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修牆……
修什麼牆啊！
周瓊想了想發現還真的有牆要修，昨天她很不爽的時候，變形金屬為了恐嚇那個反抗的alpha，變成了沙包大的拳頭砸在宿舍走廊的牆上，並留下了一個大洞。
為什麼教官連這種事情都會知道啊。
周瓊胡亂地洗漱了一番，套上搭在床頭的外套出了門。
她走出宿舍，因為是大清早，沒有太多人，小路上的拐角處會竄出來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腳步漂浮的alpha們。
很明顯，支持他們早起的唯一動力就是去吃早飯，順便給他們的舍友帶一份就能以此換取被叫爸爸的機會。
周瓊繞過一個傻愣愣地張着大嘴打哈欠的alpha。等她看清他是誰后，周瓊嘴巴一撇，很嚴肅地在背後告訴他，“同學，剛剛有隻蟲子飛進去了。”
“啊——！”亞當斯下意識地砸了咂嘴吧，除了殘留的牙膏味外，啥也沒有。他回過神來，憤怒道，“你騙我！周瓊！”
周瓊早就走遠了。
路上，她遇見了晨跑結束的霍勒斯。他穿着運動衣，背後被汗水濡濕了一片。可喜可賀，他至少不會穿西裝運動。
周瓊和他視線交匯了幾秒，算是打過招呼了。
周瓊路過他，繼續向食堂進擊。
她在心裏暗暗握拳：可惡，六點就已經結束晨間運動了嗎？這麼卷的嘛！
周瓊走進食堂，和往常一樣打飯。
食堂的人不多，還算安靜，alpha們亂翹着頭髮吃早飯，今天的情況和昨天相比沒有任何變化。沒人和她打招呼，也沒人招惹她，所有人都選擇了無視。
周瓊也不指望在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這些固執聽不進人話的alpha們會有什麼改變。
她剛坐到座位上，發現餐桌上拼接口的縫隙中夾雜着一張黃色的小卡片，她有些好奇地扣着卡片凸出的一角，把它抽了出來。
會是什麼優惠折扣卡嗎？
周瓊美美地做着夢。
等她翻轉到卡片正面，看到上面寫的內容時，簡直要被氣笑了。
【反周者聯盟線下聚會，憑藉此卡入場，對反周事業卓有貢獻者可領取霍勒斯，埃爾奧特粉絲紀念徽章。】
【今夜八點，不見不散，反周因你而成功！】
由已知推未知。
已知：周瓊不會錯過任何一頓飯；周瓊經常坐在這個位置吃飯；聚會一般不發卡片，而是發邀請碼。
得出結論：今晚有幾個大傻子設了個陷阱等着她去鑽。
可能導致的結果：周瓊被暴揍，被逼着退學；周瓊暴揍了別人，被舉報退學。
她才不會上這種當。
在周瓊準備把卡片塞回去時，她又改了主意，隨手把卡片塞到了褲兜里。
*
艾爾弗雷德的辦公室在四樓，周瓊剛從樓梯的拐角處繞了出來，就看見一個藍黑色的頭髮的男人，滿臉憤怒地走了過來。
他步子跨得極大，眼裏好像要冒火，氣勢逼人。
他看起來絕對是一個成功男A，如果忽略他撅着屁|股，提着破爛褲子的狼狽樣子的話。
這個男人大概有40歲上下，看得出來之前的打扮應該很精心。但現在他領口大敞着，領帶皺巴巴地像是一根鹹菜，剪裁妥帖的西裝長褲只剩了半截。
男人甚至來不及扶一下他歪到太陽穴的金絲眼睛，只是一個勁地向外走，雖然面容沉穩，但周瓊還是覺得似乎有什麼洪水猛獸在後面追着他一樣。
他路過周瓊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之後他嘴角激烈地抽搐着，好像在惡狠狠地咒罵著什麼。
周瓊依稀聽見了幾個不成字句的氣音。
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吧……
周瓊茫然地想。
前面，艾爾弗雷德正笑眯眯地倚着牆壁看着她呢。
“他剛剛在罵你呢，你不生氣嗎？”艾爾弗雷德壞心地問道。
“可是我沒聽見。”周瓊不確定那個男人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艾爾弗雷德。她明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那現在你知道了，還來得及追上去揍他。”
“這樣好嗎？”周瓊猶豫道。
“不太好。”艾爾弗雷德搖搖頭，坦誠道，“因為他是副校長，我打了沒事兒，你打了可能會被退學。”
那你還在挑唆什麼呀！
周瓊在心裏吐槽道。
而且，剛剛他罵得果然是你吧！
“最重要的是——”
艾爾弗雷德在周瓊的目光中，皺着鼻子，嫌棄道，“他是三角內|褲派，都40多歲的老A了，真不害臊。”
周瓊：這種事情就不用特別說給我聽了吧。
“別站着了，進來吧，修牆！”
周瓊跟着艾爾弗雷德走進了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好像被野豬糟蹋過的稻田一樣，一片狼藉。辦公桌和椅子倒在地上，桌上的文件紛紛揚揚撒了一地，白色的稿紙的褶皺上還疊着幾個黑灰色的腳印。
窗戶上破了一個大洞，圍繞着這個洞的玻璃像蜘蛛網一樣碎裂成一片。牆上被砸得凹進去了幾個洞，牆灰混着細碎的砂礫還在時不時地向下掉。
這一看就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剛剛那個男人的褲子絕對是被艾爾弗雷德打掉的。
莰蒂絲冰冷的美貌都掩蓋不住眉間的疲憊了，她拎着一大堆材料放到了周瓊的腳下，嘆氣道，“快修吧，中午領導還要來參觀。”
“我以為是宿舍里的牆。”
周瓊解釋道。
“哦，那你修完這個再回去修宿舍的牆吧，材料錢就不用給了。”艾爾弗雷德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下去，他翹着長腿，帶着笑意道，“你不是在申請表上寫過你會修牆嗎？”
周瓊想起來了。
當初為了報考首都星軍事學院，她交了一份申請書。
