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墨是個好孩子

“歲月居”是沈墨前世偶然發現的，老夫妻倆經營，據說老先生曾經主持過國宴，退休后深居山林，隨便的擺了幾張小桌，菜也是尋常菜，沒有一絲奢華的物件，卻跟這山野相得益彰，沈墨喜歡這樣的地方，喜歡歲月居的名字，經常一個人過來點幾樣小菜，就這麼安靜的品嘗，老先生姓古，熟悉了之後知道歲月居三字的由來，大致是願有歲月可回首，願得一人共白頭的深情故事，沈墨總是向老先生夫妻投去羨慕的目光，每每生出“心中有歲月，歲月不回頭。伊人百般好，良人難相守”的苦澀，姚夭夭倒也不矯情，反而對這山中樸素的小店充滿新奇，小菜入口，頓覺美味，二人喝着店裏不知名的米酒，倒也口腹愉悅，沈墨異常的安靜，彷彿記起了很多事，這米酒入口甘甜，不知不覺喝了不少米酒。姚夭夭彷彿也喜歡這種安靜，沒有打擾沈墨，就這麼各顧各的想着心事。

離開的路上，沈墨給姚夭夭講了歲月居的故事，姚夭夭看着沈墨的側臉，覺得這傢伙哪來那麼多滄桑呀，不過認真起來的樣子確實很帥，可惜太小了，嗯，要抱兩塊金磚，搖搖頭扔掉胡思亂想，以後還是少喝酒。

2001年的金陵還沒有出現酒駕查詢的法令，不過骨子裏的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還是讓沈墨很緊張，姚夭夭不出意外的住在城東別墅區，沈墨看看姚夭夭已經被米酒的後勁給弄的滿臉緋紅，索性就按照姚夭夭的指點直進了小區。停好車，沈墨想着趕緊溜，這劇情特么特別容易烏龍，姚夭夭已經眼神迷離，沈墨氣的恨不得給她來個背摔，順便報個仇，這這點酒量也敢跟人喝酒，哎。想想算了，姚夭夭對他算是很幫忙了，硬着頭皮把姚夭夭往門口扶。

沈墨敲門，內心無比抗拒可能的場景，想着最好保姆什麼的開門接進去，趕緊跑路。等待的時候，姚夭夭摟着沈墨的脖子，眼神迷離，獃獃的望着沈墨，然後……然後親了一口沈墨，此刻大門正好開了，就看到一位還算優雅的阿姨怔怔的看着這一幕，姚夭夭親完就這麼窩在沈墨懷裏，沈墨此刻內心十萬頭羊駝奔騰過去再奔騰過來，無比心酸，卧槽，這什麼情況，他懷疑姚夭夭是故意，但是他沒有證據，而優雅的夫人則目瞪口呆但很快就眼角含笑，首先開口道：“我是夭夭的媽媽，你可以叫我秦阿姨，夭夭從小就不能喝酒，你幫我扶進去吧，我可搬不動她。”

沈墨無比委屈，這特么丈母娘看女婿么，關鍵夭夭這丫頭可不好惹，打人是真打，加上這背景，萬一回頭說不清楚，容易挨揍。

死了死了，自己為什麼要帶她喝那勞什子歲月酒呀。沈墨表情尷尬的說：“秦阿姨，我叫沈墨，那個什麼那個就是喝了點米酒，這酒後勁有點大，那個，夭夭的房間是哪間？”沈墨也是急了，直接抱起姚夭夭，跟在秦阿姨的後面，將姚夭夭放到了床上，然後順手脫了鞋，拉上被子，這些舉動在沈墨看來再正常不過，可是在秦阿姨看來就覺得這小夥子倒也心思細膩，人么也算高大英俊，就是顯得臉嫩，心裏百轉千回的想着總算是有進展了。夭夭已經26歲了，一直沒有對象，已經成為她的心病，想到這心中不免欣喜。招呼着沈墨到客廳落座，熱情的倒茶，沈墨想着這直接甩手離開有點不禮貌，就趁着秦阿姨泡茶的功夫乾脆打量起房子來，整體裝修偏中式，最顯眼處居然架着兩把軍刀，哦豁，這是軍人家庭？打定主意後面離遠點，這特么有點嚇人。

