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年號
“李貴嬪接口諭。”
李貴嬪瑟縮地跪在院內,太監黃衛扯着嗓子,
“陛下有令,李貴嬪教女無方,責令在宮中打更七日,以作懲戒,欽此——”
李貴嬪腦袋轟的一聲,求道:“公公,能不能……”
黃衛換了個語氣,扭身躲開李貴嬪的扒拉,為難道:“哎喲,這可是陛下口諭,奴也幫不了貴人啊。不過七日而已,貴人就忍忍吧。天是冷了些,帶上手爐。”
言畢,好似躲瘟神似的,腳底抹油跑了。
……
周婧捏着筆,一手翻開《女德》。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看這玩意兒,前世,她可是直接把《女德》給撕了,轉頭拿起《孫子兵法》細細研讀。
打開《女德》第一頁,便看到赫然寫着天嘉一年版本。
周婧手上一頓,問正在磨墨的琉月:“琉月,今年是何年。”
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了,只是盤亘在心中,不好開口,再加上要處理畫情的事,蘭雪的事,便一直壓在心裏。
淑華雖然消息靈通,但看得出來是個嘴上沒有門把子的,問她的話,不定要怎麼傳出去。
琉月果然露出驚訝的神色:“回小主子,今年是天嘉二十年……”
年號果然不對了,她前世死的時候是明佑三十年,祁清帝還在位時期。
“咳,”周婧沾了沾墨汁,“琉月,我是前幾日病了,發了燒,腦子裏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了……如今,我……父皇,他是祁清帝的……”
琉月更是驚異:“祁清帝?小主子,這可是先先先皇了,得有……五十年前了。”
五十……年!
周婧眯了眯眸子,喜憂參半。
喜的是,大祁沒亡!憂的是,自己來到了五十年後,也不知道大祁與北周怎麼樣了,燕域十州有沒有收復?但這些問題她不再開口問,再說問一個小小的深宮侍女,怕也問不出來什麼,後宮不得干政。
琉月關心地問:“小主子,要不要去找太醫看一看?”
周婧搖頭笑道:“無事,我身上並無大礙,若是我有什麼記不起的,問你便是了。”
……
七日後,李貴嬪病倒了。
迎春將布帕浸在熱水盆中,拿出來擰了擰,整齊疊好,給李貴嬪細細擦臉。
李貴嬪咳嗽幾聲,猛地一睜眼,看到是迎春,心下一怒,一巴掌打了下去。
迎春被打得發懵。
“你這個刁奴,若不是受了你的挑唆,我何必要去招惹那個小畜生?按照平時那樣,溫水煮青蛙便是了!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跳牆!真想不到,這小畜生辦法還多得是,現在害慘了我的一雙女兒,還讓我成這樣子,受盡宮中之人恥笑……都怪你!”
“啪!”
又一個巴掌下去。
迎春臉上一片火辣,心裏更是躥火。
“刁奴,滾出去,換紅紗進來伺候!”
迎春咬了咬牙,一丟布帕,跨門檻出了去,踢了站在門口的紅紗一腳。
“賤蹄子,主子叫你進去。”
紅紗敢怒不敢言,扭頭走了進去。
迎春拐回了下人們住的院子,立在一棵枯樹下,眼淚流了下來。
忽而,肩膀上放上了一隻男人的手。
“心肝,怎麼哭成這副模樣?”羅祥捏了捏迎春的臉蛋,發現那兩隻紅紅的巴掌印,笑道,“嘖,怎麼回事?”
“你說怎麼回事?”迎春一肚子火,“還不是那個蠢婦打的!”
說了不過兩句話,羅祥便動手動腳起來,迎春一手拍開:“假太監,光天化日,你做什麼呢?不要命了?”
羅祥嘿嘿笑道:“心肝,別急嘛。蠢婦是手賤,可咱們現在的仇人是那小畜生啊。就這件事兒我琢磨着,咱們倆太低估那個小畜生了。我找畫情問過了,小畜生幾日前都快要病死了,結果大半夜突然回魂過來,第二日便醒了,醒過來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有心眼子得多,邪門得很。咱們倆這次的計謀有漏洞,對付這樣的小畜生可不是栽了跟頭么?”
迎春撫了撫了鬢髮:“是,小畜生開竅了,長了心眼,手段更是狠辣,邪了門了,像是被奪舍似的……那你說,怎麼做?我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有她在,咱們的好日子就沒了!”
羅祥掃了一圈四周,在迎春耳邊低語:“我是這麼想的,咱們把她的容貌毀了,再拉出宮外去,賣給那些勾欄瓦舍,還能賺一票子。她不是有武功么?我認識個身手不錯的兄弟,是御前帶刀護衛里的人,說是願意幫咱們。咱們找准了時機下手便是了。這次保證萬無一失。”
迎春聽罷,微微出了冷汗,此計,是真想讓周婧死!她道:“可這宮裏突然沒有個帝姬,不好交代吧?”
羅祥笑道:“怎麼不好呢,正好前兒馬廬陽得罪了我,我便告他與小畜生私通,小畜生懷了孕,自知羞愧,便偷偷溜出宮去了,一箭雙鵰,你看成不成?”
迎春看到羅祥眼底的冰,這個男人,狠毒起來比她還要厲害!
羅祥捏了捏迎春的腰:“怎麼樣?”
迎春臉色微變:“……這樣會不會太……她畢竟是個帝姬,皇上的親骨肉……”
羅祥卻笑道:“帝姬?沒有寵,她算個屁!皇上這麼多個孩子呢,能上心的有幾個?何況,蘇妃這孩子本就有些不幹凈,否則皇上也不會不聞不問……就按我說的去做,你不想解恨了?”
迎春猶豫了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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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消失了幾天,我是去修改大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