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二更
◎“我也沒早戀過,我們今天試試?”◎
停車場寂靜,冷風呼嘯。
耳邊那抹熱氣格外驚悚,保安汗毛炸開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然後後頸一痛就失去意識,沒來得及出聲叫喊。
嘭,身體倒地發出一聲悶響。
傅焰隱在黑暗中,見人要倒時還往旁邊讓了一步給他讓地方。
等保安在地上砸實了才邁步過去,蹲下身用食指扒拉一下他身上深藍色的保安服。
“嘶”一聲,有點不滿意的蹙眉,小聲抱怨,“怎麼都是汗味。”
揚手扇風。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把這人外套扒下來,然後捏着鼻子套上,想了想又把保安給搬回保安亭里。
把人窩在桌子底下藏起來,左看右看,滿意拍拍手。
他尋思等天亮之前再回來把衣服還給保安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低頭看眼手錶,準備掐着時間回來不讓保安起疑。
這麼晚,估計到時候保安以為自己就是困迷糊了做了個夢。
等再出來時,他已經人不知鬼不覺換了一身行頭。
帽檐向下掩着臉,趁巡邏隊不注意從後門閃進東森集團辦公樓,好不容易找到傅寒時的辦公室。
推了兩下,大門緊閉沒有推開。
傅焰撇了撇嘴,“這人怎麼還跟之前一樣這麼有防備心。”
樓下都是保安,這層樓外面還有一層透明玻璃門,居然還給辦公室鎖上。
傅焰又轉身從走廊另一頭開始溜達,每道門都推一下。
結果每個房間居然都鎖死了,傅焰哎喲一聲不信邪,終於有個辦公室沒鎖門,吱呀一聲木門合頁發出輕輕聲響,在這層空無一人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明顯。
進去之後他繞到辦公桌後面的皮椅上坐下,雙手墊在腦後往後靠下去。
突然鼻子嗅了嗅,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聞到過……
他黝黑的眸子在暗夜裏閃着亮光,猛地彈回來拉開抽屜,尋思在裏面找找線索,沒想到一打開就是標準答案。
是一個水晶相框,裏面夾着安錦的照片,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原來是你的辦公室啊。”傅焰小聲嘀咕,然後驀地笑了一聲,“果然是你的風格。”
又給他留了一條路。
他興緻盎然地起身,圍着不大的辦公室轉了一圈。不時點頭,她品味果然不錯。
眸光霎時暗下去,揚起的唇角拉直,跟他真是天差地別。
傅寒時那狗東西對她好像還挺好,傅寒時領地意識那麼強,能在自己辦公室旁邊安排她安錦的,有點意思。
傅寒時這些年變化真不小啊,傅焰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感慨。
傅寒時和他啊,明明是一樣的開局,卻過上了迥異的人生。
他止步站在原地晃了晃頭,垂眼盯着自己舊鞋起皮的邊緣輕笑一聲,真是不公平啊。
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公平的事呢?
