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

初生

凜冬離去,春風悄至,聚城內無數的百姓在忙忙碌碌的奔波,文街上的學院門口,眾多學子因為快要遲到在狂奔,今天是入院第一天,可千萬不能遲到,眾多奔跑的人影中出現一個異常顯眼的學子,並不是說他長得有多麼出眾,只是他與眾人不同,好似完全不着急,看起來異常悠閑的東張西望,並不覺得遲到是什麼大事,嘴上還叼着一張未吃完的蔥油餅。

陳初!

那個懶散的學子聽到正欲轉身,還未回頭便被人一巴掌拍在背上,嘴上的餅差點要掉到地上,趕忙用手接住,回頭一看是一位臉上塗著淡薄胭脂的女孩,有些地方的脂粉看着還不是很勻稱,一看就是愛美之心剛剛萌發的女孩。陳初趕忙咽下自己嘴裏的早飯,生怕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再給自己的後背來一巴掌,那這早飯吃的可是太虧了,一個蔥油餅還得挨兩巴掌。

陳初一邊擦拭着嘴巴,一邊含糊不清到:漁憶,漁大姐,你悠着點,我經不起你這麼折騰。漁憶快步走到面前笑嘻嘻道:怕啥,一個男人,兩巴掌還能頂不住?陳初翻了翻白眼無奈道: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到三十,雖然我比你大一歲但是你生長發育的可是比我快多了,所以你還是手下留情吧。說完眼神還偷瞄了一眼身前的女孩

嗯~是發育挺快。

兩人還想閑聊,就聽見學院內夫子用法術大喊道:新一屆的入學儀式即將開始,各位新老學子請儘快按照之前通知的安排回各自的學區。夫子話音剛落,漁憶拉起陳初就開始狂奔,兩人是打小便認識,雖然交際不多,但漁憶大大咧咧倒也不在乎別人是否會誤會自己與身旁這位男子的關係,兩人湊巧的分到一個學區,陳初一路被拽着到了學區,被硬拉到了前排跟漁憶坐在了一起,按陳初自己的想法,是不願跟人坐一塊,何況還是前排。陳初回頭望向後面許多陌生的臉,很多學員都已經開始拉幫結派湊成一堆,看着很友好的樣子但估計可能連對面那個人的名字也都是從另一個人那裏聽說的。仔細觀察了一下學區內的佈置,再結合自己在門口的所看到的,心想:長風學院果然算是大學院,單是剛剛門口聽到的那位夫子能使用的法術就知道,不論是夫子的實力還是學院的資源,都是聚城內頂尖的。突然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觀察,聲音雖然蒼老,但卻莫名的有力,學區內的交談聲也因為這一聲“諸位好”安靜了下來。順着聲音來源望去,是一位約莫六十歲的花甲老人,身穿長風學院的夫子服,頭戴夫子冠,儼然一位教書老先生的樣子。

這位夫子朗聲道:諸位好,我是之後帶諸位修行的先生,我名為周述,歡迎各位來到長風學院默字區,容我這位老頭子給諸位介紹一下:長風學院位於聚城,院內分四大區,分別為默字區,問字區,勿字區,風字區,前三個學區是學生們修鍊與學習的地方,最後的風字區,不得各區夫子允許,不得入內,裏面屬於諸位夫子先生,也是學院主要物資的所在,擅入者廢除修為,逐出院校,其餘都城院校皆不得再收納,這是幾大院校制定的規矩,望諸位周知,謹記!夫子仍是面帶微笑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為數不多的規矩是必須遵守的。在聚城想要修鍊,長風學院是最好的選擇,何況一旦犯禁在其餘都城學院也無法修行。

