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皇城刺龍 第六章
午夜,陰森恐怖的錦衣衛大牢仍然燈火通明。
錦衣衛大牢分為地上、地下兩個部分。地上部分屬於臨時關押犯人,或者關押危險度較低,以及不重要案件犯人的地方。而地下部分則相反,凡是具有較大危險性且重大案件的犯人,均會一律被關押到地下。
從上面下來,一條筆直的通道直通牢底,兩旁是一間間式樣統一的標準牢房。牢房內鋪在地上潮濕的稻草,和滿身是各種瘡傷的囚徒散發著發霉的難聞味道。到了牢底,突然一個直角轉彎,通過台階又到一個較大的門廳,空間豁然開朗。大廳的四周羅列着幾間牢房。這裏的牢房與外面截然不同。牢房更加寬敞、乾淨,牢房的門窗也不似外間用木頭做成,而是堅固的鐵窗、鐵門。最醒目的是,在牢房外面的大廳里,擺放着各種刑具。雖然是在炎熱的夏季,這裏卻仍然用火盆燃着熾熱的炭火,裏面有燒的通紅的烙鐵。據說,很多囚犯在外面怎麼都不招供,但到了這裏沒有不開口的,甚至有些人還沒有用刑,光是看到那些恐怖的刑具就主動開口交待了。
此刻,八名錦衣衛正圍坐在桌子邊,他們正閑聊着白天宮裏發生的這件大事。
而事關全案的那名重要的女刺客,此時就被關押在其中一間牢房中。透過鐵窗,可以看見她被綁在裏面,不僅戴着手鏈和腳鏈,而且為了防止自殺,嘴裏也被塞了棉布。自從被關押到這裏后,她便一直面無表情,不曾說過一個字。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冷峻的目光,從中根本看不出一絲的恐懼。相反,只有蔑視一切的仇恨!
一名錦衣衛說道:“聽今早在朝中侍衛的兄弟講,這女子武功絕非一般,要不是聖上武藝高強,恐怕早就被她給……”他沒有往下說,只是用手在脖子下面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刺殺皇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除了不要命的,誰敢幹?”另一人說道。
“皇上已經下了旨,由皇太孫來負責審理此案。別看他年紀輕輕,他可精明着呢!”另一名錦衣衛說道。
“這個誰不知道?皇上幾次出征漠北,哪次不帶着他?而且據說皇上屬意的太子,本來是漢王,就是因為皇太孫才立了當今的東宮。如果我猜的不錯,估計他明天一早就要來提審這小妮子。”一名年紀稍大的錦衣衛十分有把握的說道。
就在此時,一個人從外面進來,向他們大聲說道:“都別吵了!此女關係甚大,大家要提高警惕,小心看守。”頓了頓,又說道:“敢來刺殺皇上的,都不是什麼等閑之輩,我聽說她還有同夥沒有被抓到,大家可要小心!”說話的正是錦衣衛“地”字衛專門負責看守錦衣衛大獄的小頭目王懷之。
“王頭,你放心,我們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敢闖錦衣衛大獄,除非吃了豹子膽!”一名錦衣衛自信地說道。
未等那人說完,突然,王頭目感覺背後一股氣息湧來。背後有人,他立馬反應過來。雖然王頭目在錦衣衛中只是負責大獄的小頭目,算不上什麼很重要的職位,但他卻也是身經百戰、完成了不少危險任務的,其武功自然也不可等閑視之。只見他一個側身,閃在了一邊。一隻小鏢擦着他的身子飛去,正中說話的那名錦衣衛胸口。那名錦衣衛還沒有來得及叫喊出來便應聲倒地。看到有人偷襲,其他幾人顧不上驚慌,趕緊拔出了兵器,
擺好了陣型。而此時三名黑衣人也早已立在他們面前。
“保護好女刺客!”王頭目大喊。
不等眾人答應,三名黑衣人又從袖中射出了飛鏢,又有兩人應聲倒地,其他人則用兵器擋住飛鏢。只聽“鐺、鐺”幾聲,飛鏢在兵器上碰出火花。飛鏢過後,三人便從後背抽出彎刀與錦衣衛打鬥起來。
這些錦衣衛雖然個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嚴格訓練過的,且他們身經百戰,但三名黑衣人的實力更勝一籌。三人上下翻飛,左閃右突,如入無人之境,錦衣衛陣型迅速被打亂。眾人本就缺乏互相配合,加之體力漸漸不支,不斷有人中刀倒地。
最後,王頭目也被黑衣人逼到關押女刺客的牢房門口。就是一對一,王頭目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此刻一對三,更顯吃力。因此他只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幾個回合后,王頭目的頭上便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三名黑衣人的刀則越來越快。終於,王頭目頭部、腹部、胳膊、大腿上都挨了幾刀,漸漸昏死過去了。
王頭目頭上的血不斷流下來。他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彷彿罩着一層紅色的薄紗,一切都變成了紅色,像夕陽燃燒着晚霞一般。他隱隱約約的看見黑衣人打開了牢門,放出了女刺客。四人一起向外逃走。王頭目本能的伸手指着四人的背影,嘴裏吃力的發出聲響。
一名黑衣人似乎聽到了聲音,背對着他擲出手裏的刀,正中王頭目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