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刀兵4起
我被一陣軍號聲驚醒,一邊心裏暗罵,一邊抓緊時間穿衣服趕到操場,不一會全軍營的戰士都到了操場才知道,這次並不是訓練,是真的要打仗了。我心中的一凜,難道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要開始了?
‘八百里風麾下之,五十弦翻塞外聲’,我們這個營地大概有近萬人,所有人全在操場上列隊完畢,人數過千,徹天連地,人數過萬,無邊無沿。只聽到一個洪亮的山東口音響了起來,“全體都有,立正,稍息。同志們,我們打了八年仗把日本人打回了老家,我們又打了三年,把老蔣打到了偏隅一島,我們又打了三年把美帝國主義打回了老家,眼看着全國人民要過上好日子了。可是敵人不想讓我們國家發展,不想讓我們的人民過好日子,那些豺狼虎豹又來搞破壞,搞侵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肯定不能答應。同志們,我們是軍人,軍人就是要保家衛國,軍人就是要禦敵於國門之外。道理是簡單的也是殘酷的,簡單的大家都懂,不把來犯之敵打敗打怕,我們就過不上幸福美滿的日子,殘酷的是我們中的很多人都看不到那個美好幸福的時刻,但是祖國會記住我們,親人們會感激我們,是我們讓他們免遭侵略,是我們讓他們過上了美好的生活。”
說話的是我們軍的指導員,沒什麼架子,平時經常跟我們玩鬧,他思想覺悟很高,也很有文化。聽了他的戰爭動員令,戰士們個個十分激動,摩拳擦掌準備上戰場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山雨欲來風滿樓,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打響。
戰爭動員結束,所有的戰士都換裝完成,荷槍實彈,浩浩蕩蕩地開赴前線。當時,我們的重裝備還是不算先進,我軍當時配備的重武器主要是56式85mm加農炮,56式75mm無後坐力炮和56式40毫米火箭筒。這些武器雖然射程、火力有限,但是具有火線低,便於隱蔽和易於操縱的特點,十分利於在地形複雜的山間叢林裏作戰,深受野戰部隊的喜愛。戰士們配備的都是口徑7.62毫米的56式自動步槍,這種步槍是仿造蘇聯的AK47,威力大,射程遠,故障率很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坐力太大,射擊精度差,其槍身全長足有一米有餘,加上其配備的三棱刺刀,全長能達到一米半,威懾力十足。當時我們的國家不富裕,普通部隊只會給班長和副班長裝備56式衝鋒槍,普通戰士裝備的事56式半自動步槍。而我們這次換裝,全體戰士都裝備了56式衝鋒槍,看來這次的敵人是塊兒難啃的骨頭。
我們的部隊一路向西,一直到了烏蘇里江河畔的虎林市,在路上,指導員交代我們說,
“同志們,敵人已經在前邊不遠處的七里沁島上壓死了我們五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目前,中央要求我們不開第一槍,但如果敵人開了槍,你們就鳴槍示警,如果他們打死了我們的軍民,我們就用手裏的槍還擊,不鬥則已,斗則必勝。”
到了虎林市,我們原地修整待命。此時正值初春時節,這裏地處於中國最北的邊境地區,沒有任何萬物復蘇的跡象,路上依舊是沒過膝蓋的白雪。
“哎嘿,我本來以為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開打了,沒想到還處在武術交流階段,不是我四爺吹,就耍拳腳上功夫,我還真沒怕過誰,就他們那肉體凡胎,還不夠四爺我塞牙縫。”
“眼鏡兒、二郎,現在兩邊都沒開槍,但是不開槍不代表不會出人命,我聽我爹說過,戰場上拼刺刀互捅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我們一切要小心,不要大意失荊州,要是身上帶着幾個血窟窿,那可就回不了家了。”
“可惜,我那在山裏打獵用的三股叉沒帶在身邊,這刺刀用着多少有點不順手,不過建東你放心,等上了戰場,就憑咱哥三的戰鬥力,不說能殺敵,自保是一點問題沒有。”到了晚上,前線傳來消息,在七里沁前線上,雙方官兵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隨後迅速升級為肢體衝突,雙方並沒使用任何武器。衝突持續了整整一天,各有傷亡。從指導員的話里,聽得出來,這次衝突我們應該吃了不小的虧。指導員讓我們都做好準備,隨時可能上戰場,跟敵人肉搏。