他把自己砸到沙發上輕輕合上眼睛。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被她幫了一回。
“收回我一晚吧。”他彎唇輕喃。
難得睡個安穩覺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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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寓裏。
樓上主卧,安錦和傅寒時依偎在一起。
昏黃的壁燈灑下一抹暖光,恬淡又溫馨。
剛剛這人有點凶,安錦的眼睛又腫了,她一邊揉眼睛一邊聽他說話。
“你想不想聽聽我媽媽的故事?”他攬着她輕吻一下的額頭,“其實我覺得她特別悲哀。”
傅寒時的媽媽有個特別美的名字,她姓白名清卿,所以傅正叫她卿卿。
這是一段特別惡俗老套的故事。
白清卿年少失去父母,在那個窮困年代勉強自力更生艱難的生活,但因為她貌美,總是深入淺出怕招惹是非。
傅正也是個窮小子,躲飢荒躲到這邊,餓到脫力暈倒在路邊被白清卿發現,白清卿心好,給他餵了水。
正值寒冬,外面土路上都凍出冰茬,白清卿怕這年輕人在外一晚凍死了,又推板車出來,艱難把人推回家去了。
然後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有了感情,在老舊的祠堂前面拜了長輩就算成親了。
不久之後白清卿懷孕,傅正腦子活,恰逢改革浪潮,掙了一筆錢淘到第一桶金。資金原始積累成功之後,後面的路就很順遂,他們理所當然地富了起來。
傅正帶着她回城裏,買了大房子,說心疼白清卿不讓她出去幹活,好好給她養起來,於是白清卿就在家裏安靜溫柔地等待孩子出生。
但是她沒想到,在她的孩子還沒出生時,有一日有個女人帶着小女孩不知怎麼找來。
說是傅正在下鄉娶的妻子。
從那一天開始,白清卿安穩的生活開始分崩離析。
女人哭着說自己過不下去了,求她救救自己,不然救救孩子也行呢。
那時白清卿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會動,她本來就心軟,又動了惻隱之心。就把母女倆留了下來。
這是她開始妥協的第一次。
可是傅正不樂意,一是女人是他鄉下的父母給娶的,他不喜歡。二是傅正覺得白清卿能把別的女人留下是不是不愛自己?
他跟白清卿冷戰。
恰逢傅正事業越做越大,免不得逢場作戲,然後在河邊終於濕了鞋假戲真做嘗到了甜頭。
後來人前人後被人捧着傅總傅總的叫,年輕的小姑娘往上生撲,也不會管他抽煙喝酒的瑣碎事,事事都順他,然後他心也野了。
他好像是愛白清卿的,但也不是非她不可。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他更放飛自我。
那時候傅正風頭正勁夜夜笙歌,就傅寒時出生那晚回來了,剩下的日子偶爾回來給白清卿帶一把的首飾,但身上也帶着屬於其他女人的香氣和酒氣。
白清卿以淚洗面,痛苦不堪。
終日抱着傅寒時哭,到最後哭都哭不出來,只怔怔地瞧着窗外。
又後來,普通女人已經滿足不了傅正,他瞄上娛樂圈的女明星。
她們無比美艷,又辣又洒脫,跟清淡如白水的白清卿不一樣。
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一開始白清卿還想管管他勸勸他,後來索性閉上眼裝作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在傅寒時四歲時,又有女人抱着孩子找過來,是個三歲左右的男孩。
傅正站在後頭叼着煙,不以為然地說,“家裏多少個孩子都能養得起。”
他現在愈發狂縱,白清卿不肯,他就作,越來越多的女人登門,一色都是圈裏的小明星。
有的嬌羞,有的傲慢,有的捧着隆起的小腹自得地笑。
各有顏色。
白清卿不想跟他鬧了,終於妥協。
只求自己有個安靜的院子能守着傅寒時長大。
可那些女人真煩人啊,一點都不讓她安生。
有時還會故意在她面前勾着傅正走。
傅正大概在座土皇帝的夢,徹底飄了,幻想着三宮六院和睦相處呢。
他光明正大摟着別的女人在她和孩子面前親熱,親吻的聲音黏膩噁心。
白清卿終於受不了,把孩子安頓好,托給之前那個帶着女兒的女人照顧。又抱着孩子默默哭了之後抹乾眼淚走了,她微笑着跟小傅寒時說,“媽媽出去散散步,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
可她晚上去河邊散步的時候,從橋上一躍而下。
那時候傅寒時還小,童年給他留下深刻的刻痕。
他只記得,娛樂圈不好,一味順從妥協也不好。
娛樂圈不是個好地方,對伴侶一味地順從妥協也得不到好下場。
所以在安錦提出要拍電影時,他血流逆涌,他覺得自己已經忘卻黑暗如泥沼的過去,一下子全撲過來呼在他臉上讓他無法呼吸。
白清卿妥協之後有好下場嗎?
