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約

定約

陳初起身離開房間,來到父母門前輕叩房門,並無回應,慢步來到樓下,父母已經在忙碌早飯和今天要販賣的糕點,姐姐也已經在擺放碗筷,陳處來到樓下,向父母問好后也開始幫着父母製作糕點,陳悍夫妻二人調餡,擀皮,陳初就接過擀好的皮,將各樣的餡包好,整整齊齊的擺在旁邊,印上家裏的印花,印花呈水晶狀,水晶中隱約可見一抹花瓣,輕輕印上后一批一批放入灶爐中。

那邊陳芯已經做好早飯,招呼了一聲,三人便放下手中工作洗漱吃飯。幾碗清粥,一疊榨菜,還有昨晚余留的一些小菜。吃完后,陳初還想幫着收拾,卻被父親輕拍了下腦袋道:傻啦,已經是該上學院的點了,快去叫上漁丫頭。陳初摸了摸頭髮道:嘿嘿,您不說我都快忘了自己已經上學了,爹娘,芯姐,那我走啦。沐玲看了看孩子,突然反應過來道:昨個給你的新衣裳呢,怎麼沒穿上?陳初起床時就將衣服好好地收拾了起來,沒捨得穿,又怕娘看見,一直沒敢多說話引起注意,現在被抓了個現行,只能轉頭看向沐玲有些撒嬌道:娘~,今天忘了,明天再穿。

沐玲卻是不吃他這一套

不行,我還不曉得你,一天又一天,新衣服都成舊衣服了,去穿上再出門,快。

陳初只能無奈的快步走上樓去,換上了早上自己疊的整整齊齊的青衫,又走下樓去。樓下的三人看見換了青衫的陳初,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走到陳初面前仔細打量着

陳悍圍着陳初看了又看道: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孩他娘,我的眼光好吧。

沐玲輕哼一聲道:算你這次選對了。

至於陳芯看了一下青衫的陳初,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陳初的衣裳道:好看,讀書修行,青衫果然最合適不過。

陳初聳了聳肩,看着面前打量着自己的三人道:太誇張了,我去學院了啊。

出門轉過幾個路口,路上遇到跟父母熟悉的攤販打聲招呼,手上拿着家裏拿出來的糕點,晃晃悠悠來的漁憶家門口喊了喊,酒樓大門緩緩打開,漁憶跟在父親漁夫身後走出大門。

陳初看到長輩主動上前行禮招呼道:伯父。漁夫笑了笑道:來啦,漁憶今天也就麻煩你了,你機靈多費心些。

漁憶翹着嘴道:爹,您都念叨一晚上了,昨天給您看我從武庫選的武器的時候你就說在學院要多注意,有了好開始,就要多注意。

漁夫斜着頭盯着女兒到:你呀你呀,學院夫子都說你挑了個寶貝,還不上點心,一回家就拿出來顯擺,以後萬一給人盯上怎麼辦...

漁憶吐了吐舌頭上前拉住陳初就走,朝父親揮手道:好好好,我一定多注意,多聽聽旁邊這位機靈鬼的意見。

陳初被牽着大步走去,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漁夫,示意自己會多上心。

漁夫看着隨意牽着別人手就在大街上走得女兒,微微搖頭,轉身回到家中

太寵這孩子了...

陳初慢慢緩下腳步,拿出來從家裏拿出來的糕點,輕碰了碰漁憶的肩

喏,吃點?

