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
婚禮現場,來賓無數,岑馨挽着南仲和的胳膊,在萬眾矚目中走過紅毯。她身上的婚紗加了碎鑽,在聚光燈下如同身披星光。她每走一步,就距離朝南溪更近一步。
當兩個人的目光相接,岑馨率先紅了眼眶。朝南溪和她穿着材質相同、款式不同的婚紗。彷彿從星河彼端款款而來,朝南溪眼中的期待化作深深的感動。
南仲和將岑馨的手交給朝南溪,陪朝南溪一起等候的徐橙芳捂住眼睛。當新人四目相對宣讀誓言,在場來賓不禁為她們鼓掌歡呼。
後來,她們為彼此掀起頭紗,朝南溪親手將一個古董鑽石皇冠戴在岑馨頭上。
皇冠上最大的那顆鑽石名為‘永恆’,這就是朝南溪送給岑馨無聲且溫情的諾言。
南溪沉浸在朝南溪和岑馨大婚的夢中,一時之間分不清時空,如果不是她驚覺岑馨不在自己身邊陪着,只怕會繼續沉浸在別人的夢中。
她睜開眼,岑馨正摟着她,哪怕在睡夢中也摟的很緊,保持着霸道的風格,生怕她跑了似的。
窗外的月光打進來,南溪細細描摹岑馨的側臉。明明和夢中人五官相同,可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這是她第二次夢到原處時空,第一次是她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朝南溪的軀體遭遇了嚴重車禍,疼到她忍不住想逃跑,也許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朝南溪替她疼到恢復,以此作為交換,去她原處的時空生活。
她看着不用受信息素約制的新世界,不止一次為朝南溪不值,明明這個時空更好。
她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岑馨,而她苦思冥想后才驚覺,在原來的世界中,她甚至不知道這位助理的名字。
而眼前這個明艷霸道的人,用直白的方式讓她停止哭泣,並且對她說,她會負責。
負什麼責呢?
一想到那個在死亡邊緣盤桓的雪夜,南溪的目光就變得柔軟。
就是岑馨不顧危險,將她和助理們從差點着火的車禍現場救出。
後來哪怕岑溪的工作再忙,也會堅持來醫院陪她。
明明不會照顧人,卻還是堅持什麼都親手來,那些笨手笨腳的回憶,讓南溪忍不住笑着笑着淚流滿面。
這個世界,真好。
輕微的啜泣聲,令岑馨驚醒。她打開床頭燈一看,果然,她家的大明星又哭了。
“哭什麼?”岑馨看着南溪發紅的眼圈,格外苦惱。
是什麼時候,她又惹到嬌氣包了嗎?
“岑馨,我做夢了,我夢到那個南溪和岑馨結婚了。”
也許是分離教會了南溪思念,當她想起婚禮現場的南仲和還有徐橙芳,眼淚更是洶湧。
“她們可幸福了,還各自實現了夢想,婚禮何其盛大,甜到讓人羨慕。”
南溪越說,腦海里出現的婚禮細節就越清晰。
裝點現場的花束是姜花和蒼蘭,顏色不同的花構建成漸變的花海。
她此前,從不知道原來這兩種花香混合到一起,味道會那麼好聞。
“還有呢?”岑馨開了一天會,累到額角抽痛,明明困的要死,卻還是耐着性子聽南溪講她的夢境。
曾幾何時,她誤以為南溪精神分裂,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南溪和曾經的朝南溪太過迥異,如果不是她真的找到那本有她們倆名字的小說,她絕對不會相信匪夷所思的事就發生在她面前。
“我好喜歡岑馨的婚鞋,也不知道設計師是誰,啊,最絕的是婚紗……”
南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岑馨撲倒,她吻下去,將喋喋不休一下堵住。
“你是在暗示我婚禮不能比另一個時空規模小?還是其實你早就想和我結婚了,正好借這個機會說出來?”