申請書里有特長一欄，她實在沒有，又不甘心空着，就實事求是地寫上她的特長是蓋房子，修牆，灌水泥，貼地磚，做美縫……
畢竟她實打實地在伽藍蓋了半年多的房子。
“我的確會。”
周瓊把袖子擼了上去，蹲在地上，麻利地開始在塑料小盆里和石膏粉。她先用和好的石膏粉一點一點填好牆上的破洞，再把表面用刮刀刮平，然後又開始和膩子粉。
“材料不太夠，只能勉強補上，之後還得請別人來補。”周瓊解釋道。
“你先隨便補補吧。”艾爾弗雷德並不在意。
莰蒂絲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後面，心裏想着：長官這樣好屑啊。哪有老師打架，讓學生來補牆的。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好，但是估計說出來只會被長官隨便找出來的800個理由堵回去吧。而且，莰蒂絲獨家寫真集已經放了半個屋子了，真的塞不下更多了……
室內沒人再出聲了，只有刮刀抹平膩子時平穩的划動聲。她的T恤上不可避免地帶了些牆灰，但周瓊並沒有在意，只是認真地伸直手臂，把膩子颳得平平整整的。
艾爾弗雷德撐着下巴，饒有興緻地開口道，“周瓊，你知道現在很多人在反對你吧。光是在校園論壇里，昨晚我熬夜刪了一宿的帖子，都沒把那些攻擊煽動的帖子刪乾淨。”
周瓊沒有回頭，對着牆面出聲道，
“您是說關於平民的代表，平民的希望那件事嗎？”
“不然呢？”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也許越說越混亂，無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都說不清楚。”
承認的話，她不想承認，也沒那麼大的臉承認。
可是否認的話，她的出身天然和平民綁定在一起，她的確屬於平民的陣營，也沒有什麼否認的餘地。
輿論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也許沉默才是最合適的答案。
“我說的不是外界的看法，而僅僅是校園裏的問題。”艾爾弗雷德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依你個人的力量，你的確很難控制外界的輿論。但是校內那些不滿的聲音，我相信你不是沒有聽見，而是根本不想去管。”
“我只是覺得根本沒有人在意我怎麼想。”周瓊冷靜地開口，“他們有自己的理解，就算我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即使他們不相信，你也可以讓他們相信。”艾爾弗雷德寸步不讓地說道，“你有這份力量，周瓊，你本身足夠強大，並且在校內也有許多追隨者，你為什麼不去運用這份力量呢？”
“怎麼讓他們相信？”周瓊皺起了眉毛，“我只會讓他們閉嘴，用拳頭！”
“這就是答案。”艾爾弗雷德勾唇笑道，“既然說不清楚，那讓他們閉嘴就行。”
“您的意思是讓我去打架？”周瓊疑惑道。“可是這裏是學校啊，而且紀律抓得也很嚴。”
首都星軍事學院，是不允許學生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
它的學生守則上對於學生鬥毆的處罰足足列了三頁紙。
“武力本來就是最直截了當的力量。”艾爾弗雷德沉聲道，“這裏是學校，更是軍校，是誰強誰說話的地方。”
“況且，你叫我什麼？”艾爾弗雷德眨眨眼。
“教官。”
周瓊品味着這個詞，似乎摸到了什麼，她有些驚訝地看了過去。
“正如你所說，是教官，不是老師。”艾爾弗雷德愉悅道，“在新生摸底考試結束之前，你們都是考生，而不是學生，學生守則對你們不起作用。”
“況且，”艾爾弗雷德意有所指地看着周瓊剛剛填好的牆，“連教官自己都在打架，你又怕什麼？”
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周瓊摸了摸下巴，有些被說動了。
莰蒂絲疲憊地在心裏嘆氣：屑長官，好歹做個人吧。自己打架就不要帶着學生了。
*
晚上7點半。
周瓊在安德森的宿舍里成立了【反反周者聯盟】，原本寬闊的活動間此時被人塞得滿滿的。
安德森拍着胸脯對周瓊保證，這些人都是絕對的周廚或是看不慣那些極端反周組織的中立者。
周瓊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確定嗎？”
安德森不滿地叫道，“當然啦！這裏有一半是你的後援會的元老級成員。還有一半是我運用科技的力量，黑了論壇搜索出來的，他們關於你的言論都是非常友好的。”
周瓊記得自己入學也不過才一個月，沒想到後援會都有元老級成員了。
“好吧。”周瓊說道，“我承認有大部分看起來是這樣的，但是總有幾個特例吧，比如說，他是怎麼回事？”
周瓊指着亞當斯問道。
亞當斯聞言，哼了一聲，轉過了身，用寬闊的背肌對着周瓊。
拉金木着臉解釋道，“不用管他，老傲嬌了。”
周瓊點點頭，又指向一旁抱着刀的瑟維斯，“那他呢？”
瑟維斯豎起了眉毛，嚷道“什麼叫那他呢，打群架當然要叫上我了！”
“這也能理解。”周瓊接受這個解釋，接着，她一指站在旁邊裝沒事人的埃爾奧特和霍勒斯，崩潰道，“那他倆是怎麼回事啊！我們要打的可都是他們的粉絲吧！”
霍勒斯沉穩地開口道，“正因如此，我不能容許他們打着我的名號肆無忌憚地行事。”
埃爾奧特笑得燦爛極了，“可是他們是我的粉絲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周廚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