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提摩西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僅聰明還膽量過人，小學四年級時，就成功收集到校長的貪污證據，把對方送進了牢房。艾麗婭因為繁重的義警工作經常請假，和提摩西接觸的不多，偶爾去學校，時常能聽到這位小學弟的傳聞。
體操天才、勇敢無畏、機智過人，這位小學弟好像在學校備受推崇。當然，不爽他的人也有很多，什麼目中無人、心高氣傲，也是艾麗婭經常聽到的詞彙。
但是膽量過人，不代表一個人敢手拿照相機出現在凌晨的東區，追拍義警們工作吧！
這哪裏是膽量過人，分明是膽大妄為！
“把照相機給我。”我伸出手道。
“……”提摩西沒有說話，緊緊抱着懷中的照相機，以倔強的態度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不想慣着他，一把搶過照相機，查看裏面的照片。
義警使用的交通工具花樣百出，蝙蝠車是最常見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我的兩個號日常出行使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車，上面印着各自的標誌，但是在高樓間穿梭抓捕罪犯時，用的最多的還是鉤爪槍和滑翔翼。速度極快，哪怕是高倍數的專業儀器也難以捕捉到義警們的身影。
提摩西拿着的相機並非專業儀器，拍出來的照片很模糊，但是勝在量多。裏面有夜鶯的照片，也有羅賓的照片……唔，我是說卡爾，大多還是兩人的合照。
天啊，這是追蹤了我們多久，沒出事簡直是萬幸！
“相片沒收。”我生氣道。
“什麼？那可是私人物品！”一直沉默着的男孩慌了，急忙翻身想要站起來，我順勢收回了套鎖。
“你拍我的照片有徵求過我的同意嗎？”我按下‘全部刪除’的按鈕，把相機丟回提摩西的懷中，“義警不是偶像，你應該把你的心思放到學業上面，不要跟着我們亂跑。”
這樣太危險了，很容易受到傷害！我心中暗道，明面上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夜鶯，我是你的粉絲。”看到我轉身要走，提摩西急忙表態。
“不是羅賓的嗎？你的相機裏面有80％的照片都是他。”
“你不是不常出現嘛！”提摩西的眼神飄忽了一下。
我好笑的聽着男孩拙劣的謊言，雙手交叉環在胸前道：“還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咳！”提摩西清了清嗓子，像是談判一般正色說道：“我認為你應該給我一些補償。”
“理由？”
“你把我的照片都刪掉了，那是我多年的心血。”
理由合情合理。
我暗自點了點頭，表面不動聲色道：“你想要什麼？”
“鉤爪槍……”看到我挑眉準備回絕，提摩西急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用鉤爪槍帶我一程，我一直很想體驗義警在空中飛翔的感覺。”
為什麼不呢！？
既然你有這種要求，我就滿足你的想法，就當是哈利馬戲團合影照的回禮了。
鉤爪槍內的繩索彈射而出，離開前，我快跑一步環住提摩西的腰，帶他衝上了夜空。
提摩西倒抽一口冷氣，似乎想要尖叫，但是在發聲之前及時捂緊了自己的嘴，用明亮驚奇的目光看着腳下的哥譚——夜晚的哥譚燈火通明，彷彿星光在腳下閃爍。
“天啊，這真是太酷了，我就像是羅賓一樣。”
“羅賓可不會被我抱在懷裏。”
我無奈搖了搖頭，摟緊男孩的腰，以防他掉下去。
離開東區后，我放下提摩西，並叮囑他早點回家，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了。提摩西意猶未盡，明明眼中的‘我想要’多的快要滿溢而出，還是乖巧應了聲好。
“夜鶯。”轉身離開前，提摩西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真的是你的粉絲。”
“只是更喜歡羅賓一些？”我笑着補充。
“之前是，現在的話，喜歡你更多一些。”提摩西不好意思道。
我笑着向他道謝！說真的，不管是喜歡夜鶯，還是喜歡羅賓，於我而言有什麼區別呢？
目送提摩西坐車離開后，我看向原來的方向，卡爾還在和迪克爭執。稍稍猶豫一下，我還是決定不過去了。
一方面，這是初代、二代羅賓之間的問題，應當交由卡爾自己解決；另一方面，我覺得艾麗婭過去后不但幫不上忙，還會加劇他們的矛盾，得不償失。
利用無線遙控召來夜鶯摩托，我準備完成剩下的工作。
另一邊——
卡爾一拳命中迪克的眼睛后，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
