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應驀閉眼思考,迷幻霧霾的破解需要時間。應驀在旋金戒里翻找食材,打算在這罩子裏先解決一下伙食的問題。以往為了趕時間,總是給弟弟吃些乾果,干餅。今日有了時間,為弟弟改善改善伙食。

迷幻霧霾絲毫不解,青椒肉絲的香氣瀰漫整個罩子,解渴的酸菜湯冒着熱氣,白米飯在深藍色花紋的瓷碗裏壓成圓形。聞到飯菜的香味,驪博鏑在夢中喊着“酌長情,今天什麼?有雞腿嗎”。被應驀搖醒,發現還在罩子裏,本想要失去雞腿的難過怪在哥哥身上,卻又聞到了青椒肉絲的香氣,眼睛發亮起來。

“知道你餓了很久,哥哥今天犒勞你在身邊不哭不鬧,乖乖聽話。”應驀還在像小時候一樣寵溺弟弟,花語間,驪博鏑還是那個撅着屁股的小孩。“啥呀?”驪博鏑很高興開了大餐,猛地起身,腦袋撞在罩子上。“忘了自己長大了!”驪博鏑打趣到。

埋頭安靜吃着飯的倆兄弟各有自己的心思,又不想要說出來在已經足夠沉重的氣焰里更加沉重。應驀依舊思考這迷幻霧霾的破解,驪博鏑思考着哥哥竟然為了自己做了青椒肉絲。回想孌浦殿裏的日子,與倆個老祖一起悠哉悠哉,吃吃喝喝都是在打發多餘的時間。現如今,吃喝是奢侈。

忽然間,應驀發現地上有了響動。“九節連足!”應驀的發現驚訝了驪博鏑。在酌情卞老祖的故事裏,九節連足稀奇可貴,不想在鶇陡崖能一睹真面目。九節連足從土壤里爬出來,身體一節節的分開,又合在一起,鮮艷的亮藍色的外殼十分顯眼。特殊的氣味跟隨九節連足一起移動,有着茶的清香,又有着臭屁蟲的熏陶。應驀和驪博鏑趕緊捂住口鼻,眼睛忍不住流出熱淚來。作為傳說中的奇毒怪蟲,一定是被魔族人使用的迷幻霧霾里難得的,奇怪的毒氣吸引。既然不能從罩子外面走出去,跟隨九節連足的洞道一定可以從土壤里爬出去。

九節連足在罩子裏爬了幾步就往罩子外打洞爬了出去。借九節連足在瘋狂吸收迷幻霧霾里的毒氣,應驀、驪博鏑把自己變得很小,從九節連足的剛走過的洞道往外走。洞道七橫八豎,迷亂交纏,每過一個十字路口,都像在抓鬮,緣分天意定。

洞裏的路一直向上攀爬,應驀和驪博鏑都猜測到一定是上鶇陡崖頂的道。攀爬上崖頂,小小的他們用了五天四夜,九節連足也不管不問,出了洞穴的路,重新變回原本的樣子。參天的大樹,攀爬的藤條,天日依稀可見,難怪淑海看見的鶇陡崖遲遲走不到它的附近。山體綿延高大,山上的樹直插雲霄,在淑海面前卻如同小山丘。淑海無邊際,在鶇陡崖面前卻如同小溪沖刷堆積的洲際。

淑海不聞鶇陡崖的驚天林濤,鶇陡崖也不聽淑海窸窸窣窣的呢喃。應驀、驪博鏑趴在崖邊看細細的小溪在淑海靜靜的平躺着,看鳥兒上下翻飛,看前方的海繽紛。

“我覺得穿着整齊的那個好看。”

“我覺得花花的那個可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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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覺得,我也覺得!”

一群鳥兒停留在高高的,蓬勃的樹枝上,想一個緊急會議。一邊羽毛顏色靚麗,一邊羽毛的顏色雅素,靚麗的認為驪博鏑可愛、帥氣,雅素的認為應驀俊朗可靠。爭吵不斷,“嘰嘰喳喳”的聲音來回敵對,雙房明顯的兩個陣營也開始亂作一團,你啄我,我啄你,驚起大樹茂密的葉子往地上飄落。落葉覆蓋應驀、驪博鏑,厚厚一層。看不見兩人的身影,鳥兒們才彎彎繞繞不舍的離開現場。

迷幻霧霾的後效慢慢散開,崖下的迷霧早已經不在,應驀吸入的迷幻霧霾毒效發作。樹葉底下安靜躺着,弟弟驪博鏑沉浸在美景,許久沒有發現哥哥已經昏迷。

“哥,你說我們在孌浦殿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在境界裏看見過這裏?”驪博鏑的問題得不到回答,身邊的哥哥也久久沒有反應,呼吸聲都沒有,安靜的讓驪博鏑有了些不敢看。當初的單琪瑤姐姐就是悄無聲息的,他在境界裏和哥哥看了全部經過,沒有想過還會再上演一遍。

