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已去青山依舊
扶風城裏,多了一座書塾。說是書塾,屋內卻只有一張椅子與一些書籍,確是有些許寒酸。
教書先生則是那個整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色的奇怪書生,身側有一男一女書童。以至於從建立那日起便沒有哪家孩子此地。
梁羽生對此見怪不怪,倒也樂的清閑,卻還是像身側那名年華少女問道:“一介凡人,機緣巧合明悟大道,然凡人之軀何以行天地大道乎?“”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許花朝發現此人性子不像那些山上神仙般,好像就沒有任何事能值得他去想、去做。
少女默默思索,“先生,我以為這方天地雖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雖凡夫俗子,皆可為聖賢。”
這是真心話。
靠在椅子上那位悠哉的書生覺得不夠滿意,才轉頭看向那名稜角分明的清秀少年。
“不知先生先前所說是為真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許均乾笑道:“弟子明白了。”
梁羽生那日收他們為徒並非是臨時起意,他已經來城中百年光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此番便是為了那萬中無一的一,也是唯一變數的一。
他有心將二人培養成才,平時無所事事,故而才不遺餘力,傾囊相授。
時過兩載,許均本身天賦悟性為上等,修為一躍而上。
......
不周山上,兩道人影穿梭而過,正是許均與許花朝。
許均已然是真正的少年郎,一件雪白色袍子,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劍眉星眸來。
而少女初長成,清澈明亮的眼眸,彎彎的柳眉,膚如凜脂,白裏透紅,溫婉如玉。
“均兒,花朝,回來。”
一念間,破舊書塾內,驀然顯化二人身影,還是那個悠閑熟悉的師父。
“扶風城大劫將至,屆時這裏一切都將被摧毀,你二人速速前往城主府,告知原話即可。”
像是想了什麼,淺笑道:“罷了,我在你們體內留下了一道劍氣,那人必然會見你們,我送你們一程。”
話音未落間,一道劍氣沒入許均體內,
許均沉默,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有些傷心,這是他第一次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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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失態,疲倦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於是應承道:“定然不會讓先生失望。”
二人走後,梁羽生看到自己越來越虛幻的身子,沒由來嘆了口氣,走出書塾,抬頭看了看天幕,自嘲道:“凡人也妄想與天爭鬥,改寫命運,梁羽生啊梁羽生,你還真是個黃口小兒啊!”
......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閃過一個雜念,五年前,他曾答應過那個王府小千金,若想學劍,盡可來尋他。
第二年春,一個十歲的小丫頭,手中緊緊握着那把木劍,每天都在那個地方等啊等。
與她同來的老僕人苦口婆心道:“哎喲我的大小姐啊,別說老爺了,我看着都要心頭的要死哩,和老奴回去吧,那個人當是是為讓你走才那麼說的啊,大小姐哎,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丫頭眼中一直存有堅定,認真道:“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自己的事,才沒有來。”
大概待了一個月才不見了蹤跡。
為此梁羽生還專門覆了一張老者面容的皮,活脫脫一副得道高人模樣,對着王府守衛問道:“貧道許均,道號雲時,一路雲遊此地,觀其府內有異像,貧道自認有些修為,可否讓貧道進去。”
誰知那守衛像是發瘋了般,怒斥道:“哪裏來的滾哪去,我王府可高攀不起你們這些山上神仙!”
“道人”心道不妙,定是有怪事發生。對着那人打了個道家稽首,默默離去。
而陰神出竅,直奔王府,尋不到那丫頭,有些詫異,暗自覺得好笑,該不會是出門歷練去了吧哈哈。
剛要收回陰神,眉間一撇。
晚風拂過,陰神頓覺渾身冰冷。
在哪深處,只是一座小山堆,前有石碑,清晰寫道:王玄冬之墓。
陰神是魂體,卻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
憶起初見她時,便得知丫頭體內多有寒氣,身子偏弱。半載時間怎麼就沒記住這個呢?
王小丫頭死去那日,娘親嘴裏念叨白髮人送黑髮人,哭了一宿,氣一下子衝上心頭,便不省人事,隨着女兒去了。
收回陰神,梁羽生一陣失神,想不到盡因讓二人天人永隔。
回過神來,拭去淚痕,失聲笑道:“多少年沒哭過了,這丫頭真是傻啊,怎就這麼執着呢。”
怎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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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執着......怎就執着於我這麼個無情之人呢?
霍然,梁羽生放下手中摺扇,右腳猛跺地面,踏空而去,長空之上,朗聲笑道:“天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終於,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如天雷般響動,“何方宵小鼠輩,妄自窺視天機。”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何來天地。多說無益,助我障蔽天機。”
久久未能傳來回聲,梁羽生又道:“你知道我是後世人,你說我在此地渡劫你會如何。”
“你放肆!”
“不妨在此看我入那無相境!”
沉默許久,天道意志終是妥協道:“道友安心做事,這邊交由我即可。”
......
“何人膽敢闖城主府?”
呼吸之間,一道氣息高深莫測的老者將二人攔住。
二人心生震撼,毫無疑問,這老者是除了那白衣虎書生之外給他們感覺最強的人。
看到眼前兩個小孩,有些奇怪,還以為有敵入侵。不由疑惑道:“你們是?”
許均傳聲給少女讓她接下來別說話,這才彎腰作揖道:“晚輩奉家師之令,有要事求見城主。”
老者暗自思索,實在想不出城主有什麼好友,看二人也並非無理之人,疑惑道:“你們師父是?”
許均懊惱,不免有些尷尬,“前輩,家師還從未告知過他名緯。”
老者勃然大怒,越發覺得二人是在消遣他,目光一閃,語氣冰冷道:“二位想進去還不夠格。速速離去,我不傷你。”
“得罪了。”
許均默念法決,引出那道聖道極意劍氣,沒有多餘的動作,直往老者而去。
忽地一道身影顯出,一身素衣的中年男子擋在老者身前,雙指輕鬆捏住。來者眉頭緊皺,這劍氣與他所修的極為相似,不,就是同源!怎會如此?
城內怎會有比他修的劍意更為深厚之人,不由道:“小友,我能否見一見你師父。”
......
在那崖邊上,有一披頭散髮的書生,毫無顧忌的躺在地上,許久,看到懷中那個女嬰,終是笑了出來,“都已經第二年立春了,為何還要執着那年盛夏呢。”
曾有一年,有一少女等他許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