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茶館見新知 滿心又憶故人事
“噠噠噠”又是一伙人馬從茶館旁邊馳過,這已經是今天項顧鴻來這的第五批人馬了,只見靠路邊一鐵塔般的漢子在那瓮聲瓮氣的喊道“小二,這咋這地多的往北邊跑,有啥子事發生了?”
“這位客官你問我可算問對人了,我在這跑堂,見過這走南闖北的人可海了去了,么有什麼消息是我不知道的,這些騎馬的好漢是要去濮城虞家。就是那個靠手中劍在這江湖裏有了一席之位的虞冠南,虞老爺子,聽人說虞家老爺子得到了一件傳聞的寶器,說有名師陽伯子一甲子前所鑄神器被他得到,那可是傳聞齊王的神器,正所謂寶刀配英雄,這就算是狗熊也肯定要去闖一闖的嘛,現在邀天下英雄去虞家一睹寶器真貌來場江湖比武,說是要將神器贈與獲勝的英雄,所以廣發英雄貼,剛才跑過那些人馬想必就是為此”越說越興奮,把手裏的抹布也拋下不管了,腳踩着凳子上眉飛色舞。
“小二,這要是沒有英雄貼的人該怎麼辦,難不成就不能去了,那這英雄會未免太偏頗,看不起我們這些草莽之人?”在某一角落發出這樣的質疑聲后“是啊,是啊,我們也是好漢,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們這這些人,我們甚至連消息都不清楚,算什麼武林大家。”
小二看着這群情激憤,又是心中劃過一絲鄙夷,但很快,他又站起朗聲說的“要說這辦法肯定是有的,那就是各位好漢去虞家,虞老爺子也絕對不是什麼心胸狹隘之人他是江湖大家,各位大俠儘管去,定會招待大家的。再者,這虞府還有一早已成名的寶貝,諸位可知道是什麼?那件寶物要是能一覽也不失為人間一大快事?“說罷猥瑣的看向周圍的這些茶客。
“那當然是那虞府的二小姐了。”只見一白袍男起身把手中扇一展,站起來笑道。
“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看就是知道大世面的人,沒錯,就是虞府的二小姐,據說那皮膚白的啊,那小臉就和那……那鹽粒一樣白。”說著還手舞足蹈的指着那柜上的罐子,應該就是鹽罐吧。
這話一出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嗷嗷嗷,那這的確是要看看去,去看看那英雄盛會,小二結賬,大爺要走了。”一說到結賬小二又從那說書先生變回那個跑堂,點頭哈腰的小跑去給那漢子們結賬。“大爺慢走啊。”
坐在茶館的項顧鴻想到:像鹽一樣,真深刻的評價,像鹽一樣白。就好像自己親眼看到了一樣。不過,齊王神器,是宗主之前所說的那樣嗎?么想到下山就遇到這樣的事,看來這趟虞府是去定了。
“小二結賬。”說罷把幾枚銅板壓在碗下起身便走,去草堂外牽了那匹從山下帶下來的馬,翻上一上“走,白蹄兒,往北,去濮城。”
那馬也通人性,得兒得兒的往北走,向人頭攢動的地方走。
聽着馬蹄聲,想着虞家的寶器,項顧鴻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師傅走的那個晚上,在房裏乖坐的師傅沒有往常發瘋似的舉動,只是靜靜的坐着,就好像算準了他那天會去看他。
一推開門就看見師傅坐對着自己,一邊笑一邊對自己說道“來了,你也來了,之前的預兆都來了,師傅沒有說錯,師傅是對的,這傳承不是我的。”項顧鴻心裏想着:師傅的師傅,老宗主?“鴻兒你過來讓為師再好好看看你。”說著站起跑到顧鴻面前,雙手捧着項顧鴻的臉喃喃道“對了,就該是這樣,這才是甲子,這才能拿起真正的槍,這才是槍士,都對了。”
沒有再多自言自語,表情忽然嚴肅“顧鴻,你既是我弟子,那為師現在有一件事要你去辦,記住誰也不能多說,除非見到我讓你找到的那個人之後,把這件東西交給他,剩下的他會告訴你,記住么有見到他之前,你不可在外人面前施展這根棍。”說著,小跑到房間的最里打開一個用鐵鎖的大柜子,拿出一件黑不溜秋的燒火棍,然後雙手捧着走到項顧鴻面前“還遲疑什麼拿着,快拿着,去完成我剛才交待你的事情。”還揮手不停催促,把他推出門去。揮着手讓他走。
