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那點事

考試那點事

高一、高二的教室都安排出來當考場。

高一同學從周一考到周三,高二從周四考到周五,高三同學從周六考到周日。因為從高二開始,就文理分科了,所以高二、高三同學要考得科目少一些,這讓高一同學着實羨慕。

高一同學考試時,高二同學放假,高三繼續上課。

高二同學考試時,高一同學放假,高三繼續上課。

高三同學考試時,高一、高二都放假。這讓高三同學也着實羨慕。

三個年級一周內全部考完,然後從下周一返校上課,預學下一學期的知識。其實回想當時,學校的老師們多麼負責,不管是為了學校的升學率也好,為了班級的排名也好,還是為了學生的前程也好,在學習的安排上也相當的有奉獻精神,畢竟學生要上課,老師也不會閑着。

很多年後,大家都感慨當時的上課時間排得滿,學校老師付出多,不像後來的娃娃們,基本都考輔導班。

還說眼前吧。

這樣算來,羅紋他們高一的學生,是從周四休息到周日,一共四天,真是爽翻天!雖說過後還要上課,但是考試完了,那種上課,心情就不一樣了,一定格外輕鬆。不論如何,先把眼下期末考試這一仗打好再說。

羅紋宿舍的人,基本上都是第二天考什麼,頭一天晚上趕快學什麼。宿舍的燈還會照常熄滅,不會因為這群臨陣磨槍的孩子而改變。這個時候小賣鋪一定會出售大量的手燈,和充電小枱燈,供孩子們挑燈夜戰。

有的學生是一氣學到半夜,然後開始睡覺。有的學生是凌晨早早醒來,開始苦讀。羅紋更拼,她是學着學着睡,睡着睡着醒,醒來繼續學,這樣睡睡醒醒,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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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期末考試開始。整個市高一的孩子都在同一時間,邁着矯健的步伐,進入各自的考場。

首先進場的是一號選手路鵬程,他胸有成竹,現在的他保證有一科能考好,其他考不好沒有關係,習慣就好了。

其次進場的是二號選手宋小磊,他受顧曼曼所託,場場都要出來上廁所,將答案放在男廁所外邊第二個窗戶處。

考試的前兩天,老班剛宣佈監考形式,有放鬆的苗頭,他們宿舍就定了排列組合的遞答案方針策略,定了男廁所外邊第二個窗戶這個交貨地點。

考試前一天上午,他對顧曼曼一說遞答案的事,顧曼曼當時就要求他場場都出來遞。至於遞給誰,顧曼曼不想說,他也沒有問。因為顧曼曼本要求他把答案放女廁所窗戶上一份,看來是遞給女生的,這他就放心了,只要不是給男生的就好,可能是她們宿舍的人,她拗不過情面吧。

不過放到女廁所是被宋小磊堅決否決,場場考試都去女廁所窗外,難免有偷窺的嫌疑。乾脆一起放到男廁所,也省事了,反正是多寫幾份答案的事兒。

當天晚上,宋小磊就在宿舍說,最近尿頻,基本場場都要出來,除了商量好的,其他幾科也會放兩份答案,自由結合,先到先得吧。

這話一出口,後幾科的答案,就被張超和任浩帥他倆承包了。楊輝和路鵬程都去找羅紋、湯莎莎她們分過了,說好一人一科,這會也懶得跟張超他倆爭了,由他們去吧,別抄過頭了,再考個年級前幾名,不好交差。

回到考場,接下來進場的是三號選手顧曼曼,她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心考試。有領導力的人就是這樣,綜合各方選手的資源,統籌規劃,合理安排。她有着自信的眼光,淡定的身姿和強大的內心。

我們的羅紋、湯莎莎、周舟也入場了,她們三個被分到了一個考場,宿舍其他人在另一個考場。考試對於她們來說,只能說是草人救火,自求多福。平時中等,現在還是中等,儘管每次考試前,她們都挑燈夜戰,暗暗發誓,這次考好之後,以後一定把功夫用在平時,再也不打這沒把握的仗了,可下次考試,這樣的橋段一定還會重演。

張超、任浩帥也入場了。學霸考試是用鷹的眼睛,快速瀏覽自己的卷子,再用鷹的爪子迅速答題。他們兩個考試,是先用鷹的眼睛快速瀏覽自己的卷子,然後再用鷹的眼睛迅速瀏覽別人的卷子。

所以,只要掙扎,成績就不會太差,這就是路鵬程成績始終輸給人家的原因。成績證明,付出終有回報,當然我們不主張走這邪門歪道,到最後始終是塵歸塵,土歸土,濫竽充數,沒有真本事,得的了一時,得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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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考試的預備哨子吹響了,監考老師開始宣讀考場紀律。啟封考試卷前,向同學們展示,考試卷是完好無損的,並讓第一排的兩名同學簽字證明,才拆開密封條。

考試卷逐排向後傳,拿到試卷的同學,先寫名字、考號等考試信息,不允許答題,等正式哨子吹響后,方開始奮筆疾書。

考場前半小時的紀律是鴉雀無聲。半小時之後,張超咳嗽了一聲,似有意打破這莊嚴寧靜的氣氛,給大家帶來一絲鮮活,暗示跟他一樣的同伴們,可以開始顯露原形了。

之後的十幾分鐘,並沒有人應和他,他感到孤獨寂寞冷。接下來,一個個賊眉鼠眼,東張西望,窸窸窣窣。老師並不是毫無節制地放縱,只是沒有過分窮追猛打而已。這種不是明目張胆的偷偷摸摸之作,只適合於這種老手慣犯。像羅紋這種新手,是萬萬不敢參與的。

