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漏偏逢……真他媽倒霉
許自盈皺眉:“你再說一遍?”
男人覺得有意思,笑道:“你讓本侯爺說什麼?”
許自盈“呵”了一聲,忘了自己還被人家捏在手裏:“還侯爺,我還閻王爺呢,你腦袋被門擠了吧?”
他現在雖然虛脫無力,但被這溫泉水一淋,腦子清醒不少。
死確實是死了,不知身在何處,遇上這麼個奇怪的人,他罵兩句也不用賠錢,也不在乎那麼多。
兩人離得近,許自盈這才完完全全看清男人的樣子。
男人瞳色極深,又有種深郁的藍,眼神帶有凌厲與壓迫,在朦朧的水汽間與其目光碰撞,望而生畏之感油然而生。
可這高鼻身目,濃郁劍眉間卻又肆意張揚,遮掩不去的痞氣流轉於眉眼之間。
“你不知我是誰?”男人似沒想到他這般無禮,手上力道重了幾分。
男人雖笑着,但卻感覺毫無真意,瞳眸深處無悲無喜,語調漫不經心道。
“我乃宣國燕台侯,容飛厭,駐守邊疆的大將軍,這裏誰不知我名諱。”
許自盈只聽他文縐縐說了一堆,不耐煩別過臉掙脫束縛,伸手揉了揉被捏紅的臉。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喝多了吧?”
他才不願與之周旋,抬腿就要往岸上走,腰間突然被鐵臂用力一攬,下一刻,後背直直地撞進容飛厭的懷裏。
許自盈被撞得頭暈眼花,心想這人怎麼這麼結實。
他這輩子頭一回被男人抱在懷裏,感覺十分詭異,揚了揚拳頭喊道:“你放開我!我警告你,小心我揍你!”
手裏纖細的腰身抱着舒服,容飛厭尾調上揚,低聲道:“我若不放呢?嗯?”
“你他媽!”許自盈火冒三丈,又吵又鬧地撲騰,活像一條擱淺的魚。
但奈何體力不支,和這個健壯的男人實力太過懸殊,根本掙脫不開,倒是累的他直喘。
容飛厭看他還不老實,手在他腰上揉了兩下,許自盈頓時汗毛豎立,只聽耳畔低沉的聲音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只穿了件中衣,都快被你折騰掉了,褲繩也沒繫緊,你再動,褲子也要被扯掉了。”
容飛厭頓了頓,聲線愈發沉了:“咱倆現在是什麼樣子,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麼地了呢。”
許自盈渾身僵硬,果真不動了,兩手骨節攥的青白,強裝鎮定道:“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走,你想幹什麼?”
容飛厭看他怕了,也不再逗他,道:“讓你洗洗啊,你看看你這一身......”
說著停了一下,似乎低頭嗅了嗅,蹙眉道:“你舒坦啊?”
許自盈心裏問候了他祖宗一萬遍,心道怎麼不臭死你,嫌臭還摟這麼緊,腦殘吧。
見許自盈不說話,容飛厭鬆手放開他,許自盈忙和他拉開距離,卻也沒上岸,戒備道。
“神經病,你讓我洗我就洗啊?”
容飛厭沒聽懂他的意思,不過還是抱怨道:“人到挺美,怎麼嘴上總是不乾不淨的。”
這話好像把他當成了女人,許自盈心裏起火,美目怒瞪:“你再說一遍!”
容飛厭沒想真把他惹急了,舉起雙手投降狀:“好好好,我給你賠不是,你快洗吧。”
許自盈還瞪他,容飛厭只好聳聳肩,笑道:“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許自盈看他利落地上岸,被浸透的雪白裏衣淅淅瀝瀝地滴着水,也不擰乾,精悍的身軀半透不透,顯出膚色來。
容飛厭果真沒有停留,拿上自己的衣袍就走了,走之前還留了件內襯給許自盈。
許自盈緊緊盯着他的動作:“拿走!我不會穿你的衣服!”
容飛厭轉過身,舉起手揮了揮,揚聲道:“你自己決定。”
看着容飛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許自盈又等了會兒,確定他真的走遠了才放鬆下來。
許自盈往身上淋水,隨後坐在溫泉水中,嘴巴在水裏咕嚕嚕冒了兩個泡,半晌嘟囔道。
“怎麼練的,身材那麼好……”
他看着自己這副身體,頎長勻稱,皮膚白嫩,泡了這麼一會指甲就泛起嫣紅,猶如蔻丹。
對與一個男人來說手腕細成這樣,能打贏那個神經病才怪,許自盈不禁羨慕嫉妒恨。
怎麼人家就寬肩窄腰、八塊腹肌,他卻瘦的像根麵條?
