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查
相較於秋林學院每至放學，整個學院內才會短暫喧囂一陣的場景，五十米外街道在夜晚始終顯得熱鬧非凡。
雖然地處近郊區，可與偌大學院校門遙望相對，便是在附近都極具名氣的美食廣場，整座學院與其被一條清澈小河和緊挨着的馬路隔開。
每到放學時刻學生都會如魚兒入海般自由，跨過寬敞橋樑，穿越馬路紛紛湧進那燈紅酒綠的世界。
夜晚與美食，總是能勾起無窮無盡遐想。
一個個小吃攤相互毗鄰，散發美味鮮香在寬闊空中相互交融，穿越整座廣場，深深誘惑每一個路人的心和胃，讓人慾罷不能。
除了秋林學院的學生還有附近小區居民，甚至稍距一兩公里的郊區村莊住戶，都是美食區常客。毫不誇張的說，他們許多人幾乎每逢夜晚都會光顧這裏，風雨無阻。
商戶攤位緊貼，在後面則是成片將近一米高的簡陋方桌，桌子造型別無二致，桌邊均圍着四張顏色各異的小方凳，位置眾多，也並沒有明確攤位歸屬，此時大半都已有顧客落座。
二男一女坐在餛飩攤后桌邊，桌上擺有不少小吃，其中兩人漫無目的地打量周邊區域，而剩下青年大部分時間視線都落在對面一間商鋪上。
夜晚十點四十。
已經過了秋林學院放學時間，開始有學生陸陸續續從入口進來。早在幾小時前，葉楚兒就將應約的物品寄存到快遞店鋪，之後三人守在這裏等待不少時間，可那神秘黑裙女子卻一直沒有出現。
“今天你去玦院找雙星幹嘛呀。”
“我可從不知道你們還認識，難不成是表親？不過長得一點都不像誒。”
“打架？也不會吧，她兩都已經有參加象賽的實力了。咳咳，我可不是在說你弱啊，畢竟你還這麼年輕，未來潛力無可限量。”
“雖然那姐妹兩是挺漂亮，不過放心，你作為玦院第一美女，可是我們所有男生的驕傲，哪怕真要比比誰更美，大家也只會支持你的！”
沈明淵不斷朝身邊葉楚兒嘮叨，然而無論怎樣搭話，少女眼睛始終直勾勾盯着前面的章魚燒攤位。右手半截煎餅已經捏到變形，極力按捺住了她想給這傢伙一拳的衝動。
煩死了！
“楚兒，你這苦瓜臉都擺一晚上了，就不能笑笑嘛。多可愛的女孩子，現在別人一看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個深閨怨婦呢。”沈明淵瞥了身旁少女一眼，隨即收回目光捏住勺子在面前碗中攪拌。
話音剛落，葉楚兒氣鼓鼓地瞪着他：“不會說話就閉嘴吃你的餃子，除非你連碗也不想要了。”
“首先，你無權讓我閉嘴。其次，我的描述很正常。再者，閉上嘴還怎麼吃？最後，它叫餛飩。”話罷他舀起一個餛飩，在葉楚兒眼前晃了晃。“要是真摔了碗你也得老老實實賠，何必嘛。”
“得虧你這張嘴，院內女孩子看見你都得繞着走。以後誰要敢喜歡上你不得被活活氣出病來。”葉楚兒眼神不善，狠狠咬了一口煎餅。每次碰上沈明淵，她的心情都是晴轉暴雨，無論打什麼傘都會被淋濕。
“打住！鬧歸鬧可不能人身攻擊噢。我未來的女朋友，一定溫柔、賢惠、善良、可能會有點膽小，不過……嘿嘿嘿。”
“做你的美夢去吧。”葉楚兒面色滿是鄙夷，“整個玦院沒人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指不定人家早把你忘了。”
伸手抓過桌上紙袋，沈明淵趁其不備順走半袋板栗。
氣得葉楚兒美眸睜圓，恨恨喊道：“還給我！那是我的！想吃自己買去！”
沈明淵面色調侃道：“你這可就見外了，學妹孝敬學長不是理所應當嗎？況且熱量這麼高，吃了可是會胖的噢，想想你這苗條身材要是長肉該多讓人難過啊，還是勉為其難幫你一把好了。依我看這豆花……”
“不行！”葉楚兒纖柔指尖緊緊扣住小碗，眼神死死盯住目光不善的沈明淵。
“拿來吧你！”“啊！我的串！”
炸串盒失去防備落入手中，沈明淵臉上幾乎笑開了花，氣得葉楚兒咬牙切齒。
“無恥！卑鄙！下流！”