周述見到本區學子的樣子倒是不吃驚,畢竟犯禁後果之嚴重他是親眼目睹過得,且不說逐出學院再不接納,廢除修為手段之重可是歷歷在目,有不少之前的學院修行者,自認為修行有成,妄圖一探究竟,最後炎鎖加身,日日雷刑。周述繼而說到:諸位資料背景我都已知曉,請跟我去往武庫。說罷便轉身離開,後面跟着默字區的學員,一路安安靜靜的跟到了武庫。

周述回頭看着自己的學生道:在其他區學員出來前,排成一隊,不管用什麼來定義誰第一個誰最後一個。本是被漁憶拉倒第一位的陳初扭頭就往後走,順便拉上後面一聽到武庫就格外興奮的漁憶。漁憶本來沉浸在能踏出修行第一步的興奮中,被人往後一拉,頓時便不樂意了,略帶惱怒道:幹嘛拉我,那可是武庫,修行者入門必須經歷的地方!

陳初實在是受不了這個一點都不思考的發小,慢慢向她解釋道:別興奮了,要是先挑一定就好夫子也不會讓我們等其他人先出來,槍打出頭鳥呀漁大小姐。漁憶一愣,倒是沒反駁,畢竟從小玩到大,知道陳初的心思比自己靈活太多。但還是疑問道:那為什麼其它學區的學子都先進去了?陳初指了指勿字區和問字區的夫子道:你看看他們的帶隊夫子,哪個不是年紀輕輕,周夫子是學院原本的學生,后修行有成,被那位不知名院長留下來當夫子,這麼多年了,能不知道先進好還是後進好嗎。說完便看下周述,哪知道周述也正看着這一位悄悄往後走的學生,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心裏倒是覺得這屆總算有點意思了。陳初被越看越難受,拉着漁憶便往後走。沒過多久便聽到一聲慘叫,一位學員被震出武庫,等到落地之時已經暈厥了過去。周夫子看着那位暈厥過去被學院醫者帶走,頭也不回的對自己的學員說到:想必諸位也有些疑惑,這麼重大的事情為何不搶先機,為什麼不早點進去,剛剛被震出去的那位便是答案,裏面武器是根據諸神的武器所模仿打造,選此武器便是選擇了修行的路,不被武器所承認不可修行,為什麼讓你們後進武庫,是因為兵器有靈,等裏面兵器應付他人變得疲乏了,一次次淘汰他人後,你們的機會才能大些,修行路步步需細思,今天就給你們上第一堂課。周述話音剛落便有人想往後走,被周述攔住,周述看着那些學員微微怒道:排序時便給過機會,不思不想,事後就妄想彌補。

其中有不少學員面露不忿,但又不敢頂撞先生,周述倒也懶得管這些小情緒,修行路若忍不得一時得失,早晚也是死於劫數。其他學員陸陸續續出來,表情各異,其中好壞只有自己知道。周述衣袖一揮道:進吧,切記不要貪心,按照本心指引去尋找。默字區學院慢慢從周述前經過進入武庫等陳初經過夫子面前時聽到一聲細語“不錯”,陳初臉色平淡,朝夫子點頭致意后就帶着漁憶朝武庫走去。陳初對修行一事並不上心,天生不知父母是誰,使得他只想穩穩過完一生,至於進學院也只是被一個朋友念叨的煩的不行進來的,可惜的是他不與自己一個學區,剛剛進武庫的其他學員里也沒有望到他的身影,不知道結果如何。漁憶看到即將進武庫卻一點不關心自己修行的陳初便提醒道:想什麼呢,修行大事面前還出神?

