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淪落街頭被人欺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看着眼前的亂中有序，小町不禁問道。
“嗯……去哪……隨便看看吧。”確實是一個當朝大難題。
蘇若琉猶猶豫豫地說完，便邁起腳下輕盈的步伐。
在這條街的左右兩旁，是如共貫同條的珠子一般的大大小小的攤子，有賣扇子的，有賣胭脂水粉的，還有賣首飾玩具等等。
總之，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一時之間，蘇若琉亦是駐足在原地，更不知該去何處。
還是小町在一旁提醒，解開了蘇若琉糾結的思緒，她問道：“小姐，您的胭脂水粉似是快見底了，要不，去瞧瞧？”
蘇若琉笑着點了點頭，跟着小町走到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卻是心不在焉地打開各個裝着胭脂的小盒子。
也不知是這胭脂不合她的心意，還是一時高漲的情緒瞬間被這人海湮沒，她竟是突然提不起興緻。
蘇若琉隨意輕點了其中一個唇脂，對着鏡子，將手指沒有顏色的那一面靠在嘴邊，左看右看，總歸是不太滿意，便晃了晃頭，連最後一點點興趣也消殆無蹤。
蘇若琉轉頭看向小町，她的手指上不知何時已有了七八種顏色。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倒是勉強還算是看得過去，定眼一看，似乎還能從中看出各種原有的顏色。
蘇若琉笑了笑，不忍打擾，只安靜地看着小町左點右點，又興意盎然地對着鏡子左看右看。
這一刻，她忽的又笑了，她說不清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只是看着小町這般樣子，她覺得輕鬆自在。
這是她此刻所望卻不能的。
許久，小町發覺身邊好似有一道微涼的目光，她側頭瞧了瞧，尷尬一笑，心中瞬時瞭然蘇若琉此刻的無聊。
旋即，她立馬放下手中胭脂盒，用手帕擦了擦染了色的手指，拉起蘇若琉的手，轉身便要走。
而她們身後的攤主，見她們倆無心購買，沒有再做挽留，繼續吆喝着攤上的胭脂水粉。
小町拉着蘇若琉轉身的那一剎那，不料與一人撞了個滿懷。蘇若琉皺眉向後退了兩步，好在有小町拉着，不然會同那人一樣一股坐地，四腳朝前。
蘇若琉與小町交換了眼神，小町立即會意，上前將那人扶了起來。之後各自禮貌道歉，便時兩相離去。
小町這才有了空餘，她繞着蘇若琉看了一圈，急切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她只恨方才那人撞的人不是她，偏是她家小姐。
蘇若琉搖了搖頭，她走得極緩，心中甚是疑惑，那麼寬的大路，為何偏偏只撞在她的身上？
真是小町太過着急了嗎？
那人道歉時，舉手投足間皆不像是心懷不軌之人，倒像極了溫文儒雅的讀書人。
難不成，是她在蘇府待得太久，處處都會有一絲防備之心么？可這世上的壞人，又哪裏會比好人多呢？
小町不敢再作聲，心中也是悄悄鬆了一口氣。本還擔心蘇若琉會有不妥，如今看着並無不妥，只是被人擾了更多興緻，或許在這街上繼續閑逛便會好了。
風一陣陣吹來，吹散了心頭本該沒有的煩悶。它帶着空蕩而來，無思亦無念。
沒一會兒，蘇若琉在一家首飾攤前停留，她的目光聚集在一支琉璃步搖上。
紅色的花姿態萬千，在步搖的中心熠熠生輝。掛下的一串串的琉璃珠隨風而晃，戴在頭上更是是步步聲響。
蘇若琉拿起來放在手中，左右細看了很久，方下定決心，對着攤主說道：“這支，我要了。”
“這位小姐可真是好眼光，這一支可是我這裏最好的一支，還是上月我去的江南收來的，只需二兩銀子，即可帶走。”
蘇若琉沒有搭話，反倒是小町揚了揚聲音，她道：“這一支怎麼會值二兩銀子？莫不是看我家小姐好生欺負，便獅子大開口了？哪有你這般做生意，臨時坐地起價，日後看誰還敢在你這來買首飾。”
“這位姑娘，你可不能亂說，小店可是小本生意，這支步搖好歹也是我高價收來的。二兩銀子算不得多，我也賺不到多少。你說我坐地起價，此前可曾問過？”攤主急了眼。
“我估摸着也就只值一兩銀子，你卻說了是二兩。難道不是看在我家小姐看了許久的份上，才說高了價格嗎？”
小町也急紅了眼，明明是攤主突然提高了價格，反倒成了她的不是。再說了，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黑心商販臨時提高價格這種事兒，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可這一次，她竟有了一絲虛心，難不成，真是她的不是？
小町正欲開口繼續與這攤主繼續理論，卻被蘇若琉攔下。她只聽到她家小姐漠然開口說道：“不必再爭了，二兩便二兩吧。”
說著，蘇若琉已經在身上找尋着自己的荷包，準備取出二兩碎銀向攤主買下這支步搖。
攤主見此，自知是碰上了冤大頭，便得意地朝着小町搖了搖頭，用“你不行啊”的眼神白了白，心想着：果然還是府中小姐好騙些，不過三兩句的功夫，便能比平日多掙一倍的銀子。
小町狠狠地瞪了瞪攤主，她知道世上厚顏無恥之人無數，但更多的還是在乎臉面之人，比如她家小姐。
沒一會兒，蘇若琉將自己身上身下找尋了兩遍，卻怎麼也不見自己的荷包。
她轉頭看了看小町，用眼神示意自己忘帶了荷包，可她記得記得是帶了出門的。
小町瞬時明白蘇若琉的意思，同樣在自己身邊摸索了一番，可是身上確實沒有。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出府前將荷包掛在腰間。
畢竟在荷包里的，是她家小姐的私房錢，她怎麼會忘記？
可這回兒，她們二人身上竟是沒有一個。
忽然，主僕二人轉頭對視一番，恍然大悟，異口同聲道：“是方才那人。”
這時，攤主打斷了她們二人，快速搶過蘇若琉手中的步搖，還沒好氣地出聲嘲諷：“沒錢就不要出門，丟人現眼。”
“你！”小町直指着攤主，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