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他心念一動,吻了吻女人眉心,道:我愛你~
蔣少男嗯了一聲,示意安歌到沙發那邊去說,“到那邊坐着去,慢慢說,從現在起,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蔣少男油嘴滑舌的本領突飛猛進,安歌已經有了免疫了。
她在沙發上坐下后,就開門見山的道:
“我答應帶着孩子們搬回星河灣住,你答應我幫忙撮合我大哥大嫂複合?”
聞言,蔣少男眉頭輕挑了一下,道:
“嘖,你從始至終對那個修明都挺好的。之前,我那麼求你留下來,你都不肯。現在僅僅是為了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倒是妥協了……”
安歌打斷他:“那你幫還是不幫?”
“當然幫。”
安歌問:“那你打算怎麼幫?”
蔣少男答非所問,“我等下帶你去見個故人,你要不要上樓去收拾一下?”
“蔣少男,我在跟你說正事呢。”
蔣少男挑眉,道:“我說的也是正事。”
安歌今天來找蔣少男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蔣少男出面調解詹姆斯修明跟優卿之間的矛盾,這件事沒有個結果,她是不會就此作罷的。
她眉頭皺起,已經有了惱意的口吻,道:“先解決我要解決的正事。”
蔣少男在她氣鼓鼓的腮幫子上掐了一把,道:“你的正事我不是已經在給你解決了?”
安歌擰眉:“什麼?”
蔣少男的話還在繼續:“你以為我把優柔叫過來幹什麼?她是處理這件事的關鍵人。”
安歌詫異:“我大哥跟大嫂之間的矛盾關優柔什麼事?”
蔣少男好好脾氣的解釋,道:“詹姆斯修明跟優卿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他們彼此之間相互誤會。你大哥誤會優卿跟傑瑞不清不楚,而優卿則誤會詹姆斯修明跟蘇姚有染。我們得逐步擊破,先把傑瑞這個難題給解決了,剩下的蘇姚就更不足為懼。”
安歌還是聽得稀里糊塗的,“那跟優柔有什麼關係。”
蔣少男言簡意賅,道:“優柔有個快五歲的兒子,是傑瑞的。”
安歌:“……”
蔣少男的話還在繼續:
“傑瑞並不知道這件事。或者說,自打優柔被優家趕出來以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養的這個兒子是傑瑞的種。這些年,優柔的日子並不好過。我答應幫她在京城落戶,以及給她兒子安排好的幼兒教育,她才答應幫這個忙去找傑瑞。
男人嚒,到了一定年紀后所惦記的東西並不多。如果非要在女人和孩子之間做出一個選擇,我想傑瑞會選擇孩子。畢竟,他想要的女人心已經不在他這了,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跟自己的兒子相依相伴,也算是一種滿足了。”
蔣少男的話瞬間就讓安歌感到震驚,但也不得不說蔣少男深諳攻心之道。
這個人已經把人心和人性研究得透透的了,而她多半已經是在他的鼓掌之間,這輩子都翻不出去了吧?
