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馬賽刺客帶來後續的影響極大,因有人在宴席上受了傷,能去的又多是貴族子弟。
而第二日的朝堂可想而知會有多麼激烈。
晨光微亮,今日的天氣昏暗,抬頭看去只能看見大批的烏雲聚集起來,不見陽光。
秦君抬頭看着這天嘆了一口氣,“天公不作美,今日必定有的吵了。”
李寶跟着看了一眼,躬身退到後面沒有開口。
朝堂之上烏泱泱的站着朝臣,這些昨日慌了神的大人們今日都恢復了元氣,誓要為昨日之事討個說法。
尤其是後排的言官,那鬥志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秦君坐在龍椅上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強撐起精神開始上朝。
李寶的宣朝話音剛落,後頭御史台言官便急忙竄了出來。
“陛下!臣有本要奏!”
秦君無奈的閉了閉眼,揮了揮手,“奏。”
那言官一撩官袍,挺着腰板幾步走到前頭,看向站在列首的蘇宴,冷哼一聲道,“昨日馬賽刺客的事情引得群臣心驚,此事可需有人擔責?而負責此事的蘇相和禁衛軍祁統領更是首當其衝,臣以為陛下應當嚴加懲治!”
這言官的話秦君早就料到,朝中勢力錯雜,勢必有人會拿此事來參蘇宴和祁恪。
畢竟二人明面上是親皇派,底下藩王必然想着藉機踩上一腳。
“蘇相昨日已和朕言明其錯,願去珠江賑災治理洪澇。”
秦君想到了言官的話,但言官顯然沒想到秦君的話。
蘇宴要去珠江賑災了?
頓時朝中引起一片軒然大波,都不敢相信蘇宴要被陛下派去珠江賑災治理洪澇。
此事對文官的影響頗大,對武官們倒是不痛不癢的。
靳秦看向龍座上的秦君,皺了皺眉。
此舉應當沒有那麼簡單,他心道。
蘇宴在朝中的位置之重要,不言而喻。因此事把蘇宴派去珠江治理洪澇與其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不如說是順水推舟。
陛下此舉,意在削弱蘇宴?
思及至此,靳秦心中倏地舒坦起來。
蘇宴不快活,那他便快活了。
言官側臉思考一會,又拱手問道,“既蘇相前去珠江賑災,那麼禁衛軍祁統領呢?”
這事兒便事關道武官們了,武官們個個屏息伸長脖子聽着。
秦君目光朝靳秦那兒輕瞥一眼,風眸壓了壓眼中神色,出聲道,“祁統領戒嚴不力,暫停其禁衛軍統領之職。”
什麼?!
舉座皆驚,滿朝文武百官皆不可思議的看向秦君。
“陛下萬萬不可!祁統領乃嘉帝御前侍衛之徒,又是前右相祁淵大人的嫡子,怎可因此事便罷免祁統領的職位?”
秦君話音剛落,兵部尚書便急急站出來為祁恪說話。
此刻為祁恪說話的皆是前朝老臣了,是秦君最為頭疼的之一。
這些老頑固倒不說秉性多壞,而是太過尊敬她父皇嘉帝,即便她父皇已經退位做了太上皇。
這些勢力自成一派,既不親皇也不站隊,常常把秦君氣的沒法。
武官們也在商論此事,祁恪為禁衛軍統領是新帝登基嘉帝退位時定下的,是嘉帝欽點,又是祁淵大人的嫡子,怎可就這般罷免職務?
靳秦看着幾人小聲討論,看來今日要說最贊同秦君做法的就是他了。
蘇宴和祁恪,他哪個都不喜歡。
朝中都在跟秦君唱反調,不同勢力之間又有交涉到不同的利益,各樣的大臣便在朝上不顧形象的吵了起來。
靳秦看着此景,又看向龍座上沒什麼表情的秦君,她雖儘力撐着,但仍掩不住她眼中疲色。
他目光又投向前頭站着的蘇宴,對此景視若無睹,靳秦心中頓生諷意。
說愛她便是這樣愛的?便是這般看着朝臣相逼,事不關己?
靳秦起身走出去,范增幾人被他驚了驚,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
幾個在一起吵的面紅耳赤的大人被靳秦一手一個拽開,他一身紅色官服立在中間極其顯眼。
靳秦冷着臉,聲音也如沁了寒霜一般,“請教諸位大人一事,因是朝堂之上,所以爭論不叫爭論,叫商議國事?”
這一句諷刺讓朝堂之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前頭蘇宴的動作停了停,睜眼看向靳秦。
秦君也是一愣,看向靳秦的神色呆愣愣的有點可愛。
這規矩是她自己定下的,雖起了些好處,卻又帶來了些壞處。
朝臣們自由進言辯駁確實可以抑制住一些角落裏的髒東西,但是秦君接受東西也更多,多了也覺疲憊。
只是她為帝,有些東西她習慣了,累了忍忍便是。
靳秦看了一眼秦君,又將目光放回這幾個官員,“大人們若真是為國事爭論也就罷了,只是為陛下所做處置而憤憤不滿,又或者為了自己的利益爭得面紅耳赤。”
他話音一頓,看着蘇宴繼續道,“這好像不是為民解憂為陛下分憂吧?”
朱達馮星獃滯的看着靳秦站在一眾文臣之中耍嘴皮子,皆滿眼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