被推出門的項顧鴻這才是第一次能仔細看看師傅之前重傷帶回來被包裹着的真面目。
一丈三尺七寸,還足有分量,剛才見師父拿的那樣還以為很輕鬆,卻不想也這樣有分量,通身黑色,手感像木頭但卻無論怎樣用勁也無法鬆動,哪怕是用了幾分內力灌輸進去,還是之前那樣,紋絲不動,像是一塊石子被投入奔騰千里的大川,波瀾不驚。
實在想不通的項顧鴻,只得暫時放下好奇心,拿着黑棍回來自己的房間,等着明天再來問師傅看看這黑棍的真正使用方法,總不至於讓他拿這棍去闖蕩這江湖吧,他可是耍槍的,他是槍士。一邊想着,慢慢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也許是某種錯覺,他拿着這棍忽然能覺得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在自己轉身後盯着自己,等他回過身來,卻什麼也沒有,又笑自己少見多怪了,總覺得有東西看着自己。一直到他轉了個彎,那種感覺不見了,但這一下他又從內心裏生出某一種東西少了的感覺。發現現在怪怪的項顧鴻加快的步子,跑到自己的房間裏,連忙扔下棍子,打坐靜心想把心裏的那股不安強行壓下去。只是那股不安燥的的心緒一直在敲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在這雙眼緊閉中他好像感覺有一陣風吹過,還怪冷的。
第二天,一個童子的呼喊把他從這種靜坐里拉了出來。
“大師叔,大師叔,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童子紅着的臉,蹬蹬的往項顧鴻這跑。等項顧鴻出門看見這樣的小童子不覺得有些好笑,雖然不安還沒有消失但還是笑着問“你可是宗主身邊的小童,怎能這麼莽莽撞撞的,平常宗主怎樣教你的都忘了?,這樣小心挨宗主的戒尺,再打的你鬼哭狼嚎一樣。”
那小童透紅的臉上也顧不得爭辯,憋着口氣說“二師公他……他仙去了,長老們都在二師公屋內察看呢。”
這話與平地一聲雷驚的項顧鴻險些站不穩腳,只覺得地下有什麼吸內力的寶器忽的一下子把渾身的氣勁都卸了,然後下意識想低頭一看卻不曾想眼也忽的變黑,自己練了近二十年的功怎這麼脆弱不堪。
下一刻才忽然想起:師傅去了……
半盞茶的時間他才忽然反應過來直往師傅那邊跑。
到了師傅屋前,只剩掌門了。除了師傅的屋裏沒有師傅多了一個掌門,其他的一切都沒有變。
沉默,寂靜。“南清最近有沒有找過你.”掌門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平靜的問道。
項顧鴻心裏喊道:對,我昨晚還見過師傅,他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就這樣……他還讓我給我他老人家辦事……辦事……
這樣想着的項顧鴻到了口邊卻變成了“沒有,但師傅他怎麼會這樣……”聲音是在抖
燕掌門只是抬起眼皮看了項顧鴻“體內多出幾股不是他的內力,他沒能壓制,不過你見沒見過他已經不重要了,那個東西不見了,我猜不是別人應該是你拿走了,如果說南清在這個世上有比我更值得信任的那應該只有他的好徒弟你了。”
項顧鴻低下了頭,見項顧鴻不說話,燕掌門又繼續說“你去辦好他交待你的事,他向來不喜歡讓自己乾的事讓人知道,越少知道越好,既然他相信了你,那我也沒有理由攔下你,只是這個作為他的衣缽傳人,他留下的紙你也許應該看看。”
燕掌門把一紙拿出來,項顧鴻忙去接。上面寫道“平日不求修行,只愛與人爭鬥,此地忽頓金鎖,今日方才知真我”
掌門過來拍了拍項顧鴻的肩“去做你該做的事,南清之後的事,我會處理。”
掌門走了,只有項顧鴻一個人立在那,還有手裏那張黃紙,一起靜默在這個世界裏。
但此時只有噠噠的馬蹄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