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子的劍

第九章 世子的劍

大燕王朝重武,但終究是有些皇族的傲氣,不太願意接納那些江湖武夫,而軍中培養武夫的方法又實在匱乏,能叫的上名的純粹武將實在乏善可陳,不過現在有了地球聯合國的火器暫時補足了這個短板,但依舊是不太夠看的。

各部官員門下收養着許多江湖門客,大多數混吃等死,只有寥寥幾位守護在大人物身旁的護衛能稱得上絕頂。

李承詢問了黑衣少年許多事情,列如合氣武夫與靈根修士的關係,以及一些只有身在江湖者才能知曉的辛密。

李承發現黑衣少年雖然來自於江湖,但說話很有條理,邏輯縝密,似乎受到過很好的文化教育,最起碼他可以引經據典的說出不少晦澀難懂的成語,說明他並不只是個江湖武夫而已。

但兩人並不熟絡,李承也沒辦法開口詢問對方的身世,所以便作罷了,只是預先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兩人交談中,李承得知,這世界上武夫有十個境界,修士也有十個境界。

武夫每一次晉陞境界都舉步艱難,真正邁過門檻后提升其實又不是很大,真正可以使武夫蛻變的只有九境到十境這一大關,在某種意義上說,武夫只有兩個境界,九境以下,十境。

然而黑衣少年也沒真正見過十境武夫,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事情,且都是一些百餘年前的老黃曆了。

大概一百二十年前,曾在早已滅亡的小國獅虎王國里,出過一位十境武夫,傳聞那位大能可以徒步登天百仗高,拳風可傾山林,腳踏大地震動,當地百姓,甚至王室都將其當做神明對待,同時獅虎國也從哪時起開始全民尚武,直到滅亡前都是天下武夫的聖地。

只不過登入十境後代價十分巨大,由於突破了人體極限,壽命被大大縮減,這位十境頂尖武夫僅僅只活了十二年便壽終正寢,最後一年裏,那位大能已然沒了當年的風采,被病痛纏身,時常暈厥,心臟驟停,最後死於心臟衰竭。

對於這個十境武夫,李承倒是沒有多大感想,只是感嘆一句逆天而行終將死。

而對於靈根修士,黑衣少年則了解的少一些,他只知道靈根修士源自於中州群山峻岭間,那裏生活着不少可以長命百歲的老神仙,但卻不知道是那些人活得太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始終對生孩子這件事極為忌諱,少有人選擇結婚生子,所以中州一直處於地廣人稀的情況,甚至平均三個山頭都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來。

靈根修士踐行的理念始終是活得更加長久,實際上真正源於中州的靈根修士幾乎都沒有什麼攻伐手段,相比之下,延年益壽,治病救人的本事卻有不少。

只不過一個師門裏總有幾個離經叛道的弟子,始於中州的靈根修士中有兩家是專門鑽研攻伐之術的,其一是漓墨山天機大家,其二是拂曉谷太阿神庭。

前者戰鬥手段極其詭異多變,熱衷於煉化各種器具物件供自己驅使,更有甚者將活人、動物煉製成器,操縱殺人,真正做到攻守兼備,進退自如,後者更加極端,是完全捨棄防禦力求一擊必殺的修鍊方式,以腹部一處名為氣海丹田的秘.穴,溫養用於攻伐的飛劍,殺人於無形之中,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只攻不守,你死我活。

武夫的修鍊方式多是流於書本上的運氣方式,只要找到竅門,並打開竅門以氣灌入,則算是升了一個境界,單一的竅門提升並沒有多大,甚至微乎其微,但這種微乎其微是可以疊加的,一個竅門、兩個竅門,如此進行下去,等到全身竅門灌滿合氣時,便是步入十境的最後一步,開門。

心竅是所有竅門中的最後一竅,也是最難開的一竅,有古人云“心門開,天下來”,這最後一境也稱作開門。

所以有人說,武夫修行如登樓,每一階台階跨度不大,但累計起來真的是又累又難,如果有人能打開那扇門,真正做到登堂入室,登峰造極,那麼他的意志力、天賦以及韌性一定遠超常人。

而靈根修士的修鍊方法則晦澀難懂,這也是為什麼多數人並不適合修靈根的地方,有人說靈根是心臟部位的一根樹苗,有人說他是腦海中的一棵參天大樹,但卻沒人能真正描述出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每個人理解的也不盡相同,所以靈根修士在某種意義上,是沒有師父的。

不同於武夫的傳承,一招一式的演化都是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傳承下來的東西,有的在書本上,有的在圖畫裏,有的在腦海中,但終歸是逃不脫最初設下的那個圓,武夫一輩子都要待在一招一式傳承流淌下來的圓里,能夠突破這個圓,自創一套武學的人少之又少,不是絕頂天才就是超級蠢貨,看起來兩者相差很遠,但實際上一左一右而已。