由於我們軍車遠遠不足,指導員只得先安排一部分精銳開赴前線,執行巡邏守備的人物,眼鏡兒一看,一時半會還輪不到我們上戰場,那哪能同意,立馬出列喊道:
“指導員,我們三個申請上前線,”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們倆都是來自四道溝子村的知青,我叫周四海,你也可以叫我眼鏡兒,他叫白九天,你可以叫他白老二,”只見眼鏡兒昂首挺胸,說的字正腔圓,真有點主動請纓,衝鋒在前的意思。他接着又指了指楊延廣,“而他,他的來頭可就大了,祖宗從十八輩子算起,都是窮的不能再窮的山裏農民,絕對的無產階級。全國解放了,他們家翻身做了主人,為了保衛好不容易得來的人民的江山,這小子每天做夢都是參軍入伍,報效祖國,您要是不讓他上前線,他非一頭...一頭撞死在這靶場上。”
眼鏡兒說著說著,聲音中竟有嗚咽之聲,他說的一本正經,要是不知道底細的人,見他說的如此義正辭嚴,非得覺得他是個捨身取義,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我跟楊二郎在一邊憋着笑,實在受不了這孫子一口的仁義道德。不知道指導員是真的信了他的話,還是另有安排,經眼鏡兒這麼一說,沒想到指導員真就這麼同意了我們三人上前線的請求。
一切安排完畢,指導員帶着一個營的部隊出發了,兩個小時后,到達了烏蘇里江江邊。這裏人跡罕至,白雪皚皚,山石嶙峋,千里冰封。在烏蘇里江的中心處一個小島亭亭玉立,這裏應該就是指導員口中說的七里沁島,島上樹木密密雜雜,樹枝上掛滿了冰雪消融后,落水再次凝結形成的巨大冰錐,整個島嶼像是一座巧奪天工的冰雕一般,在晌午陽光下的照射下,簡直是冰晶雕琢的世界,龍王爺的水晶宮也就這樣了。
這個時候的我們並沒有什麼心情來欣賞這奇觀異景,抬頭遠望在烏蘇里江的對岸就是蘇聯的國界,能看到巡邏的毛子官兵個個頭戴鋼盔,身着軍綠色的大衣,腳踩牛皮軍靴,手裏拿着衝鋒槍,全副武裝,一個個身高體壯如同北極熊一樣,虎視眈眈。他們人數遠多於我方現有的駐守官兵,大概看來至少有三個營,而我方算上剛剛到達的這一個營,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個營的兵力,人數是我方的三倍再加上毛子身材占絕對的優勢,在前幾次的械鬥中佔了優勢也不奇怪。到了駐守的邊防陣地上,指導員指揮我們就地安營紮寨,先去開火做飯,吃飽了飯就去換防正在邊線守備的我軍官兵。
說是生火做飯,其實也就是各人把隨身攜帶的行軍乾糧拿出來簡單吃幾口,填飽肚子就行。臨時搭建的營地里生火架鍋,燒開了熱水,每個人都喝幾口,暖暖身子。之後,我們就去前線換防,指導員要先隨着空下來的軍車回去虎林市軍營再接一個營的戰士過來,就沒有一同隨我們前往。按照軍隊的規矩,先是來換防的士兵敬軍禮,表示我們是來換防的,你可以休息了;然後是正在執勤的士兵回敬軍禮,表示收到了。
正當我們換防的時候,守備的陣型一亂,就聽到江對岸喊起了震天的喊聲,沒想到對面的毛子士兵趁着我們換防的時機,成群結隊地從幾米厚的冰面上沖了過來。我心中的一動,這個時候指導員也不在,隊伍沒了主心骨,身邊的戰士們準備不足稍顯慌亂,都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有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哪裏見過這等陣勢。而我跟眼鏡兒都是從小接受准軍事化訓練的悍勇之輩,雖然新進但也不至於慌了手腳。我大喊一聲,
“同志們,不要慌,按照三三制站好陣型,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開槍,他奶奶的,來的就算是豺狼虎豹也讓他們常常無產階級鐵拳的厲害。”然後交待身邊的眼鏡兒和楊二郎,“二郎、眼鏡兒,你們倆不要離我太遠,今天這陣勢要是被動防守肯定要吃大虧,咱哥三兒今兒就給戰士們打個樣兒,能不能幹掉他們就看咱哥三兒了。”
“老白,這個時候我們哥倆兒就把命交給你了,你說打哪我們就打哪。”我抬眼望去,來得好快,大概有三百多個毛子,已經衝到了江面中心,“來的好,我們就給他來個半渡而擊。同志們,上刺刀,跟我沖!”