安歌有些失神。
蔣少男將她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后,就直奔主題了:
“說起來,當初我娶你是因為你懷了孝麟,那時候對你的態度可以說是極其的敷衍。孝麟出生以後,我總是對你惡語相向,包括後來我們感情逐漸升溫時我對你仍然諸多不滿,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誤會,導致我們之間錯過了整整五年。如今你還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對我來說已經是老天對我莫大的開恩。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常常失眠,常常會在夜深人靜時獨自等到天明,我總是不停地想……”
說到這,嗓音便有些潮濕以及嘶啞了,
“我總是不停地想,當年如果我不那麼作死的害你傷心把你趕走,我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徹心扉以及後悔莫及了?我也常常幻想,如果你跟女兒都還活着,我們過的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種幸福而又美滿的日子。可是我知道,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再多的懺悔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結果。
但萬幸的是,上蒼眷顧我,你們都還好好地活着。當我知道你們就是我的妻我的女兒時,我就暗暗發誓,要用這一生來彌補自己從前犯下的錯。所以,無論你現在同不同意跟我復婚,我都要告訴你,安歌,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做好被我追到天涯海角的心理準備吧。”
安歌這輩子基本上就沒有聽到過一句正經的情話。
哪怕,從前在跟蔣少男床笫之歡間,蔣少男也從不會把愛這種字眼宣之於口的。
因此,此時蔣少男稍稍真誠起來的態度,以及他發自肺腑之言,多少就有幾分繾綣綿長的意味了。
這些話,堪比情話的分量還要重。
安歌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心緒波動得厲害,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他們之間有一雙兒女,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有着千絲萬縷的糾葛,這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將會是牽絆一生的關係,她似乎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再多的不願意,最後也都僅僅是無畏的掙扎而已。
更何況,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她內心深處仍然藏有這個男人一角,這才是最致命的。
安歌的無聲沉默,讓蔣少男意識到她是有所動搖了。
他在這時乘勝追擊,繼續說道:
“我已經讓人按照你的尺寸定好了婚紗和婚戒,從前虧欠你的,我會一一都給你補回來。這麼多年的生離死別,早就讓我認清了一個現實——珍惜眼前人。安歌,我愛你,你再嫁我一次,好嗎?”
我愛你。
安歌眼眶微熱。
這三個字,她等了太久。
也為了這三個字,吃盡了苦頭。
如今,他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說出來,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感受。
太委屈了!
安歌許久都沒有說話。
蔣少男也沒再說話。
空氣陷入長久的沉默,良久以後,安歌道:“你先前說,要帶我去見故人,見誰?”
蔣少男道:“你舅舅他們。”
安歌恢復記憶的這半個月,忙着照顧手術后的安喃喃,就一直沒機會去拜見對自己有着養育之恩的舅舅。
難得蔣少男有這樣的心,安歌當然不會推脫。
她點了下頭,“好。”
安歌的舅舅和舅媽如今已經跟安歌的表弟安景誠在京城定居了,安景誠這幾年在蔣少男的幫襯下,在物流界已經混得頗有名號了。
故人重聚,自然少不了熱淚盈眶哭哭啼啼的場景。
安歌在安景誠的住處用了一頓午餐后,一直待到傍晚才離開。
不過離開前,蔣少男卻出其不意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對安歌的舅舅下跪,弄得安家所有人都跟着緊張。
坐在輪椅上的安父更是不知所措,連忙對安歌道:“安歌,你快讓蔣先生起來吧,有什麼事先站起來說,不用行這樣的大禮,我承受不起。”
蔣少男卻在安父話音落下后,就態度無比真誠的道:
“當年我跟安歌扯結婚證的時候就該登門拜訪的,因為門第之見以及我主觀上對你們的誤解,就導致遲遲沒有登門拜訪。這是我第一錯。我第二錯,就是娶了安歌卻沒有好好珍惜她。至於第三錯,我明知你們是安歌最記掛的親人,這些年卻從未替她盡過孝心……如今,我跟安歌終於有了破鏡重圓的機會,我理應當對您這個待她有養育之恩的舅舅磕幾個頭,希望您能原諒晚輩過去所犯下的錯,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話間,就真的對安父磕了三個響頭。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是蔣少男這種硬骨頭的男人。
他如今能雙膝下跪,磕頭懺悔,對安家人來說已經是相當的難能可貴了。
更何況,他們也希望安歌跟蔣少男能重修舊好,畢竟他們一雙兒女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因此,安父很快就開口表態道:
“都是過去的孽,現在是現在,你能有這樣的懺悔,我相信安歌跟着你不會太差。今後,你們兩個能和和美美的把日子過好,比在這給我跪下磕一百個一千個頭更能令我心安,起來吧。”
……
從安歌舅舅那回去以後,接下來的日子就很快了。
很快就到了歲末,除夕之夜。
孩子們在炮竹聲中鬧騰了一天,連守歲都沒有熬過,就沉沉睡去了。
安歌看着睡熟中的一雙兒女,一顆心就像是窗外此起彼伏絢爛的煙火,繾綣也迷離。
這是他們一家四口在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那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是無法比擬的,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在一起,真的很不錯呢。
安歌從兒童房退出來后,一轉身就撞見穿戴整齊的蔣少男立在了她的面前。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俊美的臉在昏暗的廊燈下顯得格外俊逸生動,他嗓音很溫和,“孩子們都睡了?”
