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蛻變

“部隊出來的脾氣是沖了點，但在社會上，就不能按照裏面的來，要尊紀守法，懂了嗎？”小光頭又對我說了一下。我一聽，感覺這小子是個好說話的人，不像有的人，一旦穿上這身皮，連祖宗姓什麼都忘了。

我琢磨着這事不算大，但是最快也得搞個七八天，運氣不好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自己倒無所謂，但就怕家裏兩老找不到人發瘋。

像我們這種男人，打架鬥狠不會怕，露宿天橋也不覺得委屈，唯獨獨怕因為自己的事情拖累到家裏人。一來沒面子，丟人，二來也實在不忍心。你想一下，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已經很不容易了，對家裏沒貢獻不單止，還要勞煩兩個老人為你操心，這說得過去嗎！我想，但凡有一點良心的都不會願意的。

所以我一聽，就打算跟他套個人情，好讓我打個電話回去，報個平安。蒙也好騙也罷，總之是不讓老爺子知道。

想了想，下決定，我就試着把想法說了“領導，那個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求寬大處理，但求真心改過。那個估計短時間也沒法處理完，能不能通融一下，打個電話回去給老爺子，別讓他跟着瞎操心，畢竟年紀可不小了。”小光頭盯着我，又想了想說：“我們有規定，你目前還不能打電話，這個要求不行。不過看你投緣，等下留個電話，我幫你打。放心，不會說你這點屁事。”

我一聽是連忙感謝，你別覺得這事情小，等你體會到了就知道這有多難了。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程序手續，無非就是事情的起因經過，前前後後的一大堆，讓人煩不勝煩。搞完了，天也黑的很，不知歲月幾何呀。關到牢裏，座等明天的結果通知。說起來真的是倒霉加凄慘。

事情到了這一步，多想無益。心裏發誓，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的，正正經經的拜一下佛祖和滿天的神仙！

一夜無話，獨守空房，睡覺是不可能的，休息也就靠着牆打了個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懷着新娘子等新郎君的心情，總算過了一夜。這滋味真的是大舅哥的腋窩汗，又酸又臭，難受的想吐呀。

僅僅只是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可就後悔的不得了了。以前我也是經常熬夜的，卻從來沒有發現有那一個夜晚能比這裏的夜晚那麼難過。他的時間彷彿已經是靜止了一樣，不知諸位有沒有試過這個中的滋味？大概像寒暑假裏的最後一節課，或者發工資前的一下午。

我想到了在訓練時的艱難，想到了老爺子，也不知他現在是不是在埋怨我又消失了。

又過了大半天，事情有了結果。暴發戶那邊也不知道怎麼的，對於我傷人不追究，也同意賠償我的損失。現在就是問我有沒有看法，要不要追究什麼的。我一聽心道僥倖，要知道如果有人追究的話，那就有得麻煩了。所以我趕緊答應不追究，沒有任何意見。

最後由於雙方都不追究責任，所以不予起訴，但行政拘留5天，罰款1000。雖然不甘心，但也認下了。誰叫自己倒霉呢。此情此景，又怎少得了老杜的詩句呢！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秋風…

那一些流傳的，被人熱愛的句子，類似於“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是沒有感覺得到。相反的，只有着落寞與孤獨在包圍着我，我想着是要把它趕走，我知道的，也是這樣做了。它可能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河，走過去也就是了，又或者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山，相同的，也就跨了過去。轉過頭來望，見到的有也只有自己的腳印。經歷的多了一點，還有着腳印陪着，不得不說，也算是一種奢望，以及一種安心。這大抵也是一種成長。

五天過去。

回到家門口，不想與老爺子來了個對視，我看着他有點慚愧，卻明顯感覺他看到我的一瞬間，心情放鬆不少。雖然罵了我一句，卻是笑着的。我嚴重懷疑老爺子是知道一些事的。

老爺子的一笑，彷彿身上的大山也不見了，把心裏的冰山也融化了。我衝上前，緊緊抱着老爺子，大笑說：老爺子，想死我了。“老爺子被嚇得不輕，要發火了，我卻知道，他很開心。老媽子也被我的舉動引得大笑。我很喜歡。

把你的愛表現出來，你會發現新的大陸。

晚上，老爺子破天荒飲得大醉，我也喝了不少。家裏漂浮着白酒的香味，聞着這種幸福的味道，誰不香甜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