是夜,南溪看不清岑馨的表情,卻第一次打算大着膽子將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
“岑馨,我好喜歡你,雖然一開始你只是想讓我成為你的金絲雀,雖然一度你不相信我的來歷,但這些都不重要。”
南溪喉頭髮澀,不由停下,她從未這麼大膽過,竟然敢和業界女魔頭求婚。
但夢中的婚禮無時無刻不在刺激她,朝南溪能在她不喜歡的時空幸福,而身處更好時空的她,又怎麼能落後?
“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空氣陷入安靜,尷尬的沉默讓南溪無所適從。到底是她魯莽了嗎?其實岑馨並不想……
岑馨沒回答,而是速度極快地從抽屜里拿出手銬,不由分說將南溪的手腕扣住。用於增添情--趣的小玩具,傷不到南溪,岑馨對於這一點很篤定。
“既然說出口了,我就不會再給你後悔的機會。”
岑馨說著,就開始穿衣服,“我現在就去買戒指,我回來之前,你哪兒都不許去。”
南溪想告訴她現在是凌晨三點,只是話還沒說,岑馨就拿着車鑰匙跑了出去。
她執拗到甚至有些偏執,霸道到有時候有些小氣,但南溪知道,她就喜歡這樣的病嬌霸總。
手銬邊上有一個小機關,南溪按下后將手抽了出來,她打算安安穩穩睡一覺,等岑馨回來再戴回去。
她才不會跑呢,心都已經給出了,還能去哪呢?
傻岑馨。
-
宋仲夏在群租房裏醒來,合租的室友一身酒氣回來,沒有窗的房間裏氣味格外不佳。
她麻木地起床,穿好衣服走到公眾洗漱間裏,打開水龍頭低溫刺骨,受過傷的手腕立刻發疼。
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宋仲夏看着鏡子裏蒼白瘦削的樣子,痛苦地閉上眼。她又做那個夢了,那個令她流連,卻在醒后格外痛苦的夢。
她夢到自己重生后專註演技的磨練,從群演開始做起,後來照舊參與了《新人演員挑戰賽》,憑藉自己的實力獲得了冠軍。
夢中沒有南溪,沒有岑馨,更沒有徐荊,雖然一路奮鬥很艱難,但是成功是穩固並踏實的。
但夢境的美好,彷彿是為了為她悲涼的現實增添傷痛,自她從監獄出來后,無論怎麼努力,都再也沒能和娛樂圈產生聯繫。
她投出的簡歷無一不石沉大海,小到群演劇團,大到試鏡海選,只要她參加,就一定會被淘汰,甚至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次數多了,宋仲夏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報應,她曾經得罪的人太多,多到成為密密實實的牆,將她和夢想牢牢隔開。
“洗不洗?”
一聲尖利的詰難,打斷宋仲夏的思緒,她點點頭將涼水潑到臉上,草草洗了兩下便叼着牙刷離開。
她站在油膩的窗口向外看,繁華高塔明明在視線以內,卻無論怎麼努力都終究無法觸及。
上輩子……岑馨好像也是這樣吧。她只是告訴知名的製作人她很討厭岑馨,此後就再也沒有岑馨出現在娛樂圈的消息。
說到底,還是一報還一報吧。
宋仲夏回到宿舍,拿起為數不多的錢塞進包里,今天有一個網友自製劇在找群演,她打算去試試。
走進地鐵,電視上正在播報和南溪岑馨有關的消息。
被偷拍的兩個人手拉手笑着躲避鏡頭,緊緊相握的手裏彷彿藏着整個宇宙。
岑馨不知道第幾次拿到影后,而朝南溪已經轉行成為新銳設計師,兩個人有了孩子,生活幸福美滿,比她曾經經歷過的虛假童話不知道美好出多少倍。
她們在一起幾年了?宋仲夏不願仔細去想,她們的美好和自己的麻木無望形成的對比強烈到無法估算,說羨慕不假,卻已經沒了不甘。
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但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幸運呢?