沒有。
他逼着安錦放棄。
安錦不肯,最後兩個人徹底鬧翻。
所以那日他緊攥着拳頭看她被蕭致遠拖走,卻沒有第一時間衝過去。
他腦袋嗡嗡地響,只想着,不能順從她,想想白清卿。
他還想,安錦你看看,這就是那個圈子裏的人。
骯髒,跋扈。
可當他看到她驚恐絕望的淚水時,又扛不住,幾秒鐘天人交戰之後他最終妥協,可惜抬步去追她時,正碰到從樓梯下來上菜的小哥,兩個人撞到一起熱湯濺落。等他站起身追過去時,已經晚了。
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說起這件事。
傅寒時被擋住沒有追到她。
那時他站在街邊,望着無盡的夜色,突然胸內鬱氣激涌,那時他覺得這大概就是天意。
他覺得這就是天意。
他想不如順從,不然像白清卿那樣掙扎幾年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好嗎?
哦,好像也不是屍骨無存。
那時晚上別墅里歡聲□□,鬧得他睡不着,他出去找媽媽。
小小的傅寒時握着大手電筒在家附近漫無目的的遊盪,最終走累了靠在媽媽喜歡帶他休息的橋邊休息。轉身時,看到下面好像有東西。
昏黃的路燈,他兩隻小手緊握着手電筒,鼓足勇氣從照下去。
那條河河水已經幹了,是滿是尖銳礫石的河床,還有他頭破血流,已經把頭摔爛掉的母親。
他不知道她怎麼能下決心跳下去,不疼嗎?
他還想不通,媽媽怎麼不要他了。
他沒有那個男人重要嗎?
即使他才四歲多,但是複雜的家庭環境讓他極早成熟起來。
那一夜他孤零零站在河邊,秋風蕭瑟,可真冷啊。在他記憶里刻下極深刻的一刀。
也是秋天,也是娛樂圈,也是對方堅持不肯妥協。
後來冷靜下來之後,在安錦已經對他徹底絕望之後,他在每個睡不着的深夜望着高懸的孤月才琢磨明白,他之前……好像不對。
在郁清河說尊重和真誠之後他才猛然醒悟。
安錦和傅正,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終歸是他被一葉障目了。
故事不長,一會兒就說完了。
安錦聽完久久不語,翻身趴在他懷裏仰頭望着他,眼裏水盈盈的。
怪不得傅焰說他能理解傅寒時。
語言是蒼白無力的,安錦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抬手抱住他的脖頸輕輕親了一下。
“我不會那樣的。”
她小聲承諾,“你一個人我都應付不來,我不會亂來的。”
她趴在自己身上,有種踏實的沉重感,傅寒時緊緊環住她。
“嗯。”
“我知道。”
他想了想繼續在她耳邊低聲說,“所以我後來很支持你。”
“你怎麼想通的呢?”安錦有點好奇。
怎麼想通的啊?
他目光虛散,眼前突然晃過小時那個血腥殘忍的畫面,溫熱的小手推了推他,傅寒時回神垂眸回答,“因為你覺得快樂。”
她原本的家庭令她不快樂,他們的小家庭也讓她失望痛苦。
但是她開始寫劇本,拍電影之後,好像真的很快樂。連腳步都比之前輕盈。
他那時緊繃地想,如果當初,他媽媽能有一丁點覺得快樂的時光,大概就不會走到那條死胡同里。
他不想讓安錦走向那條路。
安錦昂一聲,又趴回他的胸口上閉目養神。
回想傅寒時剛剛說的那些,安錦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梁以晴的晴,還有周曉筱的同音疊字,這麼巧?
她厭惡地撇撇嘴,傅正好噁心,他是不是還自譽深情呢?
她把自己整個挪到他身上,正正好好趴在他頸窩那,把他摟得緊緊的,吸了吸鼻子。
“怎麼了?”