秦阿姨招呼着沈墨坐下，開啟了預備丈母娘的問話模式：“小沈是哪裏人吶？”

沈墨有心破壞下自我形象，避免後期的麻煩，關鍵夭夭這貨居然醉酒了，自己可以自由發揮了。

沈墨回復道：“姐，我就是蘇北海城人，家裏呢就是種地的。”

秦阿姨嗔怪道：“叫什麼姐，亂了輩分。”

沈墨乾脆放飛自我，口花花道：“我平時也這麼叫夭夭，習慣了，看秦阿姨這麼年輕，不知道的還以為跟夭夭是姐妹呢。”

秦阿姨道：“你這嘴倒是甜，你多大了？”

沈墨道：“我20歲，現在還是大一學生。”

秦阿姨稍微鄒了下眉頭道：“哦，那你還跟夭夭相親？”

沈墨道：“也沒有，夭夭姐相親好像不愉快，然後么我就陪着夭夭姐散散心，誰知道她不勝酒力，真是不好意思。那個，秦阿姨，你看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學校了。還要趕公交車呢。”心想着我明白說自己蘇北大一窮學生，平時出行靠公交，以後應該沒有後患了吧。

秦阿姨道：“嗯，挺好的，小沈呀，你要好好讀書，以後有時間經常來坐坐，夭夭這丫頭脾氣不太好。平時一起玩的時候你多包容。”

沈墨心想卧槽，我這條件你居然還沒完全放棄？你得多急着嫁女兒呀。轉身走的時候，又加了一句料，“阿姨，我這讀書不咋地，就一大專生，平時還要做兼職呢，其實空閑時間也不太多。”

秦阿姨笑笑，囑咐道：“路上慢點啊。”

沈墨用最尷尬的微笑道：“好的，阿姨再見。”說完還跑起來，顯得很不穩重的樣子。心裏真的是快氣炸了，這個姚夭夭的便宜是真的很難占，從愛家置業股份出讓的時候開始，沈墨每一次覺得佔到便宜的時候，總是很快要吃虧一次，罵道有點鬥不過。

沈墨路過大院崗亭的時候，順手點了根煙，慢悠悠沿着大陸往公交站台晃悠。一輛奧迪車路過身邊快速的開進了小區，車裏一位方臉大漢撇了一眼沈墨，擦肩而過。

方臉大漢叫姚世駿，姚夭夭的父親，軍人出身，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姚夭夭的母親秦煙剛準備給秦夭夭倒杯水，看到丈夫開門進來，就立馬一臉欣喜的拉着丈夫坐到客廳。姚世駿一邊脫着外套，一邊問怎麼了？

秦煙：“你女兒有對象了。“接着巴拉巴拉的將今晚看到的跟丈夫分享起來。

姚世駿笑道：“你確定一小屁孩跟你女兒在談對象？”

秦煙：“當然，你的小棉襖喝醉了，還在門口親了人家小夥子。這能有錯？”

姚世駿頓時一臉黑線，大聲對着姚夭夭的房間喊道：“臭丫頭，你能喝醉？趕緊給我出來說清楚。”

姚夭夭之前沒有喝過米酒，倒是有些上頭，不過這會其實已經無大礙了，之前沈墨跟母親的對話都聽見了，心裏那個氣呀，不是說好配合的嘛，那王八蛋怎麼一轉臉就這麼各種在母親面前擺爛，恨不得立刻被人嫌棄的掃地出門。聽到父親喊，假裝模模糊糊的走到客廳，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

姚世駿問道：“啥情況？”

姚夭夭伸伸小舌頭說：“老姚同志，要不你猜一猜？”

