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秦修的反擊
秦修並未說話,眼眸微凝,如果錯失這株碎星花,往後想要得到,不知要等待多長時間。
如此一來,升靈丹何時才能練成?
“寶葯齋也是做生意的,還不許我們買葯,真是店大欺客?”柳平安握緊拳頭,忍不住出聲道。
陳鯨瞥了眼秦修,神色愈發輕挑,道:“誰說我不賣,你們想買也可以,拿十萬兩黃金來。”
“早就聽說你們寶葯齋診費、藥費極高,如今還坐地起價,果然名副其實。”
柳平安揮動衣袖,朝排隊看病的人們說道:“大家都來評評理,隨意篡改價格,你們真能安心在這看病買葯?”
聽着柳平安的話,不少病人都看過來,尤其是見證事情經過的,此刻對陳鯨指指點點,神情頗為不齒。
陳鯨眼見病人議論紛紛,深知寶葯齋名聲重要,指着秦修說道:“諸位,前些日子此人在書院中欺辱我,是個奸詐狡猾的小人。
“我今日對他是小懲大誡,讓他以後好好做人。寶葯齋絕不會欺瞞諸位,價格也不會胡亂篡改,必定對得起大家的信任。”
“更何況,我們寶葯齋還有鄧神醫,老先生在京城頗有名氣,還給皇宮裏的貴人看過病,醫術乃是一絕。”
陳鯨朝白衣老者行禮,而後揮了揮手道:“大家安心看病,若是有閑心的,也可以看我如何懲治這兩個潑皮。”
周圍的人們紛紛恍然大悟,指指點點的看着秦修和柳平安,甚至有人低罵道:“小小年紀不學好,來寶葯齋恐怕也是存了騙錢的心思。”
柳平安眼見群眾態度轉變,還對着他竊竊私語,頓時大怒道:“陳鯨,莫要在這潑髒水,當日……”
“都給我閉嘴,莫要在此喧嘩,打擾老夫問診。”鄧成賢抬頭,怒目瞪着秦修與柳平安,喝道:“把這兩個潑皮趕出去!”
四下立刻有小廝圍攏,眼神不善的打量秦修,摩拳擦掌。
柳平安還想說話,卻被秦修拉住,笑道:“既然人家不歡迎我,換一家藥鋪便是,氣大傷身。”
“可是他也太過分,真是……氣煞我也!”柳平安咬牙看着陳鯨,卻見後者偏着頭,正興趣盎然的望見他。
顯然是很樂意見到他們這副模樣。
秦修走到大堂外,正好聽到病人說話,其內容頗有意思,於是側目望過去。
坐在鄧成賢面前的,是位穿着儒衫,面色發黃的書生,眼圈深黑,道:“小生這經年頑疾,恐怕也只有您能治了。”
“且與我說說有何癥狀吶。”鄧成賢眯着眼睛,細細觀察書生。
書生頓時面露難色,踟躕道:“小生患了怪病,看什麼東西都是彎,人是彎的,樹是彎的,就連書都是彎的。”
似乎說到傷心處,書生滿臉悲痛,捶胸道:‘可憐家父臨終囑託,讓我定要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現如今哪裏還能看書?’
他說到悲痛處,從板凳上落下,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還請先生救我,讓我不負家父囑託!”