漁憶笑嘻嘻的接過來,拿起一塊紅棗豆沙糕就吃了起來,一邊含糊不清道:陳叔跟沐姨的手藝我都吃了這麼久了,一看就知道這些是什麼餡的,可還是吃不膩,家裏也不是沒有做糕點的師傅,但總感覺沒有你們家的軟糯。

陳初輕輕挑了挑眉頭道:那當然,他們這兩天還想着研究些新玩意,等出來了喊你來嘗嘗。

兩人來到學院門前,憑藉昨天一下午的閑逛,輕車熟路的來到默子區,找了個相鄰的位置一起坐了下來。過來一會,周圍嘰嘰喳喳的閑聊聲停了下來,陳初往前一看,果然是周夫子來了。周述還是一身夫子服,走到台前朗聲道:院內武場集合

說完就利落的離開了,昨天夫子的怒氣,沒有人想再體驗一次,所以速度極快的到了武場。

周述看着身前已經排好隊伍的學生不由得有些好笑道:看來昨天一天你們影響挺深刻,今天我們就算正式開始修行。

周述側身指了指身旁的石頭,被整整齊齊的打磨成了圓形擺放在旁邊。

周述壞笑道:今天就是它們就是你們今天的任務,一人一個,推着它跑,石球不準脫手,要好好地控制着,記住了,我要的是石球跟着人跑,不是人跟着石球跑!

周述輕輕揮手,眾人在一晃神后竟被齊齊分開,身前多了一個石球。

跑起來吧,我沒說歇息,便不準停

陳初看着身前高到自己腰部的石球心中稍稍震撼

雖然自己不愛修行,但是夫子這一手挪物換位的手法,確實厲害,石球落到自己身前時絲毫未動。

陳初對身旁的漁憶道:一定要多注意,這訓練累不累不談,有些過於危險了,我們區現在百來人,武場雖大,石球一旦脫手就會造成一連串的反應,相互碰撞,一旦砸到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周老夫子不會讓我們出事,但是磕磕碰碰,肯定不會管。

漁憶獃獃的看着石球,輕輕點頭

周述慢慢走到場外高台上喊道:還愣着作甚!

眾人趕忙將雙手放到石球上,開始向前推動,剛剛開始都還算四平八穩,速度都不快,石球在各自手中也算穩定,沒有脫手,時間一長便有人開始體力不支,無法很好的支配石球,便開始偏離了路線,一條道上的跑到了另一條道,或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石球,石球快速向前滾去,撞向武場石壁。你別過來啊,推遠點

這誰的球啊,怎麼衝過來了

c,我球呢?

我的腿,這誰的,撞我腿上了啊,幹嘛呢啊

石球碰撞聲和學生哀嚎埋怨的聲音此起彼伏,周夫子一直沒有出手,哪怕石球要撞到學生,也是看着。武場上石球尚且在自己手中能夠控制的不過寥寥幾人,明秀、席午、還是之前身材高大,武器叫玄棍的大個子,人如其名:馬壯,最後加上陳初和已經略顯吃力的漁憶,正好五人。

五人很明顯的有意無意放慢速度,在人群最後,避免前面有人控制不住撞向自己,陳初將石球控制的極好,這麼長時間下來,不僅沒有脫手,石球更像是緊緊粘在了手上一樣,收放自如,還能時不時提醒旁邊的青梅竹馬該快還是慢。但漁憶終究還是開始跟不上石球,本身長時間跑步對於常常出去亂跑的漁憶不算什麼,可是夫子一直沒有喊停的意思,加上石球不好控制,速度飄忽不定,體力消耗太快。

果然沒過多久,石球就開始不受控制,在要完全脫離漁憶的是時候,石球消失不見,體力不支的女孩也被輔助。石球消失是因為周述夫子的術法,沒有倒下的漁憶,是因為陳初。

學員看見石球消失,自然也明白這場人球大亂戰,總算是結束了。坐下的坐下,趴着的趴着,開始大喘氣。周述見狀也不規整隊伍對着眾人喊道:除以下五人外,其餘人一盞茶后,繼續繞武場跑步,直到我回來。陳初、席午、明秀、漁憶、馬壯隨我來。

三人快步跟上夫子,陳初則扶着漁憶,漫步的走在後面。一行人前後腳跟隨着夫子回到默字區內夫子所在的樓內,跟着夫子進了屬於他的房間,周述看着5人,仔細觀察着五人的呼吸起伏,除了很明顯的漁憶狀態較差外,其餘都呼吸平穩。周述也有些不解,馬壯是單純用力量控制住了石球不難理解,席午出生富貴,自有上等的葯丹強身,可是明秀和陳初倒是真無法理解,陳初雖有父母,但並非有錢有勢的人家,明秀家世與陳初相比更差之,家中父母早亡,唯有一個奶奶與其長年相伴,究竟是什麼原因可以讓這麼個小姑娘堅持下來並且呼吸平穩的像是沒有運動過一般。

