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安錦眼睛發熱,覺得自己要哭了。◎
藍色絲綢睡衣,髮絲凌亂,不知怎麼睡的腦後還叉出去一捋,下顎長出了一層青茬,如果仔細看能看出有一道非常非常細的線,是之前傅寒時受傷的傷口。
傅寒時有些懊惱地側頭看她從門后從走來,抬手摸了摸臉。
心裏想着剛起來還沒洗臉,還行吧?
“你現在穿這套睡衣不冷嗎?”安錦突然問。
這睡衣太薄了,現在這麼冷,她看着都想打哆嗦。
“是你買的。”
“哦。”
安錦不說話了。
站在門口往裏探頭一看,狹小的小公寓被各種東西塞的滿滿當當的,無法忽略的就是門口那大小各異的各種用途的瓷罐和鍋。
“你要改行當廚師啊?”
自從那夜在房車裏把他狠狠地咬過之後,安錦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好像終於將怒氣宣洩出去,也可能是感覺到他真誠的懺悔。
偶爾也不會不那麼緊繃的與他說話。
這幾天他不在濱城給她打電話,有時她會接,有時可能在忙就不理他。
“沒有,給你做湯用的。”
聞言安錦撇撇嘴,又嗯一聲。
“我睡覺去了。”她擺擺手瀟洒離開。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她聽到他邁步出來的腳步聲,還有落在身後的那道視線。
把自己房門打開之後又合上,安錦背靠門板出神。
他什麼時候搬來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依稀能聽到傅寒時與助理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兒聲音漸止,嘭一聲門被關上。
鬼使神差地,她轉身看了一眼貓眼。
結果被嚇的差點喊出聲,連忙抬手捂住嘴。
傅寒時正站在門口垂着頭,擰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一會兒從大衣里掏出來一沓便簽紙,拿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貼到門上,又看一眼她的門才往電梯間走,進了電梯。
等電梯下了兩層之後,安錦才小心翼翼打開門,探頭出去看那張便簽紙上的字。
【我出去買菜,中午給你煲湯。】
她抬手撥弄一下便簽紙翹起來的角角,沒有動它,低嘆口氣回到房間,走到床邊癱倒下去。
安錦現在對傅寒時的感覺很複雜。
她還是不想和他和好,她對愛情啊這種東西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她覺得自己沒有它也能過得很好,或許能過得更好呢?
可他的種種行為讓她想到之前的自己,有些心酸,想跟他說何必呢。
她經歷過,大概知道這種無望渴求的滋味並不好受。
跳脫出他們本身,她站在上帝視角就想跟他說,何必呢。
回想在房車上的那一晚,他的表現令她心裏更複雜。
她終於感覺到他也許是真的愛她。
那是一種,刨除慾念的,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純粹愛意。
是和緩的,令人平靜,甚至會讓人想流淚的那種豐盈的幸福感。
那一晚,他輕輕拍了她一整夜。
當時睡過一會兒之後,安錦就醒過來了,可是眼睛哭腫了太難受,她才沒有睜開眼。
結果下一秒就發現好像有人在,嚇得她打個哆嗦,剛要起身怒喝是誰。
輕柔地手掌就落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的。
“沒事了寶貝,不要害怕,沒事了。”
像安撫人類幼崽那樣充滿耐心地,他溫柔地哄着她。
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混着血腥的味道。
想起自己剛剛情緒失控時非常兇狠用了十足十的力狠狠咬了他一口。
應該很疼的,可他好像不在乎,好像那個傷口不存在。
還有紅腫的臉頰,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輕輕攬着她哼唱着小時候祖母哄她的童謠,唱完一段之後會低頭仔細看她,用毛巾給她擦擦汗,幫她理理頭髮。
她的眼睛又有些酸,她好像只是在剛結婚的時候跟他提過一回這首歌,他什麼時候學會的?
車裏有些熱,她因為痛哭流涕出了一身汗,他沒有調空調,可能是怕她着涼,只是拿了一張硬紙板離她很遠地扇風。
微弱的暖風拂過面頰,直到她的汗消才停止。
她能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裏的那種珍視。
她的內心終於生出惋惜。
多可惜呢,如果他早這樣,該多好啊。
早上三四點就起床趕五點多的高鐵,她實在是太困了,來不及回憶與惋惜太多,她倒到床上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窗帘沒來得及拉上,這一覺睡得挺香但是不怎麼安穩。
安錦是被食物咸香的味道給香醒的。
夢裏的她坐在好長一張歐式餐桌前,白色蠟燭燃着,照亮桌上的各色美食,看起來令人垂涎欲滴,可她手裏的筷子怎麼都夾不着。
咸香的滋味調皮地繞着她的鼻尖,最後安錦惱怒地摔了筷子之後,醒過來了。
醒過來之後還有些生悶氣,雙臂抱胸擠在被窩裏氣呼呼的。
咕嚕嚕,早上中午都沒吃飯,肚子開始打鼓啦。
安錦頹喪起身,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
誰在這棟樓里做飯呢?