誰知鄧成賢撫着鬍鬚,輕嘆道:“此症老夫亦有研究,在京城那邊喚作‘彎彎病’,藥石無醫,至今沒有破解之法。”
書生趴在地上,眼神沒有光芒,只更咽道:“絕症,這是絕症……”
柳平安神情古怪,狐疑的打量書生,“世上還有這等古怪病症?”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秦修邁腿踏出寶葯齋,看向對面的青民坊,略微思索便走了過去。
“那小廝不是說,只有寶葯齋有碎星花,還是最後一株。”柳平安闊步跟上,皺眉道。
秦修搖了搖頭,輕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莫要人云亦云。”
“如果這青民坊也沒有呢?”柳平安嘆息,對陳鯨的厭惡多了幾分,若非那個可惡的傢伙,這碎星花早就到手。
“若是沒有……”秦修眼睛眯起,笑吟吟的說道:“那小生只有好言相勸,讓寶葯齋將碎星花贈予我了。”
兩人踏入青民坊,裏面稀稀拉拉的立着幾道人影,負責問診的大夫撐着頭,搖頭晃腦的打着盹兒。
與寶葯齋那邊的火爆不同,這裏倒是多了幾隻麻雀,歡快的在梢頭躍動。
淡淡的葯香鑽進鼻孔,沁入肺腑之間,立刻讓人精神許多,秦修招手叫來青衣小廝,向其詢問碎星花。
隨即便得到對方否定的答覆,言明此花頗為罕見,整個江城也只有寶葯齋有一株。
秦修沉吟少許,拇指摩挲食指中節,不經意的掃了眼龐大的葯櫃,道:“把你們掌柜的交出來,小生要與他談一樁生意。”
小廝見他模樣正經,有些狐疑的去了後堂,不多時,一道身影便是走了出來。
來人身材不高,但頗為壯實,穿着黑色長衫,眼底偶爾閃過些許狡黠,道:“在下青民坊掌柜趙輕舟,聽說你要與我談樁生意?”
秦修微微頷首,輕笑道:“不錯,小生願意在這青民坊坐堂半天。”
柳平安猛地擊掌,暗道怎麼忘了這茬,若是論起醫術,有誰能是大哥的對手,這可是連妖邪之禍都能治的神醫!
誰知趙輕舟瞥了眼書生,露出個不屑的笑容,淡然的擺了擺手,指着大門道:“您請,不送。”
柳平安連忙喊道:“趙掌柜莫走,我大哥醫術世間罕見,絕不會讓你失望。”
“嘁,吹牛誰不會?”趙輕舟回首望來,擦了擦鼻子,語氣淡然的說道:“小哥可曾看過《醫經》、《藥典》,又有多少治病經驗,想練手先回家照照鏡子。”
秦修聽他語氣不善,笑吟吟的說道:“趙掌柜身體很不錯,但再吃生肉,就應該考慮後事了。”
趙輕舟肩頭一抖,不可思議的望着書生,旋即目光陰沉,冷哼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私闖民宅可是大罪。”
他絕不相信這小書生有多高醫術,多半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法子,打聽到他有這種嗜好。
“你這病三年前才出現,後來食量越來越大,對鮮血的渴求也愈發旺盛,最近還盯上活物,對否?”
秦修望向對面的寶葯齋,那得了彎彎病的書生坐在門口嚎啕大哭,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趙輕舟瞳孔急劇收縮,袖口中的手不自覺抖動,呼吸都是沉重幾分。
他這病症的確是三年前出現,初時只對生肉產生感覺,越到最後便越詭異,越是血淋淋的肉越喜歡。
近來更是盯上了家中的大黃狗,想要生啖其肉,狂飲其血。
趙輕舟抖了抖眉頭,沉聲道:“我這病江城無人能治,對面那鄧成賢也不行,你憑什麼能治?”
“那老先生醫術不錯,但與小生相比,卻是雲泥之別。”秦修望着葯櫃,眼眸微微閃動,道:“掌柜的試試便知。”
“還有什麼要求?”趙輕舟盯着書生,算是答應他坐堂的要求。
“坐堂的診費小生分文不取,並且為你治好此病。”秦修指着櫃枱,只見在葯櫃中央,擺放着塊赤紅石頭,“只消把此物贈予小生即可。”
“原來是這塊火烈石,此物頗為珍貴,不過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可以。”趙輕舟頓時瞭然,這火烈石能鎮陽除邪,對不少重症頗有奇效。
秦修嘴角翹起莫弧度,在靈識查探下,那塊石頭根本不是火烈石,而是煉器至寶,正陽石。
若是此物與星辰石相合,他的飛劍便有着落了。
“既然如此……”秦修抖了抖衣袖,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衫,坐到了大堂前,笑道:“平安,去把那書生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