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兩個孩子與一個怪物
張至臣帶着那縷毛髮一個人走到了屈同街。自從這邊出了事了之後,街道都冷清了許多,以前路邊小攤大家都是凌晨干到晚上。現在不到正午都沒人敢出來擺攤了,用老話來說,太陽底下沒私事,老天爺能看的一清二楚。
空氣中稀稀落落還飄散着一股腥臭的氣味,當然了,一般人都是聞不到的,要不然這一片估計早就沒人住了。張至臣早年的生活並不幹凈,他生在清朝末年,本來就是大亂的年代,很多人都吃不上飯,死於飢荒。清朝晚年,許多高官都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了,紛紛開始花重金搞一些古董來陪葬。因此在這種背景下,許多人都選擇了鋌而走險走上盜墓的路子。張至臣和他父親等人就是一份子。
常年的地下經歷,他很清楚這種氣味代表着什麼。這是一種屍臭,而且是很老的屍。張至臣感到很不解,普通的屍根本不可能在地面上生存,更別說入室殺人這種事情發生了。這件事的不靠譜程度簡直和老蔣投奔新黨一般。
說句題外話,張至臣的鼻子天生便和正常人的構造不同,他的嗅覺至少比正常人強了5倍以上,用科學術語來說就是,他的嗅覺感官細胞比普通人多得多。早年間張至臣在在民間盜墓組織還留傳着一個關於他的稱號:狗娃子
最終,張至臣在一條漆黑的巷子口停下了腳步。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但是卻還是沒有照射到這條巷子。透過巷子裏看去,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更何況在這種天色的加成下,是真的兩眼一抹黑。張至臣又在巷子口聞了聞,果然這裏的腥臭味最濃烈。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便靜悄悄的走進了巷子裏。
如果說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是什麼,那麼莫過於人對於未知的恐懼了。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出現心跳加速的情況。張至臣乾地下的行當這麼多年也不例外。他摘下了黑色皮手套放在大衣的口袋裏,用右手抵着牆壁慢慢的走着,他極力的剋制自己的心跳,怕的就是因為心跳加速的聲音而錯過什麼關鍵的聲音。慢慢地,張至臣的雙眼便適應了黑暗,也能看清楚一些東西了。
忽然,他聽到巷子的深處好像傳來了什麼細微的聲音,張至臣反應迅速,立刻蹲下來靠在了牆根上。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靜靜的等待着那個東西的到來。片刻,他的面前有一陣輕風吹過,伴隨着的還有着劇烈的喘息聲,不過他卻歸然不動。緊隨其後的,又有一陣風吹過,不過這次的風非常的猛烈,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陣風中夾雜着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這就是那個東西的氣味!張至臣反應迅速,雙腿彈地起身立刻向前撲了過去——他狠狠地撲倒了那個東西。但是那東西奔跑的速度太大,張至臣和它一起摔了個人仰馬翻。張至臣在地上打了兩個滾之後就單手撐地強迫自己停了下來,他半蹲着身子,抬起頭看着不遠處的那個東西,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龐然大物。
冷汗已經掛在了他的額頭上。
那東西被張至臣撲倒了之後,怒吼着迅速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發怒地嘶吼着,聲音如同洪雷一般貫徹耳膜,一聲又一聲,彷彿是要將一切都要撕裂。
”你媽的,我這是惹了個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張至臣就看到那個東西以極高的速度向他沖了過來,甚至於比剛才的速度還要快!張至臣瞳孔微縮,試着捕捉它的動作。聽起來很簡單,但如果你是名拳擊手的話,就知道捕捉對手的出拳動作到底有多麼困難了。拳壇上也只有阿里和泰森能夠做到準備的躲避對手的拳頭同時予以反擊了。突然,那怪物猛地往前一撲,張至臣身體迅速做出反應,向左邊一閃身,躲過了這次攻擊。同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腿出腳,抽在了那東西的身上。不過,他這一腳像是踢到了鐵板上。很顯然,他這一腳對那怪物幾乎沒有造成傷害。
