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被懷疑的劉勤宏
“其它人呢？”
司振宇搶先回道：“一共四組，除我們外，其餘三個組都守在醫院三個出口，劉副隊看她進了醫院就說回局裏有事走了。”
思路清晰，看似彙報工作，實際一切盡在不言中，比一旁低頭看腳的馮嘉靈機多了。
經歷昨晚的種種，馮嘉有思考過莫隊和葉素真兩人的關係，說合作吧，感覺沒那麼簡單；說普通朋友吧，好像又不止於此。剛才那一抱，還是莫隊主動的，難道他在追求她？這好像違反了辦案原則，需要迴避吧？
剛才乍見莫隊一臉的痞笑，像換了個人似的，讓馮嘉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和莫隊在他心裏的形象很有些距離，但感覺更接近真實的莫隊。
莫星星拍了拍司振宇的肩膀，笑着道：“不錯，工作認真觀察力強，對了，前幾天問詢葉素真的事為什麼沒聽你說起？不會是預審科的曾軍請你幫忙吧？”
司振宇一咬牙，直接道：“是我求曾軍的，我不想回緝D大隊當吉祥物，你還沒到我就聽說了，我爸和童書記打電話時偷聽到的，你剛到，一切都還不熟，我就想表現一下加加分，好調到刑偵大隊來。”
見莫星星沒出聲，只是看着他，司振宇急忙又說：“真的，別看我在會議上搶着發言，其實，平時我沒那麼多話。莫隊，我有發現新情況。”
“哦？說來聽聽。”
司振宇抿了抿嘴唇，他清楚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快速理了理思路，斟酌着開口道：“我女朋友在銀行上班，有一次無意中提起，說沒想到劉副隊長在外面也有女人，而且，還很有錢。”
“你女朋友怎麼知道的？”
“那時我進緝D大隊有大半年了，工作一直沒起色就常和她抱怨，她本來就不同意我進緝D大隊，便慫恿我調刑偵，說這樣她也放心些，她爸在市組..織部工作，便私下找人打聽當時刑偵大隊裏誰說了算，一共三個人：還沒病退的老隊長、張副隊和劉副隊，所以，她認識劉勤宏。”
“去年七月中旬有一天，劉副隊穿便衣陪一個女人來辦業務，正巧是她接待的，她一眼就認出了劉副隊，儘管他戴着墨鏡，聽她說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等他們走後，她私下查了女人的賬戶，單單七月份半個月就有幾筆大額款項匯入，存款總額多達兩千萬以上。”
“他不認識你女朋友？”
司振宇搖頭回道：“不認識，我和他平時工作也沒什麼接觸，而且，我女朋友也從沒來過局裏。“
“接著說。”
“我那時沒人管，天天上內網看結案的卷宗，對大額金錢往來非常敏感，好多自己人就是這樣被拖下水的，所以，這次申請參加案子，也抱有近距離接觸他的想法。”
“直接說你的發現。”
“昨晚碰頭會結束后，我聽到他打電話給人，原話是：他開車走的，鑰匙還在他身上。”
“你當時在哪兒？”
“會議室煙味太重，窗戶開着散味，他就在窗邊打的電話，我正巧在隔壁洗手間。”
莫星星回想一下格局構造，笑着道：“怕不是正巧吧，你留意到他沒走，才去的洗手間吧。”
司振宇嘿嘿一樂，恭維道：“莫隊，什麼都瞞過你，我是特意去的，而且，我聽他這麼說急忙往下看，是馮哥的車。會議上根本沒提鑰匙的事，是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問馮哥的，我當時也在。”
馮嘉點頭，證明道：“對，
我當時還納悶你怎麼會跟他一起進辦公室，你不會是在盯他的梢吧？不管怎麼說他可是老刑偵，你不怕被他發現？”
司振宇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
“馮哥，對不起，你從物證科領鑰匙的事就是我打電話告訴他的，他才會中午趕回來吃飯，你和莫隊整天不理我，聽說莫隊受傷了，你卻回了局裏，而且一回來就去物證科，我就覺得有事，等你剛走我就去打聽了，當時肖法醫正好路過。”
莫星星吐了口氣，問：“你為什麼要通知他？”
“我為了接近他，送了幾盒茶葉給他，隨便提了我想調崗的事，也說了些你和馮哥的壞話，說馮哥整天扒着你，都不給人機會啥的，我知道這些話不利於團結，雖然事出有因，我向你們正式道歉。為了取得他人信任，我就……”
莫星星明白了，劉勤宏和跟蹤者是一撥的，金錢美女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抵擋的，這是人性。回想起對司振宇做的背調，他突然有了新想法，畢竟，距離25號也沒多少天了，雖然可以忽略葉素的威脅，可我莫桓也不能丟臉，以其見招拆招，不如主動出擊！
“司振宇同志，我可以相信你嗎？”
司振宇一挺腰背，嚴肅回道：“當然可以！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證！”
