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占卜家
池曲手中槍械發出極其輕微的顫抖，這種顫抖根本無法在嘈雜的夜市感受到，但池曲是序者，是肉體感知能力到達人體極限的戲法師，這點顫抖根本無法欺騙到他的感知。
“嗯？”池曲微微鬆弛，他擺了擺右手，同調能力重新刷動，他的身體緩緩適應，他敲了敲塑料槍械，同調能力展開，腦海中復現起整把塑料槍械的結構。
“原來是這樣。”
池曲望了望小蘿莉，看見期待的眼神。
他點了點頭，身體骨骼微微移動，既然無法更改槍械的結構，那就用人體契合槍械，他的身體似乎與槍械融為一體，在兩個呼吸的瞬間，池曲身體完全契合了槍械的彈道。
池曲的身體姿態似乎被人指導調整了，變得極為固定專業，老闆哪裏見過這樣的姿態，以為池曲在複製影視劇裏面的狙擊手。
瞄準，射擊。
第五個紅色氣球炸響。
槍械再次輕微震動，池曲沒在意，身體在一剎那瞬間調整，把震動帶來的信息融入自己的姿勢，這次他沒有瞄準，只是隨手扣動扳機，在此期間，姿勢沒有一點變化，如同石雕。
林沐鼓了鼓掌，看了看小蘿莉蹦蹦跳跳的身影。
第六個紅色氣球炸響。
“最後一個，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池曲隔絕周遭的討論，他是個不善社交，較為內向的人，光是聽到幾句就會導致他的脖頸發硬甚至有點影響他的同調的姿態。
“社恐人就不適合參加這種活動。”
池曲隨遇扣動扳機，第七個紅氣球炸開。
“好耶！”小蘿莉伸出雙手，擺到林沐面前。
“這是要幹什麼，”林沐沒懂小蘿莉的意思，小蘿莉只能撇撇嘴。
池曲捏了捏後頸肉，放鬆有些緊張的身軀，主要不是同調的緣故，是因為周圍人的目光，真夠熱辣的。
“打多三個，沒有問題的吧。”
這可是十五塊巨資的遊戲，不打完也太虧了。
塑料槍械的調整在第六個氣球炸開后就已經停止了，池曲骨骼逐漸回歸原樣，把槍遞給了小蘿莉。
“你試試。”
他看了看小蘿莉躍躍欲試的眼神，沒提她之前說的不感興趣的事情。
“往左側瞄準，七成概率能中，”他俯下身，指着紅色氣球旁邊的淡藍色氣球說到。
隨着紅色氣球的炸響，老闆和吃瓜群眾們投來驚詫的目光，原以為這小孩子只是開玩笑的說，沒想到……真能打中？
“砰砰！”
隨着小蘿莉稚嫩童聲的兩聲配音，兩個紅色氣球炸開，小蘿莉轉身伸手，向池曲做出一個擊掌的姿勢。
“大滿貫！”
“老闆，那個！”小蘿莉忽的轉身，望向老闆。
小蘿莉再次向林沐伸出雙手。
林沐這次會意，和她雙手接觸，完成擊掌。
“大滿貫大滿貫，我厲害吧。”
小蘿莉又笑着望向池曲，像是剛剛忘記從池曲口中得到誇獎。
“厲害。”
又走了一段路程，小蘿莉指向了一旁的占卜攤，一名將大半個身體隱藏在黑袍中的女子擺弄着手中的塔羅牌，她的攤鋪較為冷清，周遭近乎空曠。
“我想讓池曲玩這個，”小蘿莉扯了扯林沐的衣角。
在神秘學的角度分析，最初的魔法師們依靠觀察星空帶來的天體刻錄的最初的零碎的星像占卜術，在歷史長河的不斷發展以及魔法師對星空的了解不斷深入，
觀星者這一職業應運而生，他們擅長星像預言一系，通過記錄星像預言未來所發生之事，從此靈性遨遊靈界，得到目前條件觸發某一事件的可能性結果，最終演化為如今的塔羅牌。
觀星者的能力類似術士預言術中的天干地支，術士途徑的本質與星像也有所聯繫。
池曲的神秘學基礎算不上牢固，也就沒多想，畢竟普通人使用塔羅牌，真正能夠占卜出來的東西少之又少，即使其靈性滿溢，也無法真正的遨遊靈界。
“池曲，你去試試吧。”
“啊？”
沒等池曲反應過來，小蘿莉就推着他向占卜攤走去。
“占卜。”
池曲走到攤位之前，只見那黑袍女子微微頷首，指了指側邊的幾種占卜模式。
“大阿卡納，聖三角，占卜過去，現在，未來。”
女子再次頷首，把手中把玩的二十二張塔羅牌遞向池曲，表示讓他洗牌。
戲法師能夠通過手感感知每張牌的圖案，再通過些許靈性感知，能夠輕易的確認每一張牌的位置，洗完牌組后，池曲也就記住了每一張牌的位置。