周述仔細端詳過眾人後,轉身拿出了一張公文。公文上寫有長風學院四個大字,下面蓋有一個青色印章,公文所述三十餘字,學員比試,各夫子帶五名學員,先區內比武,最後各區對比,麗月(2月)初開始,勝者獎。周述給眾人看過後將其收起道:你們五個參加,我的要求是默字區勝出,學院總比前五。五人聽完各有疑惑,率先提問的是緩過來的漁憶:夫子為啥是我們五個啊?周述沒有回答言道:其餘還有問題,一次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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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看着夫子問到:獎些什麼

席午則問的是如何修行

馬壯想知道各院的水平如何

能不...陳初問題還沒說完,就被原本扶着的漁憶一把捂住嘴,漁憶嬉笑着搖搖頭對夫子說到:嘿嘿,沒,他什麼都沒說

周述看着重新活躍的小姑娘輕聲笑道:無妨,我一個個來回答,一.獎些什麼,每年都有院長決定,反正是好東西就行。二.隨我修行,術法我自有安排。三.各院已有學子初入脫體境。四.選擇你們,是因為通過剛剛的石球,你們的身體素質我大概知曉,初入修行足以。說到第五個問題時,不懷好意的看向陳初,臉上就差寫着威脅二字道:不去不行。陳初給這個老狐狸看着頭皮發麻,連忙點頭示意自己一定乖乖的。漁憶看到吃癟的陳初倒是笑的開心,完全忘了剛剛扶了她一路的是誰。

離開周老的房間已是將近傍晚,眾人從周老手中接過功法后便自行散去,陳初二人也往家走去,唯一不同的是,陳初手中比其餘幾人多了一封信件,是周述囑咐他到家后才可讀閱。漁憶在旁邊嘰嘰喳喳的想要看信,陳初卻是清楚的,這封信,自己打不開,但是礙於想要耳根子清靜,將信遞給了旁邊的小姑娘道:別喊了,給你給你,你拆給我看看。

漁憶快速搶過信件,上手就要拆封,剛要撕開,信封就回到了陳處手上,同時漁憶手心感到一陣疼痛,像是被夫子用戒尺處罰了一樣,陳初看了看吃痛的漁憶,又低頭看了看信封,上面多了一行大字“漁丫頭不得亂動”。

陳初大笑,又要將信遞給漁憶,漁憶連忙對陳初擺手道:不不不,不看了不看了。隨後又撅起嘴生氣的大聲朝學院喊道:小氣夫子,不敢啦!

站在窗前的周述嘴角輕笑,彎曲雙指輕敲桌面,漁憶的額頭便遭了殃。倔強的嘟着嘴拉着陳初快步往家走去,陳初卻是幸災樂禍的大笑着收起信件,看着一隻手捂着額頭,一隻手牽着自己的女孩,收斂了笑聲,邊走邊安慰了起來。

兩人走在路上,像是受委屈的姑娘和守護安慰她的騎士。

到了漁憶家門前,卻是驚訝的發現酒樓竟然早早關了門,漁憶的父親跟陳初的家人正坐在門口,背靠推車聊了起來,兩人快步走去,各自跟長輩行禮后,漁憶便拉着陳初走到了他家的推車後面,開始覓食。邊找邊問道:陳叔,有吃的沒有?漁夫看着自己的調皮的女兒,對着陳悍無奈的苦笑搖頭。陳悍爽朗大笑道:漁丫頭,別找啦,你陳叔和玲姨給你備着呢,來來來,去你玲姨那拿去嘗嘗。

