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

第114章 第 114 章

沙琳老師從病房中出來的時候,周瓊正盤腿坐在冰涼的走廊地面上發獃。

因為怕妮蒂亞的話對她產生不好的影響,周瓊一早就被沙琳老師哄出去睡覺了。但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倚着牆面坐在牆角處若有所思。

“百莉,怎麼坐在這裏?”沙琳老師驚訝道,她連忙上前把周瓊扶了起來,“不怕生病嗎?”

“我在思考人生。”周瓊目無表情地回答道,實際上她在想西尼爾是不是也在這裏沉睡着。

她從約會地一回來就登陸了果殼遊戲,她發了許多遍邀請碼給他,但是西尼爾一點回應都沒有。

沙琳老師愣了一下,轉念又覺得有些好笑,她明白妮蒂亞剛剛的話多少還是對周瓊產生了影響。

“那你思考出什麼了嗎?”

周瓊點點頭,很乾脆地說,“思考出來了,人生好難。”

“尤其是當O,真的好難。”

“也不能這麼說,”沙琳老師噎住了,她試圖扭轉周瓊的印象,“好孩子,別害怕。妮蒂亞的擔心的確是有道理的,但是這麼多前輩已經為你們開過路了,他們現在都過得很幸福。”

沙琳老師試圖說服百莉,也試圖再一遍說服自己。

“而且,完全標記后alpha也會動感情,愛是相互的,並不是妮蒂亞說的那樣單方面被禁錮。”

但是周瓊絲毫沒有被說動,她睜着眼睛波瀾不驚地看着沙琳老師,一動不動。

沙琳老師老師從她澄澈的眼眸中看見醫院走廊空寥的倒影。她沒辦法地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年輕人總以為愛情是靈魂與靈魂之間的碰撞,是崇高而純潔的。但事實上,我想愛並沒有那麼遙不可及,或許,它就是單純地信息素與信息素之間的吸引呢?”

“你們只不過是提前了這個過程。我知道這不容易,但總會過去的不是嗎?”

她俯下身,強硬地伸手拉住了周瓊,讓她站起來,“走吧,百莉,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周瓊在被沙琳老師牽着下樓梯之前,最後一次回首眺望了走廊。

那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雪白的燈光冷冷地照着四周。

*

妮蒂亞搬去醫院后,宿舍里只剩周瓊一個人了。

她開了一盞小夜燈,淺橙色的燈光微微驅散了從窗外透過來的濃重黑暗,空氣中還殘留着淡淡的莓果香氣,像是暴雨後殘留的痕迹。

周瓊看着因為少了一個人而顯得格外空闊的房間,驀地嘆了口氣。她坐在床邊,一時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雖然說是想要幫助西尼爾,想要改變學園裏oga的處境,但到目前為止,她一點思緒也沒有。

在這樣動亂的大環境中,作為一個健全,有自制力的人,很容易產生不該有的負罪感和愧疚感。

即使周瓊明白她並沒做錯什麼,沒有人做錯什麼。大家只是都選擇了自認為最合適的辦法。

學園老師也沒做錯什麼,來相親的alpha也沒做錯什麼,想要掌控自己人生的oga更沒做錯什麼,可是這一切卻導致了許多不必要的眼淚和苦難。

但多想無益,很快,周瓊就強迫自己動了起來。

她疲倦了揉了揉眉心,發現即使今天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明天還要上課。

周瓊便把明早要穿的校服找了出來。可是當她隨意地抖開校服,鋪在床上的時候,周瓊發現了口袋裏竟有一粒小小的硬物突了出來。

什麼東西?

她有些奇怪地將硬物掏了出來。

一枚熔鑄着薔薇圖案的金色徽章在她的手心上折射着淺淺的光輝,像是黑夜中一枚小小的太陽。

竟是安其羅給她的校徽。

說起來,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安其羅,他又去哪裏了呢。

周瓊思索着,隨意地將徽章放在枕邊。

可就當她準備移開視線時,她突然發現有些地方不對。

總感覺,總感覺薔薇花的圖紋有哪裏不一樣,周瓊不解地掏出了自己的校徽對比起來。

周瓊湊近小夜燈,將兩個徽章比在一起,仔細地在燈光下端詳。大小相同,重量也大差不差,但是總感覺安其羅的徽章紋路要更深一點。

因為剛到手只有一段時間,她的徽章是簇新的,幾乎沒有適用痕迹。

安其羅的徽章則更舊一些,別的看不出來什麼。

突然,周瓊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把hker呼叫出來了,【hker,我之前讓你去查的卡萊爾,真的沒有消息嗎?】

【我黑進了學園的檔案室。】hker作為不用睡覺的AI,永遠隨叫隨到,【的確沒有這個人的記錄。至於那些早年去世和失蹤的學生,也沒發現有和你描述的外貌相同的人。】

難道之前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嗎?

