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耍無賴的莫隊
行人路上。
助人為樂的姑娘眼神古怪地偷瞄莫星星，用宣傳冊半遮住臉，低聲問：“你們是那種朋友關係？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莫星星立刻明白了姑娘的言外之意，身體一疆，嘴角抽了抽，現在的年輕人想法真多，還不靠譜，擔心後面可能還需要她的幫助，略一思索，開口解釋：“不好意思，剛才沒和你說實話，和你通電話的是我的同事，他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小姑娘嘴巴微張，“耽..美變警..匪！“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莫星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是說現在的年輕人除了上班就是打遊戲嗎？
“後續可能還需要你幫一下忙，能不能加個微信？“
姑娘笑了，大大方方的留了手機號碼，還加了微信，抱着宣傳冊走了幾步，扭頭大聲道：“大叔，如果你真喜歡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我叫周小薇，有空微聊。“
周圍的人齊齊看向莫星星，一個跳廣場舞的大媽笑着道：“喜歡就追嘛，這有啥不好意思的，想當年……”
莫星星有些狼狽地溜了，走出好遠才停下來，剛才扭頭太快扯到了傷口，伸手按住傷口緩緩轉了轉脖子。
看着街上的車流，不由想到昨晚跟蹤的那個尾巴，既然肖北已經換了鑰匙，就沒有必要再跟，他一定能判斷，箱子這麼重要的東西，馮嘉也不可能一個人去取，所以，跟蹤的人是另一撥的。
肖北和他後面的人、跟蹤的人、殺手，共有三撥人在找箱子，真鑰匙在肖北手上，假的是我手上，葉素真既然知道箱子裏有什麼，應該對箱子沒太大的興趣，李小強的話還需要驗證，葉紹安死了，不是還有郭珍嘛！
莫星星招了輛出租直奔醫院。
掛了號找當值的護士換了葯，在問詢處順了本空白的醫療就診本，將剛才交費的單據夾在就診本里，這才去了住院樓。
問到了郭珍的病房號，走到病房前推門而入。
窗帘半掩着，郭珍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很安靜，不同於其它三個病床前都有人伺候。
“郭阿姨，你恢復的怎麼樣？“
郭珍摸了摸眼罩，想撐着坐起來，“你是誰呀？不好意思，你的聲音我聽不出來。“
莫星星扶着她半靠在床頭，自己順勢坐在塑料凳子上。
“我姓莫，是葉素真在海城的朋友。”
“哦，謝謝你來看我，真真估計要等會才到，要不，你等等她？”
“行，正好我也沒什麼急事，你的眼睛好些了嗎？”
“唉！真真找了好多專家看過，說我這種情況比較複雜，一半是因頭部撞擊導致的，還有一半說是什麼心因性失明，說得好深奧，阿姨只上過高小，聽不懂。”
郭珍摸索着找到莫星星的手，握住后拍了拍手背，道：“我能叫你小莫嗎？“
“當然可以，我和素真是朋友。“
“小莫呀，你幫我勸勸她，不要再浪費錢了，她雖然沒說我也猜得到，海城的公司肯定賠錢了，不然也不會租房租到懷南巷。阿姨已經老了，這眼睛治不治都一個樣，我問過醫生了，就算是治好也看不太清楚，還不如拿這些錢幫補一下她的公司。“
“我知道分的錢不多，有一分是一分，千萬別去相信私人貸款，那些錢來路不正，萬一還不上是會要命的，小莫啊，你一定要勸勸她，好嗎？“
老人的手很乾燥，手背上青筋明顯，
手腕處還有一道難看的舊傷疤，這是一雙幹活的手。
“好，我一定勸她，對了阿姨，我聽素真說你是被車撞了才這樣的，肇事的人找到了嗎？”
“唉！找到就好了，剛出事那會兒，真真天天跑交警隊派出所，都沒消息，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更沒指望了。”
“也是，如果找到人，不管多少都能得到些賠償，我曾聽素真抱怨過，說你倆怎麼這麼早就出門買菜呀，還大雪天的。”
“唉！他爸不喜歡吃超市裏的菜，說全是催熟的，近郊的農民自家種的菜自家吃，多了的就擔到城裏賣，下雪天的菜才甜，只有早早去才能搶到，不然一過七點，菜就賣光了。”
“也該得那天出事，我和老頭子趕得急，那條路是走慣了的，也沒留意對面有車來，這不就出事了嘛。”
“郭阿姨，出事前就沒有什麼異常嗎？”
“啥異常？我不太明白。”
不愧是葉素真的母親，稍一問過了，她立該就有了警覺。
