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就永遠陪着我(1)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遠方,整座城市的繁華景象盡收眼底。
良久,?我回到座位上?,仔細檢查了一遍明天會議的流程,.又審核了一遍秘書發來的文件,確認無誤后關閉了電腦,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再次走向窗邊,我的手裏多了一杯香醇的紅酒,注視着窗外繁華如晝的不夜城,對着暗淡的月光舉起了杯。
轉眼間,我已經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打拚了十年,可此時此刻,我卻找不到任何歸屬感。又想起遠在家鄉的父母,莫名奇妙有一種“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感覺。
高腳杯已經見低,我笑着遙了搖頭,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凄涼了,果然夜晚總是讓人多愁善感。時間已經不早了,該回家了。
走出公司的大門,?習慣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1點整。
大街上的車依舊來來往往,只不過行人少了很多。車被送去維修了,我在路口駐足了片刻,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我住的會寓離公司不遠,車程只有六分鐘。很快我就進了小區,這條路我幾乎沒怎麼走過,平常都是直接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再做坐電梯回家。
零星的幾個路燈不足以照亮整條小道,我獨白走在漆思的夜裏。耳畔回蕩的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盛夏的夜晚不算靜謐,頭頂上方的樹叢里時不時傳來一聲蟬叫,我放慢了腳步……
等等!有個人在跟着我,他的步頻幾平和我的一模一樣,他在利用我的腳步聲,掩蓋自己走路發出的聲音。
他是誰?為什麼要跟着我?是臨時起義還是蓄謀以久?此時此刻我的後背已經爬滿冷汗,腦子一片混亂,下意識加快了步伐,可他也跟着越走越快。
他想幹什麼,我會不會有危險,我該怎麼辦。
如果我現在停下來,他不會一股作氣從後面襲擊我,我的生命就此結束,越到危緊急時刻大腦越是一片空白,我不知所措,只好連走帶跑,不管怎樣,跑到人外的地方.至少跑到有監控的地方。
“啊!”我的胳膊被一把拽住了。
完了.....我緩慢地回過頭,絕望地看向那手的主人。
是饒城!
我大喜過望。
“饒醫生!你怎麼在這裏!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沒等饒城開口,我猛地回頭看向身後,平坦的小道上空無一人。
但我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不遠處草叢裏傳出的沙沙聲,他躲到路邊的草叢裏了!
我在尋找他的時候,他是掃興的偷偷離開了,還是直直地站在那裏看着我,這些我無所知,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注視着他消失的地方,好像在凝望着深淵一樣。
饒城也跟着我環顧四周,被我的一驚一乍搞得一頭霧水,但還是沒忘了回答我的問題。
“哦,明天就到你複查的日子了,我這兒有個表,你填了就不用來醫院複查了,我剛下班正好給你送過來。”
“這麼晚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明天有事要去一趟b市,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所以今晚急着給你送過來。”
我點了點頭。“饒醫生,先跟我回家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我給你泡茶吧。”
我一刻也不想再這裏待下去了。
我有直覺,那個人一直在。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
“饒醫生,你隨便坐,我去泡茶。”
等我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來到客廳的時候,不見饒城的蹤影。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徑直走向了卧室。
果不其然,饒城正蹲在床頭櫃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倚着門框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的背影。
“饒醫生,要不我把我這間卧室單獨租給你好了,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一進門把我扔在椅子上就直奔卧室了,我的卧室里是有你的小情人么。
饒城好像被我嚇到了,猛地回過頭來,臉上還帶着來不及抹去的慌亂。我從未見過饒城這樣的表情,怔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里儘是探究。
饒城尷尬的笑了。
“對不起啊小婕,我是被這個相框吸引過來的,它挺特別的。我表妹快過生日了,要不然我也買一個這樣的相框送給她怎麼樣?”
我放下環着的胳膊,走到饒城面前。
“你說這個啊,這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會放音樂而已。我也不知道這是從哪裏來的。你知道的,因為那場車禍,我失去了一年的記憶。”
饒城看出我低落的情緒,用溫暖的大掌輕輕的摩挲着我的後背。
“別擔心,會慢慢想起來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順其自然就好。”
我無奈的笑了笑,從饒城的手裏拿過相框,一邊演示一邊說:“這裏有個齒輪,這樣順時針轉動它,就有音樂了。
話音剛落,清脆的音樂聲就瞬間飄蕩在整個房間。
“茶快涼了,我們出去吧。”
……
送走饒城的時候,已經深夜十二點。我打了個哈欠,回到卧室準備睡覺,去卻情不自禁的拿起那個立在床頭櫃的相框撫摸起來。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個木質相框上的每一條紋路,真可惜,這麼精緻的相框卻是空的。
還是說……裏面本來是有相片的,只是被人拿走了?
饒城?是他嗎?他今天真的很可以。
我想起來了!
出院那天是他送我回家的,把我扶到椅子上就直奔卧室,他是在那個時候拿走了照片嗎?
是什麼照片,讓他害怕我看到呢?
頭好痛!
我拉開抽屜,把相框放了進去,眼不見為凈。
可是……我的抽屜被人動過!那瓶褪黑素我昨晚用完以後隨手扔了進去,它應該是躺在裏面才對,可是現在,它竟然立在裏面。
饒城!一定是他。
半個月前,我出了一場車禍。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裏,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饒城。
他帶着金絲眼鏡,穿着一身白大褂,和幾個護士圍在我的身旁,詢問着我的情況。
看着面前這個如此急切的男人,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下意識的問:“醫生,你認識我嗎?”
我明顯的感受到對面的男人身形一頓,他也同樣注視着我的眼睛,想從我的眼神里的得到一些什麼,可我的眼睛裏充滿迷茫,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良久,他說:“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我點點頭。
“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什麼地方,做什麼工作嗎?
我依舊點了點頭。
“那你認識一個叫劉曉欣的女孩兒嗎?
“那當然了,她從幼兒園開始就是我的同學,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了。
他說:“小婕,你的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你恐怕失去了一年的記憶。”
我讀不懂他說這句話的眼神,有好奇,有懷疑,有不解,有可惜,甚至還摻雜着一點點慶幸。其實我覺得無所謂,一年而已,說長不長,又能發生幾件值得一輩子去記着的事情呢。
“饒醫生,你為什麼這麼問,你認識我嗎,也認識曉欣嗎?”
“不,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