有病嗎?
這樓商水商電,多貴啊,而且電磁爐也做不了什麼……
正被香味饞得在心裏默默吐槽,安錦突然想到那張字條,眨巴眨巴眼睛小聲嘀咕,“不能吧?”
不能是隔壁的男人在作妖吧?
他是認真的?
就這時,敲門聲響起。
安錦愣了愣,攏了兩下頭髮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是他,疑惑地將門打開一條縫警惕地問,“幹嘛?”
“起來吃飯了。”傅寒時笑笑,“不按時吃飯容易胃不舒服。”
“……”
“一起吃頓飯吧?”
“我跟你說說你電影的事。”
可能是剛睡醒還沒清醒,也可能是實在太餓,隔壁香氣太濃重擾亂了她的理智。
安錦答應了。
“那去我那邊?”
安錦點點頭,揚着下巴向他示意,“走吧。”
她在他面前好像也沒什麼形象要在乎,索性推開門直接就跟他走了。
安錦最喜歡喝西紅柿牛腩湯,最好是酸甜適宜。
天氣冷的時候喝一口,渾身通泰。
所以一進門,安錦就聞出了熟悉的味道,還有灶台里傳來的砂鍋里咕嚕咕嚕的美妙聲音。
疑惑地眼神落在男人後背。
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被別的給吸引走了。
他這套房子比她的看起來精緻好多,格局好像也調整了。
才五十多平的面積居然隔出來封閉廚房了?
還做了二層小複式。
北歐極簡風,跟她那真是差距好大。
這格調品味斷斷不能是之前的裝修,一看就是傅寒時讓人提前精心收拾過的。
“你這房子什麼時候開始弄的?”她好奇問。
背對着她的男人腳步一頓,語焉不詳地答道,“就前不久。”
可惜安錦沒放過他,望着他的背影冷嗤一聲,“第一次知道我在這工作的時候吧?”
傅寒時:“……”
男人轉身過來,不安地望着她,面色有些蒼白,抿了抿嘴唇。
“沒事兒,我就問問。”安錦毫不在意擺擺手,繼續往前走,“我能參觀一下嗎?”
可轉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眸光複雜地暗下來。
壓下心思,繼續欣賞這屋裏的裝修格局,一看就是知名設計師的手筆。
說不定還有極優秀的結構師出力,這小小的四十平米的房子,能分出兩間卧室,還有書房,真是好難啊。
她繞到衛生間一看不由瞪大眼睛,居然做了雙衛!
還有一間獨立浴室!
好大的白色浴缸,那個浴缸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最喜歡品牌出的新款,調整了背靠的坡度能躺更久,還升級了衝浪按摩功能。
是她想要又不捨得買的!
光這個浴缸都比這間公寓貴。
整套裝修下來花的錢大概能把這一側的小房子都買下來吧,她暗自揣測。
“他們怎麼做到的?”
把這四十平米用的這麼完美!
傅寒時安靜地跟在她身後,溫柔地看着她的背影,聽到她的問題才笑着出聲,“大概是我錢給的足夠多?”
果然!果然!
她沒回頭但是小聲嘟囔着,“萬惡的資本家!真好啊!”
激起了她洶湧澎湃想賺錢的心啊!
這簡直是她小時候的夢中情房!
果然只要有錢,想要什麼都能被實現。
樓上那個卧室窗沿上甚至圍了一圈金燦燦的小彩燈,一閃一閃地,像天邊的星星被系在窗邊。
樓梯下面也有暖色的呼吸燈,隨着她的腳步亮起來。
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樣子,她的唇角不知什麼時候勾起來,眼裏帶着笑意。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眼神溫軟。
他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她喜歡就好。
“你先自己看看,我去盛湯,然後我們就吃飯。”
安錦完全陷入夢中情房中,他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兩聲胡亂答應了。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看到門上掛的東西時,安錦突然止住,錯愕地瞪大眼睛,往上兩步抬手摸它,毛絨絨,特別熟悉的觸感讓她指尖不禁顫抖。
她又往前,把它撈起來仔仔細細的看,翻過來又翻過去,是她好熟悉的東西。
她眨乾眼裏的霧氣,轉身疾步往樓下跑,去找他。
正好傅寒時戴着石棉手套小心翼翼端熱湯出來,安錦拐過轉角時經過視野盲區,兩個人都沒看到對方,嘭的一下撞到一起。
兩個人撞到一起那一刻,傅寒時下意識護住她,張開手臂將她攬到懷裏,這碗被撞翻的滾燙湯汁全部灑在了他身上。
她被他牢牢護在懷裏,只覺得眼前景物飛快旋轉,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緊按在懷裏,垂眸眼睜睜地看着還冒着熱氣的湯汁滴在地上。
“沒燙到吧?”他焦急地問,大手慌亂摸她臉頰頸側還有手臂和後背。
見都是一片乾爽之後才鬆口氣,抱住她的腰將她挪出去兩三米之後離滿地狼藉遠遠的才把她放到地上,然後擰眉將她繞了一圈仔仔細細看一遍,“有哪燙到了嗎?”