每一個靈根修士的修行方式都是獨有的,除去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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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將那棵靈根澆灌成大樹以外就沒別的限制了,他們可以用任何找到的方法來讓靈根生得更高更大,有些靈根修士用學識來澆灌靈根,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學問越多,靈根越大。有些人會打坐修行,就只是坐在那裏,甚至一坐能達幾個月之久,靈根也會隨之變化。沒人知道這靈根到底是什麼,來自哪裏,但可以確認的是,它不是每個人都有,在某種意義上講,這叫做天賦。

二人促膝長談許久,直到夜幕掛着雨幕緩緩降臨,黑衣少年由於嗓子的問題,一股氣說了太多話,有些口乾舌燥,他撓了撓脖子上時長瘙癢的巨大疤痕,打算今日就此作罷。

與李承交談還算暢快,至少他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聽眾,從不會因為不懂其中某些問題就打斷對方,而是等到最後時才一一拋出所有問題,這讓黑衣少年很舒服,值不值得交個朋友尚不清楚,但至少是個可以聊天的人。

他走進雨幕中,雨點漸漸打濕黑色長袍,少年回頭,露出一個不常有的笑容,與李承定下了明日再見,隨後匆匆消失在了街頭小巷之中。

李承看着漆黑的小巷許久,在下人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隨後拍了拍車門,準備打道回府去。

搖晃的馬車行進了一段距離,將要走出長街時,車內突然傳出一聲懊悔的悲鳴:“忘記問名字啦!”

....

第二日,黑衣少年沒有如約前來,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李承未曾離開約定地點,依舊坐在兩人初次相遇的酒樓內,還是靠邊角的桌子,同樣喝着一壺好茶。

李承不知道那個少年為何沒來,他看似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只不過黑衣少年終究是失約了,這讓李承有些生氣,但也僅僅是在心中腹誹了一番,之後便當做過去了。

要等的人沒來,不該來的人卻來了。

一個身穿錦衣的身影坐在了李承面前,露出笑臉,略帶恭維的施了一禮“李大人,這是佳人有約啊?”

李承抬眼瞧了瞧來者,心中一陣嫌棄,世子殿下嫌棄人從來沒有理由,所以他有一長串的嫌棄人名單,而右相黃庭則是名單里的頭一位。

“你去拜訪我的老師,還送了本詩集給我,又在皇帝面前吹捧我,讓我做了個閑官,天天派些老鼠跟着我,您真不嫌累嗎?還是我對你來說,威脅真的那麼大?”李承本就對黑衣少年的失約有些不快,這會一股腦發泄到了當朝宰相頭上,只不過黃庭並不知道自己當了這個冤大頭。

黃庭略微尷尬的笑了笑道:“這麼說是您讓那黑衣劍客將我的那些探子殺掉的?”

李承聞言心中震驚了一瞬,但臉上依舊風輕雲淡,他清楚自己身邊可沒什麼好武藝的護衛,這讓他不得不回想起了黑衣少年的精鋼利劍。

“那您今天是來找我的麻煩咯?”李承不動聲色的說。

黃庭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是一幅樂樂呵呵的模樣,擺擺手說道:“倒也不是,只是您不喜歡那些護衛跟着,跟我說一句便是,如此下手殺人,實在....算了。你我也算是同僚,您又是世子,相信親王派給你的人比我手下的護衛要高明許多,是我做的多餘了。”

他頓了一頓,故作思考狀又問道:“只不過..世子殿下,那黑衣劍客的底細您可清楚?”

李承心思縝密,自然知道黃庭這個老狐狸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沒用閑話,而且黑衣少年的身份確實值得懷疑,“既然你也說了,是我爹派來的人手,我怎麼可能清楚,右相不如去問他老人家。”

聽到對方搬出親王,黃庭算是被噎住了,他身為右相,去拜訪一位從不理朝政的親王很可能會被理解為有謀反的舉動,這麼多年來,文武百官對親王皆是遠遠避之,尤其是此時此刻,這個國家存亡危機的關頭,更不可與對方有任何接觸。

黃庭見這個話題已經不可能再進行下去,便轉了話鋒,“說起來鄭元潮那廝回滁州老婆孩子熱炕頭去了,搞的鴻臚寺里沒了主心骨不說,那位子又人人當個老虎凳,誰也不肯上去坐,我在想..世子你是不是有這個興趣?”

李承想也沒想的道:“我在司天台挺好的,無事一身輕,閑來還能喝喝茶”

黃庭攤攤手,有些無奈的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世子,天天喝茶能喝出個太平盛世來嘛,再說了,正三品調正三品,屬於平級調動,您不虧的,四捨五入,您從號令一人到手下幾十號人,算是升了呀”

李承微微一笑,“黃大人是又在為我某前途了?”