安錦眼睛濕糯糯的,把睫毛都沾濕了,“我覺得你之前好可憐。”
她頓了頓感嘆,“比我還可憐,我之前覺得自己夠慘的啦。”
現在一看,小巫見大巫啊。
埋到他懷裏來回直蹭腦袋,“我們真是兩個小可憐湊到一起,可憐到家啦。”
本來低沉凝重的氣氛被安錦一打岔,鬆散很多。
“我之前是不是太凶了?”
傅寒時聽到這話扯唇溫柔地笑了,“我倒覺得你凶得很好。”
如果當初白清卿能這樣強悍,那就能護住自己,也能護住他了。
安錦撿着話跟他聊。
傅寒時一直順着她聊,突然他想起什麼似的挑起一個新話題。
“我們下次回懷城時去一下醫院旁邊的那間殯儀店吧。”
“?”
“我覺得謝衍可能沒幹過粗活,安得燈能用住嗎,我們回去看看王叔吧?”
“……”,安錦咬咬牙,感受到有點不對勁兒,撐着他的胸膛直起身子虎視眈眈,“傅寒時,你怎麼還吃老醋呢?”
傅寒時挑眉,自顧自地繼續說,“還得帶我去山上祭拜一下祖父祖母。”
安錦聞言嗯一聲,又說,“那你可得提前做下心理準備,我上次去的時候說你可多壞話了。”
他身上的肌肉硌得慌,安錦一骨碌又從他身上滾下去重新枕着他肩膀繼續說,“你要跟我去,晚上的時候估計得做噩夢,你之前對我那麼凶,我祖父肯定會拎着鐵鍬去你夢裏揍你的。”
“那你能保護我嗎?”
“保護你?”安錦揚聲不可置信,“我之前哭了多少眼淚你知不知道?我覺得你活該被揍!”
“你不是覺得要順應天意嗎?”她不滿地直哼哼,“我覺得你這麼英勇無畏,到夢裏也應該這樣順應天意啊!”
狹小的公寓隔出來的二層卧室,比他們之前的別墅要小,也比別墅簡陋。
可處處瀰漫著溫馨恬淡的氣息。
傅寒時緊繃了快三十年的靈魂終於舒展開。
他整個人看着一樣,可安錦知道他不同啦。
他身上那個沉重透明的殼好像不見啦。
從前兩個人感情好時都各自帶着假面,這回倒是實打實光禿禿的面對面。
氣氛反倒自然輕鬆。
安錦伸了個懶腰,微涼的空氣吻上她的皮膚激起一串雞皮疙瘩,她連忙扯了扯被子把自己重新裹好,臉頰還有些紅。
傅寒時在一旁看着好笑,忍不住逗她,“老夫老妻了?”
眉尾輕佻,隱隱有種他們新婚時的恣意撩人。
“不是,我現在有種奇怪的感覺。”安錦神秘兮兮往上拱了拱貼着他的耳朵,瞪大眼睛小聲說,“我總覺得咱倆像在早戀。”
可能是今天安湛非得賴在這,讓她無法放開手腳,總覺得束手束腳的。
“那你早戀過嗎?”傅寒時也學着她的樣子輕聲問。
安錦不知他為什麼這麼說,怔愣一瞬然後搖頭。
然後下一秒,男人有力的手臂拽住她,另一隻手拽着被角揚起來。
兩個人被蓋在柔軟的被子下面,眼前一片黑。
“你幹嘛?”安錦驚訝嗔怪。
“我也沒早戀過”,男人在黑暗中吻了吻她的唇角,輕笑一聲,“我們今天試試?”