陳初回過神來對她搖搖頭道:沒什麼,你知道我從小便不在乎這些,修行對他人來說或許大如天際,對我來說卻是可有可無。

漁憶看着身前男子無奈搖頭,轉身就踏入武庫。陳初也隨後進來,進入武庫后入眼便是擺在各種地方的武器,樣式奇異,也有一樣的武器,但應該屬於不同的神,漁憶入武庫就開始尋找,好像心中已有目標,陳初倒也不擔心,這丫頭腦子不靈光,運氣確實挺好,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吧。要是給漁憶知道自己的的想法,免不了自己的後背又要遭殃。陳初開始走動,本想尋找一個普普通通的武器,算是給夫子一個交代,但一接觸其他武器便決定不對勁,那些武器彷彿在害怕,害怕被自己選上。

多半是嫌棄自己沒有什麼修行資質吧。

只得繼續到處尋找,可是每當自己朝一個方向走遠,便覺得渾身難受,像是懷孕的女子一般,想吐的不行,最後走來走去發現只有這個方向是自己走近毫無反應的,而且越走心身心便越清爽,最後走到一柄斧子前,轉身一看左右,竟然沒有一人來到此處,斧子身邊的其餘武器也離他極遠,斧身呈現青銅色,整身約莫自己一臂長,陳初笑道:得,看來就你了,怎麼走都不行,偏偏就到了你面前。說罷伸手便握住斧柄,輕輕一拉便是將斧子拔出,沒有任何阻礙。順利的讓陳初有些奇怪,倒也懶得想太多,只是想着挺順手,看來是一個劈柴的利器。

揮舞了幾下覺得順手便提着斧子向外走去,走到武庫入口,發現漁憶也在門口,手裏緊握一把弓,弓呈淡紅色樣子與普通的弓並無差別。看她臉上控制不住的笑意,就知道滿意的不行,站在門口不肯出去,約莫着是在等自己吧。陳初快步走去,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看來是挑中什麼不得了寶貝了,能讓你這麼高興。漁憶臉色微紅,強壓自己的笑意道:邊說邊打量着陳初,陳初看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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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這麼重的漁憶就知道她在找自己的武器,將手上長斧遞到她的身前道:別看了,在這呢。

有什麼特點?你是怎麼找到的?

陳初一臉尷尬,好像自己都沒在意,除了找到它的過程比較新奇,其他的自己都懶得去注意。漁憶看着陳初尷尬的表情就猜到了這個連學院都不願意來的人怎麼會在意這些。氣笑道: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上點心吧,算了算了。陳初實在不想聽她調侃自己對修行事的態度,就提着長斧往門口走去,漁憶還想念叨,發現陳初已經都要出去了,連忙喊了一聲就跟了出去,武庫門口周夫子還在原地等着,已經出來了的學員手上拿着格式各樣的武器,尋常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還有各種奇異的形狀。

一部分人已經在拿着武器傻笑,有的則是垂頭喪氣。默字區進去時人數四十個,現在出來好好站着的不過二十餘人估計大半是跟之前飛出去那位一樣吧,最後的下場也就是修養好然後離開學院,長風學院規矩其實並不多,但畢竟是教導修行的地方,連武器的承認都無法獲得,修行路就註定與他們無緣。

看到最後的陳初漁憶二人,周述老夫子望向眾人開口道:回吧,還有很多事要做。

眾學員頓時止住話語,畢竟老夫子的第一段發言可不是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友善。回到學區,周老夫子平靜道:我點到的人一位一位上來吧,說說自己手上武器的來歷與特點。

馬壯

周述說完便看到一位身材比同齡人高大許多的男子往自己這裏走來,手拿一根長棍,竟然跟本人的身高相差無二,出奇的長。

大個子走到台前朗聲道:玄棍,長六尺,,特點就是堅硬,屬於一位天兵。周老夫子看着平平無奇的棍子,面無表情道:下一位。

接下來的連續幾位都毫無特點,周老夫子的臉色依然平淡,彷彿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學員只是拿了普普通通的天兵之器。

席午

周老先生邊喊邊看向朝自己走來的一位學員,周述打量着眼前的學員,第一眼看去便覺得是富家子弟,身材修長,面容比其他女學員都不遑多讓。席午自信滿滿的走到夫子面前,將手中長劍提起,示於眾人面前,略帶得意道:劍名雨升,仿布雨天神所配長劍,與水極其有緣。周述細看了一眼席午手中長劍,表情略帶讚賞,示意可以下去了。