女子接過手牌，熟練的以扇形展開牌組，二十二張牌組攤開，再配合女子身側水晶燈發出的幽藍光芒，池曲竟然覺得這女子有點專業魔法師占卜的樣子。
“從其中抽第一張牌，代表你的過去，放在左側。”
池曲隨意抽出第四張牌，瞬間感知到這張牌是……代表毀滅的塔。
“第二張牌，放在上方，代表現在。”
池曲隨意抽出第十二張牌，這張牌是，愚者牌。
“第三張牌，放在右側，代表未來。”
是死神牌。
“現在請翻開第一張牌，代表過去。”
如池曲所想，是正位逆位都不好的“塔”。
“座高聳入雲的塔被閃電擊毀了，塔上火光四起，兩個人從坍塌中的高塔上跌落到地面上。突然而又不可預料的強烈變化讓人無法接受，再高傲的人類也無法與神靈的強大相提並論，挑戰神靈只會引來神的怒火。”
占卜家指着牌面，解釋到：“逆位的塔代表困境，無論你如何抵抗，改變終究會發生的困境，您過去的起伏似乎很大。”
池曲微微頷首，翻開了第二張現在牌。
但池曲從未想過的是，這張代表現在的牌並不是愚者牌，而是正位的死神！
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戲法師直覺，而且，那位占卜者根本不可能調整牌的位置，無論那位占卜家做什麼，都無法逃過擁有戲法師的眼睛。
占卜家笑了笑，似乎沒看見池曲的眼神，繼續解釋：“死神騎在白馬上穿着鎧甲，顯示着他不可抵擋的力量。有人已經倒下了，有人接受這殘酷的現實，有人試圖迴避，也有人在做着無謂的反抗。”
“您似乎沒有從過去之中脫離。”
占卜家的話意味深長，像是在窺視池曲的過去。
池曲內心已經開始懷疑起占卜家的身份，無論如何，光是能夠從戲法師的眼下替換牌的位置，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眼前這位占卜家的身份最少也是與他同階的序者，只有序者才能欺詐序者。
最後一張，愚者牌。
“無論如何，你都只能繼續向前，即使你找到真相，也只能繼續向前，命運的門一旦進入就無法離開，由始至終，你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這麼看來你似乎會有一段關於自己的旅途，不斷的找回自己，最終得到真相，但結果只會如同過去一樣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抵抗即將發生的困境。”
占卜家笑了笑，池曲周遭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占卜家詭異的笑聲。
“你是什麼人。”
“占卜家，一個普通的占卜家而已，別白費力氣了，你看不見我的靈體之線，自然也無法對付我，這是一個預言，普通的預言而已。”
池曲的確到不到對方的靈體之線，他的靈性視野中，對方什麼都沒有，他的力量已經被奪走，但按照目前遺留的某些東西來看，一般的非凡者根本不可能逃過他的靈性視野。
“你在發什麼呆，別人老闆打烊了，”小蘿莉抓了抓池曲的衣角。
池曲揉了揉太陽穴，發現那占卜攤上什麼也沒有，而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似乎只是幻想。
“對方很強。”
池曲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他的能力對上這樣一位能夠欺詐他靈性直覺的魔法師，不會有任何勝算。
“沒什麼，既然打烊了，那就下次再來。”
池曲已經沒有心思逛夜市了，都是小蘿莉扯着他的衣服瞎跑，他不斷回想那個占卜家所做的一切，妄圖聯想到什麼。
“算了走吧，你看着獃獃的，好像累傻了一樣，”小蘿莉也發覺了池曲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