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
吃完飯,池深又去醫院接了白婉。
從東山溫泉出來之後,鍾溢被送進了醫院,那時候鍾溢的狀態很不好,他的身上被黏稠的人體融化的粉色液體覆蓋,是白婉把他從那一堆粘液里拽了出來,為他清理了口鼻,這才避免了被活生生捂死的下場。
池深帶着季星沉從醫院離開之後,留了白婉在醫院幫忙照看着,現在事情解決了,他的元旦假期也到了,得接白婉和他一起回去港城了。
到了醫院,鍾溢已經醒了,白婉趕到得及時,鍾溢的外傷不是很嚴重,主要是他陰氣入體,顯得尤為虛弱,聽到池深說要回港城的消息,鍾溢掙扎着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鍾家來照顧他的人說道:“你現在這個情況,最好在醫院多養幾天。”
鍾溢搖了搖頭:“我……我去看看我爺爺。”
老人家的骨灰按理說應該回鍾家安葬的,但老人死得蹊蹺,現在正在調查,所以遺體暫時回不來。
就這樣,池深回去港城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個虛弱的鐘溢。
不過因為後續處理昏迷人員的原因,池深並沒有元旦假期準時回去,定的假期后一天的機票,就打電話給李序請了一天假。
李序在電話那頭說了句沒事,他似乎心情不錯,又問了一句:“假期玩得怎麼樣?”
“挺快樂的,見到了不少老朋友,”池深思考了一下,又道,“還收集了不少素材,我又有新想法了!”
“你去幹嘛了?鬼屋探險了?”
“算是吧。”
“等等……”李序突然想到什麼,“你這個鬼屋探險,不會是說的真鬼吧?”
池深回道:“好像是吧。”
那頭的李序沉默了。
一縷黑色的煙霧從池深的影子裏冒出來,攀着池深的手臂卷向了手機。
這時,李序又開口說話了:“你也不用這麼拼,BOSS方案不着急,你先隨便寫寫,萬一就能用了呢?”
池深微笑道:“謝謝老闆我還有事兒先掛了。”
在李序語重心長的勸說中,池深掛掉了電話,看着手中的黑霧,他手指慢慢收起,輕輕握了握那團黑霧。
黑霧潰散開來,重新滑落進了他的影子裏。
池深收回手,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港城。
季星沉現在應該依舊是不清醒的狀態,雖然他做過了安撫,但季星沉還會處於混沌狀態一段時間。
但是這樣的季星沉……好像突然就變得十分黏他。
這是一件好事嗎?池深不知道,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所以每次季星沉有什麼情況,他都會做出回應來。
回去的時候是晚上的飛機,池深背着自己的旅行包,帶着別人看不見的朋友踏上了回家的飛機。
“四隻、來的時候,四隻!”紅衣女鬼從背包里冒出個頭來,掰着手指數數,她數完又點了點池深的影子,還有背包里的牌位以及貼在背包上的鬼臉,困惑的皺起眉來,“四隻,還是四隻。”
“玲玲、沒了。”紅衣女鬼左右看了看,“玲玲沒了,還是四隻?”
鬼臉在旁邊吐槽:“來的時候是五隻,你數錯啦!”
紅衣女鬼又開始掰指頭:“白臉、白婉、星星……玲玲,來的時候是四隻!”
鬼臉:“你現在都知道算自己,那來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算上自己的!”
紅衣女鬼又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玲玲沒了,所以只有四隻。”
“沒了也好,養不熟。”鬼臉說道,“放出去就被人抓了才好,讓她見識一下社會險惡!”
紅衣女鬼雙手托腮,看着前面:“想玲玲。”
在一路的吵吵嚷嚷中,池深這飛行的一路也不算無聊。
——
港城。
天已經黑了,臨海地區的夜晚總是來得更早一些。
袁義平結束了今天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家休息。
這幾天港城還算平靜,除了往常處理家長里短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工作,甚至比以往的元旦期間工作還要少。
他打了個哈切,開車回家,心裏想着今天說的事,上頭讓他配合特安局調查白家的小組,對白家進行針對性調查。
白家在港城盤根錯節,很難一次性全都挖出來,袁義平作為港城特安局設立初期就在的人,對港城的勢力會更加清楚,所以他才會被拉入這個調查小組。
他其實不太行程白家究竟在幹什麼,但經過了池深的幾件事,他也知道哪些地點值得懷疑,就提供了一些重要線索,比如白家,比如白然死去的地方,還有那個工地。
現在已經不是下班的點,所以也不堵車,一路平穩的進了車庫,袁義平拉開車門,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寒意,那是讓他整個身體的汗毛都豎起來的寒意。
他沒有感覺到絲毫陰氣,但是多年來生死之間遊走的本能讓他感受到了危險,他立刻一委身,向著一旁讓出去好幾米。
“砰——”一聲巨響砸在了他的車上,是地下車庫的通風管掉了。
這通風管必然不是老化掉落,袁義平猛然抬頭,看向了停車場的天花板——那裏一個有着幾張不同的臉的鬼盤踞着,那些臉有的表情懵懂,似乎在好奇的打量他,有的卻用充滿了惡意的眼神看着他,或者是貪婪的看食物的眼神。
袁義平並沒有廢話,直接伸手進衣襟里,抓起一把硃砂向著鬼的方向一撒,趁着鬼怪那一瞬間的躲避空當,他拔腿就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受不到這隻鬼的陰氣,但此地必然不可久留,那隻鬼一看就不好惹,他不一定打得過,現在港城來了很多各大家族的人,他可以先求助他們——
“哥哥的味道,”那幾張臉突然出現在了袁義平的衣服上,幾張臉用同樣的語氣說著,“你身上有哥哥的味道,真是……美味啊。”
袁義平猛然停住腳步,伸手進衣兜,但是他並沒有拿出什麼東西來,在能拿出東西來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湧出來浸濕了地面。
一張天真的臉從那個破洞裏鑽了出來,似乎有些困惑的在說著:“靈魂呢?”
“靈魂呢?”其他幾張臉一同說著,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挺直的身影緩緩倒地。