在又一批毫無特點的學員之後,終於又來了一位能讓周老夫子滿意的。

明秀

只見台下一位清麗女子應聲走上前去,手中是一柄漆黑匕首,陰氣十足,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一位清秀女子會獲得跟使用者完全相悖的武器。明秀緩緩行至夫子身前,手持匕首用清冷的嗓音道:冥宿,所屬地府十大神君之一。其餘人聽到武器名字時便知曉,明秀,冥宿,怪不得會湊到一起。周述仔細凝視着陰寒氣息極重的冥宿,端詳一番后對明秀說道:地府之器本就陰氣極重,你這又是十大神君之一所屬,不論比試還是修行,定要謹慎。明秀臉色平淡,沒有因為夫子的話而戰戰兢兢,語氣平穩道:夫子放心,拿起它之時便知其中利害。周述看着情緒毫無變化的女子學員,表情露出不加掩飾的讚賞,欣慰道:不錯,修行者當有此心性覺悟,下去吧。

漁憶上前

漁憶在台下本就興奮的不行,一聽輪到自己便趕忙提弓起身走去,來到夫子面前,與其他人一般將長弓示於眾人眼前道:墜日長弓,最不懼火傷,至於屬於哪位大神,並沒有詳細記載。周述在漁憶出武庫時便注意到其手中長弓,弓身時不時泛出如日般的顏色,雖無記載,但恐怕是某位已逝大神所屬。周述望着眼前的長弓與一臉滿足的女學員不禁感慨道:不錯,雖無記載,但單憑弓身周圍的神韻便知絕不輸其餘大神所屬,約莫着是哪位已逝大神遺留,不錯不錯。一連三個不錯讓漁憶受寵若驚,要知道前面所有學員都沒有被如此讚賞過,哪怕是剛剛哪位得了地府十大神君之一所屬的明秀。漁憶趕忙向夫子行李道謝,然後快步走回陳初身旁。

周述朗聲道:最後一位,陳初

陳初原本都快睡著了,這些自我介紹委實無聊,直到漁憶上去,才提起一點精神。聽到最後一位是自己,只想着趕快完事,快步走上台去。開口剛想隨便一說自己的小斧子便下去,一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呀,別人都是武器名字和哪位神君所屬,自己連斧子的名字都不曉得,看來只得現編了,陳初看着身前眾人道:濁目,一柄青銅長斧,不知所屬哪位,不知從何而來。說完便點頭示意夫子。

周述看着再正常不過的青銅斧子,略帶失望,可惜了這個還算有點小聰明的傢伙。

周述讓陳初下去后,看了看台下一些學員的表情,微怒道:怎麼,沒有好的武器便不打算修行?!台下眾人皆是一驚,望向台上面露怒容的周夫子,面面相覷,不敢言語。周述繼而緩緩道:修行一事何其大,這不過是開頭,決定不了你們任何人的道路,即便開頭不順,難道不能後來居上,手中兵器不過決定方向,修行之事若如你等這般,如何成事,日後聚城還不是人才凋零淪為景國末尾。

整個默字區學員都在看着台上微怒的周夫子,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默不作聲。

周述看着這些不過十四五歲的學員道:今日便散了,去熟悉一下學院其他地方,明天早晨學院開課,都準時到區內。

漁憶看着向外走去的周老夫子道:夫子剛來時面容和藹,怎麼選完武器回來就變得這麼嚴肅。

陳初放下抵住下巴的手,一臉淡然道:別管了,去看看學院吧,大早上急急忙忙進學院,還沒仔細看過呢。

說完就帶着漁憶往門口走去。

景國有三大洲,清月洲,墨洲,釋經洲,因為聚城位於墨洲中心故又名聚心城,長風院區屬於聚城最大的學院,當然也是唯一一所能與其他大洲學院爭高下的學院,學院位於聚城南方,學院往左便是橫海,院內分四區“默、問、勿、風”分別位於學院東西南北四方。

