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朋自遠方來
金羲所在的馬車廂里十分熱鬧,都是一群富有朝氣的年輕女學生,在女教習的帶領下齊唱了幾首曲子后,就開始唧唧喳喳地聊起天來。
早就有幾個女生關注到了這個車廂里唯一的男生,向金羲投來好奇的目光。
“一號,有幾個女生長得不錯哦,你看左邊那個對你暗送秋波哈哈,要不要溝通一下同學關係?咦,倒數第二排那個好像有點嫉妒你可以如此輕易地走後門參加這次遊學……”二號在女生的環繞中顯得比較興奮。
可是金羲沒有交流同學關係意思,一直在皺着眉頭思索,加之他一直以來的高冷神情,讓幾個對金羲有好感的女生有點望而卻步。
“為什麼我們後來遇到的事情會跟循環里的不一樣?”一號還是有點疑惑。
“可能是這個循環結束以後,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比如我在循環中看到的我父親在秘密地搞某項特殊研究,但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跟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也可能在咱們脫離循環之後,這事情已經改變了。”二號以前非常不愛動腦,此時也用心分析起了問題,“我感覺我在經歷這次循環之後成熟多了。”
一號突然想起來什麼:“我想起從前到我娘房間裏看到的一些關於仙術的書,上面的一個小法術,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筆直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一個小火球凝聚而成,輕快的火苗旋轉跳躍,然後向中間盤旋,然後“噗”地一聲化作點點光芒消散。
“你…你怎麼做到的?”靈魂體對能量有着特殊的敏感,在火球出現的同時,察覺到了金羲指尖一絲特殊的能量波動,而且附近沒有打火機之類的設備,他知道火球確確實實是金羲施放出來的。
他也時常聽聞各地有關神仙出現的報道,也有傳聞說某某書院獲得逆天秘籍,院長飛升之類的野聞。金羲在登州也見過有人自稱“某某仙人真傳”廣收弟子,可是那人頂多是額頭放光、手掌冒煙,然後藉助靈晶石釋放幾個變戲法一樣的幻術,總體來說更像跳大神的,還不如自己的“火球術”實用性高。
雖然他認為自己會這種弱弱的火球術,就算說出去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但他既然能釋放這個小火球,就表明他不是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他可以走上這樣一條前途未知的大道。
二號也對他倆的前途充滿希望:“待你修鍊有成,輔以我另一個宇宙的知識,我們倆聯合起來,就是天下無敵的!說不定哪一天,我們一起踏上征服星辰大海的路!”
……
天色有點昏暗的時候,車隊來到一片山區,經過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山。在半山腰,終於見到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思凡書院。
讓眾人有點吃驚的是,迎接車隊的陣容規模遠遠超出了想像。
還有半里路多的時候,已經有穿着統一院服的小學生在路邊引路,有的還拿着小花揮舞,夾道歡迎。
到了書院門口,早見兩位身着青色飛禽官服的官員站在迎接隊伍前,看到車隊到達,其中一位高大的胖官員迎了上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哈哈哈,歡迎登州書院的各位學長給林某人面子,來此指教!”那官員走近,眾人將他的面貌看得分明:圓圓的臉上,眼睛眯着小小的,大大眼袋,黑眼圈極重,印堂微微發黑,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談吐間又透出一點點姦猾。
可是偏偏兩片厚嘴唇中傳出的聲音卻顯得中氣十足,
洪亮渾厚的嗓音清楚傳到每個人的耳朵中。
在登州書院的眾學生心中,太學的侍講學士,曾陪太子讀書、主持編修自己課本的這位林壇大人,應是仙風道骨,要麼就是德高望重的老者模樣。
觀眼前這位,其相貌確是不符眾人的預期。
林壇臉上滲着點點汗珠,看來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他此時在車隊前與下車的學生逐一握手,不時說幾句歡迎的話語,一位朝廷的五品官員如此親和,讓書院眾人受寵若驚,劉副院長也連忙過來向林壇行禮問好。
不過不知為何,林壇眼神始終沒有看第一輛馬車,車門緊閉,馬車上的凌羽靈與金玥也沒有下車的意思。
後面那位青袍官員此時才慢吞吞地走到林壇身後,藏起來老大不情願的神情,輕咳一聲說:“本官乃陳州知州何本清。”說完頓了一會,給書院的人拜禮的時間,又用充滿特色的官腔說道,“本官本不想搞如此繁瑣的禮節,可是林大人執意要出門等候各位,本官也深受啟發,林大人果然看重天下學子!”