漁憶拽着陳初快步繞過推車走到沐玲背後,雙手搭在沐玲肩頭開始揉捏諂媚道:玲姨,辛苦一天啦,小漁給您揉揉。沐玲給這丫頭逗樂的趕忙拿出準備好的糕點遞了過去,轉身看着這個古靈精怪的小魚丫頭道:漁丫頭,兩個糕點就讓你這麼樂呵還給玲姨我按摩,你爹養你這麼久好吃好喝的,可是會吃味的。

漁憶謝過沐玲陳悍后,嘴裏吃着糕點含糊道:玲姨,我對我爹也可好了,最近都可乖了,不僅沒惹他生氣,還幫忙做事呢。說完看向對面的漁夫:對吧爹?

漁夫看着女兒氣笑道:是啊,長這麼大了才知道幫忙,你看看陳初和你芯姐,他們姐弟兩個幫家裏的時候,你還在樓上呼呼大睡呢。

漁憶倒是不羞,吐了吐舌頭哼了一聲便帶着陳初去了自家的樓內,還不忘喊道:陳叔,我帶他進去,你們慢聊,不打擾你們聊正事。爹,別忘了喊陳叔他們留下來吃飯啊,不能白吃人家糕點。幾人不約而同的看着兩個孩子從頭到尾都為鬆開的手,無奈相識一笑,尤其是漁夫更是有種看着女兒出嫁的感覺,索性女婿倒是滿意。兩人進門后,漁夫脫口道:親家。不是。是陳哥,這件事就這麼定?陳悍夫妻兩倒是切切實實的聽到了親家,兩人默契的開口道:好啊,親家。話一出口便大笑起來。漁夫一聽不由得有些愣神,回過神來後用手指點了點陳家夫婦道:你們兩個不知羞的,怎麼教出兩個如此乖巧的孩子的。

夫妻二人相識對看一眼,沒了笑聲,沐玲率先開口神色回憶道:芯兒是從小教到大,但是初兒自從風雪夜將他抱進家門口后,便一直是不哭不鬧,那時家境窘迫吃的不好,初兒就會常去山中自己吃些野菜,回家便說不餓,受凍着涼也是乖巧的緊,一次大冬天,這孩子得了病,身體滾燙卻是一直安安靜靜,要不是我們夫妻兩收攤的早,還不知道出什麼事情呢。初兒我們打小就養着,當初抱進家門,我們夫妻兩個也商量了許久,但始終不忍心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又回到風雪地里,苦些就苦些了,也都過來了,這孩子越長大越懂事,剛學會走路說話那會,就想着幫忙。到了真正能夠幫上忙的年紀,天天跟着我們跑來跑去,春夏秋冬我們出一次攤就跟一次,才多大的孩子啊,回到家還主動收拾家務,我們夫妻兩個實在心疼的緊,這孩子也是聰明,出攤的車子之前壞了,愣是跑老木匠那坐着看了兩天,大夏天,回來皮都曬的通紅,硬生生學了門手藝,我們看他記性好,腦子靈,也不想他繼續在家裏干粗活,就拉着他修行去,只希望這麼懂事的孩子能夠過的好些。倒是沒想着能修大道得正果,只能在我們兩個百歲之後,孩子能替我們多看看這個世道變化。

說著說著不由得神色低迷,聲音也越發低沉,還夾着着些許輕輕的抽泣聲:雖說一開始我們兩就打算當作親生孩子對待他,但前面一段時間始終是沒有很好的照顧他,後面時間越久就越發的心疼,越發的相對這個苦命卻懂事的孩子好些,現在怕只怕孩子心裏有疙瘩,被拋棄后心裏不快,他面對事情越冷靜,我們便越擔心。不是怕孩子變壞,而是怕他覺得世道不過如此,既然從小就能被拋棄,那麼世間感情應該也就不過如此。

人間竟然如此冷漠,至親骨肉亦可拋棄,那麼,對我好之人走後,便隨他們一起去吧。

委實是害怕他會有這種想法啊!