秦煙不樂意了：“夭夭你認真點？沈墨是個好孩子，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

姚世駿和姚夭夭一起驚訝的看向秦煙，好孩子？蘇北鄉下孩子，大一專科生，無一不顯示着他的不起眼和不夠格呀。啥情況？丈母娘看女婿不至於這麼邪乎吧。

秦煙道：“你們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人。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看到女孩子喝醉了，能及時護送回家，說明人品端正。知道順手替夭夭脫鞋蓋被子，說明細心。坦言家世貧寒，說明不虛偽且不自卑。雖然讀書不好，但知道勤工儉學說明有上進心。大一的學生說明感情經歷肯定很單純，這種種的優點，夭夭你以為能隨便找的到？況且長的嘛也算英俊，又人高馬大的。我覺得挺好挺好。倒是夭夭你已經26了，有點……哎。”

姚夭夭已經目瞪口呆，有那麼優秀？這跟劇情不符呀，不過想到沈墨絕對想不到自己擺爛卻擺出了個佳偶天成的局面，不知道會不會崩潰，不由暗暗壞笑，呵呵笑起來。

姚世駿不滿道：“還笑，你一大姑娘居然主動親人家，像什麼樣子？”內心極度不爽的姚世駿，感覺自己養了26年的寶貝居然要被拱了。接着道：“那個夭夭呀，改天約那小子來家裏一起吃個飯，想做我姚世駿的女婿可沒那麼簡單。”

姚夭夭不搭理他，轉頭對秦煙說道：“媽，你跟力通地產熟悉嗎？”

秦煙：“還行，他們算是金陵的知名開發商了，待建地塊很多，跟住建局來往還是很多的。”

姚夭夭立馬說道：“秦局長，你回頭給力通地產的老闆帶句話唄。”

秦煙：“貸款業務？”

姚夭夭：“不是，就是帶句話，如果有意向快速打造金陵的二手房品牌連鎖機構，愛家置業是可以坐下來談的，但別私下裏使陰招，沒有必要。”

秦煙：“愛家置業跟你什麼關係？”

姚夭夭嬉笑道：“愛家置業就是你未來女婿創辦的呀。”

秦煙：“愛家置業規模很大？值得力通地產出手？”

姚夭夭：“愛家置業現在規模算是金陵第一品牌房產中介，不過沈墨的初衷就是出售，至於是不是給力通，聽他的意思是春節後燕京的我愛家也會強勢進駐金陵，不管力通和我愛家的真實目的如何，強強對決必然會出現，想要快速形成品牌連鎖打擊對手，那麼收購沈墨現成的連鎖機構是最有效的方法，力通已經在出手試探沈墨，不過是陰招，現在沈墨需要的就是時間，燕京我愛家進駐金陵的時間，一旦消息傳開，力通也就不會有功夫小打小鬧，大家都可以坐下來談了。”

姚世駿聽到這裏不免不滿的對夭夭說：“這小子不老實呀。是不是知道你媽是住建局的，在利用你？”

姚夭夭：“怎麼可能，今天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即便今天也只能有所猜測吧。況且之前還是我用其他條件逼他讓我入股愛家置業的。”

秦煙想了一會，笑呵呵道：“老姚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沈墨是個好孩子，你看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居然在大學期間就能有這麼一番作為，而且還不聲張炫耀，真是個好孩子呀，我現在倒覺得夭夭你得把他抓緊了，畢竟你都26了。哎。”

姚夭夭氣道：“你真是我親媽。記得給力通帶話呀。”

秦煙：“放心，帶話？我最近安排去趟力通，我看看是誰在欺負我女婿。真是為老不尊了，跟個孩子過不去。哼。”

姚世駿心想得好好考察下這小子，自己小棉襖絕對不能吃了虧。姚夭夭內心莫名其妙煩躁起來，那個王八蛋歪打正着的博得母親大人的歡心，以後這戲該怎麼演，得提醒沈墨提高演技了，又想起之前藉著酒勁，忍不住親了沈墨一口，心裏不免有奇怪的情愫升起，暗自心驚，老娘這是怎麼了，只是那身上的味道確實好聞，一時不察有點上頭。哎，老娘的初吻，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