安歌仰頭看着他,眼底摻雜着三兩分淺笑,“睡了。蔣大公子穿得這麼正式,好像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話落,男人便垂眸看了她一眼,略帶涼意的手指扣起她白嫩的下巴,低笑道: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就是想着距離新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想跟安小姐過一下難得的二人世界。怎麼樣,安小姐,你願意賞這個臉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氛圍也到了這個地步了,安歌要說不願意,就很掃興了。
因此,她很快就回道:“雖然我從不指望你能有什麼樣的爛漫安排,但實在也是有些無聊,那就裳你這個臉吧。”
蔣少男沒想到她會這麼好說話,心念一動,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道:“我們等下要去山上,外面冷,我回房去給你拿羽絨服,你到樓下等我?”
聞言,安歌便挑起眉頭,問道:“深更半夜,去山上幹什麼?”
蔣少男道:“總不至於是為了吹冷風?你就不能期待一下我也可以很爛漫嗎?”
安歌嘖了一聲,道:“行吧,難得你信心滿滿,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事實上,當安歌抵達山頂后,確實被男人所謂的爛漫而驚艷到了。
成千上萬個孔明燈在浩瀚星空下組成了一個巨幅愛心形狀,除此之外,還有上千台無人機組成的‘我愛你嫁給我’的求婚字樣,以及那此起彼伏怒放在星空下的璀璨煙花,都足以震撼到從未擁有過爛漫的安歌。
她那雙印染着璀璨煙火的黑瞳里,隱隱浮上了一絲水汽。
就在這時,原本還立在她身旁的男人單膝跪了下去。
安歌心臟猛地一悸,眼瞳瞬間都放大了不少。
她看着向她單膝下跪后,就用一枚鑽戒牢牢套住她無名指的俊美男人。
她聽他有條不紊的對她說道:
“本來,我懶得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把式,但戰南笙那個女人說,女人大都愛這一套,我想着從前慕西洲也這樣給她放過孔明燈,我也不能讓我的女人在這一點上輸,所以我在她的建議上有所升級了一些,不僅有孔明燈還有煙花和無人機。沒想到,這麼搞一搞,煙花炸一炸,氛圍還挺好的。”
安歌本來還挺感動的,但蔣少男這麼一開口,氛圍一下就敗掉了一大半。
她拿腳踢了他的大腿一下,道:“你要是再這麼繼續敗壞興緻的話,你就是把整個天空都炸出了一道星河璀璨,我也懶得理你了。”
聞言,蔣少男唇上就溢出一抹繾綣的笑,他鳳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低低輕笑道:
“你捨得不理我?最近也不知道是誰,嘴上說不要,睡到半夜就拱到我的懷裏死死抱住就不肯撒手呢。”
安歌:“……”
“安小姐,我正求婚呢,開心點,別總皺着眉頭,這樣會不吉利的。”
安歌氣得想走人。
事實上,她確實轉身要走的,只是手腕一緊,人就被男人給拽住了。
她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側首看着那已經站起來的俊美男人,“你這就求好了?”
蔣少男在她話音落下,就把她拽到身前。
他一手扣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摩挲着她戴着戒指的無名指,低低繾綣的道:“戒指都戴上了,還不算求婚成功嗎?”