安錦怔愣地望着他身後,抿了抿唇,“沒事,我沒有被燙到。”
猶豫一下還是說,“你先去處理一下自己吧。”
他身上還在往下滴熱湯。
傅寒時也沒推脫,視線又在她身上掃一圈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後頷首離開。
走的時候還回頭看她說,“廚房瓷罐里還有湯,你盛一碗先吃飯先吃,不用等我。”
安錦站在那,看他快步往浴室走,快到浴室時他已經將襯衫脫下來,整個後背一片紅,看起來很疼。
她光看着就覺得頭皮發麻,她動了動嘴唇囁喏兩聲,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咔噠一聲,傅寒時閃身進去將門合上,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安錦想了想,沒有去盛湯也沒去盛飯。
反而起身往門口走,站在玄關換好鞋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最終推門出去。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十幾分鐘之後了,她站在門口低頭看一眼手裏的東西,猶豫片刻還是屈指敲門。
門彷彿瞬間被打開,然後安錦就看到傅寒時面色蒼白,而眼圈已經紅透。
安錦驚愕,難得磕巴了,“……這,這麼疼?那要不要去醫院?”
傅寒時牢牢地盯着她,只是搖頭,掩飾似的揉了揉眼角垂眸低啞地說,“我以為你走了。”
充滿磁性的嗓音失落極了。
“……”,安錦抬起手晃晃手裏的膠袋,“我去買燙傷葯去了。”
膠袋劈里啪啦的細弱聲響彷彿天籟之音,傅寒時眼裏瞬間盛光綻放。
他退一步給她讓位置,“那快進來,我們吃飯。”
話尾雀躍着揚起來。
安錦拉開門進去,換好屋內唯一一雙女士拖鞋之後轉身,然後就頓住了,視線不自然地錯開。
“你要不然把衣服穿上?”
剛剛傅寒時從浴室出來時發現安錦不在,只系了一條圍巾就陷入低落。
話音剛落,安錦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又抬頭看向他的胸膛。
“你這胸口怎麼弄的?也是剛剛燙的嗎?”
安錦擰眉,視線描繪一圈之後疑惑,“你前段時間被燙了?”
他倆沒分開多久,在她跟他鬧翻之前他身上沒有傷口啊。
身上像白玉一樣,比她皮膚都好。
安錦視線直白仔細,傅寒時沒被燙到的前面身子也開始漸漸發紅,連耳朵尖也染上了紅色。
他往後退兩步連忙回身,“我去穿衣服。”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逃似的鑽進一樓衣帽間裏去。
安錦坐在沙發上等着,目光落在剛剛湯灑的地方,碎碗已經被收拾好,地也被擦乾淨了。
她望着衣帽間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一會兒,那裏探出一個腦袋。
傅寒時有點為難地跟她商量,“你能不能幫我把剪子拿過來?”
安錦:“?”
“現在後背不能穿衣服,我剪一下衣服。”
後背被燙傷的地方很疼,鑽心的疼,一直發燙。
安錦聞言點頭,去廚房找剪刀,然後站在衣帽間門口遞給他。
瞥一眼滿柜子的黑色白色襯衫,她抿唇狐疑,“你不會是要剪襯衫吧?”
男人在裏面嗯一聲。
大幾千一件的襯衫?
就這麼給剪了?
“窮困潦倒”的安製片覺得肉疼。
“你別剪了,我那有安湛的T恤,給你拿一件剪。”
傅寒時立刻問,“安湛的衣服怎麼在你這?”
“……你穿不穿?”
“……穿。”
安錦動作利落,回去拿件T恤就回來,然後對着傅寒時身後被燙傷的地方小心比量一下,用剪刀剪除大致形狀。
然後看他小心翼翼套上,前面遮得嚴嚴實實,後面放風。
安錦輕車熟路把空調往上調了兩度,一回身就看到他的後背,不禁眯起眼睛。
被燙的地方好紅,有的地方已經起了水泡。
看起來特別特別地疼。
她視線悄悄往上挪了一下,傅寒時的額頭一直有一層薄汗,雖然他一直神情平和自然沒有波動,安錦還是覺得他應該很疼。
傅寒時站在桌前垂眸看着膠袋裡那個孤零零的小盒子,緊張地摩挲手指,試探着問她,“能幫我塗一下藥嗎?”