樓下有人,他們就像上學時躲在樓后親密依偎的小情侶一樣,有種隱秘的甜蜜和刺激。
不知男人幹了什麼,就聽安錦一聲驚呼,“哎呀。”
然後又變得婉轉動人。
窸窸窣窣。
大灰狼守在山頭上終於看到一個他覺得好看的小姑娘,猛地衝下山要將她叼回窩。
她要不跟他走,他就把她綁回去,大灰狼惡狠狠的想。
可沒想到小姑娘看到大灰狼之後,亮晶晶的眼睛閃起一陣光芒,甜甜的哎呀一聲,“你可終於來接我啦。”
大灰狼迷迷糊糊,本來是氣勢洶洶來捉人,結果最後變成被人牽着大尾巴往他的狼洞裏走。
山上路途坎坷,小姑娘許久未來一腳深一腳淺找不到路。
大灰狼見狀連忙上前引着她,鼻尖碰碰她,走兩步就看她一眼,見她呼吸匆匆就在原地等她一會兒。
待她好些,又引着她繼續往前。
到最後,洞口已經可見。
大灰狼起了壞心思,托着她的手飛快向山洞衝刺。
小姑娘急促的氣喘聲和着風鑽進大灰狼的耳朵里,大灰狼嗷嗚一聲仰天長嘯,渾身長毛炸開跑得更快。
疾速前進,在天亮前最後一秒沖入山洞。
一陣刺目白光,晃得他們睜不開眼。
安錦趴着出神,目光虛散直嘟囔。
也不知道她在念叨什麼,傅寒時附耳湊過去,也沒聽清。
“說什麼呢?”
安錦突然精神了,轉身翻過來想起她剛剛忘問的問題,“你說傅焰去哪了?”
“他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聞言,傅寒時眯了眯眼,頗為危險地垂眸睨她。
“你剛剛……心裏在想他?”
男人抬手覆過來,安錦愣了一下眨眨眼,撞進他眼眸里涌動的黑,她終於察覺到鋪天蓋地的警報,猛地打了個哆嗦。
往後挪了挪身子,堅決搖頭否定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可惜她堅決的態度沒有打動男人,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制止她躲閃的動作,往回一拽。
“我看你還是不累。”
男人彎唇,皮笑肉不笑,“我帶你鍛煉一下身體吧?”
“不……”
“不什麼不,我看你現在還怪口是心非的。”
安錦在心底無聲哀嚎,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以前那個陰陽怪氣醋來醋去的男人又回來了……
恍惚間又看到他倆婚禮上第一次見面時,他說,你前男友來了,不過我乖巧懂事,把他趕走了。
畫面搖蕩被震碎,她艱難地看一眼男人深邃的眼眸忍不住哀嘆一聲,“果然本性難移啊。”
“你說什麼?”他眸底波浪翻湧。
安錦嚇得連忙攬住他辯白,“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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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錦和傅寒時回濱城休息的這段日子裏,衛也和謝衍挑起打量將工作進度非速推進。
沒有一周,剩下的戲份全部拍攝完畢,就等着後期製作了。
他們打算這部電影出來之後先去參加一個獎。
最近生活平淡安穩,安錦已經漸漸把之前的事情拋到腦後。
之前突兀地出現在她生活里的那幾個人,如光影閃過一樣,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她一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也聽傅寒時說過。
天氣漸暖,漸漸將她心裏的疑慮吹散了。
濱城冷風呼嘯,還有年後殘冬的餘韻。
遙遠的南方溫柔依舊,
遙遙的海上飄着一艘豪華遊艇,停在海上隨着波浪一盪一盪。
一艘快艇從岸邊出發,揚起一道白浪,在靠近豪華遊艇時停下來,一個勁瘦的小伙動作靈活躥上遊艇,直奔船艙而去。
溫度舒適的船艙里,他對主坐上的人先是鞠躬,而後快步過去俯首耳語。
“哦?”
穿着中式對襟短褂的中年男人一邊把玩手裏的珠串一邊□□聽來人說話。
聽完之後,他眯了眯眼,“那電影拍完了?”
“拍完了。”年輕人恭敬俯首。
中年男人揚手就把手裏珠串扔進海里,冷哼一聲陰聲道,“我就看看傅寒時是不是真愛他這個妻子,能不能為了她把這部電影給毀了。”
“那就把人給逮過來吧。”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但是如果我真的很難過,我們就鍛煉一下身體吧。”
加更了啊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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