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異世界

經過七婆的告誡，奶奶還是很擔心，如果眼睛變了，那以後還能正常生活嗎？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現實。回到家后，爺爺安慰奶奶：“只要人沒事就行，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該吃吃，該喝喝，不要想那麼多了。”奶奶嘆息一聲，沒說話。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一周，我還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的去上學，只不過眼睛多了一副眼鏡跟平常沒什麼區別，可我眼中的世界開始變了。白天倒還沒什麼，可一到夜晚這個世界在鍾林眼中變成了灰暗色，就像相框裏的黑白相片，處處透着詭異。而且他還能看見鬼！我家外面靠的是莊稼地，每天爺爺奶奶都會躺在門外，吹涼風，畢竟已經是六月的天氣，老人總是拿着黃褐色的葉扇，悠閑的在聊着家常。而我只是跟着他們坐在外面，那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家裏只有一台老舊的電視機，只能搜索幾個頻道。爺爺奶奶感情很好，幾乎每天都有很多話說，幾乎每天都會坐在門外聊到晚上八九點。今天也像往常一樣，天已經徹底黑了，來到了九點鐘，我也已經習慣了眼中的灰白世界，爺爺奶奶也準備回去睡覺了。可這時我發現，離我們五百米外，站着一個人。她身材很修長，穿着一身白衣，沒發現有褲子，白衣幾乎覆蓋了她整個人。而且她竟然沒有臉，烏黑的頭髮蓋在了她的臉部，再配上田間的牛蛙，蛇蟲悉悉索索的叫聲，鍾林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驚呼一聲：“鬼啊！”這一喊，把兩個老人嚇了一跳！爺爺馬上反應過來，抱着我就往屋子跑，奶奶在後面關門，我很害怕，這是我眼睛變化以來第一次，看到不幹凈的東西。爺爺奶奶看不見，但是都知道我特殊，所以也很果斷的相信我，奶奶安慰我不要怕，身形正影子不歪，鬼是不會害我們的。我雙手雙腳都在發抖，小時候能記起恐怖的事情，都會伴隨着一生的陰影。就這樣老人把我的情緒穩定好，就回房間睡覺了，可我還是很害怕，炎熱的天氣，我還裹着被子不敢露頭，熱得我快喘不過氣。思想掙扎不斷，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類似於半睡半醒之間，時間緩緩就過了深夜三點鐘，我口乾舌燥的驚醒了。我推開被子，把頭露了出來，深夜的月光栩栩如生的照在我的窗戶上，月光好像摻雜着灰塵，在空氣中緩緩流動。可是窗戶外卻倒映着一個背影，如田間的那女子一樣，詭異的站在外面。她靜靜的站在外面，一動不動。我恐懼的再次縮進被子裏，只有這樣我才有安全感。只是心裏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房間，被子外好像有一雙手，緩緩的從他腳下摸索身體。我不敢出聲，像只被待宰的羔羊，無助。我硬着頭皮想要與她拼一把，大不了是一死！我鼓起勇氣低吼一聲，可聲音到喉嚨里並沒有喊出來，像是卡帶了一樣。我掀開被子，閉着眼睛一拳就錘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奇怪的是，我像打在了空氣上，並沒有什麼東西。我緩緩睜開眼，發現漆黑的房間裏什麼都沒有，可是窗外那個女人還靜靜的站在這裏，我慌了。一時間忘記了逃跑，剛才的觸碰感很真實，可房間明明沒有什麼東西，除了窗外那個鬼影，難道這是我自己在騙自己？外面那個鬼影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像個木頭人一樣，堅守着她的崗位。知道這一點之後我沒有這麼慌了，我不敢去開窗，鬼不會進來害我，我想起奶奶跟我說的話，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身子正。可是我偷過我們村十一婆的西瓜，這算不算壞事？我心想道。就這樣不知不覺天亮了，雞打鳴的聲音響起，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還好好的活着，外面的鬼影已經消失不見，彩色的世界又在我眼中浮現出來。奶奶早早起床了，她看到我臉色有點蒼白，急忙問我怎麼了？我怕老人擔心，便沒有明說，就說昨天沒有休息好，有點失眠。雖然我這樣說，但是老人並不相信，等我上了學，她又偷偷的去找了七婆，七婆跟我奶奶說，我有陰陽眼，一般的鬼怪是近不得身的，所以小妹啊，你不用擔心好吧。七婆可是我們村德高望重的老人，奶奶得到回復，也沒有多糾纏，就告辭離去了。而自從那天起，我的眼睛看到的灰白色世界鬼變多了，夜晚孤魂野鬼慢悠悠的走在田路上，這些都是熟悉的身影，鬼魂都是村上死去的老人，非常多。人都是會有一段適應期，剛開始我會覺得這些鬼魂很恐怖，但久而久之我變的習慣了，或者說麻木了，而且我還發現，這些鬼不知道我能看到它們，它們也不敢靠近我，我覺得這是我陰陽眼的功勞。我開始慢慢的對這雙眼睛感興趣了，我翻了很多古書籍，都是有關陰陽眼的故事，還有鬼怪錄，至於這些東西這麼得來的，是因為我拜七婆為師了。但是七婆沒有同意，她說我們道統不一樣，不能收我，但是給了我幾本異聞錄。從那天起，我拚命的開始學習書上的知識……。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我已經十二歲了，十二的年紀剛好讀六年級了，村裏的玩伴也都認識，經常在一起打鬧玩耍。又是一年七月夏天，我們離畢業已經沒有幾天了，考試結束就要上初中了，放學后，一個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向我走來，他有點胖，臉也是圓圓的，他走過來拍我的肩膀說道：“鍾林，放學了，游泳去不去？天氣好熱啊。”這個人是我小時候很好的玩伴，一個村的，名字叫鍾少全，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少爺。”“不去了，我不會游泳，而且老師交代了，最好不要去野外游泳，萬一有個意外那不就完了嗎？”我剛說完，少爺就捂住我的嘴：“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都還沒去呢，你就想着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