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婚之日拋下他
“少主,您不會真的要嫁給那個白面書生吧?”
紅兒仔細地給雲邀月綰着髮髻,一邊問道。
“怎麼不能呢?那小生長得也算眉目清秀。”
雲邀月看着鏡中的自己,眼裏閃着狡黠的光。紅兒頓時後背一冷,誰知道少主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呢?
“吉時到,請新娘入轎。”
媒婆尖銳的聲音響起,紅兒扶着一襲嫁衣的雲邀月緩緩走出大門。十里紅妝,香車寶馬花滿路。韓承熙騎着高頭大馬停在隊伍前面,一臉冷峻。
“駕!”
未等迎親隊伍啟程,他便一人獨自騎馬飛奔。
“落轎!”
蓋着紅蓋頭的雲邀月在紅兒的攙扶下身姿裊裊。韓承熙迎了上去,面無表情。隨後兩人牽着紅綢一齊走上大堂。
堂上掛着大紅燈籠,紅燭燒得噼啪作響。婚期定得略微匆忙,只邀請了些藥王谷與青雲山的長老親眷。堂下的客人皆在竊竊私語,各懷鬼胎。
一對新人緩緩走近。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司禮是藥王谷中一位年過半百的鬢白長老,念祝辭時看着堂下蓋着蓋頭的少主,又喜又悲,不禁潸然淚下。從看着少主出生到現在,終於是出嫁了,還是有些捨不得的。轉念一想,少主還是趕緊嫁出去吧,不然自己這把老骨頭真不夠她折騰的。
“一拜天地。”
新人跪地叩首。
“二拜高堂。”
紅兒扶住雲邀月轉身,拜青雲派與藥王谷長老。
“夫妻對拜。”
韓承熙頓了一下,隨後轉身面對着一襲紅妝的女子,心中五味陳雜。
忽地,堂下響起一聲清亮的聲音,辰時顧不上行禮,直接從房頂一躍而下。
“我有急事稟報少主!”
紅兒聽聞小跑過去與堂下之人交談,隨後臉色鐵青。
“少主……”紅兒在雲邀月耳邊小聲稟報,紅蓋頭下的雲邀月眉頭緊鎖,面色逐漸變黑。聽罷,她一手將蓋頭扯下,腳上一蹬施展輕功躍上房頂。
“紅兒,走。”隨即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禮堂上。
韓承熙見扯下蓋頭的少女面容精緻,柳葉眉高傲地揚起,一雙美眸目光流轉卻帶着些狠戾,仔細描畫的朱唇紅得似要滲出血來,一時間有些晃神。又見她一聲不吭地就拋下眾人遁逃,心中悶憤。這算怎麼回事,拜堂拜一半,夫妻做一半?
“你不是挺能的嗎?怎麼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一位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只見他雖然上了年紀但身姿依然挺拔,面容硬朗,
他的手中是一根皮質硬實的柳木鞭,手上青筋暴起,捏鞭子的力道又多了幾分。此時雲邀月正跪在藥王谷祠堂各先祖牌位前,她深知自己犯下大錯,低頭不語。
“逆子,逆子!”雲慎來回踱步,
“要不是你娘就給我生了這麼一個孩子,今天我非得把你打死。”
“爹,我知道錯了!”雲邀月低頭瞟了一眼雲慎,聽他又想起娘對自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知道機會來了。
“哪裏錯了?”
“不該未經父親同意,私自嫁人。”
“什麼?”雲慎聽聞臉色更黑了,說著就要將手中的鞭子高高揚起,正準備往下打。
“不該把密庫的長老拉過去看熱鬧,導致‘鴆雀’藥方被歹人盜走。”
雲邀月眼看鞭子就要打到身上,連忙站起來躲到一邊。
“爹,女兒知錯了。但我已經有一些線索,必然能把歹人抓住。我趕到秘庫時發現賊人留下一枚鞋印,鞋底圖案有些奇特……”
鴆雀藥方被盜后,雲邀月便立馬趕到秘庫。守衛秘庫的守衛已經陸續醒了過來,走進庫門時,她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是迷香還是賊人身上的味道。庫內佈局複雜,要第一時間掌握最多的信息,只有一個——登上房梁俯瞰四周。
雲邀月抬起頭朝房梁看去,四根碩大的房梁橫貫秘庫。
“辰時,去房樑上看看有沒有足跡。”
果然在一處房樑上發現了半枚足印,鞋上的花紋有些特殊,是類似祥雲圖案的圓紋,雲邀月並未見過。足印還帶了些沙石,看質地是後山的紅砂,後山時有猛獸出現,無論武功幾何,熟悉的人都不會走那,畢竟太過冒險了。
種種跡象表明,盜竊的賊人是外來者。
“那好,你將藥方弄丟了,就自己把它找回來。我可以既往不咎。”雲慎思索片刻,坐在椅子上緩緩開口。
“好,一言九鼎。”雲邀月信誓旦旦說道,
“不過,爹。你能不能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一下女兒呀,畢竟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雲邀月偷偷看了一眼雲慎,一臉堆笑。
“你想派誰保護你?”
“我看辰時就不錯。”
“不行,辰時怎麼說也是一個男子,男女有別。紅兒伺候你那麼久了,還是她同你一齊上路吧。”
雲邀月聽后頓時泄了一半的氣,紅兒還不如我呢。萬一我在路上被強盜搶了,被武功高強的人殺了,被人毒死了……
你可真是我親爹!
收拾完畢,雲邀月便與紅兒一同離開藥王谷了。
“少主,我們去哪啊?”紅兒一臉迷茫,跟着這個不靠譜的主兒,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藥王谷了。
“以後改口叫我小姐。聽聞柳晏如是當世神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現在我們只有鞋印這個線索,去找他問問。”雲邀月拿着一把摺扇,敲了敲紅兒的頭。
“小姐,那柳晏如在哪兒呢?”
“不知道。”
紅兒看着雲邀月尷尬地笑了笑,她突然想回藥王谷了。
“好不容易出谷了,不得抓緊時間去享受一番。”
雲邀月朝紅兒眨了眨眼睛,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公費旅遊不香嘛。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先去揚州看看揚州小妞。”
雲邀月打開摺扇扇了起來,宛若一位翩翩公子。
初到揚州時,她們走在街上,被揚州的繁華迷了眼,商品鱗次櫛比,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商賈如織。雲邀月帶着紅兒逛遍了附近的藥鋪,尋得了不少新奇的藥材,可謂滿意而歸。
“累了一天了。”雲邀月揉了揉酸脹的小腿,與紅兒討論起晚上怎麼睡覺的問題。來時只剩最後一間,所以她們只開了一間房,房中只有一方床榻。
“我睡床,紅兒你去那張貴妃椅上湊合一晚,明日有房了給你開一間。”雲邀約笑嘻嘻地說著。
“不要,那個貴妃椅擠死人了,睡不安穩。我在谷中也是睡上房的好嘛。”紅兒撅着嘴,一臉怨恨地說道。
“這不是我們沒有條件嘛。”
拉扯了半天,才叫了店小二再拿了床被子來,紅兒在地板上鋪上被子打了地鋪。
一夜安睡。
次日清晨,一聲尖叫劃破了客棧的清靜。
“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