“你別瞎說，這可是我光明正大拿來的！還有，把下流給我去掉，我可沒對你做什麼啊！”沈明淵話語不滿，但笑容依然燦爛。
見狀葉楚兒憤然看他一眼，隨即埋頭將氣都撒在豆花上，整碗豆花被勺子攪得稀碎，任憑多番言語挑撥也始終沒有再回一句話。面對徹底無視，沈明淵顯得有些興緻索然，四處打量無果右手撐住臉在桌上打起了盹兒。
“可惡的煩人精……”葉楚兒暗自氣惱。
聽着二人鬥嘴，閆重羽臉上滿是無奈。他們只要見面就像長不大的孩子，總能因為莫名其妙小事拌嘴。如果自己也能放下負擔，做個無憂無慮的人，應該會……
大量穿着校服學生進入廣場內，許多攤位生意頓時火爆起來，整個區域更顯擁擠和喧囂。下一刻閆重羽眼神直視入口方向，與此同時沈明淵也睜開雙眼，兩人似乎都發現了什麼。前者聲音低沉向旁邊問道：“楚兒，是她嗎？”
聽到詢問，葉楚兒集中注意看向入口處，短暫之後回道：“對，是她。不過才這麼點距離，為什麼我有些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沈明淵也看出端倪，凝重說道：“她並沒有屏息。”
終於，葉楚兒和他們一樣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入口緩步走來的黑裙女子並沒有屏息，即便如此，她身邊學生或行人也無法發現她。
一對貌似情侶的二人正準備從廣場入口離開，他們卻是筆直地朝那女子走去，眼看就快要撞上對方的時候，女生突然扭頭將男生拉去了旁邊飾品店裏，整個過程彷彿都沒有發現眼前存在的人。不用屏息也能隱匿自身存在，顯然不是普通擁有命之力能做到的。
葉楚兒望向閆重羽問道：“學長，怎麼辦？”
“等她取出東西出去再看看，明淵已經在入口處做過準備了。”隨即兩男起身，葉楚兒奪回紙袋將最後幾個板栗塞進包里，跟上他們步伐。
取到包裹，黑裙女子將其抱在懷中從店內離開，逆向進來人群邁着輕快步伐朝外走去。一步一步，她離擋在入口阻礙車輛進入的石樁越來越近，可就在當她即將踏過那石樁時，在三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腳步輕輕落下。
沈明淵以命之力設置的簡易封印陣消失了。
女子甚至沒有展露任何氣息，封印陣與她腳步接觸部分輕而易舉地被抹去。剩餘命之力無法維持陣繼續成形，隨即七彩光芒破碎消散。瞬間，閆重羽眼神冰冷。
黑裙女子走過石樁，嘴角微翹，面上泛起玩味笑容。望着她慢慢穿過馬路，走上學院門前的小橋，葉楚兒和沈明淵都沒有出聲，他們在等待閆重羽作決定。
“是跟上去還是回玦院尋求幫助，我們都聽你的。前提是你不能一個人去。”沈明淵似乎對閆重羽很了解，直接先一步打斷了他獨行的想法。
閆重羽平復心情，還未待他出聲，黑裙女子竟然在橋上回頭了！
她側身回望，目光直視三人所在位置，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這一刻起，兩邊之間空氣驟然凝固。靜靜持續幾秒後方才恢復原狀，她緩緩走進秋林學院校門。
“看來她早就知道了。”沈明淵看着女子遠去的背影低聲道。“感覺會是個很棘手的目標。”
“和楚兒在地鐵站那時一樣，命之力對她果然沒用。能做到這種事，如果是寂滅星……”閆重羽想起曾經，但並未顧慮太多。
即便強大如寂滅星，也不敢真正愚蠢到在紅塵域暴露自己，既然毫無忌憚出現在這裏，應該有自己的把握。現如今最大威脅依然是隱藏於玦院的戮，至於眼前女子……
除了沒有情感，閆重羽同樣感受到她對於生命的冷淡。那是一種完全不似戮的漠視態度，視生命於無物。想要究其底細還是得真正接觸過才行。
“走吧，我們也進去。”
“至少希望能探查出……她的意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