卡萊爾那裏有着和金色薔薇花學園一樣的安慰劑設備是巧合?他希望未分化,憎恨alpha這種心情是巧合?他看周瓊在安慰劑里漂浮時所露出的古怪的熟悉表情也是巧合?

一個巧合可以說是巧合,但這麼多巧合難道不是揭示了事實嗎?

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周瓊不明白,她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徽章,可就在徽章打着轉落下時,她終於找到了徽章的不同之處。

原來是在側面。

她的徽章的側邊是光滑的,而安其羅給她的徽章側面則有些淺淺的刻痕。

周瓊對着看了半天,也認不出什麼名堂。她趕緊翻下床找出黑色的記號筆在邊緣均勻塗抹。

漸漸地,隨着黑色筆墨的滲入,那些她本以為只是輕微的划痕的地方變成了幾個模糊的數字。

“587??34??”

周瓊輕聲念了出來,這一串數字應該是學號,但是有幾個數字已經被磨得看不出來了。

【經過檢索,可以判斷是金色薔薇花學園上個版本的校徽,前發行的第一批。】

hker立馬在星網上找到了線索。【你手上的校徽期前才發行的改良版。】

“可是安其羅也才入學了兩年多。”周瓊判斷道,“這不是他的徽章。”

“可他為什麼要給我別人的徽章?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嗎?”

【讓AIresorer來看看。】asir提議道,【它是文物復原AI,一定有辦法。】

【好,請resorer幫忙復原一下。】

周瓊點了點頭,她不準備睡了,索性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我要去找安其羅問問。”

她在首軍院的時候,也經常被謎語人alpha戲弄,尤其是柏宜斯,總愛挑眉壞笑,說話也是說一半,留一半地戲弄她。

面對這種惡劣的行為,周瓊的作法則更為直截了當。

她選擇蹲在他的床頭,一邊揍他一邊讓他說清楚。

當然,對於安其羅,她就不可能這麼粗暴了。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她堅信這是獲得答案的最捷徑。

*

周瓊知道安其羅住在哪裏,但等她避開攝像頭,順着外牆攀爬上他寢室所在的樓層,並靜悄悄地推開窗戶時,她發現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安其羅不在。

周瓊輕手輕腳地爬了進去,翻身落在了屋內的地毯上。她確認耳邊沒有異動后,慢慢地直起腰在房間裏探查起來。

宿舍佈局和她的寢室一致,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看起來更素凈些。

靠近左邊的床上還有些生活的痕迹,那應該是安其羅的床位。但右邊的床已經被防塵罩罩了起來,看上去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周瓊知道安其羅的室友是西尼爾,他因為不受控的發情期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她藉著終端的光,在房間搜尋着。安其羅東西不多,但擺放得很整齊,這大大方便了周瓊的觀察。

角落的衣櫃門有些合不上,好像被裏面鼓囊囊的衣物撐出了一條空隙。周瓊小心地推開了衣櫃門,霎時間。一堆看不清的物品在黑夜中落了下來。

她趕緊伸手去接,抱了個滿懷。

接着終端露出的燈光,她看見了懷中的物品上印了一張裝酷裝得很傻,但和自己長得一樣的臉。

居然全部是她的周邊。

周瓊光是看到,就覺得腳趾扣底,她忍不住替過去的自己尷尬起來了。

不過,她的臉上被周邊主人憤怒地畫上了兩撇鬍子和海盜眼罩,並在下面用和內容不符合的,格外俊秀的字體留言了一句,【周瓊是大笨蛋!】

躺槍的周瓊覺得很無辜,出於此時的心虛,她默默地選擇將周邊全部塞了回去,而不是在後面跟一句,【胡說,安其羅才是!】

她艱難地合上衣櫃門,繼續搜尋安其羅去了哪裏的線索。

這時,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情報分析學才考了60分。

但很快,她就在桌面上發現了一張關鍵的處分單。好像是被主人發泄似的狠狠揉搓過,皺巴巴地縮在桌角。

周瓊展開處分單,將滿是摺痕的它壓在桌面上讀了起來:

【金色薔薇花學園學生:安其羅】

【因:在相親日對alpha有挑釁,毆打等過激行為】

【被要求履行如下處分:禁止參加3個相親日,並參與勞動改造。】

周瓊明白了,安其羅今天沒有出現,是因為去參加勞動改造了。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現在都半夜了,他還沒有回來嗎?

