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離開的路上管家打通了歐陽空我的電話:“老爺,暴露了。”電話的那一邊是一瞬的沉默:“你背叛我了嗎?”李叔低下頭:“我沒有說話。”電話被掛斷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封短訊:“革除李家輝管家職位,新任命其為歐陽白澤護衛。”歐陽空我還是念及舊情了,這對父子和老頭子相比都太幼稚了或者說是失敗。雖然是降職了,但李叔心裏滿是感激之情,對於新職務李叔也是再熟悉不過了,自己一直在做。
歐陽空我掛斷電話后打電話給了老頭子:“老頭,計劃暴露了。”老頭子有點驚訝:“羅素家族發現了?”
“不是羅素家族的事,是白澤的事。”電話那邊的老頭子鬆了口氣:“我知道,一切都在計劃當中,這無需你擔心,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羅素家的生意拿下,就是是賠也要和羅素家搞好聯繫,其中利害不必我多說。”
電話掛斷之後,妮薇從背後抱住了歐陽空我,電話的內容愛麗絲都聽到了,但她不會過問,無論是羅素家的事情還是白澤的事情,只要歐陽空我不說,妮薇就不問也不會多想,一個又傻又聰明的女人才能把握住一個浪子的心。
另一邊老頭子從柜子裏拿出春日野憐的檔案,又拿出另一份計劃表,面無表情地在憐的名字旁打了個叉,女僕把春日野憐的檔案被拿去粉碎了,隨後又整理了一份四月一日茴香的檔案,老頭子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對檔案不滿意還是對茴香不滿意,這份檔案就被丟在了一邊。
忙碌的周末結束了,平凡的周一白澤很普通地和愛一起上學,中午的時候白澤想發個消息給憐,可是沒有回復,直到晚上放學都沒有消息,心情有些低落的白澤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旗木,就是那個把白澤打暈到醫務室的那個旗木。看到白澤,旗木臉上爆出了青筋,一手抓住白澤的領口要把白澤提起來:“為什麼憐會退學,你對她做了什麼,混蛋。”本想掙脫的白澤聽到憐退學了驚訝的不動了,看着一言不語的白澤,旗木對着白澤的肚子就是一拳,這次沒有把白澤打暈,劇痛讓白澤清醒過來,憐怎麼會突然退學呢!憤怒與悲傷,在此刻化作拳頭打在了旗木身上,沒有技巧可言,二人為了憐在街角拳腳相加,直到旗木倒在地上,白澤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白澤還是不敢相信憐退學了,可身上的疼痛感那麼真切,“為什麼要離開啊!”,即便身上疲憊不堪,白澤還是徒步走向憐的家的方向。
還是那棟房子,還是那盞路燈,只是房子黯淡無光,路燈寂寞不言,路燈下有個人影,白澤忍着疼痛小跑過去,路燈下站着的卻是茴香,沒有多說什麼,茴香遞上一份信:“這是春日野憐拜託我在她退學之後給你的。”說完茴香就走了,留下白澤一人在路燈下看着這封粉色的信:
“是白澤君吧,嗯,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不要找我了,你找不到的,抱歉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欺騙了你,但我們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真實存在的,然而這一切都是一個計劃罷了,現在計劃敗露了,我只好離開了,越早離開對白澤的傷害就越小吧,未來我會過的很輕鬆吧,你也要過的幸福啊。白澤君,追尋自由的時候要小心太陽哦,伊卡洛斯。”信的末尾:“忘了我吧,我並不值得。”沒有署名,沒有寫信的時間。
是因為自己冒失的調查導致了憐的離開嗎?白澤頹坐在地上,背靠着路燈,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身後傳來了茴香的聲音:“回家吧,白澤君,會感冒的。”原來茴香並沒有走,此刻茴香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白澤。
“是啊,該回家了,抱歉讓你擔心了,你也快回家吧,班長。”白澤勉強擠出一處笑容,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的步伐,眼前一黑,當白澤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回應自己的卻是一份柔軟,茴香抱住了白澤。
“謝謝。”白澤想掙脫這個懷抱,茴香卻緊緊抱着白澤:“沒關係的,想哭就哭出來,沒關係的,白澤君,在這種時候哭出來是沒關係的。”不知道為什麼茴香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哭腔。
沒有再掙扎,白澤靠在茴香的肩膀上,沒有哭聲,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直到月亮偏移到了天空的正中央,白澤才整理好情緒,他擦了擦鼻涕自嘲:“我真是個壞男人,剛剛失戀就在另一個女人懷裏尋找安慰。”茴香幫他擦了擦眼睛,笑着小聲地說:“那我也一定是個壞女人吧。”
把茴香送回家,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上捏着那封信:“遜爆了。”白澤這麼評價自己,不知為何哭完之後,白澤內心充斥着的不再是悲傷而是憤怒,一拳打在空無一物的空中,白澤把信封揉爛撕碎丟在空中,絲毫不顧貴族的禮儀,這種被吊著鼻子走的感覺爛透了。從一開始自己就沒那麼喜歡憐,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是老頭子的陰謀,雖然不知道老頭子的目的是什麼,但這欺騙的感覺,戲耍的感覺,讓白澤憤怒,自己絕不會任人擺佈,直覺告訴自己這封信的背後不會那麼簡單。
太平洋上的一艘游輪上,春日野一家正向著巴黎出發,憐站在船口,把手裏的信封丟向了大海,自己只是一個棋子,然而自己並沒有完全聽從命令,這暗中調換的信封會改變那位大人的計劃嗎,那蝴蝶能改變白澤的一生嗎,憐不知道,壓抑心口的劇痛,憐得到的回報是全家搬到巴黎,自己則可以到巴黎國立音樂學院進修雙簧管,自己將作為今年年齡最小的學生入學,當然外界不會知道,更不會有新聞報告,這本就是權利的遊戲。
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白澤家的燈卻亮着,白澤此刻打開手機,才看到九條阿姨的短訊,白澤苦笑着:“又給九條阿姨添麻煩了。”打開門,白澤以為愛會蹦出來責罵自己,可真的是太晚了,愛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旁邊是九條阿姨,這是家人的感覺嗎?白澤的心情好像被治癒了一點。沒有叫醒她們,白澤悄悄抱了一床被子到沙發上,心靈上的傷口得到了治療,白澤又找了酒精和棉簽給自己身體的傷口消毒。
白澤在此刻也明白了,愛情只是生活的調味劑,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他去關心,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他去守護。
暫時先把那憤怒壓抑在心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