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少年辭故地 是是非非轉頭空
楚地西極峰,臨兵堂前。一少年跪於西極老祖象前,只見老祖象約個三丈六尺五寸頂堂,底約四丈五尺八寸立地。“今南華派第三十五任大弟子項顧鴻違背祖宗之道下山,尋世間之俗物,但人心難測無武藝傍身恐難成事,待弟子完成之時定重回西極峰臨兵堂下將一身之術歸於祖宗。”
說罷,立磕三下,起身便走。走到門前要踏出檻時,一劍從左側閃出直挺挺立於其前,定睛一看卻是一素袍老者怒目“項顧鴻你可要想好,哪怕你是我南華派的大弟子但你邁出這一步就與我南華派再無關係,若是日後在這混世里有何疏漏,斷不得提我南華派的名字。”
“顧鴻謹遵三長老教誨,今日辭別,望三長老保重,就此。”說完一拜用左手輕移開左旁的劍,踏出門去。留下那老者獨自怒目嘆氣。
項顧鴻一路向山下走去,拜別了眾位師兄弟,眾師叔。最後停在了山腳。又有一老者立於山門下,右手牽一馬,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單四蹄白的賽雪。項顧鴻此時卻覺得這老者的氣息與往日不同忽高忽低的。但並未在意。
“燕師叔,您也來了,我本不想驚擾您的。”老者一笑“這一宗大弟子要走我這個掌門又如何裝作不知道,也別叫我掌門,這掌門被是上一任掌門打算傳於你師傅,由你這脈傳下去,看能否讓南華派這小舟在這亂世里不至縮於一處,偏安一隅,卻不想這人算就怕天計,讓你師傅出世現在你又要走,為你師傅那半甲子前的老事去承擔這江湖之事”
項顧鴻忙要爭辯“這不是為我師傅的事是……”老者擺手,將那長長的袖袍一扇而過自顧自的說到“我知道南清的傷不至那麼簡單,是多種門派的內功混在一起使他重傷,但逼瘋他的還是他最後背回來的那個箱子,我曾想打開看裏面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引得那麼多門派來爭奪,但南清絕不讓我打開,從那之後他每日參悟箱子,不修內力,不顧門派事務,我只好從長計議在南清打坐在老祖象的一天偷去打開那箱子卻是一丈多的通身黑棍,上下一般粗,難解其真貌,但迫於時間只得匆匆了事未做細查,但我南華派是以槍聞名於世,那棍總給我一桿槍的感覺,還帶着濃厚的血腥,與我南華修的心法十分衝突我想南清的傷也有絕大一部分是與那物接觸過多有關,所以你要小心,別去過多參悟那東西,我知道南清走後那東西一直在你身上,既然南清選擇相信你,我也不過多干涉,但是下山後一切以小心為主,切勿信他人言,人言如鬼道,聽彼十言,三言可信已是難得,武藝倒不至於讓人擔心,此外我昨夜用老祖之法算出你……”
項顧鴻無奈笑道“師叔,祖宗還說命不可自測,您又老糊塗了,再說了,我師傅不是說算卦是算天,人哪能算天知道,說不准我學他的占卜術。”
老者聽后一怔隨後大笑“對對對,命不可自測,亦難測身邊人,是我老糊塗,都怪這掌門事務太多,做了這無用功,都忘了這術早被南清禁止了。”
“那這馬你牽上,此乃我虞地產之良駒,其它地方沒有,日行八十里,夜能行五十里,況此是匹老馬,對你也許有用。”
“弟子明白。”“去吧,把南清半甲子前的事解決了”
項顧鴻抓過馬韁翻上了馬背,手上給掌門拜別。隨後,倆腿一夾馬肚“駕。”
“掌門,項顧鴻此去望您珍重。”在馬蹄揚起的塵土中一日一馬奔馳的身影漸漸縮小,直至不見。
此時,那萬丈台階上才飄下一下,是先前大堂的怒目長老,他對這那山下送別項顧鴻的老者一吼“你怎把鴻小子放走了,若這還是像三十年輕的師兄話,我西極又要折一天機,況我南華早以閉此亂世不問世外,你又送他出去,這不是違反祖宗之法。”老者是急的只跺腳。
“師傅當年也不是為南清算卦,送南清出世,對了,這接下來幾日西極宗的大大小小事務就兼由你來處理,我要會南極峰陣行洞靜修,至於時間我也不能一定,在我未出來時你就是掌門,任何事不用像我上報,對了,讓七師弟帶着貝闕劍跟着顧鴻,不到萬得以不要現身,讓顧鴻自己來,畢竟他可是南清說的我南華派一甲子難世出的大弟子,也不要讓人看成什麼草頭小子。”說罷便搖搖晃晃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山門的台階。
“哼,我知道了,你為什麼又去靜修你又沒和別人打鬥重傷”老者一臉憤恨好像想到什麼又是恍然“你為鴻小子算卦了?為自己身邊的算越近這代價越重,你忘了師傅給南清的卦之後邊內力具散。你怎麼還敢……那你現在怎樣?”
“長輩本就是為了這些再起弟子,老一輩的仙去都是有道理的,老樹不死,小樹難活。我現在還不打緊,但我感覺反噬還在加重,後事我難以料,你也別想着給我輸功解決我的問題,這次的反噬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我感覺後面代價很重,可能重到我承擔到不起,需要散去畢生修為。若是我在陣行洞裏三載仍未出,那就對宗門上下宣佈我因練功走火入魔不得已自斷經脈以防迷失心智危禍世人,切不能提起我是為顧鴻算卦而傷,待顧鴻回來后,你推舉顧鴻為第三十六任西極掌門。”
“這都是什麼些什麼事,怎麼都是這樣,師傅也是,二師兄也是,現在你也成這樣,師傅說的‘水火此終’還是江湖一團亂,五國還是一團攻伐,西極也成了這樣,這算什麼卦。”
燕掌門一笑“也許師傅說的馬上就來了”
“那你呢?你有算的什麼?”
燕掌門沒有聽到之後的問話,只留那老者一人在山門下,自己在走上台階一步一步走,只是走到消失在眼前的最後時嘴唇微微動了動,出口的聲音隨即便被風吹散了,不知散到了哪裏。
同樣西極峰上此時也刮來了風,吹到了臨兵堂里,進了老祖的身旁,在某處忽的留下了一行小字,來的莫名,來的不知所以。
“龍困於野,血色玄黃”
風還想再刮但也只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