總不能是徹夜勞動吧。

周瓊覺得不太可能。

那他到底在哪裏,周瓊又要去哪裏找他啊?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一聲提示音,原來asir已經從resorer那裏得到了復原過後的正確數字。而haega,這使他的學園中人氣很高。雖然他自己看似毫不在意,但我明白他是自得於這份美麗的。——羅布】

【希克斯很聰明,不,應該說非常聰明。我很少能在學園裏見過這麼聰明的oga。比起烘焙和禮儀課,他明顯更喜歡上科學課,只可惜,在學園裏科學課只能作為選修課,這使他大為惱火,竟主動找我抗議了好幾次。——沙琳】

【該生似乎原生家庭不幸,身上有被虐待的舊傷痕。這使他對別人的碰觸非常抵觸。在一次相親日,他用燙茶潑了靠近他的alpha,即使那個可憐的alpha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喝那杯茶,因為真的很燙。我想這種過甚的警戒心對於一個易敏性oga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赫德森】

【又一個難搞的刺頭,他永遠不肯乖乖去和alpha相親。有一次,我聽見他私下裏罵alpha們都是臟爛的蠢豬,不過他也不給他的同學好臉色。他的室友奧拉告訴我他曾說她是下水道里見不了光的老鼠。但當我去找他求證時,他又不承認了,真是難搞的孩子。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至少做到了一視同仁——佩拉】

【他很漂亮,也很有野心,我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天性過於敏感,這應該是件好事。他當然是一粒好種子。如果他能改改自己身上自卑到自負的高傲以及總是控制不住的壞脾氣,那就更完美了。——瑪吉】

“自卑到自負的高傲……”周瓊低下頭在心中重複這幾個詞語,竟覺得身上有些發冷。“這個描述,還真是貼切啊。”

她無法忽視這強烈的違和感,卻也沒法僅憑這些描述直接判定希克斯就是卡萊爾。

畢竟他們一點都不像,一個A,一個O,簡直是天壤地別。

完全是不相關的兩個人,即使那種相同的惡趣味性格幾乎要從不同皮囊底下透出來了。

周瓊倚在床腳,想了很久,最終她還是選擇將這些信息發給了露比。

她需要露比的幫助。除了她之外,露比是唯一一個和卡萊爾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

周瓊抿着嘴唇,一字一字地輸入,看着支零破碎的詞語緩慢成型。在對着聊天界面沉思半晌后,她還是點擊了發送。

【露比,你看看,像他嗎?】

周瓊沒有等到露比的回復,消息發送出去后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這很正常,這個點,露比自然在睡覺。

周瓊關掉界面,嘆了口氣,望着黑暗的虛空處發獃。

這個點了,安其羅是不準備回來了嗎?

在一片寂靜中,haega的學園生活都做了詳細的備案,hker很容易就在學園數據庫中找到了有關希克斯相親對象的數據。

【有些過期的文件我也通過原始碼恢復了。】hker信誓旦旦道,【相關的都在這裏了。我敢打包票,你現在是星網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謝謝你,hker,幫大忙了。”

周瓊在光屏上展開資料。屏幕投射的透明白光在她的眉眼上渡上了一層淺淺的亮色。

她整個人都融於黑夜之中,唯有一雙眼睛亮得發光。她的眼中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行列。

此刻,周瓊皺着眉,仔細地審視排查,她的手指還在不斷滑動着光屏上的資料。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下方的文字介紹還在不斷跳動着,實時更新着這個人的最新狀況。

“不是她。”

“這個顯然也沒什麼關係。”

“不對,這個地方不符合。”

她飛快地排除了前幾個相親對象的資料,接着向下滑。

因為希克斯的抵觸,他的相親對象本就不多,眼看着剩餘的頁數越來越少,周瓊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難道真的是她想錯方向了嗎?

可就在頁面最後,周瓊的手指頓住了,她找到了!

【凱拉爾】

asir睜着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坐在文檔上,和周瓊一起讀了起來。

【凱萊爾出生在首都星典型的精英家庭里。他的家庭條件優渥,出生便握有上層社會的入場券。他的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則是首都星科學院的研究人員。(來自hker的貼心ps:他們家和雷契爾家族有微薄的血緣關係,看他那頭金髮!)】

【可惜的是,即使出生在這樣優秀的家庭,凱拉爾似乎並沒有遺傳到父母親的天賦。讀書時,教師最多的評價則是:他是一個勤奮的孩子,過度的努力使他躋身於優秀。不過,最終他還是成功入學了首都星科學院附屬學院。但是,很難說,這裏面有沒有他父母的功勞。(hker:我敢肯定有,他的成績單可說不上出色!)】