張至臣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立刻向後閃身移開了好幾個身位。他對這個怪物沒有任何的認知,這個東西與他以往下地見過的任何活屍之類的都不一樣,他從來沒有見過地面上生存的屍。因此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就剛才那一腳,張至臣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把一個普通人給打成重傷,甚至可以內臟出血。但打到那個怪物身上,他感覺像是踢到了一塊鋼板。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那怪物一擊沒有得手后,愈發的狂暴起來。還沒等張至臣站穩,那怪物便又一次沖了上來。張至臣心中暗暗罵娘,但也只能迎面而上。他知道一味的躲閃想憑藉著身體的靈活性去殺了那怪物基本上不可能。並且他也沒有足夠的自信認為他的體力要比那個怪物強,因此他必須找到那怪物的弱點。
張至臣的目光最終鎖定了三個部位:後頸,襠部,還有後腦勺。
他摸准了怪物衝過來的時機,突然向一側助跑起來,等到那怪物衝過來的時候,踩着牆壁然後一個後空翻騎在了怪物的脖頸上,同時腰腹瞬間發力,意圖扭斷那怪物的脖子。不過很明顯,他沒有做到。那怪物的脖子就像是鋼索一般堅硬。那怪物嘶吼了一聲便伸手想去抓張至臣,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張至臣在發現嘗試失敗后便立馬從怪物身上滾落了下來。張至臣落地的一瞬間又向後打了幾個滾迅速拉開了距離。至於襠部,他並不覺得從地下出來的東西能有個小金箍棒,乾脆直接放棄了這個位置。於是他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後腦勺,後腦勺這一塊,一直是大部分脊椎動物的致命弱點。
超高的腦力消耗和體力損失讓張至臣逐漸感覺到了體能的衰退,他明白再這樣久久沒有進展,只會讓局面對他越來越不利。所以他打算賭一把———賭怪物的弱點就是後腦勺。
張至臣從身上的大衣處摸出來一把渾體通黑的匕首來,這把匕首在黑暗中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殺氣。黑金匕首在手,張至臣的底氣瞬間提升了不少。說起來這個匕首,是幾年前張至臣在古玩市場從一個高人那裏換來的。那高人一身麻衣,樣貌清秀消瘦。高人告訴他,這個匕首以後會有大用途。
張至臣快速俯身然後迅速蹬地,以極高的速度向怪物沖了過去,在大概還有幾米左右的樣子,他突然脫下大衣像怪物丟去,那怪物瞬間將他的大衣給撕成了兩半,而它抬眼看去,張至臣已經衝到了他的眼前,隨後張至臣以一種極其靈活的身法順着怪物的身體向上攀爬,那怪物東竄西跳,爪牙亂舞,可無論如何都碰不到張至臣。
張至臣大吼一聲,將那把通黑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那怪物的後腦勺上,那怪物吃痛,大吼一聲,立馬向後伸去抓住了張至臣,然後猛地把張至臣往地面上摔去。張至臣反應已經很快了,但還是被那個怪物找打了機會兒。張至臣像是炮彈一般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他感覺到身體像是被一匹脫韁的野馬衝倒一般,五臟六腑都在瘋狂地撞擊着身體。張至臣想要起身,但是身體卻是有些不聽命令。他只能靜靜地聽着周圍的動靜——那怪物已經沒有了聲音。
張至臣努力的把頭歪向了怪物那一邊,隨後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萬幸,那怪物已經沒了動靜,剛才那下應該是垂死掙扎了。他鬆了一口氣,雖然代價有點大,但還好解決了這個怪物。身體的劇痛讓張至臣的身上冒出了大量的冷汗。片刻之後,張至臣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他慢慢的走到那個怪物旁邊,踢了兩腳,果然已經死了。張至臣忍着痛,呲牙咧嘴地緩緩彎下腰,撿起來被撕成兩半的大衣。
突然身後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原來一直有個人在觀戰。
“你能教我身手嗎?”
張至臣向後看去,他看到了一個衣着破爛的七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手裏還抱着一個依舊在襁褓之中的嬰兒。
“為什麼?”
那小男孩眼神非常的有神,說道,“我想保護好我弟弟。”
原來,那個東西一直在追這兩個孩子。不過張至臣也是非常疑惑,一個7,8歲的孩子怎麼能在那個怪物的追擊下活下去,他對這個孩子來了興緻。
”你叫什麼?“
”楊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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