劉副院長與書院眾人連連稱是。二號在金羲耳邊問出了大家心裏的疑惑:“你們只是一個小小的書院遊行隊伍,最大的就是個書院的副院長,為何要兩個五品的大官出門迎接?”
“……想不明白。”
後面思凡書院的院長和其他幾位陳州的地方官也過來招呼諸人。
“各位大人,諸位學子們,大家書院裏小坐詳談如何?”書院的院長,一位穿着白色樸素院服、清瘦溫和的中年女性朗聲說道。
書院的祠堂被擠得滿滿當當,四周牆壁上的壁燈亮起,照亮整個祠堂大廳。
除了幾十位登州書院的師生,還有許多的思凡書院教師和高年級的學生在聽課,不過座位有限,講台下只有登州書院的部分師生落座,其餘人都是找着桌椅間的空處站着,畢竟兩位五品大員同時蒞臨書院講課的時候也不多見。
低年級的學生端來瓜果,一路旅途剛結束,還沒吃晚飯的登州書院的人早就饑渴難耐,看着桌上的瓜果又礙於面子不方便動手。
金羲在祠堂距離講台最遠的地方,他本來是有座的,可是讓座給一位身材瘦小的女生后,他被人擠到了最後。趁着沒人注意,金羲打開傳訊盒,傳訊盒上一個小孔將一行小字投射在空氣中,凌羽靈帶着金玥去了另一個地方,讓金羲不要擔心。
“我一直好奇這個傳訊盒到底是什麼原理,竟然不是靠電磁波傳消息。”
“靈犀之心。具體原理我不太清楚,好像大西域人解釋說叫什麼‘量子糾纏’,總之就是一個通訊核心的兩個雙生部分,你操作其中一個,另一個就會在同一時間作出相同的反應。”
金羲拆開金絲楠木傳訊盒的后蓋,露出裏面一個勾玉一樣形狀的晶片,上面有規律地亮起熄滅一堆堆矩陣形狀的光點。
“我們一般拿到傳訊盒之後,核心的一部分置入傳訊盒中,另一部分要去並聯到傳訊驛站的中轉塔上,這樣就可以與天下任何一個傳訊盒相連了。”
“量子通信!這竟然是量子通信技術!你們竟然實現了量子通信的全覆蓋!我!@#¥”二號無比吃驚,想起來自己在登州府見過的那個巨大的信號塔,那應該就是傳訊驛站的中轉塔了。
“你不是瞧不起我們的科技嗎?”
“一號啊,我真是沒想到啊,你們這麼落後的社會制度,竟然能有如此高科技,難道是外星人幫忙?”
祠堂大廳里安靜下來了,聽着思凡院長開始講話,一號沒有再出聲,悄悄拿起附近桌上散落的水果,趁沒人注意慢慢嚼了起來。
院長講完知州講,又是長篇大論的激勵文,他的官話不是很標準,帶着濃重的黃土高原口音,不知為何在門口時沒聽出來。
本來外面天色迫近薄暮,在書院一些列繁瑣的迎接儀式中,太陽沉到了西邊群山之下,月漸漸爬高。金羲肚子又開始抗議了。
“為什麼你就可以不吃東西?”一號開始有點羨慕二號的靈魂體的特質了。
“嘿嘿,沒準我長生不老了呢。”二號自從發現只要靠近一號,靈魂體的能量就會源源不斷補充這個事實后,經常懷疑自己已是不朽之魂了。
正在金羲糾結要不要再偷吃一點瓜果時,台上最後一位講話的林壇大人終於結束了他聲情並茂的演講,金羲竟一句也沒有聽得進去,只聽到了書院院長最後一句響亮而又溫和的話語:“儀式結束,辛苦各位學長,書院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大家盡情享用。”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話語!