“殺!”衝天的咆哮聲瞬間響起,我一馬當先沖了上去,身後緊緊跟着眼鏡兒和楊二郎。我們三人身高都有一米八開外,眼鏡兒膀大腰圓,楊二郎身材魁梧分列我身後左右,立馬就成了我方的先頭部隊。戰士們都是平時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職業軍人,這時候都鎮定了下來,又見我們三人如此勇猛,悍不畏死,也步步緊跟,沖在了我們身後,我方陣型就如同一把尖錐一樣,朝着敵人的心臟扎了過去。很快,兩隊人馬像兩頭野牛一樣迎頭撞了上去,江面上幾百人瞬時之間扭打在了一起。冰面上眼鏡兒憑着一身的蠻力左衝右突,常年與山間猛獸搏殺的楊二郎更是遊刃有餘,我頭腦冷靜,指揮戰士們保持住陣型,不要孤軍深入,以防被包了餃子。
今天這一仗,如果這麼打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一來三百人打二百人,人數上的劣勢很難彌補,二來有準備打無準備,我們無論是人數上還是時機上都很難全身而退。
“眼鏡兒、二郎,不要戀戰,跟我往前沖,咱哥們兒今不如就效仿那常山的趙子龍,殺他個七進七出,先把他們的陣型殺穿。”說話間,數支三棱軍刺呼嘯而來,直奔我的面門,我躲都不躲,手中的刺刀迎面而上,直刺入一個身材魁梧的毛子腹內,鮮血順着刺刀汩汩流出,而刺向我的軍刺都被二郎揮動手的鋼槍格擋開來。
“行呀,老白真有你的,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想着帝王將相,才子佳人。連刺刀都不躲,你這拚命三郎的打法着實是嚇人,幸好二郎他反應及時,你腦袋上要是多了幾個血窟窿,那就吃啥都不香了。”我不停地揮動手裏的刺刀,嘴裏也不能吃虧,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叫藝高人膽大,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眼鏡兒、楊二郎組成的三人組,無人可擋,我指揮他們二人不要戀戰,先把毛子的陣型殺個對穿,打亂他們的佈陣。只要毛子的陣型亂了,戰鬥力必將大打折扣,於是,我們一邊撥開刺過來的三棱軍刺,一邊往前衝鋒,毛子哪裏見過我們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紛紛避讓,誰也不比誰多一條命。不多時,我們三人小分隊就衝到了烏蘇里江的對岸,前面就是蘇聯的地界了,
“老白,你這戰術好呀,咱哥三兒不如就一直這麼往前沖,一直衝到莫斯科活捉了那個什麼勃列日涅夫,回BJ獻給教員,他老人家見了一定很高興,直誇我們幹得漂亮,號召全國人民向我們學習。”
“勃列日涅夫是誰呀?聽着像個大官,既然是大官必然沒那麼容易就生擒活捉了,可惜啊可惜了了,我手裏打獵的三股叉不在,不然還真能跟你干這一票。”我心說,這眼鏡兒滿腦子的天方夜譚,我早就習慣了,可這楊二郎怎麼也跟着犯楞,在山裏抓幾隻野獸得了,還真把勃列日涅夫當成野獸不成?我沒心思跟他們兩一起犯楞,趕緊調轉進攻方向,從毛子隊伍的身後再次殺入亂戰之中。我們三人憑藉著過人的身體素質和搏殺技巧,猶如狼入羊群一樣,亂戰中無人可擋,很快就和己方的戰士回合。被我們這麼來回一衝,毛子的陣型大亂,刺刀見紅的肉搏戰最是講究陣型的牢固,陣型一亂,毛子已經輸了一半,此刻就是憑藉人數和體型的優勢強撐。
“嘟...嘟....嘟嘟...嘟嘟”,一陣急促的衝鋒號角響起,我回頭一看,是指導員帶着一個營的士兵趕到了,戰士們見援兵已到,個個奮勇爭先,捨生忘死。很快就把毛子殺得屁滾尿流,留下了幾具屍體,落荒而逃,退回了己方陣地。
打掃戰場,救助傷員,戰士們只有幾個人士受了點重傷,並無生命危險。幾十人受了輕傷,醫務人員為他們治療包紮,自然不在話下。我、眼鏡兒和楊二郎連一點皮兒都沒破。
“哼,他奶奶的,還沒等四爺我殺他個七進七出,這幫慫蛋跑得比兔子還快,四爺我毛都沒少一根兒,廢物點心......”眼睛一邊給傷員包紮,嘴裏也不閑着胡吹亂侃。我實在是有點忍不了這廝無時無刻的吹牛行為,“誒,眼鏡兒,你丫的還好意思說,剛才要不是我跟二郎替你觀敵料陣,還幫你擋住了好幾刀,你以為你身上的零件還能原封不動地留着?”
“嘿嘿,剛才我們哥三兒可是擋住了幾十個人,刀槍無眼,四爺我雖然是李元霸在世,張翼德降臨,但畢竟也是兩個胳膊兩個腿的凡體肉胎,有那麼幾刀遮攔不住,也...也...也正常。”眼鏡兒說到最後,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悻悻地閉了嘴,繼續給受傷的戰士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