蒸熱的水汽瀰漫,落在他濃密低垂的鴉睫上,周遭寂靜,他終於能好好想想事情了。
自己到底在哪?難道是身在奇怪的國度?
許自盈在他匱乏的大腦搜索,可他讀書少,認識字就不錯了,那還能知道這些。
但唯有一點能確定,這不是他的身體,與原來相比,雖不能說瘦弱,但也單薄不少。
皮膚白嫩的像常年曬不到日光,身長腿細,可謂那那都極其的勻稱,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不妥。
“……”
他盯着自己細長的雙手看了半天,抱頭懊惱,不會真的穿越了吧!!!
許自盈沒泡多久身上就洗乾淨了,最麻煩的是他的頭髮,笨拙地搓了半天,也沒洗出什麼名堂,還把自己拽疼了好幾次。
“長頭髮真麻煩,真想給它剪了!”
雖然這麼說,許自盈手上也沒停,好在這頭髮發質極好,又密又黑,潑如濃墨,多洗幾次也就迎刃而解了。
終於順好頭髮,他泡的也夠久了,將頭髮隨便擰幾下,赤身上岸,看着地上那團衣衫,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
許自盈碰都不想碰,不是他矯情,是這衣服真的太髒了。
他用樹枝戳了戳地上這黑乎乎發臭的布料,內心掙扎不已,最後還是把容飛厭留下的內衫穿到身上。
許自盈心底念叨好幾遍大丈夫能屈能伸,隨後不多做停留,打算去看看綠洲的別處。
可剛扶開溫泉四周濃密的芭蕉葉出去,就看到穿戴整齊的容飛厭,依靠在樹上抱胸,饒有興味地看着他。
容飛厭深色短袍在身,腰封收緊,顯得他的身姿更為挺拔,歪了歪頭。
“洗好了?”
許自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指着他道:“你不是說走了嗎??”
容飛厭不甚在意,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盎然一笑:“我騙你的。”
“你!”許自盈咬牙,心想這貨說不定等了半天了,就等着自己出來呢。
神經病!就是個神經病!
許自盈很有自知自明,打不過他拔腿就跑,可沒跑幾步,他就被容飛厭拎着領子抓了回來。
容飛厭看他身上的衣衫,挑了挑眉梢:“口是心非,還說不穿?”
許自盈面上羞臊,動不了手那就動口,他平氣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容飛厭彷彿聽見了一個笑話,緩緩逼近許自盈道。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你是我買的男僕,想跑就跑,當爺的銀子打水漂玩呢?”
許自盈道:“誰是你買回來的,你他媽放開我!”
容飛厭被他吵的煩了,也不聽他說什麼,二話不說扛在肩上就走。
“你的賣身契還在我營帳里,哪來的膽子給你跑?只要賣身契在,你哪裏都去不了!”
許自盈不停掙扎,饒是身體無力,那他也是個男人,膝蓋撞在容飛厭的胸膛上,一下下的砸人生疼。
容飛厭帶他走出綠洲,忍無可忍地皺眉道:“你再動我就摸你了!”
許自盈忌憚卻又不服,嘴硬道:“你摸啊!你摸啊!我一個老爺們怕你摸?我要是怕了,我……”
容飛厭快速將他放下,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扳過他的下巴,兩人近得幾乎要親上。
他勾唇淺笑,溫熱的氣息噴在許自盈的臉上:“買回來我還沒動過你呢,就這麼上竿子讓我一親芳澤?”
許自盈這下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容飛厭這架勢真的是想親他。
他咽了口吐沫,打了幾個哈哈:“別,咋們好說好商量,你看我是男的,男的!你,你下得去嘴嗎?”
說完,容飛厭又貼近他幾分,低聲曖昧道:“你可比女人好看多了,再說本侯爺天生喜歡男人,就好你這口。”
許自盈感覺如遭雷劈,他忘了他不是原來那個滿手繭子、疾病纏身的打工仔,而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眼前還有垂涎他美色的神經病基佬,真是屋漏偏逢連夜……什麼玩意來着,反正就是真特么倒霉!
容飛厭看他老實下來,玩味地笑了笑,還逼着他認錯。
“還敢不敢跑了?”
許自盈竭盡全力將腦袋往後移,薄唇緊閉,最終屈辱地搖了幾下頭。
“乖。”
容飛厭笑容邪肆,不等許自盈反應,偏頭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啵”的一聲回蕩在他的腦海中,整個人都石化了。
石化了……
化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