在思凡書院的幾位教師指引下,金羲來到了飯堂,此刻飯堂的燈已經滅了一半,只剩下幾位昏昏欲睡的伙夫在板凳上坐着等祠堂那邊的活動結束。
兩個書院的人都餓壞了。但是思凡書院的學生都很自覺地讓位給登州書院的人,這份教養令金羲對這個書院高看了一眼。
幾口扒完尚有些溫熱的飯,金羲又去盛了一大碗回來,很快又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飯,金羲回到自己的那間廂房,裏面不算很寬敞,有三張床,只有兩張床上有鋪蓋,今晚他的室友——那位大叔車夫還在忙着調整馬車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金羲乾脆迅速地收拾好行李,溜達出去熟悉一下思凡書院的環境。
整個書院建在平整的山頂上,氣溫比金羲住的登州要低很多,夜間空氣微涼,馬上到初夏,暗處的蟲子在低聲叫着,松枝隨着晚風輕輕搖動,靜謐且安寧。
金羲慢慢地在石板路上踱步,發現前方空地上有三尊高大的雕像矗立在地上,正要過去看一眼,卻聽到耳邊二號的聲音。
“一號,那邊,你的右邊,那個小院裏有能量波動,很奇怪。”
“為什麼我感受不到?”
“我是靈魂體,對這種能量的感觸比你敏感多了,噓,小點聲,他們在說話。”
金羲一號輕手輕腳湊近院牆,聽到裏面有竊竊的耳語。
院牆並不高,金羲身子又輕巧,攀着院牆邊一顆粗大的古柏樹,幾下就蹬上了牆頭,藉著茂密的柏樹枝和夜色的掩護,他悄悄探頭看着院子裏。
一看之下,他吃了一驚。
院子裏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劉副院長跟林壇大人對坐在石桌兩邊,劉副院長正在鬼鬼祟祟地將一個手提箱打開,露出裏面一個複雜而又奇怪的金屬儀器,眾多不知名金屬鑄成的部件組合成了一個沙漏的形狀,而最中間鑲嵌着一顆閃着紫色光芒的寶石。
林壇拿過儀器,按了上面一個按鈕,儀器的形狀開始變化,沙漏狀開始收縮,漸漸地收成了一個核桃大小的金屬球,將紫色的寶石包在其中,而金屬片之間的縫隙又組成一圈圈奇怪的符文形狀,妖異的紫色從其中透出。
“一號,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金羲搖了搖頭,他印象中從未見過此種儀器,但潛意識覺得讓這兩人在這偷偷摸摸地進行交接的東西一定沒那麼簡單。
“你確定沒有人知道這東西的消息吧?”林壇壓低聲音問,微微眯起的眼裏多了點懷疑的色彩。
“林大人,我辦事,您就放心吧。”劉副院長一臉諂媚的表情,一改平日古板嚴肅的樣子。
“東西完好無損給您帶過來了,一路沒出岔子。林大人,您請過目。”
就看見林壇從官府的袖子裏掏出來幾張大明銀行的銀票,塞到了劉副院長手裏。
劉副院長連忙推辭,把幾張銀票又還回林壇手裏,“我那侄子的事,還要勞煩林大人多多費心,這上面給的報酬,就當給林大人的孝敬,望林大人笑納。”
“嘿嘿,會辦事兒。”林壇接過銀票,咧嘴笑了笑,手指愛不釋手地摸着那幾張大額銀票,彷彿很開心一樣,“放心,你侄子這次在國子監犯的事雖然不小,但是由我出面,保住學籍沒問題的……”
兩人又虛情假意客套半天,最後劉副院長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小院。
金羲在牆頭偷窺,心中有股怒火升騰,從一個學生角度看來,衣冠楚楚的太學侍講學士林壇大人,竟然是個貪官污吏!實在是愧對他自己編寫的聖賢之書集注,而且那個東西也不簡單,看着好像他還有別的圖謀,他跟二號都決定繼續觀察。
只見林壇又將銀票在手裏摩挲了幾下,收到袖子裏,提着箱子走出了院門。
金羲遠遠看着他向書院大門的方向走去,他也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門房看到了要出門的金羲,提醒道:“這位同學,書院大門亥正時關閉,不過你可以走給林大人留的右偏門。”
“感謝大叔!”