腦子空白兩秒,驪博鏑翻身拍掉哥哥身上厚厚的樹葉。應驀的臉色還沒有慘白,也沒有青黑,手心溫涼。驪博鏑在旋金戒里找了馬車套在大黑馬的身上,密林沒有一條通暢的大路,沒有一條曲折的小路。藤藤蔓蔓擋住下山的路,枝枝丫丫絆住本來也不平坦的地面。馬車寸步難行,驪博鏑不得不卸下馬車,砍了粗壯的藤條做了個躺在地上的東西拖住哥哥。

驪博鏑的大黑馬走在前面探路,應驀的大黑馬拖着兄弟倆跟在後面。溝壑坎坷,好幾次摔下土坎,滾下斜坡,驪博鏑的眼角一直含着淚花。如果僅剩的應驀哥也離自己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要怎麼在泚筆生存,自己一個人要怎麼回到煊鳴,自己一個人要怎麼管理矣澤,還有也一同被魔族殘食的其它地方。不知道要去哪裏,只知道要去泚筆,驪博鏑必須立刻擔起責任,想辦法給哥哥治療,把哥哥叫醒。

在馬蹄聲里大聲呼喊哥哥的名字,使勁搖動哥哥的身子。“哥,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要到泚筆了。”驪博鏑是在叫哥哥,安慰哥哥,也是在安慰自己。沿途的蜻蜓很快就看見了這一切,急忙去通知鶇陡崖上的君主。

應驀在鶇陡崖出了問題,沙梵老祖責備下來,恐怕難辭其咎。

蜻蜓不停歇,很快就將應驀昏迷的事情報告給了鶇陡崖君主書瑾。聽到消息立刻追趕兄弟倆,在後面看看應驀的情況怎麼樣。臉色還是沒有中毒后的跡象,身體的溫度也沒有很低,看樣子情況不是很嚴重。鶇陡崖君主書瑾立刻吩咐帶路的蜻蜓趕往倆兄弟接下來要到達的嶠海,自己緊跟其後,以免再出什麼紕漏。

此事一出,三山四海所有的君主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積極調查迷幻霧霾一事。

如今,煊鳴、矣澤的情況不樂觀,老龜丞相拿着種子也沒有種出幾株苗來。其它地方更是多年不生寸草,多年不降雨露,原本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魔族也難以繼續生存。為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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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接近勇者九級,成為一方獨霸,在吸食完大地最後一絲生靈的氣息之後互相殘殺,分幫分派,學起了各個地界君主們執掌萬物的做派。

有了魔族的囂張氣焰,不示人的三山四海緊張歸緊張,卻沒有任何戒備的想法,總認為魔族再厲害,只不過是一群亂糟糟的氣息聚到一起罷了。應驀的昏迷,不知道預示三山四海危險的來臨,還是警告三山四海少管閑事。

以往十天半個月的路程,在大黑馬這裏只需要一天一夜。翻越三山四海,只要大黑馬不停蹄,明日就能過鶇陡崖,後日越嶠海,明後天過武夫峰,再一日過岑坡,一日過涔涔河,一日過泚海。只怕毒氣後勁大,到了六日之後,毒氣也已侵入臟腑。鶇陡崖君主快速向前,勒韁繩,逼停大黑馬。

“少君主,還是容我鶇陡崖的醫師為你的哥哥把把脈吧?”鶇陡崖君主書瑾的一言一行都很拘謹,想到沙梵老祖發過來的放行書里提到,兄弟兩個脾氣怪異,難以接近。書瑾君主就沒有細問什麼。

暫時也找不到任何辦法幫哥哥的驪博鏑只能大膽相信鶇陡崖君主書瑾,接受鶇陡崖醫師的治療。鶇陡崖上林深,毒蟲毒蟻泛濫,鶇陡崖的醫師自然對毒有深刻的見解。老醫師只是看了看應驀的外表,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碰到應驀。

“君主,恕老醫直言,少君主中的雖不是什麼奇毒,但也不是什麼很輕的毒。”

“說重點。”書瑾君主有些不耐煩,只希望老醫師儘快解決這燙手的山芋。

“是是是。老醫是想說,這迷幻霧霾的毒還得靠少君主自己。”

“怎麼說?”書瑾和驪博鏑都有些詫異,莫非是什麼迷幻之類的毒。

老醫收起自己的藥箱,給了驪博鏑七支靜氣滴露。“小君主,這七支滴露可以暫時讓這位少君主鎮靜一段時間,每天一支,應該能支撐到泚筆。”

“謝謝君主,謝謝老醫師!”

“少君主,快走吧,路上小心。我派人去前面開路了,會很快就到泚筆的,別擔心了。”

“好,謝謝,謝謝!”

驪博鏑連連道謝,快馬加鞭向著泚筆的方向疾馳。鶇陡崖君主書瑾算是鬆了口氣,看着兩人遠了,

心裏胸口連連呼吸了幾口大氣。

“君主,這能行嗎?”老醫師擔憂的樣子問君主,心裏七上八下,明顯比驪博鏑在的時候還要緊張。

“怎麼不行,只要人不是在我們這裏出了大問題就行,到時候要真出了什麼大問題,追究起來。我們又不是沒有找醫師看過。”

書瑾君主一臉得意的笑,好像自己真的走了大運,和老醫師一前一後,晃悠着消失在密林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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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洑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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