迪克的多米諾面具被打掉了，一大一小兩個黑眼圈也因此暴露出來，突兀的掛在那張漂亮臉蛋上。
看拳頭的大小，恐怕是蝙蝠俠留下的吧！
沒想到自己被蝙蝠俠打出來的淤青會被另一個人看到，還是自己最討厭的傢伙，迪克惱羞成怒道：“別笑了，討人厭的小鬼。”
卡爾毫不客氣的回懟：“迪基鳥、驢臉男，自大又狂妄。”
比罵人他怎麼會輸！
迪克皺眉：“天啊，蝙蝠俠為什麼會讓一個滿口髒話的小鬼當羅賓？”
小鬼小鬼的，煩死了！
從見面到現在，這隻大藍鳥就沒叫過卡爾的名字，看不起誰呢！
“蝙蝠俠讓我當羅賓？我想你應該換一個詞，用邀請比較好。”蝙蝠俠當然沒有邀請卡爾成為羅賓，但不妨礙他戲耍一下這隻大藍鳥。
“怎麼可能……”迪克想要反駁，卻又緘默不言，看似遭受了重大打擊。
艾麗婭失蹤那天，迪克想要參與救援任務，但是被蝙蝠俠拒絕，是超人和他一起去的。
迪克擔心艾麗婭的安危，一直在大都會等超人，直到從對方口中聽到艾麗婭平安無事的消息，才鬆了一口氣。除此之外，他還得知了另一件事，蝙蝠俠從喪鐘手中救下了一個資質優秀的男孩。
那個男孩就是如今的羅賓。
迪克作為少年泰坦的領隊，和喪鐘交手數次。喪鐘看好迪克的資質，多次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隊伍，屢屢被拒后依舊賊心不死。
迪克雖然覺得喪鐘是個大麻煩，但也利用過這份特殊，用兩枚硬幣讓喪鐘放棄了任務。
如今……
蝙蝠俠、艾麗婭、喪鐘……這個不提也罷，全部站在了那個討人厭的小鬼身邊，他憑什麼！
迪克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次，最終按壓下怒火道：“也許你的資質是不錯，但是我永遠不會承認一個差點越線的羅賓。”
“我不需要你的承認！”
兩人不歡而散！
凌晨時分，我結束夜巡工作回到房間，徑直走向床上那隻悶悶不樂的小鳥。
卡爾睜開假寐的雙眼，把我拉過來擁入懷中。兩人在黑暗中沉默了許久，他終於忍不住出聲抱怨道：“迪克是個混蛋。”
我：“嗯。”
卡爾：“他還自大又狂妄，總是一副傲慢的模樣。”
我：“嗯。”
卡爾：“他……他……”
緊握的拳頭髮出“咔吧咔吧”的聲音，我察覺到卡爾的不甘心，溫柔的掰開他的手掌，與他十指相扣。
我曾經說過：作為AI幾十年，我早已過夠了非凡的生活，只想當一個平凡快樂的普通人。直到經歷了傑克和蘿絲的死亡、卡爾差點被綁架的波折后，才決心做出改變。
接過羅賓的披風是一種改變，成為夜鶯也是一種改變，但是這條路註定漫長。
蝙蝠俠和初代羅賓作為哥譚的義警，是多數青少年崇拜嚮往的對象。卡爾對他們雖無崇拜之情，但是作為蝙蝠俠的助手，新任的二代羅賓，說不在意他們的看法，簡直是自欺欺人。
黑暗中，我看不到卡爾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用不甘心的語氣問：“我真的適合羅賓這個稱號嗎？”
困惑與質疑自內心瀰漫而出，那是卡爾在自我懷疑。
成為羅賓將近一年時間，只有我知道卡爾付出了什麼，無休止的訓練與考核，蝙蝠俠的教條與規矩。最讓他無法忍受的，還是人們對羅賓的看法——羅賓應該怎麼樣，羅賓應該怎麼做，彷彿羅賓的一切都有固定模板。
好像羅賓可以是哥譚的神奇小子，可以是蝙蝠俠的助手，唯獨不可以是卡爾本人。
卡爾不該背負這些！在我眼中，他比任何人都要優秀，即使脫下羅賓的制服，也能在天空中展翅飛翔。
想到這裏，我翻身而起壓在卡爾身上，描摹着他的眉眼，體會着他的感受道：“你當然不是羅賓！羅賓是哥譚的小鳥，而你是自由飛翔的雄鷹。”
兩人的呼吸聲在黑暗中交錯，又逐漸同調。卡爾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我抱得更緊。
解決掉困擾卡爾數月之久的問題后，我的兩個號湊在一起，開始琢磨新的稱號。
卡爾想把自己的稱號改成紅腳隼，被艾麗婭堅決否決了。這只是他的一時氣話，噁心到迪克的同時又傷害了自己，艾麗婭不允許他用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
兩人經過反覆討論，最終一致決定用紅鷹（RedEagle）作為新的稱號。
自此，卡爾的制服擺脫了交通燈的配色。護甲被噴塗成棕色，黑色的緊身衣胸前印有一隻展翅飛翔的老鷹，心心念念的兜帽披風垂在身後。
布魯斯對此沒有多說什麼，除了時不時把紅鷹叫做羅賓外，一切堪稱完美。而在一周后，我的兩個號結束夜巡工作回到蝙蝠洞，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傑森·陶德被綁在椅子上，透過嘴上的綁帶對我們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