“媽，他說的異常是指有沒有眼皮跳、心慌慌，你們老一輩的人不是都很信這些嗎？”
葉素真站在莫星星身後，一邊說，一邊放下背包。
郭珍放開莫星星的手，哦了一聲，“原來是這種異常呀，沒有啊，如果有，我肯定注意到的，也許就不會出事了，看來老天爺都不願意給我警示啊。”
“你這麼有空？”
莫星星揚了揚手裏的就珍本，指了指傷口，道：“來換藥，記得阿姨也在這家醫院，就來看望一下。”
葉素真斜了一眼他，從背包里掏出用衣服裹住的保溫湯杯，打開後用勺子喂郭珍。
“真真，你和小莫認識多久了？”
“你問這個幹嗎？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認識。月底前我要回一趟海城，到時讓小強來照顧你幾天。”
“幾號？”莫星星和郭珍同時發問，雖然目的不同，但語氣都同樣驚訝。
“是公司出什麼事了，對吧？我就說你一個當老闆的，離開這麼久，肯定有事！要不別等了，明天就走，小強肯定有空，把小樹也帶來。”
“我的事自會安排好，你顧好自己就行，還吃嗎？”
郭珍搖搖頭，“小莫，你找真真有事吧，去吧，正事要緊。”
葉素真將沒吃完的排骨湯交給臨床的大姐，麻煩她中午時順帶幫忙熱一下，再喂郭珍，道了謝背起包向樓下走。
還是那棵樹下，兩人抽着煙。
“25號。”
“怎麼這麼急？”
“3月2號是正式受理秋葉舞失蹤滿一年的日子。”
“那又怎麼樣？”
“她嫁給黃靖前，她爸立了份遺囑，所有資產在其夫婦過世后全歸秋葉舞所有，且必須滿一年才能通過過戶、買賣、贈與進行主體變更，如果秋葉舞在其間逝世，有遺囑便遵守遺囑，沒遺囑就將所有資產捐贈指定相關機構。”
“你從哪裏知道的，怎麼會有這樣的要求？”
“秋辭遠最初的想法是擔心集團里的那些股東，還有競爭對手，沒想到卻成了催命符。”
莫星星急問：“你有那份遺囑的備份嗎？”
“我沒有，但我看過。25號前如果還破不了案，我不會再等。”
“葉素真，我也想儘快回海城，大家目標一致，你直接告訴我箱子的在哪兒，幾起案子你還掌握什麼線索，一併說了，大家都輕鬆。”
葉素真吐了個煙圈，打量了一番莫星星，開口道：“莫桓，只有親人間的給予是免費的，要麼在25號前找到她，要麼破案，否則，我將用自己的方式結束它！”
“你是不是已經推斷出誰是殺死葉國祥的兇手？”
“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其它兩個？”
“因為，你只在乎葉國祥，你和他的關係其實一直很好。他的手機已經在我同事手裏，只是受了潮需要點時間處理。還有，你不願意說箱子在哪兒，告訴我外觀總可以吧。”
葉素真突然笑了，說道：“現在技術很發達，你認為有什麼樣的箱子必須得用鑰匙打開？你沒留意到那把鑰匙的特點嗎？”
莫星星從衣服內袋掏出那把假鑰匙，翻來覆去的看，就是一把舊鑰匙，材質是銅的，兩面有不同的划痕，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的老物件。
“三哥是個可憐人，也是一個念舊的人，並不像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爭強鬥狠。這樣的鑰匙一共和三把，一把在我這裏，還有一把在保管箱子的人手裏，鑰匙對了，保管人才會把箱子拿出來，所以，鑰匙的真正意義不是開鎖。”
原來如此！
“你就不怕肖北先於我找到保管人？”
葉素真踩熄了煙頭，沒理莫星星，直接往醫院外走。
莫星星被氣笑了，一把抱住葉素真的腰，衝著看過來的路人道：“沒見過男女朋友吵架的嗎？”
湊到葉素真耳邊，壓低聲音道：“別動了，我這下可說不清楚了，老子都看到馮嘉那小子的嘴張得比誰都大，犧牲這麼大，告訴我保管人是誰。”
“無賴！”
“隨你罵，英胖子有句話提醒了我，自打到了平陽，我都不像我了，你葉素真今天才認識我嗎？”
葉素真伸手揪住莫星星的手臂某處，用力一擰，邊擰邊道：“我媽的主治醫生霍琴，放手！”
莫星星疼得直呲牙，一邊揉，一邊道：“早說不就完了，這麼凶看誰敢要你。”
葉素真橫了他一眼，走了兩步扭頭道：“姓莫的，我警告你，沒有下次！“
莫星星追上去，問道：“為什麼會是她？反正都說了，別留尾巴。“
“三哥小時候常被人欺負，受傷回家還要挨葉紹安的打。拆遷前，我們兩家住得很近，霍阿姨經常都幫他治傷，久而久之，再加上她沒有孩子，離婚後一直單身，便認了乾媽。行了，你可以滾了！“
莫星星摸了摸鼻子，見葉素真走遠了，才轉身朝馮、司兩人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