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分司大比
“不願意。”
何心問也是很朗聲的回答了。
同時,他發現自己原本帶來的那塊紅塵秘境的令牌,已經消失不見了,想必是那老頭收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動的手段,當真神鬼莫測。
應當回去再把刀磨一下,畢竟那骨刀跟我還沒有什麼契合度。
有靈的武器,恐怕還在懷念它的上上任主人吧!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張揚,稍微打了一個招呼,就各自分開了。
看到張揚神色匆匆,彷彿有什麼急事,不過何心問也沒有多想,眼下大比最重要。
遠在幾公裡外,莫禍此時,已經將通念劍決練到如火純青,只是看他樹枝一揚,勢如破竹,猛的劈下,彷彿殘月掛山涯,一去不復返。
還在他面前的何心問留下的那個石頭分身,已經被劈成了幾半。
上下找不到人,莫禍情緒有些低落,不過他看到了一張紙,就在那石頭中間夾着,上面寫我去靈荒,少說十天多則數月。
唉。莫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頓感無聊,於是又開始和幾個混混乞討去。
何心問並不清楚自己無意間收的便宜徒弟,此刻在想着自己。
他的心思已經完全專註到大比上來。
一遛煙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拿起放在枕邊的骨刀。
細細的端詳起來,骨刀長一米五,是一把砍刀。
難道說就這些?何心問認為,應該還有其他的,只是短時間沒有發現。
於是內視念海,催動那邊凌駕於念海之上的碧落紅塵刀。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骨刀瞬間便產生了共鳴,嗡嗡作響。
只有共鳴嗎?不可能一定還有其他的,作為一位神巔級的配刀,怎麼可能只有基礎屬性。
一邊這樣想,便手握大刀,按照這個刀的形狀,應當是單手刀。
左手還是右手呢?握在左手的時候沒有什麼反應,右手拿上以後,共鳴感變得更加強烈。
看來是右手刀。
突然,一道念力從骨刀中閃過,這一念極為神聖和莊重,宛如天道般,威嚴不可直視。
難道說?這是原主人留下來的?
還沒來的及多想,何興奮已經被拉入了骨刀幻境中,幻境中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虛無。
唯獨在幻境的中央,屹立着一道全身沐浴神輝的身影,他他左臂消失,身體上有奇怪的紋路,隱約看去,依稀似人形。
看來這就是原主人了。
何心問並不感冒,畢竟斯人已逝,不可追及,唯有現在才是永恆。
還沒等他開口,那沐浴在神輝里的身影就搶先一步開口說道:“後來者呀,繼承吾之刀意,汝可斬落光陰,繼承吾之刀道,汝可斬落蒼穹!”
“前輩的刀不是用來繼承的,那是對您的褻瀆,既然選擇刀,就應該逆伐而上,直面無窮。”何心問斬釘截鐵道。
良久的沉默以後,祂又緩緩開口:“汝之刀為何?”