安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可沒答應。”
“安小姐,答不答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其實內心還是滿心歡喜的。我們前半生誤會太多,也錯過太多,總是拖着不復婚對你並沒有好處呢。我們有兒有女,如果再補一張結婚證就足夠圓滿。可人這一輩子哪能是一張結婚證以及孕育一雙兒女就足夠美滿了呢?無論是婚姻還是男女感情,都是需要用心經營的。我雖然現在做好了經營我們感情的準備,但如果你遲遲不肯復婚,難保會有別的女人趁虛而入,到時候再因此誤會不斷,你說你虧不虧?”
安歌:“……”
“復婚吧,蔣太太,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山頂的風很大,吹得人汗毛孔都跟着綻開,冷得安歌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她像是認命了一般,趨於現實,也趨於自己的心,良久,她道:
“我不要舉行婚禮,不要那些高調又誇張的派頭,這些對我來說只會讓我想起在我遭受痛苦的這五年裏,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快活,我會膈應。”
蔣少男在這時捧起她的臉,薄唇含住她的唇,繾綣吮吻了幾次后,氣息稍顯粗沉地道:“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雖說安歌不同意舉行婚禮,但蔣少男還是在內部給她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婚禮。
就只是請了圈內至交好友,以及雙方的親人,在一個小型的教堂里見證了他們的幸福。
就像是所有關於愛情詩詞裏描繪的那般美好:且以深情共白頭。
**
數年後,京城戰公館,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戰公館的千金,戰念恩今日風光訂婚,宴請了全京城的名流。
但,這場訂婚宴卻因為男主人高調背叛而戛然終止。
戰念恩一身大紅色抹胸晚禮服,身形高挑出眾,頭髮被高高的盤成了一個漂亮的公主頭,兩鬢以及脖頸處略有幾縷碎發隨意的散落着,整個人於璀璨燈光下,美艷得仿若墜入人間的天使。
可那張美艷的過分的鵝蛋臉上,再無平日裏明艷的笑意。
她那雙繼承了戰南笙好看的桃花眼隱隱泛着一絲水紅,可她又那樣無聲的看着面前那張同樣妖孽無比的俊美男人。
像是為了強調補充,西裝被穿出一股落拓不羈意味的男人再次對她慵懶開口道:
“我說過了,我打小就不喜歡你這種嬌縱無比的大小姐,所以我不會娶你。”頓了下,“何況,我已經搞大了你表妹的肚子,你就算把天鬧出一個窟窿,我也不會跟你訂這個婚的。”
像是身體終於恢復了一絲絲知覺,戰念恩那張明艷的鵝蛋臉上溢出了一絲冷笑。
隨即,她舔了舔好看的紅唇,視線從公孫子墨身上撤回,落在他身旁也就才剛剛年滿十八周歲的表妹臉上。
十八歲的女孩,那可是女人這一輩子最美好的年紀了。
何況,女孩還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那簡直是美貌與青春並存的人間精靈了。
戰念恩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短短三秒,就開口波瀾不驚的說道:“戰芙蓉,你不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是你未來的表姐夫嗎?”
戰芙蓉,戰長生跟戰小五雙胞胎女兒中的長女。
都是被驕縱着長大的,若說戰念恩可以在京城橫着走的祖宗,那戰芙蓉也不遑多讓。
她打小就愛跟戰念恩搶棟搶西,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
因此,面對戰念恩的質問,戰芙蓉就只是懶懶地扯唇,笑道:
“你也說了,是未來的表姐夫。而且墨哥哥名義上是你的男朋友,可據我所知,他連碰你一根頭髮絲都會吐,你們又算哪門子的男女朋友呢?老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表姐,我如今肚子裏已經懷了墨哥哥的骨肉了,你們這個婚呢,就算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姑姑和姑父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所以……啪——”
話都沒說完,戰芙蓉的面頰就被戰念恩給怒扇了一耳光。
戰芙蓉被打的尖叫了一聲,“戰念恩,你竟然敢打我?”