“好！”
莫星星伸出手，同在場的兩人正式握手，開口道：“正式介紹一下，我本名莫桓，來自海城省廳安全管理處，莫星星不是化名，他是一位犧牲在秘密..戰線的英雄，也是我二叔。”
幾句話，令馮嘉和司振宇兩人激動萬分，甚至生於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
“葉素真事涉海城大案，她既是報案人也是參與者，還是一名重要的證人，所以，她剛進平陽市局我們就知道了，我之所以斷定她不是殺死葉國祥的兇手，是因為當時保護她的人一直都在，2月8日從零點起到早上發現葉國祥屍體期間，她從未離開過出租屋。”
原來如此！
馮嘉總算明白為什麼莫星星從來沒懷疑過葉素真，她有人證，而且還是最有力的人證。
“另外，2月10日下午3點左右，葉素真去福興花園找葉國蓉，保護她的人稱有見到過李小強，他看到葉素真后就躲了起來，我的同事只是出於職業本能反應留意到這個人，后見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便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昨晚他出現在懷南巷，我的同事才回想起這件事情。”
“由此可以推斷，李小強明知自己被人監視，還特意去福興花園，肯定是故意為之，我推測，他想禍水東引並攪局，沒想到給葉國蓉一家引來殺身之禍。”
馮嘉靈光一閃，壓低聲音道：“所以，葉國蓉案的兇手是監視李小強的人，而監視他的人不就是瘋子那撥人嗎？也正是撞死葉紹安的幕後黑手！”
司振宇急了，莫隊和馮嘉到底在說什麼，葉國蓉案不是沒任何進展嗎，這樣就推斷出兇手了？還有，如果他沒記錯，葉紹安是葉素真的父親，他不是被車撞死的嗎？從哪裏又鑽出來一個幕後黑手？
他有太多的疑問，但一看莫、馮兩人的表情就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他需要先記住兩人的推斷，等莫隊走後再問馮嘉。沒想到短短几天，馮嘉就得到了莫隊的信任，心裏不禁有一絲泛酸，復又一想，不怕，現在我也是自己人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司振宇不會比你馮嘉差！
馮嘉接着道：“葉國蓉一案中，肖法醫對兇器的描述和殺手用的很相似，是否可以推斷，殺手也和瘋子是一撥的？”
莫星星點了煙，想了想，才開口道：“我們不能犯經驗主義錯誤，就像監控視頻里出現的那個女人一樣，看着像葉素真，其實不是她，相似不等於像，這算是我教你的第二條：眼見未必為真，記住，是真，而不是實。”
馮嘉點了點頭，“記住了，再說了，肖北本身就有問題，既然鑰匙他都能調包，對沒有實物的兇器描述，想動手腳太容易了。”
司振宇聽得冷汗直冒，肖北居然也有問題？還有，什麼叫鑰匙調包？不行了，他感覺自己腦子在跑火車，還是那種綠皮的，哐當哐當一直響。
“振宇，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是！”
“把我剛才抱葉素真的過程說給劉勤宏聽，進一步取得他的信任，但一定要注意度的把握，別過火。另外，強調一下，有關於我的信息絕不能外泄，至於我們談的內容需要保密，-記住了嗎？”
“記住了！莫隊，除了跟他通風報信外，還需要我做什麼？”
莫星星思索片刻，接着道：“下午，我會想辦法讓李小強重回醫院，你一旦見到他進醫院的門就打電話通知劉勤宏，他是殺手傷人案的目擊證人，沒記筆錄就溜出醫院，得找人看着。”
“另外，我會讓他在錄口供的時候提出對李老田死的懷疑，把昨晚的那些話挑能說都說出來，正好，瘋子不是正羈押嗎，大家當面鑼對面鼓，看能逼出誰。”
“馮嘉，你把無意中發現振宇給劉勤宏通風報信的事，找個機會向肖北露兩句，然後又抱怨說我拿到鑰匙后神神秘秘的，都不帶你一起，還借口請病假支開你，具體怎麼說，你自己想。”
司振宇一聽就明白了，葉家的案子有兩撥人在搞事，外面有誰他不清楚，可局裏面的內鬼已經明了，一個肖北，一個劉勤宏，自己和馮嘉各去一方。
“提醒你們，如遇突發情況，一定要保持冷靜，確實需要報我知道的緊急情況，馮嘉，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新女朋友，她叫周小薇，只要是你的手機號撥打她的號碼的，都會轉接給我的同事，他會處理。”
“那我呢？”
莫星星見司振宇的表情，不由笑了，“你的也一樣，做我們的女朋友，一般人可不行。”
司振宇有些遲疑的問：“萬一我真打給她有事呢？”
“也一樣，會由我的同事轉接，我的同事就是一個中轉站，明白了嗎？”
兩個小夥子齊聲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