金羲發現遠處山路上漸漸消失的林壇背影,急忙追趕過去。
門房有點不解地搖了搖頭,繼續在燈光下看一本發黃的話本。
金羲在後面跟着林壇在山路上七拐八繞,走了大約四五里。
夜色越來越深,氣溫又低了一分。兩個金羲聽着隔壁山谷中黃河漸漸的流水聲,銀色的彎月在天上散發著清冷的光輝。感受着峭楞楞如鬼一般的樹影在兩旁肆意的扭曲,縱使一號二號都不是小膽子的孩子,心裏也有點發怵。
前面的林壇走得漸漸慢下來,邊擦着汗邊確認方向,顯然他這個體型走這種山路還是很吃力的。
“快到了!”二號精神一振,“前面有異樣!”
這是一個隱蔽的山谷,曾是黃河的河道,但是之後一次變故,黃河改道從隔壁的山谷穿過,這個山谷就很快被各種綠色植物佔領了,交錯的樹枝和藤蔓很好地遮住了谷底的視線。
林壇拎着箱子,小心翼翼地順着山坡往谷底挪着步子。
金羲在山坡上找到了一塊巨石,躲在後面正好可以看到谷底的情況。
只見谷底,乾涸的黃河河道成了一塊平坦的黃土地,上面建着一座極其精密複雜的金屬檯子,大約有五米半徑,台上搭着一個鑲嵌着各種能量晶石的高大拱門,還有幾個造型奇特的機械人在上上下下忙活着,金屬台周邊還有幾個黑黢黢的巨型武裝機械人在自主巡邏。台下有幾個裹在寬大黑袍中的“人”在指揮着。
說他們不像人,主要是他們的身材比較矮小,即使裹在黑袍中,也只有不到四尺高,他們的交流也是滴滴嘟嘟地飛快吐出一串聽不懂的音節。
“這機械人,我們是不是見過?”二號難以置信,在池塘中畫面見過的末世之戰中的機械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不對,這比我們見過的那種機械人要小。”
一號對這些也感到無比的吃驚,雖說目前大明科技發達,但不管是火晶馬還是量子通訊,以及其他的科技,總體上充其量也就跟二號所在的二十一世紀的地球相當,但是現在這種程度的機械人遠遠超出了兩個金羲對世界的認知。
可能,只有傳說中的外星才有這種科技。
只見林壇拎着箱子,用手絹擦着汗,一臉木然地走到那幾個怪人的身邊,打開箱子取出那個金屬球拿在手中。
中間個子最高的那個怪人接過金屬球,檢查了一番后交給了旁邊的一個怪人,讓他拿着金屬球走到金屬台上,安裝到金屬台圓心處的一個大小剛剛好的凹槽上,頓時整個金屬台亮了起來,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怪人表現得很高興,把手伸過頭頂,拍了拍林壇的肩膀,林壇俯下身來,聽那人努力用蹩腳的大明官話說:“干…得不錯,主,有賞。”
林壇立刻手放右肩,深鞠了一躬,說了幾句千恩萬謝的話。
“空間波動!”二號激動起來,“我認得這種感覺!這跟我們從循環中被吸走時的波動一致,這一定是一個傳送門!”