這一次,何心問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才緩緩開口道:“我的刀,因斬而生,斬斷羈絆與枷鎖,斬斷天道與紅塵,斬斷諸天神明又或者是紅塵百態,上可斬碧落下可斬黃泉,向前可斬迷惘未來,向後可斬一切遺憾。一刀斬出皆是本心,因斬而斷,皆斷外物。”
突然,整個幻境開始晃動,神輝中的祂開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好一個皆是本心,好一個只斷外物,吾若有汝之意志,可登玄境,
吾之刀,請君斬落。”
那柄骨刀,似乎也在顫動,也不知道是告別舊主人的悲傷,還是迎來新生的喜悅。
長刀輕吟,何心問右手持刀,在自己的左手心上割出一道血痕,此刻福至心間,他明白這把刀真正屬於自己了。
然後揚刀一揮,猛地斬向神輝中的祂,瞬間,所有光芒全部消失,虛無的中心只留下了一滴血,一滴攝人心魄的血,整體呈現紫色,卻帶着極其高貴的意志。
還沒等何心問看清,那滴血就直衝他而來,瞬息之間,從眉心進入,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片刻,何心問覺得自己的身軀多了許多,令人震驚的變化。
能感受到自己原本弱雞的身軀正在迅速被改良,就好像那把刀一樣,此刻握緊刀柄,何心問就感覺自己和刀天然就是一體,隨時可以收縮。
一念起,骨刀迅速化為光芒,絲絲點點的光點,在他的右手手背處凝出一柄小刀的紋路,除此以外,整個右臂都纏繞着如同鋒芒一般的刀痕,顯得極為詭異和骸人。
夢境破碎,何心問拿着刀端坐在原地,只有右臂上的紋路在警醒着他這一切並不只是夢。
在檢查身體並無異樣之後,何心問不由得狂喜,神明的血呀,這次可賺大發了。
趁時間還早,先來把自己會的招式盤點,融會貫通,這次才能大放異彩。
首先便是連劍和破劍,練習有許多年了,早已鞏固的差不多,正差一場戰鬥來提煉。
然後便是自己獨創的通念劍訣,將敵人的念與我的念融合,達到一念誅神的目的,只要念頭通達,雷霆霹靂對面也得接下來。
還有我現在的身體特性,50米以內見微知著,五米範圍內隨意控制,並且剛才那一滴血的加入,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現在恐怕用這柄刀,都破不開我表皮,已經變成百鍊成鋼的狀態。
握了握自己的手臂,何心問,有些感慨,他喵的,修鍊不如開掛呀,搶機緣才是正道。
果然,順則凡,逆成仙。
修鍊一世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倘若如此,我這柄刀斬的便是這滔滔江水,勢必要讓這光陰折服。
剛才那滴血還帶來了兩個招式,一刀落天,講究以極致的刀意肆虐的斬開一切,修鍊至巔峰,可以斬開天穹。
另一個就是,刀碎光陰,將就用無雙的刀道破碎光陰帶來的阻隔,也就是說,一刀揮出,不需要時間間隙直接砍斷對面,因此也有了碎光陰的稱號。
真是殺人必備之良招,倘若和我的通念劍訣搭配,那豈不是1+1大於三嗎?
一夜無話,點燃提燈枯坐一夜,略有收穫。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很日常的訓練,早上拉練越野,中午泡過靈泉之後開始冥想,下午或者晚上有空,可以進圖書館裏閱讀。
和以往不能冥想相比,如今,解決了萬念紛飛的問題,已經可以自由自在的內觀,只不過那浮生化靈訣,還是得拿到手,何心問有預感,這本功法一定和我的接下來的境界修鍊有關,所以必須拿下。
白雲蒼狗慢悠悠,時光悲嘆順水流。
時光極速流逝,轉眼已經到了詭異提司分部大比這一天。
比賽場地就在地上第一層的訓練室里,訓練場很寬闊,能夠同時容納幾千人。
裁判席上,站着七位閣老,裏面自然有熟悉的,例如張百生,庄若平,不過也有些陌生的面孔,都是白須飄發,超然世外。
觀眾席上人山人海,參賽的人其實並不多,幾千個人中,大約只有幾十個,覺得自己實力到了,該去磨練一下。
正當所有人都在激烈議論的時候,張百生站了出來,他正是本次分司大比主持人和負責人。
雖然責任重大,但張百生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是呀,說是大比,在他們這種老牌強者面前,也只不過是玩鬧吧!