陳初從默字區出來仔細端詳,眼前儼然一做小城,身後是自己的學區,身前左右是三條長街,通往其他學院,除了風字區入口有明顯的提示,其餘的皆是可以自由進出。

漁憶興奮的打探着周圍道:早晨進來的匆忙,倒是沒覺得學院竟如此之大,看來今天花些功夫了。

東張西望找准目標讓陳初跟上便獨自走去。

去往問字區的路上多半為書店,偶爾能看見一些藥品攤子,約摸着是學院派遣老師尋來的草藥,一路上頗為無趣,入眼都是書,對陳初漁憶來說便是最大的助眠草藥,匆匆看完大概的構架便走向勿字區。

勿字區內出奇的熱鬧,竟然滿街都是吃食玩樂,半點不像區名那樣嚴肅。

陳初看向一進勿字區便來了精神上躥下跳的漁憶不由得無奈道:別急別急,小吃不像你,跑不了的,別給人店主嚇着了。漁憶一路小跑,看到新奇的東西便是興奮的大喊讓遠處的陳初快一些。陳初實在是受不了街上那些其他學院異樣的眼光,趕忙加快腳步上前。

漁憶興奮的指着前面的一家養魚的場所,陳初就知道今天最後的娛樂就在這了,漁憶對魚可是毫無抵抗力。小時候為了能去河邊看魚冒着長裙被泥土弄髒后被父母教訓的風險一次次的來到家門口喊他去河邊,一待便是一下午,回家後父母不論怎麼說,漁憶都是笑嘻嘻的說知道了,第二天父母卻還是能在河邊逮到滿身泥污的她。

店內倒是不大,奇怪每個缸內只有兩隻同樣的魚種,老闆看見店內來人連忙起身笑道:兩位可是有看上的?在下季長可為兩位介紹一二。漁憶從興奮的狀態回過神來連忙道:季先生,我只是愛魚,能否在此觀賞一二,若真有念頭,漁憶必定告知先生。季長聽到先生二字略微一愣而後輕笑道:當不得先生,不過是院內一個小店老闆,姑娘愛魚常來便是,不知姑娘身邊這位是?

陳初自知有些失禮,略微輕挪腳步向前對季長道:不好意思季先生,實在是被她拽着跑來跑去有些失神,陳初見過季先生。季長擺擺手示意道:無妨,年輕人該有些朝氣,哪能像我這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一般守在店中,竟然這位姑娘愛魚,不如我來介紹一二,也好不讓二位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漁憶本就愛魚,又聽到季先生能幫忙介紹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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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不行,朝季長輕輕行了一揖禮。

多謝季先生,有勞了

季長看着行禮的少女有些感慨,輕聲道:舉手之勞當不得如此,隨我來吧。

兩個跟在季長身後看向面前顏色形狀各不相同的魚,其中聚城內的魚種漁憶基本都已經知曉,有的甚至能跟季長這種老行家閑聊幾句由來與故事,後面的種類倒是越來越多,看着像是來自其他洲海域的魚類。

季長看着眼前專註力全在魚身上的女孩,彷彿害怕自己的介紹聲打擾了女孩的心境,不由得降低了聲音道:這邊開始便是來自其它洲域的魚種,例如這一尾白鯉,來自清月洲,此魚若放入池塘大小般污水,一天內水清魚死,故名舍鯉。這條黑鯉則相反,若如污水則兇猛異常,清水池內則染清水而後死,名為烏鯉。這兩條魚種又稱陰陽鯉,兩種魚類截然相反,故而不可置於一缸之中。