戰念恩在她話音落下后,掄起胳膊又給了她一耳光,冷聲道:
“打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下流胚。即便我跟公孫子墨男女朋友耍的不太順利,那也不是你做小三的理由。”
“夠了——”公孫子墨在這時冷冷沉聲,一雙妖媚的狐狸眼清冷的看着戰念恩,“你打她做什麼?出軌的是我,逼着她跟我談戀愛的也是我,你有怒火就往我身上撒。”
戰念恩等他說完,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就變的更加霧氣朦朧了。
她感覺眼底有一層濃重的水汽,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幾乎看不清面前男人那張俊美無比的臉。
她微微垂首,也微微合上眼皮,壓下眼底那團濃重的水汽后,才重新睜開眼。
她看着視線里男人那張陰沉起來的俊臉,舔了舔瀲灧紅唇,自嘲地笑道:
“因為我捨不得對你發火呢,所以哪怕是痛心疾首我也不想對你說一句重話。”
聞言,公孫子墨就煩躁無比的扯了扯領帶,好似只有這樣那股陰鬱之氣才像是能完全紓解似的。
戰念恩的話還在繼續,嗓音有些低了,低到像是要跌入塵埃里一般,帶着微末的乞求:
“是人都會犯錯,我不管你是因為興起還是苦心經營的跟戰芙蓉滾在了一起,這次我都可以原諒。把她腹中的孩子處理乾淨,我們改日再舉行訂婚儀式吧。”
此話一出,所有賓客都無比的震驚,並開始低頭竊竊私語。
“嘖,霧草,這都能忍?”
“是啊。這要是普通女人忍一忍自己深愛不已的男朋友出軌也就算了,可戰念恩那可是華夏的公主閣下啊,背景這麼強勢還如此的卑微,沒必要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戰公主打小的心愿就是要嫁給公孫子墨,對戰公主來說,公孫子墨就是她整個少女時代的美夢。”
“可這美夢已經化成了泡影了啊,戰公主也太能忍了。”
“哎,這大概就是愛情最破碎不堪的樣子吧。”
“太狗血了。我要是戰公主,我都恨不能把這對狗男女浸豬籠。”
“嗨,不用你出手,回頭涉及這三人的長輩就能把他們皮給扒了。”
“……”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戰念恩撤回自己的目光,並轉身欲要離開眾目之下時,被打的怒火中燒的戰芙蓉在這時叫住她:
“戰念恩,我告訴你,除非是我爸媽打死我,否則我是不會打掉子墨哥哥的孩子的,你趁早死心吧。”
戰念恩因為她這句話而止住腳步。
她轉過身來,看着戰芙蓉那盛氣凌人起來的臉,笑了又笑,道:
“十八歲就跟自己未來的表姐夫滾在了一起還搞大了肚子,甚至不惜高調的大鬧她的訂婚宴,並在她的訂婚宴上大放厥詞,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戰芙蓉被戰念恩的目光看的心頭莫名害怕了幾分。
她在這時朝公孫子墨的身旁靠近了一步,虛張聲勢,道:
“木已成舟,你改變不了既定事實。子墨哥哥不愛你是事實,我懷了他的骨肉也是事實,為什麼你就是非要扒着他不放,非要跟他定這個婚?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你非得跟自己的表妹搶一個男人,你是不是賤得慌啊?”
戰念恩眉頭在這時皺了起來。
她無聲的看了會兒戰芙蓉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最後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在了公孫子墨的俊臉上,譏笑道:“你喜歡她什麼啊?你說我驕縱跋扈,那她呢?”
公孫子墨在這時摸出一根香煙,邪咬在嘴裏點燃后,就波瀾不驚的說道:
“她啊?她雖然也驕縱跋扈,但她卻令我身心愉悅。她可不像你全身有八百個心眼子把人管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坦白來說,我跟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窒息難忍。你說為什麼?”