黃庭羞赧笑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以往滿朝文武可算人才濟濟,但如今老法子治不好新疾病,朝廷迫切需要新鮮血液,您要多考慮大燕王朝才好哇。”

說起來李承何嘗不想讓大燕王朝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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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走出困境,但如今確實沒有辦法,虎視眈眈的地球聯合國明槍暗箭一套接着一套,一鞭子一顆棗,早把整個朝廷攪的天翻地覆,就連以往自信滿滿的皇帝陛下都逐漸開始一蹶不振,他僅僅是個世子,能有什麼高招來擺平西境那麼大一頭猛虎。

李方基原本的計劃很明了,師夷長技以制夷,但如今看來這條路明顯走不通,對方對於武器貿易的謹慎程度堪稱克制到了極點,就算把整個王朝境內的物產都壓上或許也沒辦法買來那些技術,幾隻槍根本不足以對那個國家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那是一個手握天空的國度,甚至有可能連天外也是那個國家的領土,或許就在二人談話時,天空中的某顆星辰正在被那個國家驅使着劃過天邊。

就連最破罐破摔的玉石俱焚也被距離限制到無法實施,沒有一條路走的通,李方基原本的雄心壯志早已空空如也,當初統一北境中原全境,弛聘世界,在海洋上飲馬的美好願景破滅全無,滿朝文武擺爛裝死,並不是空穴來風的。

想到這些李承難免有些頭痛,絞盡腦汁的頭痛。

“您還是多想想如何讓陛下看一看奏摺吧”李承輕描淡寫的道。

黃庭聞言,深深低下了頭,似乎是有些自責沒能在國家存亡時刻發揮什麼作用,更有些氣憤,為何那個國家偏偏就相中了大燕王朝這塊骨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依舊撇不去心中怒火。

黃庭就那樣低着頭道:“與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我關注你就是因為看中了你求知的慾望,我看着你長大,知道你總有問不完的問題,又總能找到那些問題的答案,但如同你不喜歡我一樣,我也不喜歡你,因為你太過優秀,聰明的人不好控制,你懂得吧”

他說著,向李承拋去一個求同的眼神,但對方卻沒什麼反應,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從下生的那一天起,親王便沒約束過你,你做什麼他都由着,但你卻沒有向其他大員家的孩子那樣囂張跋扈,我聽有人說人性本善,有人說人性本惡,我說啊,當你下生有些事就註定了,這輩子也改變不了,這個國家乃至這個世界出了些事情,以我往常的經驗來看,出了事就一定會有人站出來擺平這事,我捫心自問了一下,明確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人,但當我看着你時,我又問了一次,這次的答案是確定的,所以你下生時就已經註定了一些東西,你總歸要解決一些問題,現在這些問題已經擺在你面前了,你要怎麼做?”

李承皺着眉頭,思考了許久,開口問道:“什麼意思?”

黃庭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后道:“世界是圓的,我聽你說了,我信了,我之所以信你,是因為你從來不會說些未曾查證的話,所以我也信你說的紅葉叛變了,我明白你攘外先安內的想法,但紅葉目前殺不得,也殺不掉,你的那位黑衣劍客終歸是差了一些,她掌握着包括禁軍、黑門等組織的兵權,採用過激手段會迫使其叛逃,目前皇帝還是信她的,請你也暫且相信陛下,她交給我來處理,你做你該做的事情。”

李承雖然不太喜歡這位宰相,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胸里是有些東西的,最終李承點了點頭,在桌上丟下了一錠銀子,邁步離去了。

黃庭手裏握着茶杯,想着那位紅衣紅靴的美艷女人,殺意四起,像是剛剛與人激戰過一番,手心後背滿是冷汗,心中暗暗欽佩自己真是挑了個不錯的對手。

....

李承走出酒樓,轉身便進了馬車,在馬車裏細細回想着剛剛黃庭的話,許久之後才稍稍回過神來,卻不知何時面前坐着一位脖子上圍着圍巾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嗓音尖銳的開口:“抱歉我來晚了。”

李承皺着眉看向黑衣少年,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做了些多餘的事。”

黑衣少年,“是嘛?我不覺得,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塊很不錯的敲門磚。”

李承撓了撓鼻頭,饒有興緻的問“敲的是我親王府的大門?”

黑衣少年道:“不全是,我想着...你這兒要是不行,我就進去問問屋內的那位大人看我合不適合”

李承嗤笑一聲道:“得了吧,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談價錢吧”

黑衣少年正色道:“每月五百兩,還要個單人的院子,我不喜人多,作為交換,我護你周全,你要殺人,我也可以幫你殺,包括龍椅上那位也可以。”

李承聽到少年的話笑出了聲,“那還真是物美價廉呢”

隨後他又陰沉下臉來,壓低聲音說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最好拿的穩那把劍。”

黑衣少年將寶劍推出半個劍身,目光銳利的說道:“我梓陽以這把劍起誓,從今天起在下便是世子的劍,世子想殺誰,我便殺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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