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場
在賭桌上，錢和生命具有同等地位，讓運氣天賦來決定生命，這算不算是一種瘋狂？
賭博，本質就是瘋狂。
儘管如此，賭場卻依舊人聲鼎沸，正是這種賭上生命的瘋狂，讓人體會到快感。
所以，賭博正是越瘋狂才越有趣。
來到賭場的時候，所有檯子都給佔滿了。
顧南在離入口不遠的地方站下來，觀望着賭場裏瘋狂的人們。
旺猜早已擠到了一張賭桌的人堆里。
每張賭桌邊都放了一個架子，上面放着賭場裏為人們提供的免費食物。
顧南不用看也知道，無非就是一些糕點，方便麵，零食之類的。
人們卻無心這些簡易的食物。
對於一個賭徒來說，不到輸光錢，他們是感覺不到餓是什麼滋味的。
賭場裏一共有八張賭桌，顧南的視線很快停留在了八號桌旁。
當他看見從架子上拿起一桶泡好的方便麵稀里嘩啦吃起來的身影，他不假思索便走了過去。
陳七七抬頭，努力吸着嘴裏的一根方便麵，尷尬的對他笑了一下。
顧南眉頭一皺，她跟大部分賭場裏餓極了的人一樣，沒個吃相。
顧南扭頭，避開她尷尬的吃相，看了一眼她旁邊桌上的籌碼。
小小的堆起了一堆。
她堵得並不大，像大部分人一樣，應該是一百一把的最小限額。
賭場裏最多的不是有錢的大款，更多的是勞苦大眾。
賭博，是木棉人常見的一種娛樂方式，當然更多的是抱着一夜致富的心理。
這堆小小的籌碼，看樣子陳七七是贏了好幾千。
“你怎麼會來這？”等她咽完了嘴裏的方便麵，顧南問到。
陳七七堆滿了笑容，“體驗生活嘛，總得什麼都見見。”
“你很缺錢用？”顧南用質問的語氣問到。
“才沒有呢。”陳七七指了指桌上的籌碼，“要不要來兩把，這些都是我贏的，分你些玩玩。”
顧南有些生氣，她不該來這種地方。
他對一個女人好感的界限，頂多止於酒吧，夜場。
好賭的女人，讓人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於是摟過桌上的籌碼，拉着陳七七到前台兌了錢。
陳七七也不反抗，數了數錢，嬉皮笑臉的說道：“嗯，贏了三千多塊，你想喝酒還是吃飯，我請客。”
顧南繃著臉沒說話。
陳七七看出了他的不高興，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
“幹嘛？”
“啰嗦。”
顧南拿出手機遞給她，她輸入了自己的電話，撥通后掛斷，將手機還給了顧南。
“明天請你吃飯，不見不散。”陳七七伸了個懶腰，哼着小調走了出去。
好在陳七七並不嗜賭，這讓顧南稍許有些欣慰，目送着她離開，才向二號桌走去。
賭枱被圍成了個完整的圈，觀眾比賭博的人還多。
旺猜和賭徒像是牢籠里的寵物，或者說是賭場中間的鬥雞，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揮舞着翅膀。
二號桌是賭大的，僅次於一號桌，押一把最少一萬。
顧南站在了旺猜身後。
旺猜和別的賭徒沒什麼分別，一樣潛心賭桌，波瀾不驚的臉上偶爾閃過一絲擔心。
旺猜把十萬的籌碼推了過去，像其他人一樣凝神注視着桌上。
顧南抿了抿嘴，十萬塊對於自己和旺猜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照他這樣的玩法，可不是十萬那麼簡單了。
旺猜像搏命一樣，玩得太大了。
一口氣還沒喘出來，旺猜贏了。
看來這小子運氣不錯。
不等顧南上前道賀，他把贏來的錢一把又推上去，二十萬。
圍觀的人開始起鬨，齊聲喊起了點數。
開牌，又贏了，旺猜連闖了兩關，四十萬。
“好。”周圍傳來喝彩聲。
誰也沒想到這小子運氣這麼好。
旺猜卻面無表情，似乎不滿足於這些。
看他的樣子，即便讓他再贏四十萬，他也不會收手的。
“行了旺財，慢慢來。”顧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旺猜專註於賭桌上，似乎沒聽見顧南的聲音，再次將面前的籌碼往前一推。
顧南輕嘆了口氣，把眼光移到了女荷官身上。
女荷官不緊不慢的發著紙牌，似乎有些不耐煩，卻沒表現在臉上，表情控制得剛剛好。
如果不認真去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喜是憂。
她胸脯平板得像手中的紙牌一樣，讓顧南砸了咂嘴吧，可惜了這張精緻的面容。
女荷官散完手中的紙牌，旺猜張大了眼睛。
這次他沒那麼好運了，輸了，之前贏來的一把輸了。
旺猜不甘心，掏空了所有換來的籌碼，一把推了過去。
籌碼不少，顧南自己都從沒賭過這麼大的，只聽見自己心跳呼呼作響，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當胸脯扁平的女荷官終於翻完了最後一張牌，旺猜盯着桌上至少半分鐘。
“媽的。”旺猜用這句顧南能聽懂的木棉語表示憤怒。
顧南安慰道：“行了，差不多了。”
旺猜慢慢轉過身來，終於將眼光看向了顧南。
“一個小時都不到，哥們輸了一百萬了。”他抱怨到。
顧南將他拽到角落處，“輸了就輸了，你之前剩下的錢也還夠你過一段好日子。”
旺猜卻搖了搖頭，“之前的那些錢也都被我輸光了。”
“你！”顧南楞了一下，隨即臉上舒展了開來。
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錢，不就該這麼花出去嗎。
“我那筆錢還沒動，都給你吧，反正我也不花什麼錢。”
旺猜並不立刻回答，咬着嘴唇思索了一會，抬起頭盯着顧南。
顧南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你盯着我幹什麼？”
“顧南，要不等到星期天，咱們再去星期八酒吧試試運氣吧。”
顧南搖頭說道：“還去啊，即使中獎了還能幹嘛，難不成你還想再去搶一次？”
旺猜將顧南拉到了門外，壓低聲音說道：“不，這次如果再有個星期八，我打算綁架旅行社老闆，問他要一百萬。”
“你瘋啦，那家旅行社，康哥是大老闆。”
旺猜只是看着他，微笑着不說話。
顧南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明白了什麼。
眨眼間輸了一百萬，旺猜並不在乎。
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消息，得罪康哥，他也不在乎。
原來他的目的不是錢，而是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