戰念恩等他說完,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打的格外沉重,都把公孫子墨咬在嘴裏的煙都給打掉了。
所有人也都因為她這一舉動,而倒抽一口冷氣。
可偏偏,公孫子墨渾然不動的立在原地,對此沒有任何的表示。
這一巴掌並不能讓戰念恩解氣。
她打完以後,做了幾次深呼吸,壓下胸腔里的洶湧怒火后,這才平心靜氣的說道:
“現在清醒了嗎?你不喜歡我,討厭我,甚至不想跟我訂婚,為什麼在我18歲的生日宴上高調追求我?耍我玩呢?”
話落,公孫子墨就冷笑了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還不是為了膈應霍少卿?”
聞言,戰念恩眼瞳就因為難以置信而放大了幾分。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這個人的名字了。
打從她十歲那年在戰公館不歡而散的一場家庭聚會後,霍少卿就去了國外。
這些年,他偶爾也會回國,只是自那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而已。
仔細算起來,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之久。
戰念恩怔了許久,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調子,“為了膈應霍少卿?”
公孫子墨譏笑:“裝什麼啊?他打小就護着你,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戰念恩冷聲打斷他:“你少特碼的亂噴。我跟霍少卿已經十三年沒見過面了……”
公孫子墨打斷她:“那又如何。這十三年以來,每每你的生日他都會花心思派人給你送生日禮物,你們之間要是沒點什麼,鬼都不信。”
戰念恩覺得公孫子墨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她怒道:“他僅僅是給我送生日禮物嗎?他給所有弟弟妹妹都會送……”
“是會送,但每次送給你的都很別緻。”公孫子墨像是為了確定什麼,在這時眯深了眸子,再開口就語出驚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十歲那年因為落水而光着身子在一個房間裏待過。我公孫子墨眼底可容不下沙子,哪怕你們那時候年紀小什麼都沒做,但你也髒了。”
“啪——”
伴隨這道犀利的巴掌聲,整個宴會大廳的氛圍瞬間就驟冷了下去,安靜的落針可聞。
被女人連續怒扇了兩個巴掌的男人,就算脾氣再好也會憤怒。
何況還是公孫子墨這種天之驕子?
他在緩過面頰上那陣火辣辣的痛感后,就掄起胳膊欲要對戰念恩動手時,戰念恩冷目瞪着他:“你試試看,你承不承擔得起打我的下場。”
公孫子墨那一巴掌自然是沒有真的落下去。
戰念恩的話還在繼續:“公孫子墨你腦子讓門給夾了?為了要取消兩家的訂婚,你就這麼敗壞我的名譽?”
戰芙蓉搶在公孫子墨前,開口道:“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話落,空氣中就傳來一道無比冷拔的男低音,“親眼所見,哪隻眼睛?想好了說,說不明白,那就挖了。”
因為這道聲音,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聲音發源地看過去。
時間彷彿靜止,那恍若踏光而來的男人雖然皮相精緻俊美,可骨相卻極冷,即便他整個人都被燈光所籠罩,但仍然透着料峭逼人的寒意,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戰念恩下意識的就轉過身去,距離她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容顏清雋氣質清貴又冷傲的男人踱步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眼底本來就因為委屈而盛滿了水汽,還是因為頭頂璀璨的吊頂燈顯得格外迷離,此時的戰念恩整個人竟然無法將那仿若踏光而來的男人看清。
冪冪之中,好似在哪裏見過,可又無法確定是在哪裏。
直至來人從她面前經過,隨後立在了戰芙蓉面前,她的大腦才因為戰芙蓉一句話而後知后覺想起來他是誰。
戰芙蓉因為男人身上強大到不容忽視的冷拔氣場而虛張聲勢的道:“你是……霍少卿?”
比起宴會大廳所有賓客的正式着裝,霍少卿穿着極其的隨意。
金秋的季節,他自上而下只穿了件國風大長衫,同款白色褲子,黑色軟底布鞋,胸前佩戴着一串佛沉珠,有種說不上來的道骨仙風韻味,可他明明又那樣清冷。
他的嗓音如玉石墜地,叮咚悅耳,“把你先前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