最後這句話讓在場的幾人明顯的感受到沐玲心底對於這個孩子的憂慮,有時太過懂事,父母反而更加擔心。

哪有父母不希望孩子懷有赤子心,對世界抱有希望與憧憬。

原本低頭聆聽的漁夫也是微微抬頭看着摟着妻子低聲安慰的陳悍道:陳哥,大嫂,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既然今天我們商量的大事已經談妥,那麼平時家中自有你們開導孩子,在學院裏,漁憶也會一直在他身邊,我家女娃的性格你們也知道,做事從來無規矩,只求開心,但也從不惹事,是個讓人省心又讓人開心的娃兒。雖說平時常說她不懂事,只知道玩樂,但其實我看着她蹦蹦跳跳心裏別提多高興,讓她跟你家初兒一起,多少能讓那孩子感到開心些。相信這也是今天您來我這說兩個孩子之間大事的一些原因。

陳悍替妻子摸去淚水,讓女兒帶着她先走進了酒樓轉頭對這位未來親家說道:嗯,不錯,我們夫妻兩個商量了許久,本想再等一段時間再上門為初兒說親,又害怕有人捷足先登快我們一步,他娘一想到兒媳婦沒了,就急匆匆拉着我來了這,啥也沒來的及備上,自己親自上面提親也是失了禮數,該有個媒人的。那家丫頭,單純天真,我一個糙漢子,說不來好話,但你家丫頭對於初兒來說,確實是再合適不過,有青梅竹馬的感情,性子上還能互補,初兒在她身邊,雖說是照顧她,但我們也看的出來,這孩子除了在我們身邊,對我們上心,也就唯一對你家的女丫頭笑一笑了,我們家底不好,還有個女娃要出嫁,但能給漁憶的絕對一分不少,這個你只管放心。

漁夫在對面似笑非笑的聽着自己的老大哥說這些客氣話,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住,大笑起來道:難得我的老大哥硬氣了一輩子,能在我面前有扭扭捏捏的樣子,看的出來大哥大嫂的心意,我也喜歡陳初這孩子喜歡的緊,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怎麼走到一塊去的,但自第一次見到他將掉進水坑一身濕漉漉的漁憶帶回家,之後每次漁丫頭回家都有他護着,雖然是同路而行,卻再也沒見過我家丫頭受傷,從兩個小傢伙剛剛都沒鬆開的雙手可以看的出,兩個孩子不知不覺已經習慣需要對方了,禮數禮金什麼的哪有好女婿重要,何況你我多年兄弟,今日喜事就這麼定了,隔日我便去她娘墳頭上香報喜。

說完緩緩起身,陳悍也隨之站起,兩人雙手握拳,默契的對上一拳隨之不顧旁人的爽朗大笑着向酒樓走去

剛走到一半漁夫突然被陳悍扯住袖子停了下來,陳悍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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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看着他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兩個孩子既不是我們平時帶出來互相認識的,也不是孩子之間玩耍起來的,那是怎麼走到一塊去的呢?

漁夫略微思考後豁然道:何必想這些,兩個最好的孩子走到一塊,不就已經最好了嗎,走走走,吃飯去。

拉着陳悍就進了自家酒樓,裏面陳芯已經安慰好母親,兩人聽聲看向門口,沐玲對陳悍問道:如何?隨後又看向旁邊的漁夫,不等陳悍開口,漁夫就已經大步向前

嫂子,以後就是親家了,我家孩子不懂事,勞您這位未來婆婆多多照顧。

沐玲聽完,控制不住喜悅的笑意連忙道:親家好啊,親家好啊。芯兒,快快,快去叫初兒下來。

陳芯剛跨出一步就被漁夫攔住

嫂子,不急,親事已定,孩子還小,不如讓兩個孩子順其自然發現自己的心意,我們突然告訴說出這樣的大事,怕孩子會有反感。

沐霖聽完連稱是,隨後對站在後面的丈夫道:快坐下來,怎麼還傻站着。

兩家人也沒有管樓上的兩個孩子,圍着長桌坐了下來,漁夫坐在主位,左手邊第一位是多年的兄弟,未來的親家陳悍,再旁邊是沐玲,沐玲身後站着的陳芯。二樓時不時傳來漁憶的大笑,漁夫吩咐手下人告訴廚房,可以開始備菜了。