安錦沉默一下,天人交戰之後輕嘆口氣答應了,“好。”
跟他去沙發上坐好之後,她望着他背後淋漓的傷口眼睫顫了顫,低聲開口,“剛剛謝謝你。”
是她着急跑過來的,如果不是他奮力護她,受傷的應該是她。
她擰開燙傷膏的蓋子,擠到指腹上小心翼翼地塗。
但是即使她動作儘可能輕,她還是能看到男人緊繃起來的背脊。
應該還是很疼。
“如果之前你也這樣就好了。”
這樣奮不顧身救她。
鬼使神差說出聲,安錦意識到后立刻蹙眉收斂神色。
傅寒時聞言放在腿上的雙拳攥的更緊,頸側的青筋凸出來。
他精緻勾人的雙眸如泣血淚,他重重地閉上眼,顫聲道,“不管怎麼解釋,那次是我不對,我不會狡辯。”
安錦頓了頓,沒應聲。
彷彿她沒說出那句話,也沒聽到他的回答。
她只是真的覺得好遺憾呀。
不管是她和祖父祖母,她和安弼懷岳夢,她和安湛,還是她和傅寒時,好像她註定得不到當下的慰藉。
她剛剛這句話不是抱怨,只是茫然的感嘆。
傅寒時似乎會錯意,安錦也沒打算解釋。
又重新聚精會神塗藥。
他受傷的面積不小,在燙紅的皮膚上能看到湯汁濺開的形狀。
安錦認真仔細地一點點塗好。
塗完葯之後,剛剛參觀房子的興緻已經消散,她想回到自己隔壁的小房子裏。
剛起身要告辭,就見傅寒時快步走向廚房,轉瞬端出一個木色餐盤。上面放着兩碗西紅柿牛腩湯和兩碗米飯。
這件被剪開的T恤穿在他身上露出後背的大片傷口,本應該顯得狼狽凄慘又滑稽。
的確是如此,但因為那張清俊出塵的臉,本應狼狽的衣裝生生又被他穿出了幾分落拓之感。
他出來時對她彎唇笑笑,“剛剛提前晾好了,這回不會燙到你。”
可即使如此,端湯碗的時候傅寒時也不讓安錦靠近,將湯碗放到他對面的桌子上,想了想又往中央推了推,好像怕燙到她。
“你剛剛不是以為我走了嗎?”她輕聲問。
以為她走了,所以眼圈都紅了。
傅寒時放筷子的動作頓住,垂着頭抿唇低聲說,“我想,你也許說不定還會回來呢?”
所以為了那一點說不定,他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先去盛湯晾起來嗎?
安錦眼睛發熱,覺得自己要哭了。
她也說不清是種怎麼滋味,大概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
令她特別難過。
屋裏安靜下來,傅寒時將碗筷布好之後又過來牽她的手,送她落座。
像照顧小朋友一樣,明明地上已經收拾乾淨,沒有瓷碗的碎片了。
趁安錦混亂時,傅寒時將她按在座位上,看到她悲傷的眼神心砰砰直跳,主動開口換了一個新的話題。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回濱城加班的時候,能不能在這邊住?”
見她蹙眉,傅寒時連忙解釋,“我去隔壁睡,不在這。”
“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住主卧,周曉筱住客房,她能保護你。”
安錦心中酸澀更甚,她沉默良久后輕嘆口氣,抬眸不解地望着他,“傅寒時,你這是圖什麼呢?”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說,“這裏有浴缸,你加班累了可以放鬆一下。”
他想說不圖什麼,只是想讓她過得舒服一點。
但是他知道,這麼說她肯定會不開心。
“那然後呢?”
“你再把隔壁也改造成這樣嗎?”
傅寒時沉默,沒出聲。
他的確是這樣計劃的,前提是她同意的話。
他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把他能給的東西,也都給她。
“我以後,會一直這樣竭盡全力保護你。”他望着她茫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諾。
竭盡全力,多浪漫的四個字啊。
安錦一邊聽,一邊出神的想。
他伸出手臂橫跨餐桌,小心遠離湯碗之後堅定地去找尋她的手,將她柔軟的手指納入手掌,緩緩握住。
屋子裏靜極了,只有浴室里滴答滴答的水聲。
傅寒時眼裏好像有一層水光在閃,她能看清裏面翻騰的悔恨還有執拗的決心。
“安錦,能不能請你再信任我一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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