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墨將黑色的袍袖掀起,漏出裏面的手,已經手上繫着的那根紅繩。白皙的皮膚讓紅繩看起來如血一般鮮艷。楚丹墨嘆了口氣。

望向旁邊睡着的蘇迎,楚丹墨把身上的黑袍脫下,披給蘇迎。自己則身着單衣。

外面已經嘩啦啦的下起了暴雨,出了城之後泥濘的土路上更是阻礙了馬車的前行。也使得車內無限顛簸。

突然,楚丹墨感受到馬車停了下來,他掀開車布,把頭伸了出去。

那車夫甩動了兩下韁繩,馬怎麼拉都沒有辦法再將車拖動半分。

車夫轉過頭歉意的笑着:“車軲轆好像給泥土陷進去咯!”

楚丹墨戴上斗笠,從車上下來,看了看車輪,的確是陷進了泥土裏。

“可以解決嗎?”楚丹墨回頭問車夫。

車夫撓了撓頭:“可以是可以嘛,就是要一點點時間咯。”

楚丹墨點點頭,站在土路一側的樹上靠着,四處觀察着。

突然,楚丹墨感受到了有人正往這邊來。

的確,那馬蹄聲逐漸變大,是從前面來的。

“三個人嗎……”楚丹墨把斗笠壓低了一點,伸手去摸腰間的佩劍,可摸了個空。

楚丹墨突然想起來,曾系在腰上的劍早就不見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馬蹄聲在馬車前停止了,從馬上下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嘴裏不停的抱怨:“誒,發個通緝令就已經累死我了,還要我們出去到城外巡邏,這不沒事找事嗎。”

另一個人拍了拍抱怨的人,說到:“反正也就這幾天做做樣子,馬上就過去了。”

第三個人則是朝着正在捧泥土的車夫走去,問車夫是做什麼的。

車夫說:“我拉幾個切鄉下嘛,然後捏澤個車軲轆它陷進切了嘛,就某得法了嘛。”

楚丹墨在一顆大樹后觀察這三人。很明顯,對方是官兵,並且是來找蘇迎和他的。

雨嘩啦啦的下着,有一個官兵欲要打開車布,在手剛剛碰到車布的時候。那官兵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裏哼唧了幾聲。

“大膽!”另外倆個官兵拔出佩劍。可面前的楚丹墨突然化成一道黑霧,沖向倆人。

“是邪術!”一個官兵驚呼到,可下一秒這官兵的脖子突然傳來一陣痛感,隨後便暈了過去。

另一名官兵拿着劍朝着楚丹墨刺去,被楚丹墨側身躲過,隨後楚丹墨把這官兵的劍擊落,迅速掐住了這官兵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楚丹墨直視着這官兵,瞳孔處突然飄出幾道黑霧。

那名官兵看到了楚丹墨的眼睛,突然感覺到巨大的恐懼感,像是瘋了一樣一直不停的說著不要。

楚丹墨鬆開手,那官兵跌落到地上,雙手抱着頭跪在地上,把頭抵在地上,嘴裏還是喃喃自語着。

楚丹墨撿起掉在地上的官兵的劍,欲要滅口。

可楚丹墨猶豫了。

他感覺到了,車布被掀開了。

蘇迎探出頭,看着面前的景象,瞪大了眼。

楚丹墨用另一隻手捻着劍刃,輕輕一折,劍便斷開了。

在把三人綁到柱子上之後,車夫把馬車弄好了,繼續趕路。

“你……打倒了那三個官兵?”在聽完楚丹墨的複述后,蘇迎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之前的陳未清和那個下屬因為身材和體格都不如楚丹墨,被楚丹墨打倒了也是可以說的過去的。

可蘇迎震驚的是,三個訓練有素的官兵,被眼前這看起來儒雅隨和的美男子毫不費力的解決了。

“嗯哼~”楚丹墨簡短的回應了蘇迎。

雨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晚。路已經漸漸看不清了,黑夜的寂靜讓人享受又害怕着。

…………

另一邊,朝廷內,風李笑聽到嵐免說蘇迎被一個人帶走了的時候,坐了起來。

“被帶走了?”風李笑再次跟嵐免確認。

“是的,隊長。”嵐免點點頭。

風李笑又坐下去,看着手上的鐐銬。像是思考着什麼,半響,風李笑又說:“有人來救小蘇了嗎……也好,也好,總比被那陳未清虐待好。”

風李笑從小到大沒有罵過蘇迎沒有打過蘇迎,他不知道蘇迎在那牢獄房裏遭受了多大的刑罰。當嵐免告訴他牢獄房裏那蘇迎待過的房間裏的血跡斑斑時,風李笑就十分憤怒了。所以當聽見陳未清倒在那間牢房門口的時候,風李笑反而還是有些高興的。

但他也擔心起來蘇迎的安危來,把蘇迎帶走的那個人是不是好人,萬一是個更不安全的人,萬一那人就是偷了名單的人。

風李笑搖搖頭,仔細想了想。那也至少比被陳未清虐待好。

正想着,玉嫣突然走進護衛隊堂內。

風李笑抬起頭,有些驚訝。

嵐免打開了禁閉房的門,玉嫣走進去,抱住風李笑。嘴裏哭哭啼啼的。

風李笑愣住了。

上次玉嫣這麼哭的時候,還是在嫁給他的那一天。

“小蘇走了……他被人帶走了……”玉嫣更咽到。

“你怎麼知道?”風李笑問玉嫣。

玉嫣拿出一封信,信上寫着:「汝子吾以帶走,已被安好保護,勿念,遲有一天將會送回。」

風李笑舒了一口氣,把這幾天的事跟玉嫣講了講,玉嫣哭的更厲害了。

嵐免帶着堂內的幾個護衛隊上到二樓去了。

風李笑哄了半天總算是把玉嫣哄好了。用手抹去了玉嫣眼下的眼淚。

玉嫣問風李笑:“小蘇真的會沒事嗎……”

風李笑摸了摸玉嫣的臉:“他也長大了,這地可能真的不適合他的成長,得讓他出去歷練歷練了。而且那人還願意跑到家裏來給你留信,想必身手不錯,而且也的確會保護小蘇的。”

玉嫣聽完才作罷,靠進風李笑的懷裏。風李笑慢慢的摸着玉嫣的頭。

“今天是你誕辰,諾。”玉嫣掏出一平安符。

“嗯?”風李笑突然反應過來,今天的確是自己誕辰。他想接過玉嫣的平安符,但發現自己雙手被鐐銬綁起來了。

玉嫣幫他把平安符系在脖子上,親了一口風李笑的臉。風李笑嘿嘿傻笑了一下。

堂內,二樓的幾個護衛隊隊員用手撐着下巴在圍欄上看着這一幕,其中一個轉過頭問背後靠在柱子上的嵐免:“副隊長。我記得,隊長四十齣頭了吧……”

嵐免沒有說話。

另一個結果話題:“你要是有這種妻子,你哪怕是八十都可以天天樂呵樂呵的。”

“也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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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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