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廢棄工廠

陳墨討了個沒趣，心裏想着這群人裝什麼神秘，不情願地套了頭罩。

載着陳墨的車在市裡兜兜轉轉，磨蹭了些時間，最終停在一家廢棄工廠。

有人替他拉開車門，把他引了下去。

“頭罩別摘，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洪厚又蒼老的聲音傳來，語速緩緩的，威嚴之外也讓人安心。

“我一直帶着頭罩，怎麼會知道來了哪兒？”

“你是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我們來了哪兒，車就不會停。”

“啊？”老者的話讓陳墨摸不着頭腦。

“你可以說出來，在這段距離裏面，你以為你會在什麼地方下車。”

陳墨有點猶豫，在車裏的時候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這麼名貴的車，有可能帶着他去到一個神秘的公司，或者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實驗室，但這樣豈不是沒有懸念嗎，他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被帶到一個廢棄的工廠，沒有監控攝像頭，沒有來往的人，他被悄悄地帶過去，又會被悄悄地送走。

“廢棄工廠。”陳墨開口了。

“現在你可以拿下頭罩了。”

陳墨把頭罩摘了下來，環顧四周，暗暗心驚。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廢棄的工廠，沒有監控攝像頭，沒有來往的人。”

“和你想的一樣嗎？”老者平靜地看着他。

陳墨內心起伏：“一模一樣……”眼前的畫面簡直是他想像的復刻。

“你明白了嗎？”

陳墨哪裏能明白，只能搖搖頭。

“你知道你為什麼可以變回20歲的樣子嗎？”

老者越說，陳墨越糊塗，只能繼續搖頭。

“你知道為什麼你變了，世界卻沒有變嗎？”

陳墨依舊保持沉默。

“你有足夠的能力。”

“什麼能力？”

“在你瀕死時刻，曾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是這股力量重新設定了你的軀體。”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任意地設置自己的所有嗎？”

老者搖搖頭：“雖然理論上可以，但實際上並不行。”

“這又是為什麼？”

“你並不是自由的，你受到許多限制，有一些限制根深蒂固，你違抗不了。”

陳墨聽得雲裏霧裏，他也無暇想更多：“為什麼這裏的場景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樣？”

“當你進了車門的時候，我就為你打造了一個純凈空間。”

“什麼是純凈空間？”

“在純凈空間裏，你可以不受任何你之外的因素影響，當你不知道走向何處時，車就不會停止，當你有了自己的判斷，你就會出現在你所認定的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

“是的。”老者的聲音十分篤定。

“如果我想像我出現在擁擠的菜市場也可以嗎？”

“可以。”

陳墨閉上了眼睛，試圖在腦子裏想像自己出現在菜市場，繼而又睜開：“我還是在這個工廠啊。”

“你懂了嗎？這就是我所說的限制，你的邏輯、你的認知，都會限制你。當你想像自己身在菜市場時，你只是想驗證我的話是錯的，你無法相信你真的會瞬間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是過往經驗所不允許你相信的。”

陳墨並不認可老者所說的話：“那依照我過往的經驗，我也不可能會從七十歲成為二十歲。”

“這就是我選中你的原因，你有足夠的能力。”

陳墨感覺到頭疼，他沒辦法完全地理解這些話，只是似懂非懂。

“你可以回家了。”

“家？”

“你忘了？你是有初始設定的。”

“什麼設定？”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但是據我的調查，你的父母都在人世，住址也不曾變，興許你惦念的朋友也在那裏等你。”

陳墨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他想到自己瀕死時候的發願，如果那些都成真的話……

“但你自己也要多加註意。”

“怎麼說？”

“你的世界還有一些混亂的地方，你的記憶不可能和現實一模一樣。雖然你的軀體回到了五十年前，重新擁有了五十年前所擁有的，比如親人和朋友，但你和時空並不同步。你所擁有的記憶，旁人沒有，旁人對你的記憶，和你腦子裏的也有出入。”

“那我的身份？”

“這就是你首先要搞清楚的問題。你是誰？你曾經在哪裏出現？你帶着哪些人來到了你的世界？你要把自己的經歷一一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