漁憶仔細端詳着那尾烏鯉,漆黑的水中只能隱隱約約瞧見魚兒在擺動,又扭頭看向旁邊那清水中的舍鯉道:先生,您說它們知道世上有跟自己完全相反的同類嗎?季長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大笑:我非魚怎知魚知否。漁憶也是被自己逗笑羞澀道:先生見笑了。陳初看着因為一條魚而大笑的兩人,又看了看外面被夕陽籠罩的大街不得不提醒道:季先生,漁憶,該回了。。。

漁憶收起在那尾白鯉身上的視線看向窗外,竟是黃昏已至,又看了一下陳初,兩人心有靈犀道:今日多有叨擾,謝季先生,我們就先告辭了。

季長覺得也是時間不早,對行禮的兩人道:好好好,談不上叨擾,難得有願意光臨小店的愛魚之人,還望兩位能常來。能見識各地魚種,又有同樣喜好的先生為自己講解,漁憶自然高興。

謝過先生,往後漁憶一定常來,望先生多多指教

兩人再次拜別季長,回家途中漁憶看着身旁一直陪着自己的男生道:陳初,你又不愛魚,為何不先走?陳初微微側頭看着身邊的女孩輕輕搖頭沒做回答。

漁憶看着默不做聲的男生,好像從小就是這樣,記事起身邊就有他,河邊看魚時有他,清晨出門遊玩時有他,黃昏暮歸時也有他,很好...

兩人家同在青石街,裏面住的大多是攤販人家,故而臨近街時便能聽到攤販的吆喝聲,陳初家位於青石街左邊,漁憶則在右邊,中間隔着的不過是一條小街道。陳初生來便是一人,不知親生父母是誰,機緣巧合被青石街陳家這對父母撿起,家中除了父母還有一個長姐,陳初打小便在這兩層樓的木房中生活,養父母與長姐對其極好,視若親生亦不為過,家中雖然不算富裕,但溫飽無須擔心。

漁憶是家中獨女,平時雖然大大咧咧,但是該有的禮數卻是絲毫不差,父母對其也是寵愛,家中開了個酒樓,雖然不大,但在青石街也算是極其富有的了。

陳初回到家中,只看到剛剛回來的長姐陳芯在忙着晚飯的事宜,上前接過她手中裝着水的木桶笑着喊道:芯姐,我回來了。陳芯讀過幾年書,但由於經常幫着父母勞作出攤,皮膚略顯黝黑,今年一十八歲卻比一般人家的女子高大一些,一雙眼眸清澈,清秀的很,長發因為勞作的關係高高盤起,略微的有些少女出長成的模樣。看着正在幫忙倒水的弟弟道:學院夫子怎麼樣,習慣嗎?

挺好的,跟漁憶一個院區,在默字區,爸媽呢?

陳芯看了眼回來就幫忙幹活的弟弟及欣慰又無奈:你呀,好不容易通過了學院的考核,對修行事倒不上心,家裏的事你倒是關心的緊。陳初放下手中木桶,抬頭看着姐姐:芯姐,家裏的事對我來說才是要緊事,進學院的事要不是你跟爸媽想讓我進,漁憶他們又一直跟我提這事,我也不會去。

陳芯無奈搖頭,弟弟雖然跟家裏人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便是機靈懂事,能幫忙的事情絕不會拉下,父母對此也是開心,可也是希望他能走上正軌去修行,畢竟景國境內,修行者不

論是壽命還是地位,都是極高的。修為境界分十五層:脫體,凝神,過心,入道,煉神,洞天,御風,玉府,金丹,丰神,元韻,飛升,天渡。前五境不過入門,修得洞天境,開闢出體內獨有洞天後才算是個修鍊者,上五境修成者少之又少,后兩境世人連名字都極少知曉。大陸上雖然還有許多的旁門手段,如武夫錘鍊肉體,書生鑽研儒教,佛子修行佛法,但最終成就多是不如修仙一道,故而整個人族大陸多走修仙一途,一旦修鍊有成,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二人一邊忙碌着晚飯,一邊閑聊,門口傳來了父母歸來的呼喊聲