“詭異分司新人大比,從現在開始。我是主持人張百生。”
“本次大比,原則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訓練台內,不可退出訓練台邊緣否則認定為輸。”
“選手可採取認輸或者是無法繼續比賽。”
“如有發現故意致人傷殘死亡,取消資格,罰入面壁室面壁五年思過。”
“分司大比優勝者,代表分司參加總司大比,同時,獲得夢蝶秘境資格。”
“比賽順序由抽籤決定,現在由參賽人員前來抽籤。”
抽籤的過程異常順利,有閣老盯着,誰也不敢瞞天過海的操弄手段,畢竟那恐怕就直接變成九死一生了。
第一場上場的人,何心問並不認識,名字叫做霍峰。
他的對手是一名叫諸念白的女士。
霍峰身着黑色勁裝,手持漆黑匕首,眉目如鷹眼般銳利,處於場中,彷彿一團噬人的暗影。
諸念白這邊,卻顯得輕巧許多,身穿一條樸素的牛仔褲,洗的發白的那種,上身簡單穿了件t恤,纖纖玉手套了個碧綠色的手鐲,短髮扎了馬尾,巾幗不讓鬚眉。
比賽開始,諸念白仍然在比賽場內遊走,好像整局都在發神。
霍峰倒是毫不相讓,提示讓對手注意之後,直接化身一團暗影,潛入自己的影子之內,隱藏身形。
訓練場內只能看到一團暗影卻看不到霍峰本人。
很明顯,霍風走的是襲殺路線。
觀眾席位的眾人,無不為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擔憂,有的神情激動的,甚至已經開始罵了,什麼不講武德呀,什麼要人肉他。通通都講得出口。
當觀眾席內有部分人罵的起勁時,張百生卻出手制止,只見他用指尖在空中快速劃過,書成一道禁忌符咒,真·禁言。
那些吵鬧的傢伙,瞬間就發不出聲音了。
眼看這一幕,何心問表示,得了,還得是您老玩的最花騷。
目光轉回戰場,正當所有人為小姐姐擔心時,何心問卻認為這姑娘怕是真的有一套呢。
看似出神發獃,實際卻是在用某種手段探測戰場。
霍峰從陰影中探出,猛的一匕首刺去,匕首距離諸念白不過兩三寸距離,幾乎絕不可避開。
諸念白的眼睛恢復靈動,突然腳下平穩一劃,整個身體隨着腳尖帶動,幾乎貼地行動。
眼見一擊不成,霍峰仍然不甘心,即使回首又再次探去。
要是換作常人,這一擊,恐怕就得手了,可諸念白微微一笑,腳尖鋤地隨身打轉,身法彷彿一個陀螺,鬼影迷蹤。竟然是藉著這股旋轉之力再次避開。
這次霍峰卻沒有再驚訝,臉上勾起一抹邪笑,就等你這樣辦了。
只見他又重新融入暗影,瞬息間,從暗影中劃出三道利氣,彷彿某種動物的爪痕一樣,在空中呼嘯而過,只撲諸念白。
一般來說,他不斷的近距離戰鬥,常人就不會防備遠程攻擊,等到他閃避的時候再突發制人,可以說是陰謀詭計,全部用上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次他踢到了鐵板。
諸念白在空中旋轉,來不及停下,竟然伸手向地探去,猛地一掌打在地上,正當眾人都感到吃驚時,她卻口中輕念:“地動·羅生門。”
原本光滑平整的地面,猛的冒出一扇長寬皆三米的大門,大門並不厚,卻異常堅固,而且看材質,就是訓練場的地面。
霍峰還遺留在剛才的震驚中,諸念白此時卻已悄然站立,只看她口中再次輕念:“風動·落花凋零。”
也不知什麼時候,手上便拿了一柄摺扇,只是輕輕一揮,便把剛才土石結構的大門,沖的七零八落,同時向霍峰席捲而去。
由於狂風刮著很快,所以來不及閃避,霍峰硬是接了這一招。
濃煙散去,滿身傷痕的霍峰倒在訓練台的邊緣。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失去了一戰之力的時候,霍峰紅着眼怒吼道:“不,我還沒輸,哎呀呀,是你逼我的。”
一邊說,黑色的濃煙一邊從他的身上冒出,那翻湧的黑色氣流,以及完全變為猩紅的雙眼,都預示着這個技能不簡單。
不過裁判並沒有制止,看來到現在為止都在規則內。
全觀眾席的人都目瞪口呆,來不及噴誰,說誰,誇誰。
霍峰此時的聲音變得沙啞,從地獄中的口吻一般:“暗夜羅剎變。”
霍峰的身體開始膨脹,漸漸變成青綠色,身上也逐漸纏繞了許多黑色條紋,猩紅的眼睛愈發明亮。
那是殺戮的意志,無可挽回的災難。
眼見如此,張百生剛要開口,卻無意間瞥見諸念白,諸念白在身後稍稍擺了下手。
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全被霍峰吸引,也只有何心問,這樣50米內絕對領域的怪胎才注意到了這小小的動作。
不過何心問也很是好奇,霍峰的身體力量都膨脹了數倍不止,諸念白這小姑娘究竟想怎麼逆轉乾坤?