考試結束前半個小時,學霸們已經認真填寫並檢閱好自己的試卷,開始摘錄選擇題,他們基本都肩負着,一式三四份的重大使命。隨着三兩學霸報告起身如廁,學渣們的心兒開始澎湃。好像鴨子已經入鍋煮熟了,就等自己去撈上來。

考試前的十五分鐘,送貨的階段基本已經完畢,取貨的該開始行動了。能捎帶的同學也會給事先說好有貨的鄰桌捎帶一份,省得都去廁所目標太大。比如張超和任浩帥,坐得就不遠。張超去上廁所,就會帶兩份答案,路過任浩帥桌邊,塞給他一份。

這場考試湯莎莎也出洞了,萬幸是第一場,以後就可以安心考試,金盆洗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其實全校有小抄行動的考生真是鳳毛麟角,只是個別。大家各自行動的時間又不一樣,基本上個廁所是碰不到人的。她走到男廁第二窗戶,伸手來回一摸,除了一把灰塵之外,果真摸到一個小紙條,馬上攜帶入考場。湯莎莎相信,這次考試結束,男廁所第二個窗戶,一定會被楊輝宿舍的人擦得乾乾淨淨。

湯莎莎回到考場之後,將紙條壓在自己的考試卷之下,一目十行地往卷子上騰答案。她正在奮筆疾書,只見和她同一考場的周舟也報告上廁所。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時候上廁所,難道,莫非,大概,也許,周舟要去給別人傳答案。

唉,顧不了那麼多了,她這一份答案,還是楊輝讓給她的,本來讓給她兩科,她送陸春一科。真是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好答案。宋小磊牌考試答案,正確率高,一科提的分能當兩科用,性價比高,用着放心。

完美摘錄,湯莎莎抄完之後,將紙條塞到褲腰裏,如果旁邊有人要了就循環利用,沒人要了就一次性。扭頭看了一眼周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還在奮筆疾書。她和羅紋、周舟都實在太遠了,也沒辦法借花獻佛。

考試結束的哨子吹響了,同學們起立,將卷子整理好,按順序平鋪到桌面上,老師下來依次收卷子。前邊的同學卷子被收走了,也算鬆了口氣,反正就這樣了,後邊個別同學,即便站着,還在趁機看一道是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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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結束,大家開始真正地上廁所。

周舟湊到顧曼曼身邊,輕聲說:“我看你一直沒動,以為沒有了。一直到最後十分鐘,才硬着頭皮去試試,原來真的有,選擇題其實我自己也做了,拿着紙條對對看,正確率還很高,謝謝了。”

周舟這一番話,一來確實不知道這紙條到底是顧曼曼提前安排好的,還是湊巧拿了別人的,這得去問清楚,摸摸底,畢竟還有接下來的考試。二來證明一下自己只是對對答案,並不是抄,盡量把愧疚和罪惡減到最小。

不過這對於顧曼曼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她一樣不屑。顧曼曼冷冷地回道:“我都安排好了,你按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話雖冷,卻也給周舟吃了顆定心丸,那她大可以按照說好的,提前十五分去取,時間還充足一點。

另一邊,張超興沖沖地來問湯莎莎:“怎麼樣,取到了么?”

“取到了。”湯莎莎回道。

“第一題是不是選b?”張超有點不確定自己手裏的紙條,因為他拿到的紙條上,明明寫得是b,環顧別人的,怎麼都選c。

“不是啊,紙條上寫的c。”湯莎莎回道。

“到底幾個人在第二個窗戶上放紙條!”張超感到一陣崩潰,也不知道是拿了誰家的答案,反正不是他心愛的宋小磊的。唉,總之敢寫紙條的,應該不會太差吧。

考試一場場地過去了。基本場場都見宋小磊和周舟出來,如果不是還有其他考場,真還以為宋小磊出來是為了給周舟遞答案。其實宋小磊出來就是給周舟遞答案!只不過在顧曼曼的安排下,宋小磊不知道遞出去的答案是給誰,周舟也不知道是誰給的答案。

羅紋和湯莎莎還是堅持認為周舟出去,是給別人遞答案。只不過大家心裏都有鬼,也不好去打聽什麼,各走各的路吧。

羅紋拿答案的那場,表現得格外緊張,看來她真不適合干這活。

她那一場考試結束后,路鵬程走她身邊笑着說:“你以後都不要抄答案了。我都幫你數着呢,上廁所前裝了一次肚子疼,要上廁所。上廁所回來,又裝了一次肚子疼,偷看了一眼紙條,寫上幾道題。又揉了一次肚子,又偷偷寫上幾道題……總共才20道選擇題,你一共裝了10次肚子疼。合著你一次就只能看見兩題么?而且整個過程面紅耳赤,我要是老師,都以為你真的病了。”

“那我有時候看不準,剛看完了一緊張,又忘了。”羅紋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她當時的心情也是,“我為什麼要抄答案,嚇死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幹了。”

路鵬程寵溺地看着羅紋,其實他想說,羅紋緊張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所有的考試終於結束了,大家都是歡呼萬歲的心情。考試前無比緊張,神經緊繃。考試時其實都已經坦然了。考完一場,心裏放鬆一個級別,一直到最後一場考試后,那真真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不管是怎麼考的,不管考得好與不好,都過去了,新的生命開始了,現在就是,珍愛生命!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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