趕緊行動,遲了,就給別人或動物給分食掉了。

父親離家前,五歲那年,我就和小夥伴們每年都去摘這種野果子吃,由於該種野果大都長在十米以上的枝條上,父母擔心我的安全,總是阻止我,我只能背着家裏偷偷行動。我爬樹的技藝高超,堪比猴子,覺得父母的擔心完全多餘。我這個人吃野果與眾不同,喜歡攀在樹上,直接對着樹枝上的野果子下口,並不摘下來吃,感覺只有這麼吃,才最甜香鮮美,而且一吃就是半天,經常把身旁的野果子吃的一個不剩才住口。由於我爬樹最厲害,只要樹枝能撐得住我甭管多高我都敢爬上去,所以吃的摘的野果也最多;你說也怪了,野果都喜歡往高了長,枝幹越高結的野果越多,我覺得這就是專門為咱這膽兒大的準備的呢,每次摘野果時,我都是踩在別人的頭頂上趾高氣昂,唯我獨尊呢,那種高傲的感覺比打興奮劑還刺激。

今兒周日,正在睡懶覺時,忽感鼻孔痒痒的,我第一反應就是進蟲子,因為我有過這樣的遭遇,我立即掐住鼻翼阻止蟲子鑽進去。記得上次,因晚了一步,真讓蟲子鑽進去了,鼻腔內頓時癢的厲害,我趕緊擤鼻涕,可越擤,蟲子跑的越快,轉瞬就深入到氣管兒口了,嗆得我連打了三個噴嚏,才把蟲子給噴出來。但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那蟲子,我得將之緝拿歸案,嚴刑拷打,公審宣判,就地正法呀。

結果怎麼著,床上地上滿世界地進行地毯式的搜查,連個影兒都沒見着,只發現了一隻蟑螂,一隻特大的蟑螂,長得跟知了一般大,搞笑的是,此刻它爪朝天仰躺着動彈不得。我的天,這得養多久才長成這樣,都成精了,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蟑螂。至此,我得感謝那隻鑽進我鼻子裏的蟲子,要不是它,我何以見過如此大的蟑螂,簡直就是蟑螂王。

我並未當場踩死它,也不想那樣,誰知它是公是母,聽說見到蟑螂時,一定不要踩,否則千萬個蟑螂就會誕生,因為母蟑螂肚子裏說不定已經懷孕了,背不住,你這一腳踩下去等於催生了,使得小蟑螂們成為一個個早產兒,蟑螂的繁殖力太恐怖了。

我先用紙將那隻蟑螂王包起來,然後找了個空火柴盒將之塞進去,準備上學校去對同學們炫耀一番。可誰想,等到學校我從書包翻出火柴盒打開一看,傻眼了,蟑螂王沒了,可火柴盒卻完好無損,果真成精了。當時把惱怒的不行,早知道直接把它填鍋灶里燒死好了,你說,它逃跑了,又會禍害四方;我更擔心的是,它會找我報仇,是我搞得它遠離家庭,妻離子散或夫離子散。為此我真的緊張了多日,我這個人就是乖,不怕老鼠,不怕走墳地等,甚至連蛇我都敢踢它兩腳,誰能想到,我竟然因為蟑螂而提心弔膽。

今兒我同樣第一時間捏住了鼻翼,可並未感到鼻孔里有東西存在,隨即也不癢了,可能是一隻蚊子或蒼蠅光顧了一下吧。此時屋裏充滿陽光,估計得八點多了,弄不好家裏就剩我自己了,母親打零工去,哥哥昨兒就說去找同學玩,倆姐一個在市裡,一個在鎮上的服裝廠打工。

想到這,我再無睡意,立馬翻身下床,可腳還等踩着地上的鞋,就聽床下咯咯咯笑個不停,我立馬聽出是誰。

“貓頭鷹幹嘛呢,鬼鬼祟祟的。”我喊着用腳隨意踢了一下,感覺踢在他屁股上,難不成他鑽床底。他是我村裏的同班同學江濤,比我小一個月,但比我長得高,也是個小調皮鬼,因為愛學貓頭鷹笑,時間一長,其笑聲越發像貓頭鷹了,因而綽號叫貓頭鷹。

“咯咯咯…”貓頭鷹笑着站了起來,我見他手裏拿着一根潔白的鵝毛,立即明白了。

“原來是你小子用鵝毛戳弄我鼻子。”我穿上鞋盯着他手裏的鵝毛問,“幹嘛來了?”

“咱去西山摘野果子吃去吧。”貓頭鷹用鵝毛掃弄着自己的臉蛋兒說。

“好呀!正合我意。”我立馬答應。

隨後,吃完早飯,我倆多叫上幾個小夥伴一同去了村西頭的西山。

一到西山,我便一馬當先地帶領大家直奔那棵最大結果最多的野果樹。轉眼就到了樹下,抬頭仰望,野果子像火焰般紅彤彤燒遍了樹冠。我二話不說背着書包就爬上樹去,轉眼間爬到了結滿野果最高的樹枝;大家隨後也都背着書包接二連三地爬上樹,各自佔據了結着野果的樹枝。

今年野果子特多,不出一個小時野果子就裝滿了大家的書包。可正當大家興高采烈地爬下樹時,我所踩着的樹枝忽然咔嚓一下眼瞅着要折斷了,此樹枝離地面二十多米高,我連忙抓住身邊的樹枝,可由於樹枝太細一下給我抓折了,結果連人帶樹枝一同跌落下來,幸好在跌落過程中,我機敏地抓住了又一根樹枝,雖然也給抓折了,好在起了個緩衝作用,我趁機又抓住了相對較粗的一根樹枝,這下樹枝沒折,可我被懸在半空中,離地面有十多米高,地上全尖利的石,一旦跌下去,後果可想而知,我一點兒不敢動彈,因為這根樹枝並不保險,勉強承受着我的身子,稍微動一下,樹枝便吱吱嘎嘎響,拉響警報,此刻的我真可謂搖搖欲墜,命懸一線。我趕緊朝下喊叫夥伴們幫忙。

貓頭鷹立即拿着一根繩子爬上樹,盡量靠近我抓着的樹枝,然後將繩子一頭捆在我側上方的一根粗樹枝上,再把繩子另一頭拋給我接着,我這才抓住繩子跟盪鞦韆般把自己給甩到主樹榦上,然後安全爬下樹。

雖說撿回一條命,但我身子被樹枝劃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我慶幸沒給破了相。回家后,我瞞着母親,沖涼時,傷口給水刺激的疼痛難忍,跟遭受酷刑一般。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家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柳暗花明又一家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九章 我三過鬼門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