菜剛剛上齊,漁夫正要去喊兩個孩子下來,樓梯就開始噔噔作響,兩個腳步聲一快一慢,還伴隨着喊叫聲:爹,好香啊,吃飯啦,怎麼不喊我。

不一會,漁憶就率先出現在了餐桌旁,對着後面的小男生連忙擺手

陳處陳初,快來吃飯了,可多好吃的了。

陳處看着急不可耐的青梅竹馬沒有開口而是面朝漁夫道:伯父,多有打擾了。

漁夫嗯了一聲,臉上微笑着點點頭道:你這孩子太過客氣,快下來吃飯吧。

然後,就隨手拿起一雙筷子,伸長手臂,然後向下一敲,吃痛的漁憶立馬就放下了蠢蠢欲動的筷子,委屈的看向父親,看着父親的眼神不停的轉向陳初的父母。

漁憶連忙起身對着夫妻二人還有陳芯道:伯父伯母,芯姐,請吃飯。

陳悍看着吃痛的漁憶不由得對漁夫道:打孩子幹嘛,餓了不就得吃飯嗎,丫頭快快坐下。

漁夫搖了搖頭對着坐在漁憶身邊的陳初嘆氣道:你看看,你父母不怎麼管教你,你倒是有禮得很,我家着丫頭,怎麼說都沒用。

陳初卻是調侃道:伯父,這樣她才是漁憶,哪天有禮數了,我們怕是要彆扭了。

剛說完大腿就感受到一整疼痛,原本吃的正歡的漁憶在笑眯眯的,左手已經偷偷的溜到了陳初的大腿上,還帶着油水。

漁憶帶着威脅的語氣說道:我在學院裏可有禮數了,我們周老夫子都這麼說我的,對吧陳初。一邊俏皮的歪着頭說著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陳初吃痛,抓住漁憶的手就要挪走,可是長輩都在,又不好用力,只能是趕忙誇了兩句帶有殺氣的漁憶,才使得她的雙手重新回到餐桌的戰場上。

兩家人說說笑笑着吃着,兩個家人到後面喝起了小酒,之後喝的興起,兩個一家之主還比起了酒量,讓夥計把小碗換成了大碗,最後乾脆成了直接對着酒壺喝。誰也沒攔着,一個做好了明天酒樓不開業的準備,一個也有明天不出攤在家休息的念頭,那就乾脆放開了喝。連三個孩子也被大人帶着喝了一些。

在後面戰火連天,四處奔赴戰場的日子裏,陳初常在心底懷念這一日場景,那也是士兵們唯一能夠看見他笑的時候。

第二日清晨

酒樓掛牌歇業一天,整整一早上,樓上連主卧帶客房,傳來的只有呼嚕聲。只有陳初早早的來到了一樓,由於昨天兩家人吃的實在是太晚,酒樓的夥計都歇着了,桌子上的殘局無人收拾,陳初打了點清水,簡單洗漱后,捲起袖子,走向廚房,拿了些東西出來,放進碗裏,而後放進鍋中,點起了火。隨後開始收拾了起來。

一邊收拾着一邊細想昨天的事情,父母跟叔叔怎麼會突然聚在一塊,肯定不是簡單的敘家常,昨天飯桌上父母不斷看向自己和漁憶,還讓自己給叔叔敬酒。之前哪怕有一塊吃飯,父母也是極少讓自己喝酒,喝也是很控制量,絕對不會像昨天一樣。加上酒桌上,母親紅了的眼眶,雖說已然遮掩的極好,陳初卻也是看出了母親是哭過的。

正細想着,樓下走下來了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

陳初抬頭看了看來人,立刻放下手中擦桌子的抹布,對着緩慢下樓的漁夫道:叔叔早,給您準備了醒酒的蜜水,叔叔可要喝些?