家裏面的,趕緊來幫忙收拾嘍

兩人聽見趕忙走出家門,門口一對約莫四十齣頭的夫妻正收拾着販賣糕點的小車,中年婦女看見姐弟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來不由得也是翹起嘴角道:啊初回來啦,怎麼,學院有啥新鮮事這麼開心。

陳初看着走到推車前,從母親手裏接過抹佈道:爹,娘辛苦了。中年男子看着開始擦拭推車的孩子略微點頭,憨笑道:今天開院第一天,快給你媽說道說道,今天都念叨我一天,一會怕你不習慣,一會怕啥被欺負。旁邊正跟女兒閑聊得婦人一聽丈夫這話羞惱道:當兩孩子面說啥呢!

陳初不由得大笑:娘,放心吧,學院夫子都好着呢,竟然都進去讀了怎麼也不會讓人欺負了,車子留給我收拾吧,您兩跟芯姐進去吃飯吧,累一天了都。說罷就拿過父親手裏另一個抹佈道:姐,快帶他們吃飯去吧。

三人看着已經低頭開始擦拭的陳初相視一笑便一起回到家中。陳初擦拭完出攤的車子,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損毀,將車子挪到平時放置的位置就回到了家中。進門一看,三個人倒是都已經坐在了飯桌旁,正在有說有笑的聊着,飯菜卻是絲毫沒動,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快步走到飯桌前對三人輕聲道:你們都累一天了,不必等我的。三人看着身上因為剛剛擦拭推車有些髒亂的陳初皆是輕輕搖頭

陳家吃飯的規矩從來都是一起,不論早晚,不論缺誰,早先是為了陳初能夠融入這個家庭,後來漸漸地就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陳初知道,這小小的規矩是為了那時候小小的自己

沐玲起身要為眾人打飯,還沒離開座位邊被陳初虛按的手勢示意坐下,陳初到盛滿米飯的大鍋前,從旁邊拿出四個碗,開始為眾人盛飯,然後一個一個的遞到家人面前,最後自己坐在父親對面。

這頓再平常不過飯菜,對一家四口來說何其珍貴...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收拾完家裏,便各自回到房間準備歇着,二樓共三間,較大的主室自然是父母的,主室對面有兩間相鄰的房間,屬於姐弟二人。

陳初像父母姐姐打完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拿起隨手立放在床邊的斧子,心想道:父母今天沒有多問學院的事情,但應該也知道入院第一天應該做些什麼,可能是我沒用主動提起,覺得我選了一些沒用的武器會有些失落。用夫子臨散場時教的法子,意念一動便收起了斧子。

不論自己如何對修行事不上心終歸是不能讓他們失望

門口緩緩傳來喚門聲

初兒,歇了么

陳初聽見母親的聲音連忙起身打開房門,門口沐玲抱着一席衣服看着來開門陳初道:上了學院,不論如何,該有一身新衣裳。說罷便講衣服遞個陳初,陳初看着臉色慈愛的母親伸出雙手接過衣裳道:娘,學院會給院服的,你該給父親跟你還有芯姐買些衣裳才是,你跟父親那套過年時才捨得穿的早該換了。

沐玲看着覺得花錯冤枉錢,一臉惋惜的孩子柔和道:不值得多少錢,你是上了學院的人該體面些,你姐我們也準備了,想着今年她滿意一十八的生日時給她,我跟你爹就更不用擔心了,早些歇了吧,明天還要去學院。

陳初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衣服,沒有再回絕,面露微笑道:好,娘也早點睡了吧,明天也不用起那麼早出攤。

放心吧,娘不會累着自己的。說完便往回走去

陳初看着母親回到離開,回到房間后關上房門,將衣裳輕輕的放到床頭,比自己今天剛得到的武器還要珍視數倍。

側生躺在床上,看着那一襲青衫喃喃道:得入此門,何其有幸,不敢有求,唯求生生世世能做此家人,日日夜夜可喚爹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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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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