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經絡合脈
對於小丫頭的表現，李鏡書也不甚意外。
人皆為見識所限，就連王清遠這個縣衙中老人，不也不清楚他掌握的那種力量究竟為何？
自然更不用說見識依舊還是在普通人範圍以內的李飛花了。
在她的認知中，就好像家養的貓狗能聽懂人話一般，房陵縣域以內，百獸又不是第一次能同人交流了，然而有太多獸類僅僅只是聽人說話而已。
但能聽懂歸能聽懂……會不會傷人，那又是一回事。
然而這就給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最後，在李鏡書的再三保證下，李飛花才原諒了他的莽撞。
然而小丫頭卻始終未曾想過，若那巨虎真的有心傷人，再加上李鏡書萬一只是個普通人的話，即便她在，那最後的結果也只是加一盤菜而已……
是夜，等到小丫頭睡着之後，李鏡書就回了房間，將日間巨虎送來的那捲《八十一難》緩緩打開於桌上。
也不清楚它打哪兒尋來的這古籍，即便都是竹簡，也比天祿閣中那些古籍保存得完好許多。
內里大篆映入眼眶的時候，李鏡書就輕嘆了一聲出來。
雖然大篆同小篆差得並不是特別多，但總歸還是有區別的，文字這東西，一旦翻譯出了一丁點兒小問題都很容易讓整篇文出現極大謬誤。
更別說這種醫道典籍了……
大致看了一下，這一卷書簡上記載的僅僅只到第四十七難，其後第四十八至八十一難應當是記載在另一卷書簡上。
李鏡書無奈苦笑一聲。
又是殘卷！
怎麼凈是一些殘卷到他手上，就沒有多少整冊的古籍……
難不成命該如此？
在心底感慨許久，李鏡書就動手將燭台移近了些，而後低頭靜靜看了下去。
作為醫道典籍，這卷《八十一難》確實與其它妖艷賤貨一般的古籍不同，別的書多多少少要扯上幾句總綱以示文采，可這卷書一上來就直接將乾貨給亮了出來。
【曰：十二經皆有動脈，獨取寸口，以決五藏六府死生吉凶之法，何謂也？】
【然。寸口者，脈之大會，手太陰之脈動也。人一呼脈行三寸，一吸脈行三寸，呼吸定息，脈行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萬三千五百息，脈行五十度，周於身。漏水下百刻，榮衛行陽二十五度，行陰亦二十五度，為一周也，故五十度，復會於手太陰。寸口者，五藏六府之所終始，故法取於寸口也。】
【……】
一口氣看完前二十二難，他就輕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八十一難，前二十二問皆問人體身周大脈，其間有散有合，散為脈行之處，合為脈聚之關，可以說只要完全通曉這二十二問，便已經打下醫道部分基礎了。
閉眼略微回味了一陣前二十二問之後，李鏡書就把目光再度投入到了面前書卷之上。
【曰：手足三陰三陽，脈之度數，可曉以不？】
【然：手三陽之脈，從手至頭，長五尺，五六合三丈。手三陰之脈，從手至胸中，長三尺五寸，三六一丈八尺，五六三尺，合二丈一尺。足三陽之脈，從足至頭，長八尺，六八四丈八尺。足三陰之脈，從足至胸，長六尺五寸，六六三丈六尺，五六三尺，合三丈九尺。人兩足蹺脈，從足至目，長七尺五寸，二七一丈四尺，二五一尺，合一丈五尺。督脈、任脈，各長四尺五寸，二四八尺，二五一尺，合九尺。凡脈長一十六丈二尺，
此所謂經脈長短之數也……】
不同於前二十二問，第二十三問開始，所論者便是人體經絡，但同樣的，難度也是陡增，縱然李鏡書早有準備，還是被這第二十三問給一拳打懵了。
足足小半柱香的時間，才看懂了一些。
經絡接於脈，脈行於經絡，二者基本也是相輔相成，直至第二十九問下來，屋外天色已然近明。
再要往下看的時候，燭台陡然熄滅。
李鏡書茫然抬頭，入眼的卻是窗外映入屋子的些許光明，他也才反應過來。
天亮了！
下一刻李鏡書便感覺到了眼中傳來的刺痛。
他很清楚，那是過度用眼才會生出來的感覺，只是沒想到，這樣沒多少字的一冊殘卷……他花了一夜也才看了一半！
雖然也有通讀其意的原因在內，但只要想到以前一夜閱盡百萬字的經歷，李鏡書就是一陣無奈。
也難怪後世這種之類的書籍會被網文按在地上虐……
實在太累啊！
輕吐了一口氣之後，他就起身走出了房間。
屋外天色依舊朦朧，凌晨迎面吹來的微風中夾雜着從終南山中所帶來的冷意，只是一會兒，那徹夜看書給大腦帶來的混亂就被李鏡書徹底理清。
“經絡和脈……接下來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腑髒了，這本書來得倒也正好，回頭還能依據其上自己調理一下腑髒的傷。”
當然，他更期待的則是這次通讀，究竟能帶來什麼。
不像那些很長很繁複的典籍，這醫道典籍想要理解難度說起來其實也並不大，唯一較難的問題就是怎樣將其中所載跟身體徹底對上。
好在有前世某些偶然汲取的碎片醫學知識加持，想要對上身體也並不算多麼抽象了。
一句句理解，一句句對上身體的各個部分，這也是李鏡書花了一整夜才看完前二十九問的原因之一。
不多時，隔壁李飛花房間的大門便被小丫頭推開。
她一出來就看到了正站在檐下回味《八十一難》的李鏡書，於是顛顛兒跑過去。
“兄長，你今天怎麼又起了這麼早啊？”
聞言，李鏡書睜眼低頭看了過去，頓時那一雙帶着微紅的眸子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起什麼啊……昨夜看書我給忘記時間了……還沒來得及睡覺……這天就亮了……”
熬夜有癮，自從來了這房陵，他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有正常休息了，都是看書的鍋。
而小丫頭早就對李鏡書熬夜之後的表現爛熟於心，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否熬夜了……所以……就算他想瞞也絕對瞞不住，索性還不如直接交代了乾脆。
“兄長！！！”
“咳咳……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以後兄長肯定不熬夜了！”
“你敷衍我！”
“飛花，你得相信兄長！”
小丫頭哼哼唧唧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了直接動手，將李鏡書推進了房間。
“我不管！今天我就守在門口，兄長你不好好休息就別想從房間裏出來！”
伴隨着聲音落下的，還有一道惡狠狠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