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提槍跨馬
明月禪寺，冰山之巔，枯坐峰。
今天是阿通拜入山門的第四十九天。
魔頭造孽，兵山鎮居民幾乎全部罹難，僅倖存一人，失蹤兩人。阿通作為唯一的倖存者，當晚被方丈首徒空智上人帶回。方丈月照大和尚憐其孤苦，當即頒下法旨將其納為俗家弟子。
佛曰：“眾生皆與佛有緣，墮入苦海，或回頭極樂，都在一念之間。”明月禪寺對發心修行之人來者不拒，來歷清楚，家世清白，沒有案底即可。藏經閣所有佛門典籍和功法要訣全部開放借閱。
阿通有一點和其他俗家弟子不同，其他俗家弟子全憑自悟，他的師父是藏經閣首座普方上人。
明月禪寺地處偏遠，普通人到此朝聖，不知道要攢多少年的盤纏。能常駐寺中修行的俗家弟子，大多頗有家財，出手闊綽，毫不吝嗇香火錢，所以明月禪寺的亭台樓榭鱗次梓比，輝煌壯麗。在人跡罕至的高地，阿通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小閣樓。出門便是登頂的小路。
林翊鴻把那個湖底的黑色棍子留給了他，囑咐他這是大凶之物，上面的封印最多維持七七四十九天，一定要在此之前丟棄在無人之地。
林翊鴻讓阿通立下誓言，誓死保守這個秘密，絕不能讓這棍子落入奸人之手。今天正是最後一天。
阿通靠着枯坐峰頂的菩提樹，把玩的棍子，幾次想要扔下懸崖，卻因睹物思人於心不忍。太清宮祖師祠堂一脈世代單傳，人丁稀薄。林翊鴻此前未動收徒之念，歸程一路兇險，為免香火斷絕，他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把太清宮不傳之秘太極玄功的口訣講給阿通，還將“無量御雷訣”、“斬神功”、“七鬼噬魂大法”、“五行遁術”四大至高法術讓阿通死記硬背下來。
因為很複雜的原因，除了名震天下的無量御雷訣，其他三種法術僅在祖師祠堂一脈傳承，不為外人道也，絕大多數本門弟子也不知道，無量御雷決被世人認為是太清宮最高法術也就能不奇怪了。
或許可以把這根棍子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日感念恩施林師恩德，去那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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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
枯坐峰的另一側十分陡峭，那幾條山脊線隔着不遠便有分岔，分岔下面還有二級分岔，二級分岔下面依舊如此，每條山脊線通向各自不同的地方。
阿通選擇看似最不起眼的一條山脊線，小心翼翼的溜了下去。遇見岔路就隨心選一條。到後面索性滑着冰向山底飛馳。
突然眼睛一花，被什麼東西絆倒，摔成一團沿着雪坡滾落下去。幸虧阿通的太極玄功已經練到築基境第三層，平常人這樣從雪山摔下去，難免性命不保。
眼見是一個桃源深處，小橋流水，古樹參天。小馬駒一邊嘶鳴一邊跳腳，原來是這傢伙絆了自己一跤。阿通心想。小馬駒的大長臉被摔的鼻青臉腫，難怪不給阿通好臉色呢。
這小馬駒比尋常的剛出生的馬小得多，只有大狗一般大小，不知道怎麼跑到明月禪寺來了。阿通抱起來好一頓擼，小傢伙這才安生一些。
雪山之中怎會有如此洞天？原來有一水潭，潭底源源不斷的湧出溫泉，隔着老遠能感受到熱氣。水潭周圍有通向地下的環狀階梯。
阿通一時好奇，抱着小馬駒走了下去。小馬駒有些躁動不安，阿同愛撫着小馬駒的腦袋，說：“別害怕，跟着我很安全的，以後就叫你駒駒好不好？”
樓梯似乎永無盡頭，剛開始越往下越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圍氣溫低的讓人打冷戰。
這時，黑色棍子有異動。棍子上纏繞的是縛仙索，林師意在以此壓制棍子的凶性。但縛仙索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末等法器，如何和這個神鬼莫測的棍子比？這四十九天裏，縛仙索的色澤一是不如一時，此刻已經如枯草一樣，在高溫炙烤下居然燃燒了起來！
阿通被燒的哎呦一聲，將棍子扔了出去。燃燒的灰燼四散，棍子得以重見天日。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閃了一下亮光，瞬間更黑了，一片不摻雜質的漆黑。眼看着光芒被那根棍子吸了進去。這棍子可以奪走光明嗎？
地面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四分五裂。一塊塊萬載玄冰呼嘯而至，砸向棍子。棍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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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靜的躺在那裏，冰塊接觸到棍子便化為烏有，棍子吞噬的過程中，被拉扯成碎塊的冰晶飛速環繞，摩擦着燃燒起來，發出刺眼的光。棍子兩端向外噴射氣流，阿通閃身躲開，氣流把土地充開一個大洞，噴薄而出直衝雲霄。
以阿通的理解，棍子是不吸收實物的，被他吞噬的應該是冷氣或能量一類的東西吧。這麼大的陣仗，一定會驚動師長，會有人來救自己。只是不知道這個棍子怎麼處理。
終於冰塊消耗殆盡，最後出場的是一根冰錐，大自然鬼斧神工果然了不起，最出色的鐵匠也打不出這麼漂亮的武器。這是萬載玄冰的精華，已經孕育不下億年，或許創世之初便有，與天地同壽。冰錐1尺長，通體透明，與空氣無異，透過冰錐，看後面的物體清清楚楚。
或許是知道冰錐不好惹，棍子自己跳起來，撲進阿通的懷裏。阿通沒多想，兩手抓住短棍。然後，熾烈的感覺在周身遊走，體魄氣血一切正常，但阿通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被迅速抽空，他也不知道到底少了些什麼。
拚命的想把棍子扔出去，但這註定是徒勞的。冰錐飛了過來，黏在棍子的另一端。凜冽之氣順着棍子也傳了過來，體魄氣血同樣一切正常，但阿通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被迅速充滿，不是被掏走的那個東西，要把身體撐爆炸了。
如果此刻有開天眼的旁觀者，看到阿通的模樣，一定會笑的滿地打滾。只見阿通一會兒漲大一會兒萎縮，一個呼吸間折騰好幾次，像是一隻氣鼓鼓的癩蛤蟆。有好幾次幾乎要漲破了。
兩股勢力在體內激斗，阿通覺得自己要死了，自己死了不要急，林師交代自己完成的任務辦不成了，林氏可是說這棍子會為禍天下。
“唵！嘛！呢！叭！咪！吽！”
自從拜到寺中，阿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藏經閣，去學無明業火。雖然以目前的修為，必遭反噬萬劫不復，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無明烈焰再次降臨人世間，灼燒着冰錐和棍子的接觸部位。然後阿通暈了過去，在暈過去之前，他察覺到體內的龍爭虎鬥有平息之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