【凱拉爾畢業後進入首都星科學院工作,他的表現平平,不用別的,從他一直未升的職位也能看出來。奇怪的是,25歲時,他主動放棄了駐紮在首都星的金飯碗,轉而申請外派。】

【後來,他被調到拉格倫星科學院,負責管理那裏人造太陽的相關事宜。】

【不幸的是,在外派任期還沒結束時,他就於28歲那年死於拉格倫星的蟲害中。】

凱拉爾,卡萊爾。

相同的寫法,不同的音節。

周瓊在嘴邊咀嚼着這兩個名字,時間線對上了。

不過,卡萊爾他不是死於蟲害,他是被周瓊親手殺死的。至於凱拉爾是怎麼死的,周瓊就不知道了。

在下方hker千辛萬苦為周瓊找到了一張有凱拉爾在場的照片。並不是清晰的單人照,而是畫質稍有些模糊的集體照。

【首都星科學院就是把我造出來的地方。】hker的語氣有些虛,【你懂吧?我一進入該區域網絡,鐵定就會被發現。】

asir不滿意地眯着眼睛看他。

“有這張就夠了。”

周瓊只要證明他的長相的確和卡萊爾一樣就行。

這張集體照拍攝在一場聚會上,主角是照片中間幾個拿着酒杯大笑着人,打眼一看根本找不到凱拉爾的身影。

周瓊耐心放大照片,將照片旋轉着,一角一角地找。

終於,在背後的人群中,她發現了凱拉爾的身影。他隱在人群中,端着餐盤,背部有些佝僂,並沒有看鏡頭。他不像是才參加宴會的,倒像是誤入照片一樣,透出不合群的意味。

凱拉爾在照片中只佔了一個小指甲蓋大的位置,而且在過度的曝光下,顯得不太清楚。

但是足夠了。

金色的頭髮和蜜糖色的眼睛,白皙精緻的面容,還有什麼不能證明的?

雖然神色氣質和卡萊爾不太一樣,整個人顯得更沉默,畏縮些,以至於那副在卡萊爾臉上的美貌在他身上就失色了許多。

但是那張皮囊絕對是卡萊爾的。

“希克斯,凱拉爾。”

這兩個完全不同的名字在周瓊的腦子裏回蕩着,她對了一下兩個人的履歷,大致捋出了事件的經過。

“凱拉爾是希克斯的相親對象。他們約會過幾次,處得好不好不知道。但在這不久,希克斯就因為心臟病猝死了。但事實上他的意識並沒有死,而是進入到了凱拉爾的身體裏。”

說到這裏,周瓊只覺得身上發冷,毛骨悚然。

【有點意思了。】asir撐着頭評價道。

“而希克斯進入了凱拉爾的身體后,可能是因為怕露餡。畢竟凱拉爾已經在首都星科學院工作了好幾年,他的媽媽也是科學院的研究人員。總之,希克斯申請外派到拉格倫星的科學院工作,上級也批准了。”

“就這樣,希克斯來到了完全沒有凱拉爾生活痕迹的拉格倫星,他將凱拉爾的名字稍微改了一下變成拼寫相同但發音不同的卡萊爾。”

“這可能是在宣告他的新生。凱拉爾已經死了,希克斯也不在了,活下來的是全新的卡萊爾。一個終於盜取了alpha的身體,能改頭換面活下去的oga。”

周瓊推測道,“之後,他按部就班地在拉格倫星工作了三年,直到28歲,死於蟲害。”

直到他遇見了周瓊,並死於28歲這年。

不,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死。畢竟意識都能換身體居住了,那僅憑肉身死亡也根本判斷不了他的死亡。

更何況,之前露比也說了,她看見他的身體裏飛出一個光點融於上方蟲族的意識長河了。

【你是說,從O到A,從一個身體到另一個身體。他還具有人類的情感?只是像靈魂換了一具寄居的身體一樣?】

asir聽了周瓊的描述,她乾脆利落地得出結論,【那他一定是得到了蟲族的幫助,而且必須是高等蟲族或者女王種。人類做不到這一點,只有蟲才可以進行這麼複雜的意識操控。】

【人類可以進行人格捐贈,將意識化為數據輸送到別的地方,比如:進入網絡內化成AI,就像我一樣。也可以進入機械人體內,變成伴生機械人。】

【但人類做不到意識在幾具身體之間的完全轉換,還沒有完全損耗。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他就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

“脫離了人類,變成蟲?”

周瓊問道。

【蟲嗎?事實上,在高等蟲族那裏,他們認為人類才是蟲,他們是更高一級的人,不,他們自認為是神。】

在周瓊震驚的眼神中,asir面無表情地平鋪直敘道,【因為只有神才能擺脫□□的拘束,在意識的領域自由地遨遊,永遠地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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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貧民窟到女武神[星際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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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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