在靈魂體的眼中,那個鑲嵌着五彩斑斕能量石的金屬拱門附近,空間開始陣陣的扭曲、摺疊,彷彿與極遙遠的一處地方的空間連通了。
一號感受不到這麼多,只是被金屬台上散發的強大能量場壓制地不敢有絲毫異動,他已經後悔跟來,心裏開始打退堂鼓。但現在就走的話,小命多半是要丟,只能繼續躲在大石頭後面觀察,他連呼吸都盡量放到最低,生怕被那些人察覺到異樣。
拱門中出現彩色的光幕,光幕消散后露出來一個寬闊的通道,金屬台上的儀器開始運作起來,各色的晶石也競相發出相呼應的光芒,通道穩固了下來。
金屬台中間那個被置入的金屬球,在一陣光華閃動中又變回了原先沙漏的樣子,沙漏倒轉,紫色寶石化作一片細細的紫色沙子,紫色的沙子開始淅淅瀝瀝地從沙漏的上半部分落下,落到下半部分后,卻成了一陣流光消散。
“看樣子,那個空間通道可以維持一個沙漏的時間。”二號分析,他仗着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無形無蹤的靈魂體,並不害怕被發現。
一號死死盯着那個通道,從通道中走出來一個人,同樣裹在一身黑袍中,可是身材卻跟林壇一樣高大。
那人四周掃視了一眼,金羲趕緊低伏,等那人視線過去一會兒之後才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他的唯一露在黑袍外的眼睛竟然閃着血紅色的光芒,金羲不由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身後的空間裏,又走出來兩個稍矮一些的黑袍人,抱着兩件看起來像是武器一樣的物件,一左一右侍衛在他身後側。
金屬台下的幾個矮小的黑袍人忙將左手放在右肩鞠躬行大禮,說了幾句奇怪的音節,像是恭迎之類的話。
“拜見神使大人!”林壇也跟着行禮,只不過他鞠得更低。
“回走吧,你的。”台下的一個黑袍人指了指林壇,又指了指林壇來的方向。
林壇點頭哈腰地告退了。
金羲猛然想起來某次在官府公告上看到的幾例犯罪事件,由一個詭異的境外恐怖組織“黑騎”犯下的連環屠殺案,其中罪首的幾張畫像,上面清一色的黑袍人,像極了那個黑袍神使的樣子。
他把這件事輕聲告訴二號。
“說實話,我真的看不上這個人。”二號還不忘吐槽林壇,“拿着朝廷的俸祿,貪贓枉法不說,還當內奸,罪無可赦的人渣!”
一號悄然點點頭。
沙漏停止了流動,裏面的紫色沙子用去了十分之一,又重新凝聚成一顆小一號的紫色寶石,包裹在金屬圓球中,重新鑲嵌在金屬台上。黑袍人拿出通訊工具報告任務完成。
台上的“神使”走下台來,對下面幾個矮個子黑袍人說著什麼,同時對着金屬台以及周圍的空地指指劃劃,金羲大概理解出他們的意思是,繼續擴展這個金屬台的規模,以後還有更多的人過來。
金羲依舊選擇躲在大石頭後面裝死物。
交代完之後,神使帶着兩個守衛在其他黑袍人的恭敬地行禮中離開了。他們沒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但是步行走的速度也超過了一般人的跑步速度。他們邊走邊觀察四周,走出了很遠,在一處比較偏僻的山路上,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兩個侍衛立馬拿起武器對準身後。
“神使大人,您等一下!”藉著武器的燈光,看清來人是林壇,侍衛手中的武器稍稍放下一點。
“走狗,什麼事?”神使用有點不熟練的中文問。
林壇沒有行禮,只是慢慢走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臉上卸下往日的或木然或諂媚或姦猾的面具,眼睛炯炯有神,凝視着神使。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如果有朋友來,照顧不周是我的失職。”
黑袍神使對漢語有一定的理解,知道這句話大致的意思,但他沒有說話,警惕地盯着林壇,同時他的手已經摸到黑袍中暗藏的一件殺器,兩個侍衛又重新將武器拿了起來。
林壇似乎沒有察覺危險,繼續往前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來的不是我朋友,而是惡客,那自然讓你們有來無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