明明她也曾是被命運眷顧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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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國外出差回來,朝南溪在樓下洗漱,換好衣服后才躡手躡腳上樓進屋。
推開門,室內昏黑一片,淡淡的姜花香令朝南溪周身的疲憊得到最大限度的慰藉。
她走到床邊,剛想掀開被子,誰知一個小腦袋突然鑽出來。
“南慕岑,你怎麼在這裏?”
朝南溪壓低聲音的同時,額角有些發痛。這孩子在這的話,她和親親老婆的夜晚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南慕岑小朋友打開床頭燈,無所畏懼地和朝南溪對峙:“媽咪今天是我的。”
朝南溪忍着把小東西扔出去的衝動,坐下后好言相勸:“乖女兒,媽媽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到媽咪了,今晚,你去和奶奶睡好嗎?明天我帶你去公園玩。”
擁有一雙明亮大眼睛的南慕岑果斷搖頭,“媽咪出去工作,我也一個月沒見她了。”
“而且和媽媽去公園一點意思都沒有,圍着我們拍照的人太多,和動物園裏的猩猩有什麼差別?”
四歲多的小朋友口才了得,朝南溪被女兒堵到一時語塞。是不是她年輕的時候也這麼欠揍?
朝南溪靜下來想了又想,忽然有了辦法:“明天媽媽送你去薛乾媽家找依依姐姐好嗎?”
作為薛依濃小姐姐的絕對迷妹,南慕岑瞬間遺忘對媽咪的佔有--欲,主動下床,穿上小拖鞋抱着枕頭就走。
“媽媽晚安,希望你明早不會起來太晚。”
門從外側被關上,岑馨從背對着轉身看向朝南溪,“你回來了?”
朝南溪躺在她身邊,點點岑馨的鼻尖,“你不是早知道?”
每次面對女兒和自己的爭搶,岑馨總會抱有偷笑不干涉的態度。
岑馨主動鑽進朝南溪懷中,“你終於回來了,超想你。”
這樣的撒嬌,對朝南溪而言絕對是受用的。可她要的,不僅是這些而已。
比岑馨體溫高一些的指尖,靈活地解開扣子,癢意讓岑馨閃躲着求饒。
“南溪,明天我還有工作。”
“明天是為我新一季的服裝拍硬照,我是甲方,我說請假就請假。”
岑馨躲到床邊還是躲不過,只能放軟了聲音主動投降,“別鬧的太晚行嗎?”
朝南溪拒絕了,“這個,我來決定。”
樓下,徐橙芳正拿着童話書給南慕岑小朋友講故事。讀到結尾時,小朋友有了睡意。
蓋好小被子,小公主的聲音變得模糊。
“仙女奶奶,我猜,明天媽咪又要遲到了。”
徐橙芳笑着搖搖頭,“偶爾一次,情理之中。”
聯想起童話書里的內容,南慕岑忍不住問,“仙女奶奶,媽媽和媽咪之間那種黏糊糊暖融融的感情,就是愛嗎?”
徐橙芳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以後慕岑也會收穫甜美的愛,陪伴你穿越風雪,收穫璀璨。”
慕岑睡著了,徐橙芳看着她的睡顏,不由想到某次朝南溪醉酒的窘態。
平日裏總是行為得體,從容不迫的孩子,那天紅着臉抱着她不放,喜悅和激動化作反覆不停的叨念,還有手舞足蹈的表述。
“媽媽,我真的太幸福了,穿書後,我終於有O了。”
穿書?
徐橙芳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她最愛的女兒說她很幸福,這就夠了。
—2022年2月15日,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陪我到這裏的讀者小可愛們,在這個團團圓圓的日子裏,《穿書後我終於有O了》這個故事,就在這和大家說再見了。
馨有靈溪的故事仍在她們的世界裏繼續,這是一個彼此守護治癒,溫馨同行共同實現夢想的故事。
是你們的陪伴讓我完完整整將這個故事寫出,謝謝你們對我的包容和理解,遇見就是最大的驚喜。
再嘮叨一句,《裝A后被青梅套路了(娛樂圈)》將於2月28號開文,感興趣的小夥伴,我在下一本等你們哦,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