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2 神使竟在我身邊
中間他實在是無聊透頂了,就想起那個講故事的老人家來。
他又像昨晚那樣死皮賴臉地哀求,最終是老東先受不住,就稍微給他講了一下那個沒聽完的故事的續集。
但又是僅僅講了那麼一截,老東就死活都不肯再講下去了。說什麼“現在講完了,今晚就沒得講了”之類的話。
沒辦法了,憶又只好繼續胡思亂想來打發時間,又變回那個搬磚砌牆的機械。
直到現在。
太陽下了山,人們開始集結後撤離。
“來啦!”憶趕緊往小西跑去。終於是可以回家了,他也顧不上別的什麼了。
但離開時回望,憶看到來了另一批的營衛,頂替上了第一道,繼續守衛在了牆外。今夜都是如此了吧。憶想。這麼辛苦的么。
而換下來的營衛們,就開始帶着成海般的度恩人隊伍原路返回了。
當兩人回到隊伍時,鐵石過來一把摟住了憶:“怎麼樣啊!少年,一天的體驗如何?辛不辛苦?”
“還行吧……總之比想像中的好多了。”憶對他的熱情有些尷尬。
“那就好,”阿清溫柔地微笑,“還適應吧。”
“我也沒有過去的經歷對吧,還能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啊。”憶攤攤手,“也就那樣唄。”
“呵呵呵,很好,”老東笑道,“你今天見識到的夠多了吧,今晚,老夫再繼續讓你開開眼界。”
“好啊。”憶微笑。今晚終於是可以聽到這個故事的完整版了吧。
“我也要聽東爺爺講故事。”小西舉手。
“是因為你不會……”憶說到一半就小西狠狠地盯了回去,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敢說出來你就完了”。
“我我!我也要聽。”水兒也輕輕舉手。
“好耶!一起聽故事咯!”小西牽住水兒舉起的手。
“一起吧!”鐵石摟住阿清說,“而且我還特別準備了驚喜節目,”
“不是那個吧”阿清說著被鐵石的一串“噓”聲打斷。
“保密呀老婆!”鐵石小聲道,又大聲宣佈。“今晚就當作是對小憶加入我們第五十營帳大家庭的歡迎會吧!”
“呃,誒?別吧。”憶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勸。可他的聲音都淹沒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去了。
“歡迎會,歡迎會。”水兒搖擺着小身子。
“好好,都來吧!我會把它講得更加生動的!”老東的笑聲顯得更嬌傲了。
憶緩緩地也笑了,雖然他已經忘記了家的模樣,不過,所謂家的溫馨,大概便是如此吧。
抬頭,看見天邊的夕陽染着火雲,一片金光落下廣袤的大地,也鋪在遠處的營地上。
但忽然間,憶感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蔓延至全身,一個哆嗦,他猛地側過頭來,視野里只看到了一面暗淡無奇的牆壁。
很快地,這種感覺立馬就不見了,又或許是被身體習慣了,憶感到奇怪,但扭頭髮現小西他們談笑依舊,貌似並沒有這種反應。
錯覺……嗎。
憶回過頭看自己剛經過的地方,那兒是鑲在巨牆中的一條巨柱,圓鼓鼓地突出,往上與巨牆齊高。
原來還有牆柱的嗎。
這個粗心的傢伙現在才發現巨牆並不是一直地無限平坦下去,而是每隔了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條巨柱將它分界。
“這巨牆,不會就是度恩人們一點點一點點地建起來的吧?”憶突然想到了問。雖然他知道這個問題很荒唐。
“當然不是啦!想什麼呢,”小西馬上證實了他的想法,“我們僅僅是要補好這個缺口都很艱難了好吧。”
“哦……那,大家補了多少缺口啦?”
“好像也沒有多少吧,”小西指着牆柱子,“大概就從那裏,還有那邊的另一條柱開始,就補了這面牆的洞……吧。”
“哦,哦,這樣啊。”其實憶不太懂她的意思,“那,補了多久啦?”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啦,”小西說,“其實我也只是比你來早了兩三年而已啦。你問東爺爺吧,他可是我們當中最早來的了喲。”
憶只好去找老東:“東爺,你是啥時候來的?”
“來哪?”
“營地啊。”
“哦哦!說起這個可就有年頭了?”老東興奮地捻着鬍鬚。看樣子老人家的話匣子又要打開了。“我來的時候,可都是很久以前了……”
“多久以前?”憶打斷。
“很久……久到想不起來了。”
“早到你還是個小夥子?”
“…老了。”
“那也沒多久吧……”憶聳聳肩。
“大概七八年前,行了吧。”老東手指點了點憶,“年輕人,真不懂禮貌。”
“啊啊抱歉,您……繼續!”憶笑嘻嘻的。
“……”老東稍整了一下,才又繼續,“很久以前吶,我們第一批可沒有像你現在那麼好的環境,人數也沒有那麼的多,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吶——”
“多少人?”
“大概兩三百,”老東吸取了教訓,快速用數值堵了他的嘴,“營衛也不過寥寥——大概幾十人——又面對着無數兇猛的魔獸,死傷慘重,更別提能補個多少米的牆了。”說到這裏,老東停了一下,彷彿他在回憶當年的場景,又可能是在醞釀情緒。
“然後呢?”憶催促。
“別打斷,我自己會說下去的。”老東拍打了一下憶的頭,接著說,“直到三年前,第二大批人的到來,情況才有了好轉,因為隨之而來的除了成千上百的度恩人和營衛,還有我們的神使大人!”
“神…使!”憶努力叫自己別再打岔,但還是驚嘆得出了聲。但又一細想,“呃,那又是誰?”
“沒錯!神使大人!神明的使者!”老東這次並未生氣,彷彿此時正是需要着來自觀眾的驚嘆,“是神使大人的威風一直驅震着魔獸的入侵,大人的祝福也一直庇護着我們的安全!”
“神使,他在這裏?!”
“在啊。原來你不知道的嗎?”
“廢話,我剛才還連神使是啥都不知道呢。”憶有些抓撓,這裏除了營衛和度恩人居然還有第三者,而且還是這般的人物,“那,那神使也住在營地裏面嗎?”
“不,神使大人可不會委身跟我們這些凡人擠在一起,”老東指着前方,“大人住在教堂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