漁夫聞言微微一愣

你這孩子怎麼起的這麼早,竟然還有時間準備了蜜水

陳初一手掀蓋,一手端出蜜水,遞給漁夫道:叔叔,您先解解酒。

漁憶接了過來,稍微吹涼了后一口飲盡,重新將碗交予站在一旁的內定女婿,心中愈發滿意。

接過碗的陳初卻是看着漁夫,像是有事要問,又礙於禮數,不知如何開口,糾結間便獃著了原地。

漁夫眼光敏銳開口問道:怎麼,是有什麼事情?

陳初回過神來,慌張擺手回到:沒有沒有,只是出神了。

漁夫經營酒樓,商業摸爬多年,何其的精明,一眼便知道,面前的小夥子多半是有疑惑,但小輩不說,自己也不好多問,找了個地方坐了會,就起身準備重新回樓上喊女兒下來。

剛走幾步就看見女兒蹦蹦跳跳的走了下來,擺擺手示意女兒動靜小些。漁憶輕輕點頭,放慢了腳步,到了樓下看見乾乾淨淨的飯桌,詫異的望向父親

爹,你收拾的啊?

漁夫輕哼一聲搖搖頭,指向不遠處的還在打掃的陳初

可不是你爹我,諾,海螺姑娘在那呢

漁憶聽到父親喊陳初海螺姑娘捧腹笑道:爹,陳初要是海螺姑娘,那我可得找個海螺給他住着,以後家裏都不用夥計,我們一覺睡醒,“海螺姑娘”就幫我們收拾好了。

陳初聽到這邊動靜,轉頭看向笑得蹲在了地上的漁憶,略帶寵溺的輕輕搖頭

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怎麼這麼有活力,明明昨天也給漁夫喊着敬了不少酒。

從鍋中端出蜜水,走了過去,遞給了還在用古怪眼神看自己的女孩。正要出聲喊她喝蜜水,突然想到了什麼,昨日餐桌,父親母親一直讓自己對漁憶的父親敬酒,而漁夫也是時不時讓漁憶對着自家父母敬酒,加上兩家人突如其來的聚餐和母親紅了的眼眶,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看向已經起身,正欲接過蜜水的漁憶,急忙將蜜水遞了過去,轉身快步走開,只說了一句小心燙嘴。

看的漁憶一頭霧水

這傢伙怎麼了

微抿一口,覺得溫度合適,就很快大口送入口中,第一口喝下去,只覺得跟平時的蜜水有些不同,好像更甜更好喝一些。

心中疑惑,對着背對自己的陳初問道:咋比平時我喝的甜些?

陳初聽到漁憶的聲音卻也不轉過身正面回答,只背對着回道:你的加了些糖。

說完之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聽到半點動靜,就轉過身來,想要看看。

一轉身就看到漁憶已經悄咪咪的來到自己身後。

轉身之後兩人貼的極近,漁憶微微抬頭,秋水般的少女眼神天真的看着有些驚羞的陳初,四目相對。

一個從小冷靜,現在卻有些羞澀的男孩

一個天生開朗,長大后依舊樂觀的女孩

短暫的安靜過後,漁憶快速抬起左手,豎起拇指,輕輕的按在了陳初的額頭,歪了歪了腦袋道:棒棒棒,你真棒,嘿嘿。

陳初急忙回過神後撤一步說道:幹嘛呢...?快去洗漱去。說完又看了看四周,沒有看見漁夫的身影,鬆了口氣。

漁憶又嘿嘿的笑着說:洗漱去咯,加了糖的蜜水真好喝。

早已躲在遠處看着的漁夫,有些傷感,如是妻子也能看到這一幕該多好,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大事,終於有了好的着落。

繞路悄悄重新出現在了陳初面前,臉上如常對着陳初道:我出門走走,大哥大嫂醒后幫我告訴一聲。

跨出大門的同時,側過臉對着陳初道:就交給你了。

陳初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嗯,請叔叔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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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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