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獵蛇

巨大的機械人進入了靜默模式，儘管揮舞着長刀，但是他在水裏依舊流暢的穿行。

沈羽發現了他前進的方向赫然是那些沉睡巨蛇的方向，看來他獵殺的對象就是那些在沉睡中的巨蛇，那些看上去古老的、有着強大氣息的巨蛇。

機械人上升的速度極快，他的四肢及其協調的運動着，龐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開始改變顏色，只是眨眼之間，就和海水融為一體。

沈羽圍着機械人轉了一圈，感覺異常神奇，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傀儡，擁有着種種神奇的能力，除了所擁有的力量不值一提外，其他很多可取之處。

機械人掠過殘破的建築，甚至沒有驚嚇到那些四處捕獵的海底怪魚，竟然做到了沈羽認知的初級水遁的程度。

那些十幾丈長的海蛇都在沉睡，他們的身軀靜靜地漂浮在水裏，隨着飄來盪去的海水遊盪，不會驚起任何波瀾，在深沉幽暗的海水中死寂的如同水草，那是一種天然的保護，會讓他們在休息的時候躲避天敵，何況它們的天敵本來就不多。

機械人隨着水波開始平穩的前進，逐漸靠近最外圍的一條大蛇，手裏長刀的刀尖指向巨蛇的頭顱，及其緩慢的接近沉睡的大蛇，沒有驚動，甚至連水流都一切正常。

刀尖在接觸巨蛇頭顱的瞬間有一個及其高速的震蕩，這震動只是發生於長刀周圍兩米之內，兩米之外絲毫不受影響，就是這及其高速的震蕩，使得長刀非常輕鬆的插進巨蛇的頭顱，在一瞬間將巨蛇腦里的一切震蕩成灰，不但有震蕩，還有及其可怕的高溫，這把長刀看上去也不簡單。

沈羽饒有興趣的觀察着。

巨蛇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緩緩的向下沉去，機械人迅速的另一隻手早就等在了下面，輕輕的接住長蛇，有各種各樣的奇怪工具從胳膊里伸了出來，迅速的將那條十丈的長的巨蛇肢解，一絲一毫的血腥氣都沒有泄露，進行的整齊有序，乾脆利落，看來這機械人也是久經考驗。

沉默的殺戮繼續，外圍超過十條巨蛇被迅速的肢解，沒有引起任何的聲響，十條巨蛇對這個族群來說，九牛一毛，根本看不出損失。

一直到機械人完好的撤退，巨蛇們依舊在沉睡，那些散發著強大力量的身體依舊保持着冰冷，隨波逐流。

機械人的撤退及其迅速，他高速的順着原路狂奔，一改來時候的謹慎，即使在經過殘破城市時候遇見了怪魚的襲擊，也僅僅是象徵性的用長刀抵擋了幾下，迅速的擺脫追蹤。

沈羽能夠感覺到，更多的精神力在機械人的身體中陷入沉睡，可能是因為消耗過大引起的，剩餘的那些支撐着機械人迅速回到原來的孔洞，順利返回，一來一去，毫髮無傷。

機械人順着管道開始回到初始的地方，一路行來，無數的巨蛇肢體、血肉和尖角自身體中跌落下來，散落在管道中，有幾十隻不過丈許的小機械人迅速出現，將這些戰利品回收，然後消失在管道的狹小通道中。

沈羽也離開了大機械人，跟隨一隻收集長角的小機械人前行，管道曲曲折折的有很多分叉，小機械人行動也及其迅速，很快進入到一個密閉的房間裏，房間裏有一個巨大的圓球散發著昏黃的光暈。

小機械人將十隻尖角投放到圓球下方一個扁平的凹槽中嗎，尖角開始融化，融化后的液體被圓球吸收，本來昏黃的光暈開始變白，當第三根尖角放入的時候，巨大圓球散發出來的光變得明亮耀眼。

沈羽能感知到，尖角所蘊含的力量被圓球吸收，然後以一種略似陣法的迴路在圓球里流轉，每一次流轉，力量都順着連結圓球的管道進入到下一個房間裏，那裏是一個巨大的、盛滿了巨蛇血肉的房間，只有這種力量進入，才能激發房間裏那些血肉中所蘊含的強大的血肉力量，所有的力量散發出來后，又一次被一張巨大幕布所吸收，那幕布上面佈滿了孔洞，每一個孔洞的後面都是一個細長的管道，細長管道的終點是佈滿整個城市邊緣的容器，這些容器每二十米就有一個，相互之間又有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材料絲線連結，這些看上去柔軟的絲線構成了完全覆蓋城市的天幕，力量在絲線中穿行，激發的力量形成了保護城市的力量，將海量的海水隔絕，將無數的危險隔絕。

沈羽也不近感嘆，他發現這龐大的天幕形成了的力量不遜於初級陣法所具有的威力，而且，這陣法的維持只需要那些蘊含龐大力量的血肉就可以，這也算得上是巧奪天工，真不知道這個遺迹城市來自於哪一個時代，他們能夠完全融入到這種海底生活不知道又經歷了這樣的艱辛。

沈羽站在天幕上方，看着天幕一點一點變得明亮，好似太陽升起，給了這沉寂的城市帶來了無窮活力，更多的人開始從沉睡中醒來，他們走出自己的房間，匯入到街道的人流中，去一個個不同的地方，做他們該做的事情，有條不紊。這裏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社會形態，即使是沒有任何外力，他們也會隨着時間的進步而進步，最終會走出海底，重新生活在陽光下。

沈羽很期待，根據松隱所說，距離世界破滅還有兩千年，這個小城市有足夠的時間進步，沒準，他們小世界的拯救者，一切皆有可能。

重新站在陽光下，沈羽感覺過了很長時間，甚至有點兒恍惚，雖然他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參觀了一個遺迹城市的生活，但是依舊為這個城市的人們所感動，他知道，那驅動巨大機械人的力量就是那個城市裏人的精神力，他們在天幕沉寂時，將自己的精神力自身體抽離出來，形成一股精神力量，這是另一種進化的道路。

沈羽踱着步，踏着沙灘，海邊很荒涼，放眼望去，他看不到任何人煙，以大炎皇朝的能力，大海屬於未知之地，一片蠻荒。

第一次，沈羽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問題，自己究竟要做什麼，以他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這也只是一人之力，雖然一人之力可以強大到改變一個種族，可是基礎不牢，怕是如同鏡花水月，終究會被淘汰掉，最終會只留下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