答案立刻揭曉,只見諸念白,緩緩用手指在空中畫著一道肉眼不可見符咒,然後輕念:“請神·道天子。”
道法自然,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那名叫道天子的便藉著諸念白的身軀降臨了。
他先是少了一眼裁判席,然後突然感應到什麼猛的轉頭看向何心問,最後才緩緩回過神來,盯着眼前的對手。
眼見諸念白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甚至還左顧右盼,霍峰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發誓要讓這個該死的女人付出代價。
進行變身以後,他可以一直藏於暗影中攻擊,不再受到肉體的限制,有着暗影的庇護,可謂是佔據天時地利了。
帶着濃濃煞氣的利氣,陣陣襲來,幾乎要將訓練台撕的粉碎。
可道天子卻毫不在意,抬手一記定乾坤,直接將粉碎的石塊靜止在原地,然後一招花開花謝,直接操縱碎石撲向暗影。
碎屍擊穿暗影,卻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
霍峰正洋洋得意時,突然覺得眼前多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白面小生,身着青袍。
心中大為震撼,什麼人能悄無聲息的接近我。
頓覺被迷惑,醒了醒神,定睛一看,那青袍果然是幻影,目的就是用來干擾。
慶幸自己沒上當的同時,那青袍和諸念白的身影逐漸重合,越來越相近,越來越相近,直到合二為一。
這一定是她的手段,藉助他人的力量嗎?笑話,只有自己強大才是唯一。霍峰心中暗道。
一邊想着他便拔起腿在訓練台上奔跑起來,極速的暗影籠罩了整個訓練台上人眼花繚亂,看不清裏面是什麼情況。
何心問卻看得一清二楚,霍峰利用暗影的優勢,混淆視聽,找到對方破綻,在一瞬間內發動攻擊。
速度快到幾乎肉眼不可見,暗夜捨身刺,果然是極兇狠。
不過和何心問猜想的結果一樣,霍峰雖然佔據優勢,卻太急功近利,成不了氣候。
道天子嘴角咧出一抹微笑,雖然有些彆扭,卻也恰到其時,對面霍峰攻擊的那一刻,也就是反擊的開始。
只見她右手做拈起棋子的手勢,輕聲喃喃道:“棋動·天元一子。”
猛地將這棋子往前伸,正好撞到衝上來的霍峰身上,黑白交織的幻影,瞬間將煞氣凜然的霍峰從暗影中揪出。
同時,口中大喝道:“變式·天元封印。”
黑白交織的幻影便瞬間籠罩住霍峰的全身,將他死死的遏制住,不得動彈。
俗話說得好呀,刺客怕控制和爆發呀,這麼著急交技能肯定輸呀。
觀眾席上又有口嗨哥,不過何心問沒再理會,畢竟說的也好像有點道理。
完成困殺后,諸念白的身體突然一軟,癱倒在地上,顯然是剛才請神用的,力度太大,損耗了自己的心力。
而且道天子,即將消失的那一刻,何心問清楚地看到,他竟然向自己擺了擺手。
好像在說晚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